第41章 自有天收（一）
第41章 自有天收（一）
羅夫人等人還沒從老五的突然出現中醒過神來，就被他指着林初曉，仿佛見到殺父仇人一般的表情給驚着了。
“老五，休要無禮！”羅夫人怒斥，暗自裏忍不住猜測。
他們倆怎麽會有交集？
羅老五哪裏收的住怒火，他昨天夜裏疼的覺都沒睡成，今晨大夫過來把脈，說他內傷極其嚴重，若不好生調理，恐會影響壽命！
來時的路上還在琢磨，到哪兒能找着這小賊，結果竟在這兒遇見了。
“他”竟然還是個女的！
想到他們一群人被個女娃子給整的那麽慘，羅老五的臉忍不住抽搐起來。
“今個我非殺了她不可！”抽出護衛腰間的佩劍，羅老五忍着肋骨的疼痛，奔着林初曉就刺了過來。
林初曉一動未動，面帶嘲諷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個大笑話，這更刺痛了他。
只可惜，陣仗鋪設的太大了，人還沒出五步遠，便被攔下了。
羅夫人面色極其難看，“國相爺，都是晚輩教子無方，回去定會好好管教。”
“母親，是她，我絕對不會認錯，就是她昨天假扮男裝，救走了譚玲玲，還縱馬踢我，化成灰我都認得！”
“閉嘴！這可是琰王妃！”羅老二臉色漲紅，頭上青筋橫蹦。
“我管她是什麽‘眼’王妃，還是屁王妃的！我……二哥你說什麽？”
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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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場閻王祁邵琰的……
“她竟是明遠侯府的那個糟貨？”羅老五脫口而出。
“休得無禮！”羅夫人從來沒像現在這樣丢臉過，只是念頭一轉，又覺得不對勁，再看向林初曉的時候，目光已經被疑慮填滿了。
林初曉依舊是一派平和，與羅夫人對視的瞬間也不曾有半點異樣。
“我還奇怪，什麽樣的人，會編造出如此瞎話蒙騙羅夫人，如今一見五公子，果然……是個‘人才’。你說我昨天女扮男裝，當街縱馬踢你？可是你我從未謀過面，無冤無仇，我為何這麽做？”
“自然是要救譚玲玲了。”
林初曉的笑意更濃，“那就更奇怪了，依照此前羅夫人的說法，五公子你……是跟我玲兒妹妹當街‘幽會’的，且不論這說法是否可信，就說五公子前後之語，根本不搭，你難道沒發現嗎？”
“若我妹妹真的跟你當街私會，我直接将人拉走即可，為什麽還要縱馬踢你呢？”
“這……我……”羅老五周身一寒，“自然是因為……你怕她的身份被人發現啊！”
“五公子，你把事情鬧這麽大，不惜埋葬國公府的名聲來造勢，至少也得把謊話編圓滑了吧？瑕疵，還是有點多。”
“我沒有說謊！是你巧言善變！”
“你誇獎的沒錯，我的确巧言，卻不是瞎編亂造，昨天夜裏我一直都在公主府，有陛下和臨安公主為證，如何會出現在大街上，還縱馬踢你？”
“皇上？”
“臨安公主？”
羅夫人和羅老二只覺得如芒在背，深吸一口氣，卻怎麽也吐不出來。
林初曉擡出皇上和臨安公主作證人，那羅家再說什麽，都是無用了。
羅老五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處，哽的他半天喘不上氣來。
不只羅家的人吃驚，連譚國相和譚卓的眼睛，都直了。
惴惴不安的心緒，在這一瞬間落了地，仿佛挺直了腰板久坐，忽然得到靠背，無比的舒坦和放松。
譚國相忍不住笑起來，暢快！真是好久沒這麽暢快過了！
“這不可能！”羅老五瞠目結舌。
“是啊，當然不可能，與我同在公主府的，還有我妹妹譚玲玲，羅夫人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親自登門去公主府詢問。”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母親，我是……”
“你給我閉嘴！”羅夫人頭疼不已，生怕羅老五再不小心說漏，把國公府全盤計劃吐出來。
就在場面一時僵持不下之際，圍觀人群的外圍忽然響起了一陣喧鬧。
居高臨下的瞧着，只見百十來號拎着木棍，或是長槍的壯漢，跟在一個身騎高馬的灰衣男子後頭，沖散人群，朝着國相府臺階潮湧般襲來。
齊齊站在臺階下方，等着高馬上的灰衣身影下馬。
所有人這才認出，來人竟是禦史大夫邱大人家的嫡孫，邱哲。
譚卓濃眉深鎖，“邱家的人，怎麽會……”
林初曉拽住譚卓的袖子，阻止他上前，微微搖頭，示意“不用理會”。
譚卓下意識回到原位，定下心來選擇相信她，猜測邱家的到來，或許對國相府是有助益的，只是這助從何來，他卻無論如何想不到了。
思忖間，邱哲已來到幾位跟前，恭恭敬敬沖着譚國相和羅夫人的方向深拜，“諸位長輩在上，長策今日過來尋人，不想攪擾了長輩們議事，還望諸位海涵。”
“邱公子，你所為何事？”譚卓問到。
邱哲冷眸射向擔架上的羅老五，就勢拎起來甩到了石柱上，“你就是國公府老五？”
重力之下，羅老五被震的劇烈咳嗽，只覺得胸口像是被錘子捶打過，疼痛欲裂，“你他娘的誰啊！松開老子!”
“尋了半天，總算把你給找着了！”亮出匕首，直接抵在了羅老五的耳畔，“問你什麽答什麽，不老實的話，先切耳朵，再切手指！”
“你？你到底是誰啊？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是不是找錯人了？”羅老五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母親，二哥快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
腦海裏不住地篩選着，難道是自己擄過的哪家少女，是個有背景的？
可是近來他并不曾犯事兒，若是從前的，家人應該早就找上門了呀！
羅老二皺起了眉頭，“邱公子，不知道五弟做錯了什麽，有話好說。”
“若是好說的話，我自然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說，至于做了什麽……你自己問他！”
羅老五滿臉無辜，“二哥，我真不知道，我……莫不是上個月大廟門口的那個少女？那是她故意倒在我腳下，勾引我的。”
看了眼邱哲的眼色，羅老五覺得自己猜錯了，他絞盡腦汁，又道，“再不濟，難道是東市賣菜的那個少女？也是她先勾引我的呀！”
啪……
一道脆響震徹所有人的耳畔。
一巴掌下去，羅老五的臉已歪了大半。
他想哭的心都有了，就想問一句：這人他娘的到底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