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姝見到名為時越的男人,突然就理解了程思南口中的那句——

想死在他身上。

時越的長相非常出衆,出衆到在人海茫茫的酒吧,燈光暴閃,物欲橫流之中,一眼望見他。

程思南帶柳姝來到工業一號。

工業一號建在澄湖旁。

夜晚的澄湖燈火通明,湖邊的石柱燈旁人影交疊,大理石地板一路蔓延至遠方,燈光月光遙相輝映,巨大的湖面泛着點點漣漪。

澄湖不大,周遭的酒吧娛樂場所圍着湖心建,這裏地方還算寬敞,這個時間段停的都是豪車,年輕人随處可見。

程思南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帶柳姝乘電梯直接抵達工業一號。

還沒進酒吧,柳姝先有了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進去之後,更是有一種難言之隐的陌生感。

五光十色的燈光伴着音浪敲擊着耳膜,刺激瞳孔,舞池裏的年輕男女甩着形形色色的頭發如同群魔亂舞,甚至有人踩上桌子瘋狂搖晃着啤酒。

酒吧這種地方,多是來獵豔,兩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很快成為男人挑逗的新目标。

“美女,來玩嗎?”一個穿着緊身花T的男人沖着柳姝挑眉。

柳姝和程思南對視一眼,程思南輕挑着眉,紅唇在燈球的照耀下更加豔麗,“我們有約了。”

這話很明顯,不好意思叔叔,和你不約。

那男人也很快轉移目标。

程思南給柳姝指了一下時越所在的位置,柳姝一眼望見。

Advertisement

這男人帥到人神共憤,像古代西方精雕細琢的雕像,更像現代畫師精磨細碾的手繪。

柳姝看到時越周遭的莺莺燕燕,雖然男人面無表情,氣質冰冷,但這并不妨礙女人眼裏大放光彩。

她在遠處多站了會兒,身旁的程思南從右邊視線一躍而過。

柳姝想,程思南也不是好惹的姑娘。于是她在不遠處坐了下來,視線一直沒離開時越,她也想學習一下,如何清理蜜蜂蝴蝶。

舞池的燈光似狂狼,一股一股拍在男人女人身上,程思南過去挺身站在時越面前,隔開外界給他的眉目傳情。

柳姝滿意得點着頭,只覺得有意思。

過了一會兒,一群女人散了,程思南仿佛忘記自己是帶着表姐來了,滿臉滿眼都是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比燈光還亮眼。

酒吧裏人很多,柳姝坐在吧臺上,服務員表情冷冷的,似是不願多說,但看到柳姝的存在,還是标志性的詢問道:“美女要什麽?”

柳姝以前常來酒吧,大學時候,作為一個酷girl,一名人人都想結交的交際花,沒少來這種地方。

遲巍不同意她來酒吧,但兩人距離遠,遲巍查崗時她總有辦法應對,反正真就被遲巍抓包,遲巍也舍不得罵她。

柳姝點了一杯莫吉托。

視線又瞟回程思南和時越那方。

程思南在柳姝心裏,是個能說會道,八面玲珑的小姑娘,不太愛學習,據她所知,程思南在歐洲的學業沒修完,自己溜回了國,現在在明城一家私立院校讀大三。

這麽想想,程思南是實打實的富二代,拜金方面處于拔尖狀态。

泡男人也有一套,時越原先冷冷的表情有所緩和,嘴角抿着笑,程思南更是笑得像朵花兒似的,半拉身子都倚着他。

時越很高,程思南的脖子快仰成九十度了。

柳姝看着這群魔亂舞,正準備喝上一口服務員剛送上來的莫吉托。

一個男人順勢坐在她身邊,笑着搭讪:“美女一人喝酒麽?”

柳姝擡眼,是一個穿着花襯衣的男人,濃郁的香水味兒不禁讓柳姝擰了下鼻子,她摸了摸左手無名指,很巧的沒有戴戒指。

“就算我一人喝酒吧。”想着有些無聊,柳姝也不介意多聊幾句。

這男人要了一杯烈酒,一口沒喝,柳姝猜測他是裝逼點的。

“美女的眼睛好漂亮。”男人喋喋不休,“是不太常見的柳葉眼。”

柳葉毛線,柳姝腹诽道。

面上倒是保持鎮定,“還好。”

男人開始下一步行動,“美女一看就是單身,追究者多得那種,要不要讓我看看手相,我在這方面很有研究。”

柳姝心道你眼神都他麽不好了,還會看手相?

真的嗎?我不信。

但還是伸手覆在吧臺上,“你看吧,我就放這兒。”

男人說:“離近點兒效果好。”

柳姝:“那你趴着。”

看手相期間,柳姝又轉頭去看程思南,這次程思南看到她了,給她招手,還伸着食指點了點柳姝背後。

柳姝在極度懶散的狀态下回眸一笑,吓得魂飛魄散。

遲巍怎麽來了??!!

手猛然抽走,男人驚了一瞬,打趣道:“美女怎麽——”

肩上突然傳來一股力,有人拍着他肩膀,男人轉過頭。

柳姝讪笑:“不好意思啊,我老公來了。”

男人面露尴尬,沒說什麽,很快就走了,點得那杯烈酒放置于吧臺,一動未動。

遲巍可能這一路來得急,額前的碎發微微翹着一縷,看起來有種別樣的幹淨,柳姝想伸手給他捋平,被遲巍一巴掌拍掉,“別碰。”

柳姝聳着肩,有些心虛。

遲巍給二樓三點鐘方向擺了擺手,柳姝擡眼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

——岑時和江休。

“……”柳姝側過身,小聲嘀咕,“你怎麽還有眼線的?”

“嗯。”遲巍點頭,“老婆不好管教,沒眼線心裏不安。”

“啧,你這話說的。”

遲巍冷冷觑過來:“你別屢教不改。”

“我沒有啊。”柳姝蹙着眉,“你怎麽這樣說我。”

遲巍看都不看她,擡眸與程思南打招呼,還有時越。

程思南依偎在時越懷裏,笑得花枝亂顫,“你看到那個男人沒?我姐夫。”

時越淡聲:“看到了。”

“本來我要嫁他呢,後來娶了我姐。”程思南說,“他倆比我想象中還要般配,他護我姐像護小雞仔,可我姐戰鬥力很強。”

“戰鬥力很強?”時越輕笑了聲,有震動從胸腔傳來,“這是什麽比喻。”

“鄉下長大的,有一種獨特的野性美。”

他聲色魅惑又性感:“我也是,鄉下長大的呢。”

程思南擡頭看時越,時越正好在抿酒,修長的指抵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上,淺藍色的光從頭頂投落,削瘦的下颌線流暢幹淨。

她默默空咽,抱得更緊。

這個男人簡直要把她迷暈了。

**

程思南和時越準備離開時,柳姝和遲巍早已不見蹤影,兩人走到地下停車場,與同樣準備離開的岑時、江休打了個照面。

程思南在柳姝訂婚典禮上見過二人,二人對程思南也有印象,眉眼相望中,四人邊走邊攀談。

“姐夫是你倆叫來的吧?”程思南笑着詢問。

岑時:“對啊,打電話二十分阿遲就趕來了,可真快啊。”

江休:“他對他老婆可是真愛,半分不虛假。”

程思南聽到這話,不自覺的挑着眉,她也覺得,遲巍對柳姝好得過了頭。

四人邊走邊聊,快到停車位置時,程思南拿出鑰匙,身旁的時越 卻頓住腳步,微微側過頭。

程思南掏出鑰匙,轉過身:“時越你怎麽不走啊。”

岑時、江休也因為這句話一同轉移視線。

第一個叫出聲的是程思南,她年齡最小,臉皮薄,看到不遠處保持相同頻率前後晃動的藍色保時捷霎時紅了臉。

“這也太……”

時越抿嘴不言,嘴角浮現看好戲的笑。

岑時江休都是老油條了,見怪不怪得對視一眼,目露金光。

岑時笑道:“年輕人,欲/望強。”

“卧槽。”江休看過一眼,又看一眼,半晌,緩緩道,“那他媽不是遲巍的車嗎?”

**

一小時前。

遲巍的臉色不算太好。

柳姝把莫吉托推到他面前,酒水因為外力産生細小波動,泛着點點漣漪。

女人的柳葉眼梢媚長,“解解渴。”

遲巍看她一眼,沒喝,他自己開車來的,待會兒還要開車回去。

柳姝拿過剛才男人點得那杯酒。

遲巍終于有了動作:“這是別人的。”

“我知道。”柳姝說,“那人沒動,嶄新的。”

遲巍不想與她争執,二層的岑時和江休一直盯着這邊看。

他不常來這些地方,他知道柳姝以前喜歡來這種地方。

柳姝做什麽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他看不慣,偏偏又舍不掉,這會兒不想理她,一眨眼的功夫喝下烈酒,烈到嗆出聲。

遲巍怔了幾秒,忍不住問她:“味道怎麽樣?”

柳姝一說話就嗆,脖子和臉瞬間如同火燒,太陽穴那塊隐隐有充血上頭的感覺。

她就喝了兩口而已。

遲巍捏着她的臉,看到她皺成一團的五官,和臉頰兩側泛起的紅暈。

“我說——”他唇角一松,輕咬下唇,語氣無奈又好笑,“你是真的虎啊。”

有點難受,柳姝拍打他的手指。

遲巍另一只手從她腋下穿過,輕輕朝前一帶,柳姝落入他懷裏。

柳姝半醉,聞到遲巍身上的味道嘤咛了一聲:“老公。”

“嗯?”遲巍扶着她。

“回家吧。”

“成——”

“我想和你睡覺。”

“……”其實遲巍上句話沒說完,他剛想誇獎柳姝良心未泯,尚有為人妻子的操守,下一句柳姝就能讓他外焦裏酥。

“我們還去書房——”柳姝蹭啊蹭,發出淺淺吟笑,“好不好?”

“……”

遲巍微抿唇,巨大的無奈感湧上心頭。

周圍吵吵鬧鬧,她擡頭咬.上他喉結,細碎的濕滑讓遲巍身體猛然一緊,聲線漸啞。

“柳姝。”

“嗯?”

“做個人不好嗎?”

“……”

遲巍摁着她肩頭,漫不經心道:“榨幹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