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一場來得又猛又急,最終結束時,柳姝直覺身體像是被一刀劈成兩半,一半保持熱情,奢望得到更多。一半茍延殘喘,破敗成殘桓斷壁。

遲巍整張臉埋在她脖頸間發絲處,兩手扣住她的手腕锢在頭頂,大幅度的胸腔喘息在不算寬闊的車廂中頻頻震動。

柳姝頭昏腦脹,她用下巴磕着男人肩膀,緊蹙着雙眉。她體力向來不錯,可惜今天喝了酒,實在是很難受。

遲巍身上熱氣騰騰,也不知是否和她擁有同樣感受,還是單純需要長時間緩解一下,他緊抓柳姝的手緩緩松開,從身後穿過,用力将她抱了起來。

柳姝嘤咛一聲,歪着頭倚在他肩上。

她聽到腰帶鎖扣扣響的聲音,吧嗒一聲,然後就是細小餮足的聲音,從男人喉嚨輕湧而出。

“老公……”

“嗯。”

沒什麽,她只是想叫叫他,僅此而已。

柳姝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連衣裙,上身很緊,只在側面有一道細細的拉鏈。

這個拉鏈在剛才被遲巍一把扯下,現在怎麽都拉不上了。

遲巍盡量給她穿好衣服,原先緊身的裙子現在松松垮垮,他扯了幾下,于事無補。

柳姝煩了:“誰讓你給我扯壞的?”

“……”遲巍瞥去一眼,“你可以自己脫。”

柳姝語塞,她想起事情開始時她迫切的需求。

——老公幫我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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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柳姝氣弱,“就這樣吧。”

遲巍沒說話,事實上,他想來根事後煙。

“老公再給我買新的。”柳姝巧笑倩兮,柳葉眼梢沁着迷醉。

遲巍工作一天,大幹一場,身體疲乏,長嘆一聲:“你想要的東西,有什麽我沒給你買?”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滿足了柳姝所有要求。

他拍着她後背,拉她朝懷裏摁:“你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呢?”

柳姝軟泥一樣灘在他身上,“我聽話,我以後都聽話。”

遲巍靠在保時捷後座靠背上,從前排後座縫隙裏掏出一塊口香糖,扔進嘴裏,一手拍着柳姝後背,一手直在車窗上,半晌問了句:“你給我生個孩子。”

柳姝在他懷裏咯咯笑,笑得他全身上下都癢,剛才那場他沒用保護措施,現下竟有些隐隐的期待。

遲巍發現自己緊繃三年的情緒和原定的計劃已經有偏離軌道的趨勢。

但他要的結果是什麽?

是要柳姝留在他身邊,一輩子。

柳姝擡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垂下頭,蠕動着枕到他大/腿上,“你想用孩子套牢我,我才不要。”

“呵。”遲巍氣笑了,拿手去勾她發絲,繞在手指好幾圈,嘴裏嚼着口香糖,“自以為是。”

“唔……”柳姝調整了一下位置,枕的更舒服,長腿翹着,腳掌踩着車窗,“那你要我給你生孩子?你才二十五歲,這麽着急當爸爸的麽?”

夜裏停車場光線不好,柳姝平躺着,一張臉一覽無餘,盯着遲巍看。

從她的角度裏,遲巍的喉結很凸出。

她一直覺得,喉結是男人最為性感的部位,荷爾蒙爆棚。

遲巍舔了一下嘴唇,柳姝跟着也舔了一下。

他看都不看她,嗤笑道:“造人是家族傳承,人生大事,你懂個毛。”

“哼。”柳姝不聽話的爬起身,車內空間小,她動作難度高,爬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維持平穩,伸手環住遲巍的脖頸,在他耳邊吹熱氣。

遲巍不為所動,只冷着眼斜她。

柳姝真覺得,他現在這個狀态,像極了拔吊無情。

她起了壞心,于是勾着他,用力往下壓,肆無忌憚哼笑着,像一個恃寵而驕的小妖精,她輕輕喊他:“爸爸。”

遲巍下腹又是一緊。

**

遲巍勤勤懇懇播種完,第二天柳姝就來了大姨媽。

昏昏沉沉醒來,柳姝頭微微痛,下腹如同刀刮。

喝酒、亂/性、生理期,三項合一,直接讓柳姝倒床不起,精神萎靡。

天光大亮,遲巍洗漱完畢從浴室中走出,毛巾挂在肩側,走到窗邊伸手觸碰柳姝的額頭。

“還好,沒發燒。”

柳姝恹恹的,“你幾點走?”

遲巍起身去拿遙控器,漫不經心道:“可以請假的。”

柳姝坐起身,感覺到雙、腿間的一抹棉質,就知道昨晚遲巍又照顧她了。

“阿姨熬了紅豆粥。”遲巍摁開窗簾,“一會兒給你端一碗。”

柳姝淡淡嗯一聲,倒頭又想睡。

遲巍說:“吃完再睡,要不然也睡不舒服。”

柳姝沒來得及回答,遲巍手機響了,清脆的鈴聲飄蕩在房間四周,她側側身,看到遲巍放在床頭櫃的手機。

她沒看遲巍,直接拿過手機。

遲巍也不跟她搶,盯着她看,看她下一步想做什麽。

手機屏幕顯示江休。

柳姝未經遲巍同意,劃開通話鍵,這是她一貫作風,遲巍的東西她從來都可以随便動。

她還摁了免提鍵。

“行啊遲巍,睡醒了沒?”

遲巍擦着頭發,黑色發絲順着額間垂下,“什麽事?”

江休哈哈大笑:“看不出來啊,遲總全壘打挺猛啊。”

“……”

柳姝看着遲巍,遲巍也在看她。

空氣稍微凝固。

什麽猛?猛什麽?猛誰了?和誰猛?

遲巍:“什麽意思。”

“昨晚在停車場,我們可看到了——”

“你們?”遲巍拿過電話,伸手捋起頭發,露出幹淨的額頭。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岑時的音色:“還有我和你小表妹——”

……

遲巍挂斷電話,自覺的調整成靜音。

柳姝在那聲小表妹入耳時就面如死灰,心如浮萍。

她重新躺下,沐浴着陽光,聽到男人的腳步進進出出,由遠及近。

遲巍給她端來紅豆粥,放在床頭櫃,“先去刷牙?”

“……不想動。”

“懶死你吧。”遲巍伸手扯起她小臂,動作溫柔,抱着她去浴室。

柳姝腿不動的話,倒也沒那麽疼,她抱住遲巍脖頸,滿臉惋惜:“老公,太不幸了。”

被人免費觀賞大片,還沒完成心願。

遲巍有點沒動這句話的意思,慢條斯理的把她放在盥洗臺上,拿過她的洗漱杯,先是沖了一遍,再接滿水。

将牙膏擠在電動牙刷上,遞到柳姝手裏,擡眼睨她:“什麽不幸。”

柳姝接過牙刷,含在嘴裏,摁開開關就不動了。

遲巍看不慣,一手扶着她後腦勺,另一手拿着牙刷手柄,認真仔細地幫她刷牙。

“老公真好。”

她一說話,泡沫只往外冒,口水夾雜牙膏沫順着嘴角溢出,遲巍扯過紙巾給她擦點,“待會兒再說。”

終于刷完牙,柳姝口氣清新,她吐掉嘴裏的水,哈了一聲:“老公你太慘了,你的造人計劃徹底失敗了。”

這是回應昨晚遲巍提的出生孩子一事,昨晚沒用措施,汗流浃背,滿滿播種,今日一概清除,片甲不留。

柳姝越想越覺得好笑。

遲巍好不容易給她提個要求,她還不能及時給他。

遲巍不慌不忙,輕挑了下眉,似是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嗤笑了聲:“也還好。”

“這不是還有你麽?”他捏捏柳姝的小臉,“是吧女兒?”

**

柳姝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回到工作室,方恩恩馬不停蹄前來質問。

“你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個妹妹!”

“沃日你妹太有範了!人民幣堆砌的行走衣架,氣場兩米八!”

“能不能介紹我認識認識,我簡直太喜歡了!”

柳姝抿着唇,揉了揉太陽穴,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要給她介紹好友,程思南能一個塞一個,可要她給程思南塞好友,她有點怵。

“她還小。”柳姝恢複平靜,“小孩子。”

“你怎麽認識的?”方恩恩推她,一本正經道,“我總覺得你有事瞞我。”

“……”您才感覺到啊?

“自從你從鹿鎮回來,馬不停蹄的和遲巍結婚,我就覺得這事有蹊跷。”方恩恩回憶着,“之前我在對面咖啡店看到過遲巍的廣告。”

“你記得不?”方恩恩看向柳姝,“就那個程家丢失的外甥女,和遲家聯姻的程家,我給你看你不看。”

“記得。”柳姝弱弱回答。

“可是我昨天去咖啡店,你猜怎麽着?”方恩恩坐下,表情認真,“前臺小妹妹靜靜告訴我說,那廣告不需要發了?”

柳姝嗯了一聲,撓撓臉頰。

“為什麽呢?”方恩恩恍然大悟,“肯定是程家外甥女找到了啊!”

柳姝不得不承認,方恩恩是個挺聰明的姑娘。她比柳姝大幾個月,從小到大,教給她不少為人處世。

雖然她也不聽。

方恩恩老早覺得不對勁,真正有想法還是因為見到程思南,原因無他,這個小姑娘太貴氣了,一看就是泡在金貴蜜水裏長大的姑娘,從頭到腳一股名媛風。

“柳姝你說吧。”方恩恩兩手一攤,“你是不是被人包.養了?”

“然後拿着你老金主的錢嫁給了遲月光。”方恩恩眨巴眨巴眼,轉過頭,“遲月光知道這事麽?”

“……”

什麽鬼邏輯?

“不是。”柳姝撥開面前的一打照片,拿出手機,“我就是程家遺落民間的外甥女。”

“遲巍的聯姻對象。”

“噗。”

方恩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這事就算交代了,柳姝心安理得,方恩恩看她的眼神像是變了一人,每次兩人獨處她都能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感慨萬千。

“我發小竟然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滄海遺珠。”

“而我卻有眼不識泰山,實在是罪過罪過。”

柳姝懶得搭理她,因為有別的大事終于要來了。

經期剛過去的幾天總是活力滿滿,柳姝在一個精神抖擻的下午接收到遲巍的消息。

[下班之後我去接你,一起回遲家。]

柳姝有點緊張,下午做事心不在焉。

方恩恩問她:“怎麽了?”

柳姝語調平平:“我要見遲巍他媽了。”

方恩恩比她要激動:“卧槽——醜媳婦見公婆啊。”

下一句——

“姝姝你這次一定得幹翻她。”

“……”

作者有話要說:  姝姝:“大可不必,老娘我只想獨立美麗。”

遲總:“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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