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顯然, 遲巍這話是有預謀的,話說到此,不理會柳姝的耐心, 他加緊油門, 揚長而去。
柳姝胸口撞得生疼,倚着遲巍長長吐氣, 摩托車開出去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靠的他很近,甚至緊緊相貼。
她拍他肩膀, 語氣惡狠狠:“停車!我要下車!”
遲巍不說話,柳姝揪他/腹肌, 硬邦邦的,他不為所動。
“遲巍!”
遲巍不管她, 任由她發脾氣,他看不到柳姝生氣的眼,也就不會怕。
同樣的,柳姝也看不到他翹起的嘴角以及狂妄着的,嚣張得不像遲巍的表情。
柳姝回家後一句話都沒說, 把雞朝院子裏随手一扔,直接進了房間。她好久沒摸滑板,沒舍得扔它, 平穩地擱置在一樓樓梯下的走廊裏。
她朝房間裏看了看, 柳行之又沒在, 現在不過早晨九點,她準備去二樓休息。
她要規劃好以後的行程。
十六歲那年,柳姝獲得一項非常出名的國際大獎,那張照片她記得清楚, 不僅是畫面,而是她那年無憂無慮的心理狀态和生活态度。
她躺在床上,電風扇慢騰騰的搖。
樓下嗨皮叫了一聲,又叫了一聲。
她翻了個身,摩托車發動停止的聲音一股一股。
還沒停好呢?
柳姝摸過手機,自覺調大手機音樂音量,試圖掩埋某人給她帶來的噪音和煩惱,側過身,閉着眼睛,準備睡一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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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安靜了,柳姝不知道,有人在敲門,柳姝也不知道。
她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閉着眼,卷翹的睫毛在雙頰之上投落一片陰影,紅唇嘟嘟着,鎖骨凸出,吊帶與肌膚拉開距離,半抹渾圓露在外面,鼓鼓囊囊,膚白盛雪。
反正遲巍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有些壓不住。
其實到這個時刻,遲巍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他太想她了,就來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顧青遙說得對,有些話要講清楚,所有挽留他在暗地裏都做過,結果更像适得其反,這說明他的方法可能不太對。
他的視線順着柳姝的唇向下,一路向下,越過高聳,停留在小腹處。
他抿着唇,滾動喉結,躬着身靠近柳姝。
只差咫尺之時,柳姝睜開眼睛。
遲巍看到她眸裏的不可思議,一閃而過,接下來就是她怒不可遏的表情,呼之欲出的咒罵以及快速抵達的巴掌。
“啪——!”
“姝姝。”
“滾!”
遲巍側了側頭,視線重新落回她的唇邊,“我只是——”
“你趕緊給我滾!”
他的話,柳姝一句都不想聽,但她自己,卻叭叭吐槽不停。
“你是流氓還是傻逼?咱倆現在雖然沒離婚,但我完全可以告你的,到時候明城新聞熱鬧非凡,标題就是博儀集團太子爺小鎮耍流氓,對象竟然是新婚不久的嬌妻!”
“又會被八卦記者爆出嬌妻身份成謎,和程思梁有的一拼,程家可憐兮兮淪為專門收養遺棄子專業戶!”
“你端了程思梁老窩,還要掀我的底!”
“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呢!”
柳姝右手握拳,直直捅向遲巍的胳膊,氣不打一處來:“趕緊給我滾!把婚離了才是正道!”
“……我不。”
男人的聲色有些倔強。
“……”
他又說:“我想讓你給我生一個孩子。”
“你說什麽?!”
“但不是現在、”遲巍立刻補充道,“不是現在,你不要生氣,我就是來解決你我之間的矛盾的,或者換句話說——”
柳姝擡着眼,眼神駭人。
“我來求你原諒的。”遲巍靠近了一點,與她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他雙手交叉置于雙腿之上,身體有些前弓,臉頰上留有粉紅色的巴掌印。
他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實際上,他也确實做錯了事。
房間裏的風扇不知疲憊的搖着,風漸漸溫熱,日光漸亮,空氣中漂浮的灰塵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姝要離婚,是因為她不想活在假象中,但遲巍态度這麽誠懇的話,她可以離婚後試着和遲巍做朋友。
氣消了一大半,她仰面抵在牆上,雙手交叉環在胸前,某處被擠出溝壑,深深的。
遲巍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滑過,最後落在她的臉側,她的表情柔和許多。
遲巍深吸一口氣,感受到口袋裏的震動,這已經是今日第三次接收到楊松打來的電話,公司沒有給遲巍留下太多時間留在鹿鎮,他需要加快速度。
思緒放空了一秒,他有些忘乎所以,于是再開口,那話又變成這樣——
“姝姝,以後還是少說髒話的——”
好……
柳姝一臉無語。
“出去!”
“趕緊給我出去!”
遲巍從一片錯愕中回神,趕緊起身關緊門,他背過身,手指搭在門把手上擰了一把,表情淡定的很,語氣甚至有些耍無賴:“我是來解決問題的。”
“所以問題不解決,我是不會走的。”
“你想做什麽?”
在遲巍沒鎖門之前,柳姝沒有別的想法,她自覺将遲巍劃分為沒有攻擊力的生物一類,完全不理會。
可他鎖上門,氣氛就變了。
柳姝開始不淡定,那邊遲巍三兩跨步,随手從口袋中扯出一條領帶,立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柳姝。
他躬身前來,一手掌控住柳姝的肩膀,輕易用力翻了個面。
柳姝側臉抵着牆面,冰冰的,涼涼的。
她動了動身體,蠕動着掙脫男人的大手,那大手便移到了她的手腕處,有些熾熱,有些滾燙。
柳姝喘息着:“你放開我。”
“不放。”
語氣一如既往的決斷。
“你想做什麽?”
遲巍頓了下,開始卷領帶,他盡量不要綁太緊,又怕柳姝輕易逃脫。
“我們聊聊。”
“聊天用得着綁我?!”柳姝雙腿跪床,面朝牆面,腰線掩埋在吊帶之下,輪廓清晰而纖瘦,整個姿勢有些屈辱,還有些難堪。
遲巍綁好蝴蝶結,輕輕扯了下,确保那領帶不緊不松:“不綁你會打我。”
“……”
“男人被打,豈不是很沒面子。”
“……”
印象裏的遲巍是好欺負的,話不多,好調戲,心理活動一大堆,明裏不說,暗地裏騷操作。
很少、很少時候有這樣強勢的瞬間。
除了床笫之間。
柳姝在智商背景方面差他一大截,在體力方面更是懸殊,她在被遲巍吊起來的瞬間深刻意識到,他之前真的一直在讓她。
鹿鎮的床是竹制的,抗壓能力不強。
遲巍坐在床上,柳姝跪/坐/在遲巍身上,雙/腿岔開,雙手背後,耳邊是遲巍熱乎乎的氣息,吹在脖頸,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現在的狀态,足夠讓遲巍為所欲為。
遲巍的軟唇落在她的小耳處,“老婆,我很想你。”
柳姝被這一下弄得心跳加速,“你放開我。”
“寇時越答應過我不會亂說的。”遲巍喃喃道,“沒想到程思南這麽放不下,偏偏要吊在他這棵樹上。”
他在解釋之前兩人吵架的那回事。
柳姝給氣笑了。
“你自己不也是吊在我這顆歪脖子樹上好幾年無法自拔嗎?遲巍你說實話,分手這幾年我如果和別人談戀愛結婚了,你應該會特別不爽吧?!”
柳姝側着臉,盡量離他遠一點,“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遲總真是霸道得無與倫比!”
遲巍定了一瞬,沒說話,側頭在房間尋找着什麽,他随手翻了下床邊的櫃子,拎出一件柳姝昨晚剛洗幹淨的襪子,團成團,塞進她嘴裏。
柳姝快要氣炸了。
柳姝不知道,冷戰的這些天他都是些什麽心情,他一個字都不想說。
因為那些郁悶,那些煩躁,在看到她的一瞬間裏煙消雲散,變成了只想抱着她。但他也會生氣,她滑着滑板獨自撇下自己。也會反感她一遍一遍提離婚。
遲巍把她用力按在懷裏,她就越往後躲,有東西摁住她,有東西抵着她。
他起身将柳姝放在床上,柳姝的手綁在背後,整個身體微微上供,某些地方更加突出,又有陽光洗滌,白得晃眼。
遲巍的動作溫柔到難以置信,密密麻麻的癢席卷全身,直通大腦,柳姝倒吸一口涼氣,奮力搖着頭。
她要瘋了!
她有些後悔穿得太少,遲巍一根手指就能輕易挑起吊帶。
他拿東西/蹭/她,情況少有的講騷話。
“姝姝,你以前最喜歡它了。”遲巍的指尖勾着她的輪廓,再順着輪廓緩緩朝下,語調帶了些放蕩之意,還特地拉長了語調,“現在他都這樣了,你讓不讓/它/進?”
柳姝在心裏哭訴,如果遲巍拿掉她嘴裏的幹淨襪子,她一定一定要咬他,狠狠的。
她有些後悔,之前與遲巍經歷的太多,毫不避諱,也調戲過他太多次,以至于都被他給學了去。
窗簾沒有拉,溫熱的光灑在遲巍流利的肩頸,透過他稀疏的碎發。他鼻息間的熱氣全部噴在她的皮膚上,她難以忍受這份駭人的溫柔。
她不想這樣,她在極度抗拒中察覺一絲期待。
有些喘不上氣。
也就是幾秒鐘後,卧室門外的一陣腳步聲吓到她魂飛魄散。
遲巍在一片茫然中擡起頭,雙眼通紅,聲音略微不确定:“爸來了?”
柳姝猛地點頭,撲騰着雙腳,她萬萬不能被柳行之看到這幅模樣,柳行之會被氣死!她以後都別想在柳行之面前擡起頭。
遲巍快速解開她背後綁緊的領帶。慌亂之中,他不忘給柳姝整理好衣服,然後乖巧的坐在床沿上,看柳姝費力拉出嘴裏那團粉色。
柳行之先是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敲了敲門:“在不在?”
柳姝一個激靈,心髒狂跳:“在!”
“姓遲的呢?”柳行之又問道。
遲巍清清嗓音:“我也在。”
柳行之哦了聲,好像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很快便拖沓着鞋下樓,腳步聲漸行漸遠。
二樓漸漸趨于安靜,空氣裏有一種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之意。
直到另外一聲“啪”打破這聲平靜。
柳姝揉着手,雙眉緊蹙,上身吊帶的邊緣窩了幾道堆積在腰腹,兇巴巴的看着遲巍,語氣也兇巴巴“你他媽有病?!”
遲巍臉頰一陣刺痛,看着面前女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态度,有些後悔,他不該給她松綁。
面對這個場面,遲巍的表情異常淡定,相對于柳姝的衣衫不整,他身上一絲不茍。他一把拽住柳姝的手腕,直接把她壓在床上,唇抿得緊緊的,眼神不帶有一絲感情,看上去有些冷峻,還有些陰鸷。
他嗓音微啞,聲色顫抖——
“能不能別老打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最牛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遲總怕老婆無疑遼!
遲巍:漏了一句不敢說,能不能不要爆粗口——(你別瞪我,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