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裴綏之?江堤

江堤是個小可憐。

“娃兒,城裏見喽世面莫忘了我們哦,可是我們把你送出去的哈。”

尖銳的女聲刺進耳朵裏,江堤歪頭躲了一下,沒躲掉,緊接着是細碎的腳步聲沖過來,兩鬓斑白的老人布滿厚繭和褶皺的手裏捏着一沓錢塞到他手裏。

“你說啥子話,滾一邊兒去。”老人瞪了一眼那婦人,對江堤溫聲叮囑,“娃兒喲,去了要聽你叔勒話哈,好好讀書,莫錢了就給我打電話哈。”

江堤手裏捏着錢,白淨的小臉沒有笑意,眼珠子支楞不會轉似得,有些呆傻樣兒。

可就是這麽個呆傻娃是他們村兒的大學生,還是京城重點,村兒裏應村長的通告湊了錢要給他送出去。

好些人嘲村長別到時候撈不着好,村長也不理,還聯系了京城的親戚幫忙照顧哈江堤,親戚拿了錢也答應的順溜。

今兒就來接人了。

臨走前村口圍了好些人來看熱鬧,叽叽喳喳的夾着嘲笑,對江堤和村長指指點點。

江堤不是村長的兒子,他是個孤兒。

父母在地震中被壓在廢墟下沒能救出來,江堤因為躲在家裏屋子塌下來砸了腦袋,說什麽觸碰神經看着有些呆傻,讀書卻是塊料,還真就考上了。

江堤從小吃百家飯長大,村兒裏對他指指點點,可老村長的話都聽,勉強賞他吃口飯得。

村兒裏也有傳言說江堤是老村長老來子,被村長打了兩回就不傳閑話了。

今兒不知怎的又傳起來了。

“哎呀搞快點,走喽走喽哈。”親戚不耐煩的催,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那沓錢。

江堤只能坐進車裏,他的行李少,一堆衣服全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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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扒着車窗喊,“建敏啊好生照顧哈。”

那親戚擺擺手,汽車就開了,隆隆的聲音有些吵,江堤抱着包縮在角落,不與任何人交流。

“江堤是哇,以後就住我們屋頭了哈,你也曉得,城裏頭嘛房子都貴的嘿,房租我也不收裏貴咯,你們學校一年兩千多,這個樣子嘛,我收你一千——”

那親戚是個小學老師,叫李健敏,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睛打扮的油頭粉面,為了來接江堤還換了身不合身的西裝。

如果不是見錢眼開,他也不會關江堤。

但沒想到江堤生的白淨,和那村兒的農村人差多了,生來就是城市少爺的皮子卻落在了村兒裏。

李健敏光明正大的打着少年和少年懷裏的錢的主意,一路上費勁口舌到了家才從少年懷裏扣出五百塊錢。

江堤其實不敢反抗,他沉默即不同意,但他的沉默會換來得寸進尺。

江堤的大學在西四環坐落在名嶺古跡旁,住的地方離學校比較遠,第一天報道江堤五點就起床,趕到學校堪堪九點,饒是渡城的距離。

京城的日頭毒,江堤站在日頭下濃密的頭發被汗水打濕耷拉貼着頭皮和額前,他長得小小的,一眼就是涉世未深的新生。

學校統一一天報道,寬敞的大廣場兩旁搭着紅色的帳篷各種裝飾出各學院風格。

離他比較遠的小帳篷裏幾個女孩兒推拉着朝江堤走來,跟他搭讪,“小同學,你是哪個學院的?”

江堤如驚弓之鳥,漂亮水霧的眼睛裏挂上驚恐和羞澀。

幾個女孩兒嬉笑着給他紙巾,“好可愛啊,你熱不熱啊,我們帶你去吧。”

江堤不敢接,手指緊緊的捏着通知書指骨發白,卷翹的睫毛上挂着水,慌亂不安的眨着。

面前的女孩兒彎下腰去看他的通知書,通知書上印着法學院三個字,“小弟弟有些怕生呀,我們帶你去你學院報道。”

她們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去看惶恐的江堤,覺得他好笑又可愛。

路過幾個帳篷,江堤頻頻被調戲,好不容易到了法學院帳篷面前,學姐拿着單子讓江堤簽字,江堤這才摸出紙巾把自己的手好好擦了一遍,才去拿單子,生怕把自己的汗漬印在上面。

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懂方言

方言是按照我們家這邊的寫的,然後大家如果看不懂的話就自己理解一下吧,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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