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紅給我吧!利潤的百分之二十!”林楠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待會兒,我會把帳號發到你的手機上。”看着她的眼睛再次認真地說:“我是商人,在商言商!不做賠本的買賣。沈老板覺得這樣可以嗎?”
“打得好算盤!不愧是商人!”沈璃薇冷笑,“有了分紅這個幌子,是不是可以插手我更多的事情?”
“你那點利益還引誘不到我對你花費更多的心思!”
“林楠!米娜來找我了。”沈璃薇終于忍不住把話挑明,“她為什麽來,你應該清楚!”
“你怕她?”林楠挑釁地掃她一眼,“這可不像徒手追賊的女英雄!”
“怕不怕,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林楠,你這個态度,是打算激怒她嗎?”
林楠哧地一聲笑起來,“我倒覺得我像是把你激怒了!”看她真的生氣,他立刻收斂,“好了。不開玩笑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米娜那邊,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不會讓她再去找你的麻煩。”
“林楠!”沈璃薇吐出胸中的一口悶氣,“我會把錢還給你。以後,我希望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就算得不到,失敗了,也得是因為我自己的能力不夠!”
“你真是個倔丫頭!”聲音裏透出了欣賞。
“還有,我身體不好,不想在心裏裝太多的事情。”沈璃薇不理會他的弦外之意,“我想把以前都忘記,重新開始。”
“也包括我?”林楠仍是平穩的開他的車子,随口問來,像在聊家常一樣。
沈璃薇點點頭,聰明如他,果然很容易說明白。
林楠像是早已經料到她的答案。
“我這幾天正要出差跑一個項目,回來怕是沒黑沒白的加班,恐怕也不能來看你了。你自己保重!”他把車子停在路邊,頓了頓,伸出手把沈璃薇抱在胸前的左手握住拉到自己面前。
“不要動!”沈璃薇使勁往回抽手,被他突然加重的力氣拉住,“上次你幫我搶回錢包,我還沒謝你呢。我送你個禮物吧!”
林楠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餘下那只左手伸進自己的衣袖,撥了一串手串出來,不由她拒絕,直接籠在沈璃薇的腕子上——是一串晶瑩剔透的淡青色玉石。
“我不要!”沈璃薇态度堅決,伸手去摘,被林楠握住手腕。
“不許摘!你不願意欠我的情,我也不願意欠你的!咱們之間兩清了!”
林楠态度堅決語氣有些冷,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微涼,沈璃薇怔怔地回望他。
手串戴有她腕上太松,直往下掉,林楠說:“我幫你收一收。”
他的手指微涼,觸在肌膚上像這初秋夜晚的月光,朦胧而溫柔。他低着頭,把她的手拉到了眼前,沈璃薇感到他溫熱的呼吸均勻地噴在她的手上,帶起一身地酥麻。
他收完了系繩,拖着她的手,看那一串剔透瑩潤的玉石倒是襯得她的手更加白皙,唇角揚起,露出滿意地神色。
沈璃薇不安的縮回手,看着那串珠子,蹙眉說:“你這禮物太重了。”
“這些都是錢財能買來的東西,有價有市,怎麽會重呢?”林楠意味深長。
沈璃薇還想再拒絕,看到他臉上有了一種複雜地神色,說不清是惆悵還是無奈,他只望着她手腕上的手串發呆,嘴裏輕輕說道:“沈璃薇,記着,永遠不要摘下來!我不想欠你什麽!”
沈璃薇突然覺得傷感起來,他這些話說得倒像訣別,有一種此後再不相見的味道。
相見争如不見,相忘于江湖——這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去我的診室,把針拿來!”
“你昨天晚上跑哪裏去瘋了?怎麽一幅沒精打彩的樣子?”早上才進門,丁丁就嚷了聲來。
沈璃薇苦笑着,揉着微微疼痛的太陽穴說:“我要是能有精力和體力出去瘋,倒真是件好事了!”
自己這段時間忙得狠了,都沒有顧得上好好休息,藥也時常忘記吃。就算吃了,估計身體的抗藥性,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早上起來就覺得手腳酸軟,仿佛被抽去了骨頭似的。忙完這幾天就休息,再堅持一下!她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堅持過去!
“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吧,這樣子太吓人了!”田雨看着她的臉色,有些擔憂地說。
“沒事,我坐一會兒就好。”沈璃薇在椅子上坐下,丁丁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來。
“去醫院吧,你聽我一回勸!”丁丁生氣地說。
“好了,快變成我媽了!去了醫院,那些醫生除了讓我躺着休息就是吃藥打針。這些年身體本來就不好,又沒少了吃藥,這下是連病加毒一起攻了,我可不去了。讓我躺在醫院裏等死,我寧可在忙碌中累死。”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大早晨的就胡說八道!”丁丁略一思索,“對了,要不你去看中醫吧!我有個表姐,她學的中醫,聽姨媽說她現在正在實習呢!要不然,我讓她幫你找個可靠的中醫?”
丁丁的表姐小容也是個性子爽利的丫頭,每次來店裏都要吃沈璃薇親手做的奶茶慕斯,然後再誇張的叫好喝彩。
沈璃薇腦子裏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個程諾,他也是中醫,不知道是哪家醫院的?
“不了,去哪都要讓我住院,我不去。”
丁丁說風就是雨,立刻打電話給她那個表姐,然後很麻利地拖了沈璃薇出門,讓田雨看店。
“她現在實習的地方是一個叫決明堂的私人中醫院!我剛才問她了,她說正好,她們那裏的柳醫生,有三十多年的行醫經驗,讓他幫你看看!他今天上午只約了一個病人,時間充足,她說要去,就抓緊時間過去!”
沈璃薇笑笑,“你這個表姐,和你的性子倒像,風風火火的!”
“那是!我們從小玩到大的!除了不一個姓,跟一個媽生的沒什麽兩樣!”
沈璃薇羨慕起她來,“能有這樣一個好姐妹,是你的福氣!”
丁丁卻一撇嘴,揚起小臉說:“應該說是她的福氣!”
決明堂,在青雲嶺的南麓,背靠青山。
決明堂三個黑底的金字招牌帶着歲月浸潤的斑駁古意,昭示着它的滄桑歷史。
大廳布置得簡單而古樸,真正是宜古宜今!對着大門的正面立了一面巨大的屏風,雕刻的是醫聖張仲景、藥王孫思邈、藥聖李時珍。大廳西側的是休息的座椅,左側全部都是藥櫃,暗紅朱漆,白色的筆記寫着各種藥的名字,空氣裏飄浮着濃濃的中藥味道。
“決明堂?”沈璃薇苦笑,她想要治病,還真要來這裏求醫嗎?上次林楠帶她來,沒有見到主人,這次不知道有沒有緣分見一見那位被莊醫生推薦的,醫術在他之上的老中醫!
剛踏進門,就看到裏邊亂糟糟的圍了許多人,擠進人群,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似乎已經昏迷。
一位年輕的女護士正在掐人中,希望把他弄醒,還有一位女護士配合着扶着病人,幫她進行搶救。
沈璃薇一眼就認出了掐人中的女護士就是小容,平時嘻嘻哈哈的人,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很嚴肅認真的。
她的同事忙着疏導圍觀的人群,請大家讓開一片區域。
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坐在地下,像是病人的家屬,正拉着病人的手害怕地大哭,連話也說不清楚。
聽了別人的低聲議論,沈璃薇和丁丁才了解到,這對夫妻是從百裏之外慕名來求醫的。丈夫剛進門就嚷頭暈,沒等醫生過來看,就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從屏風後邊繞過來一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醫生,濃眉大眼,圓圓的娃娃臉兒。
沈璃薇記得他,被王醫生稱為師叔的李醫生。
大家很自覺地讓開一條道兒,李醫生快步走到在病的人身邊,單膝跪下來,攤開病人的手腕,把食中兩指搭在上邊,并出聲詢問,“怎麽回事?”
“像是疾病突發引起的昏厥,”一個小護士小聲說道,“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病人現在不能挪動,快點把孫醫生叫過來!”李醫生沉穩地吩咐。
小護士答應着去叫了。另外有兩個護士拿了軟墊,塞在病人的身體下邊,怕冰着了身體。
很快,屏風後邊又走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醫生,想來就是要找的孫醫生吧。
孫醫生接過病人的手腕,一邊把脈,一邊和李醫生小聲地交流着。
整個大廳裏邊,只有病人家屬的哭聲回蕩,其其餘的人都安靜地看着兩位醫生救人,偶爾會有低聲的議論,很快又歸于平靜。
病人被放平躺在地下,一動不動,膚色蠟黃,一絲血色也沒有,像死了似地。
孫醫生已經拿了銀針出來,早有人把病人的上衣掀了起來,她慢慢地撚動銀針,把針刺入病人的身體。
一連數針,病人毫無反應,像是已經斷了氣息。
孫醫生額頭上已經見了汗,不知是急還是空氣悶熱,臉上的皮膚越來越紅,手心裏出了冷汗,針也澀了。
家屬看到她的神情,更是哭得絕望,圍在邊上的人,終于忍不住小聲議論。
沈璃薇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曾經在她的噩夢中多次出現的死神,仿佛在這溫暖的陽光中,慢慢降臨到她的眼前。
死神的氣息已經彌漫在整個空氣裏,死亡沉痛地就在眼前上演!
丁丁也緊張地輕輕發抖,忍不住低聲問沈璃薇,“他還活着吧?”
“他一定會活下來。”沈璃薇很快地回答,其實她心裏并沒有底。
孫醫生突然擡起頭來,問李醫生說:“柳醫生去哪裏了?他怎麽沒過來?”
“柳醫生剛剛出急診了!孫阿姨的心痛病犯了,沒辦法過來,只好讓柳醫生上門去看。”
病人的臉已經慢慢轉青,臉上透出細微的紫色血絲,嘴角有白沫滲了出來。
家屬突然大叫一聲,撲到了病人的身上,嚎啕大哭,悲傷而凄慘!聽到的人,無不觸動了心底的感傷,禁不住眼睛濕潤。
沈璃薇和丁丁早就被家屬的哭聲弄得眼淚汪汪。
氣氛冷凝且壓抑。
“師哥!”李醫生擡起頭,看前門外的眼睛裏閃過一道亮光,露出驚喜的神色。
大家不約而同地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門外正走進一個人來,高大帥氣,沉穩內斂。
沈璃薇覺得自己被雷劈了!猛地背轉身子,這算不算冤家路窄?
幸好那個程諾沒有看到她,很快地從她身邊走過去,大家立刻給他讓開一條路。
李醫生小聲說:“師哥,這個人情況很不好,只怕危險了!”
程諾并不說話,修長的手指搭在病人的脈上,并翻起他的眼皮查看,偶爾低聲問一兩句,更多是李醫生和孫醫生向他陳述着病人的情況,以及施救的情況。
“去我的診室,把針拿來!”正在把脈的程諾簡潔利落地說道,聲音不大,很有威嚴!
那個叫他師哥的李醫生,立刻答應了一聲,飛快地跑進往屏風後邊跑去。很快,他又折回來,手裏已經拎了一只暗紅色古色古香的小醫箱。
看的出,這是古物了!上邊的漆浸潤進木頭裏邊,箱子已經被磨得透出光亮,不知道曾經被主人多少次摩挲,才會這樣光可鑒人!
李醫生從裏邊取出了針筒,打開蓋子,遞上去。
程諾放下病人的手腕,一只手從裏邊取了一枚細長的銀針。另一只手按在病人的額頭上,食中兩指微張,撐住了肌膚,一絲銀光,輕攏慢撚刺入額頭。
沈璃薇忍不住輕呼一聲,一根針居然就這樣插~進了頭骨裏邊?心裏一陣恐懼,仿佛那根針是插在她的頭骨裏,一絲涼意浸骨驚心!
程諾又在他的頭上插了三根針,病人的手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人群中發出一絲驚嘆,細而綿長!
李醫生看看病人,又看看程諾,一直緊繃的小臉上終于露出了笑意,崇拜地望着他。
孫醫生也呼出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不像剛才那樣緊張。
待到第五根針慢慢插~進了他的胸前,沈璃薇看着長長的針,沒進去一半,身上激起一處寒顫,別過頭去,不敢再看。
終于聽到那位病人呻~吟了一聲,給他施針地程諾說道:“不要動!先不要說話!”他又去針筒裏取針。
沈璃薇仗着膽子回過頭來的時候,那人的身上已經插了十幾根針!
“你怎麽了?”丁丁終于看到了她的臉色不對,小心地扶着她。
“我們還是走吧!如果,也在我的腦袋上插針,我寧可不治了!”沈璃薇揉着腦門,心裏一陣打鼓。
“那是救人啊!醫生都是練過的,不會有事!如果不插那幾針,才真的有事呢!”
沈璃薇苦笑着扯扯嘴角,她可沒這定力!
“好了!好了!”有人大聲喊了出來。
家屬剛剛才止住了哭聲,現在反而又喜極而泣了。
程諾已經幫他起針,并交待身邊的人說:“慢慢把他擡到後邊去,注意不要磕了碰了,他雖然已經緩過來,但還需要再施針。孫醫生,接下來,就要麻煩你給他薰炙了!”
孫醫生點頭,先到裏邊去準備,醫生和護士一起小心翼翼的把病人移在單架上,擡進後院去。
程諾把針收進針筒裏,李醫生接過去,滿臉堆笑地說:“師哥!真神了!起死回生啊!”
“少拍馬屁!”程諾并不領情,“李亦軒,你小子皮又癢了吧?”
李亦軒立刻很認真地說:“師哥,你這人真沒勁!我這是佩服你呢!”
程諾伸手示意把那只古舊的醫藥箱從李亦軒手裏拿過來,李亦軒讨好似地拎在自己手裏。
“我幫您拿着。師哥,你不是應該下午過來嗎?”
“今天上午沒事,就早出門了。”程諾說着,快步往後院走去。
“幸虧你早出門,”李亦軒颠颠地跟着,“要不就真的出大事了……”
“表姐!”丁丁趁着小容不忙,立刻跟她擺擺手。
小容和丁丁還長得很相似,都是圓臉大眼睛,一說話,就先露個笑臉兒。
兩姐妹又說又笑,小容已經看到了沈璃薇,笑呵呵地說:“柳醫生臨時出門了,你要等一會兒了。估計着也快回來了,跟我到裏邊等一會兒吧。”
三個人剛走到屏風前邊,屏風後邊已經有人扯着嗓子叫小容。
一位三十來歲的女醫生,手裏拿了一張藥方,看到小容立刻板着臉問:“小容!你不在後邊煎藥,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趙醫生!”小容吓得一吐舌頭,趕緊跑過去,“我這就去!”
“快點把這副藥煎了!一定注意火候!要文火,知道嗎?”
“好的,我記下了。”
趙醫生交待完,又往後邊院子裏去了,小容沖她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走過來拉了沈璃薇和丁丁說:“今天煎藥的老師,有一個休班的,我在那裏替他們。走,我們先去藥房。”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二顧了,這次能不能求醫成功呢?
親耐滴小夥伴們,請戳戳收藏給點動力吧!
各種打滾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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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中的針法、醫治方法、煎藥方法僅作為故事中推動情節所用,請勿嚴格考究~~
如有雷同,實屬無意,請勿模仿 (*  ̄3)(ε ̄ *)
☆、“這件事,我會處理!”
沈璃薇想到那些銀針,心裏直打退鼓。
丁丁直接說:“你怎麽這麽小膽啊?幾根針就吓到你了!還沒說紮你呢!我大老遠把你拉來,你怎麽能就這麽走了?”不容分說就把她給拽了進去。
幸好程諾并不在院子裏,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哪個房間裏忙着呢,沈璃薇暗暗安慰自己,應該沒有那麽多的巧合,自己總不會那麽倒黴吧?
小容拉着她們進了後院西側的一間屋子,還未進門,一股濃烈的藥味先撲到了眼前。
沈璃薇皺着眉,丁丁忍不住叫起來:“好嗆啊!”
小容端起一只砂鍋往裏添了一把炭,說:“我們這裏代客煎藥。所以這間屋子裏藥味會比較重。”
她們兩個這才注意到,屋子裏除了一臺煎藥機之外,長長的大理石桌子,上邊擺列了十幾只藥鍋,仔細看時,才發現煎藥的爐子都是燒木炭。
丁丁說:“這下可長見識了,你們煎藥還用砂鍋和木炭啊!”
“嗯!煎藥裏邊有大學問。不同的藥又因為藥材和藥性不同,有的可以直接用煎藥機,有的藥就需要用砂鍋來煎。”回身又對沈璃薇說,“你們等一會兒,我柳醫生那裏看看,他要回來了又不忙的話,我就帶你過去。”
“好的,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
小容出去了挺長一段時間,才回來把她們帶過去。
“這就是柳醫生,柳醫生,我朋友來了。”
柳醫生大約五十歲的樣子,個子高高壯壯的,膚色微黑,笑容滿面,看上去很親切。擡
“好好,請坐。”柳醫生笑呵呵地擡手示意桌邊的一張椅子。
沈璃薇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從下,柳醫生指了指她面前的脈枕,沈璃薇便将手腕放在上邊了。
沈璃薇心裏不免嘀咕:這樣才對嘛!老中醫,老中醫,總要老一點才會讓人覺得踏實!
不過,那個程諾雖然年輕,倒也确實厲害!孫醫生比他大,也沒有及時救醒那位昏迷的病人——看來,這年齡和醫術不見得就劃等號。
柳醫生的手指剛搭上沈璃薇的脈,門外就有人高聲喊:“小容!小容!……”
小容一驚,咬咬嘴唇,“糟了!是趙醫生!我先出去了,柳醫生,我朋友就麻煩你了。”話音還沒有落下,人已經一陣風兒似地跑了出去。
柳醫生笑着說:“這個小容,總這麽風風火火的。”
安靜了沒有兩分鐘,外邊有響起了一個女人高亢地嗓門發出地聲音,似乎在訓斥誰。
柳醫生臉上浮現一抹無奈在笑意:“這個小容,又怎麽得罪了‘老虎’?”
聽到小容的名字,沈璃薇心裏一怔。
丁丁搶着說:“我出去看看。”
聽聲音感覺不對勁,沈璃薇沉不住氣,抽回手。
“對不起!柳醫生,我也出去看一下。”緊跟着也出去了。
小容在煎藥的房間裏,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急得滿臉通紅,正在辯解着。她對面那位趙醫生擰眉瞪眼,手裏拿了張藥方子,正在斥責小容。
“讓你煎個藥,也出錯,說你兩句還狡辯,你有什麽委屈的?難道還冤枉你了?”
她們的聲音早就已經驚動了院子裏的醫生護士還有前來求診的病人,圍在門前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丁丁已經跑到小容的身邊問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趙醫生質問丁丁說:“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丁丁哪肯受她的質問?揚起臉不甘示弱,立刻回道:“我是小容的表妹,我自己讓我進來的!你想怎麽樣?”
“你……”趙醫生被噎得火往上竄,“這裏是煎藥室,閑雜人不許進來!”
“我就進來了!你打算怎麽樣?不讓進來你把門鎖上啊!鎖上不高進不來了?”丁丁看表姐受委曲,對趙醫生很不客氣,梗着脖子不講理地反駁。
沈璃薇怕她把事情弄得更僵,過來攔丁丁,輕聲斥責說:“你有話好好說。”
小容急着向趙醫生解釋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明明是用的文火煎藥,這才一轉身的工夫……不知道誰往裏邊添了一把炭……”
丁丁突然轉過臉,有些驚奇地看着小容說:“什麽炭,添炭?”
小容指着一只煎藥的爐子說:“我不知道誰往那裏邊添了一把炭,本來是文火,現在……”
“什麽文火不文火?剛才,我看它快要滅了……”丁丁突然說不下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了她的身上。
“是你幹的?”趙醫生先明白了過來,轉臉又瞪着着小容,“這是你的表妹?”
“對不起!”沈璃薇搶上前一步,笑笑說:“您別生氣了,有多少損失我來負責。”
“你負責什麽?你負責的了嗎?這鍋藥如果沒有發現火候變了,影響了藥性,給病人吃了,是什麽後果,你知道嗎?”
沈璃薇一時語塞。
中醫煎藥講究藥性火候,她雖然了解的不多,倒也聽過一些。到底是從小跟醫院打交道,恨不能就是在醫院裏長起來的。
中醫說是藥三分毒,吃壞了肚子是小,最怕的是危及性命,那就真的闖大禍了。
丁丁仍然不服氣地回嘴,“不是提前發現了嗎?又沒出什麽大事,至于這麽不依不饒的嗎?”
“少說兩句!”沈璃薇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
“剛才你們三個就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趙醫生本就是急脾氣,被丁丁這句話氣得火冒三丈,“尤其是那個小容,你上着班還敢開小差,放下手裏的工作跑出去閑聊?上次就因為你開小差,給人拿錯了藥,幸好發再的及時!這次又犯同樣的錯誤,你真是死性不改!”
“趙醫生,我……”小容被她罵得臉色通紅,但礙于自己有錯在先,只能聽着,“我沒開小差,我剛才在前邊幫忙來着。上次只是一個誤會……”
“你還有理了?”趙醫生更是惱怒,一只手差點就戳到她臉上去,“說你兩句,都不行了!你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想造反啊?……”
“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您不要跟我們計較了。”沈璃薇只能先安撫趙醫生,把事情大事化小,“這件事情,畢竟還沒有造成壞的結局,那我們就盡量不要再擴大化好嗎?這樣吵下去,對貴醫院的影響也不好吧?丁丁她只是好心辦壞事,并沒有惡意。您看這樣好不好,要打要罰,您跟我說,我來承擔!”
“趙醫生,怎麽了?”人群一陣騷動,那個叫李亦軒的醫生三步并作兩步跨進來。沈璃薇看了一眼,真是想昏死過去的心都有了,李亦軒身後竟然是程諾!
沈璃薇真恨不能地下裂出一條縫來,或者自己一跺腳立刻憑空消失!
程諾已經看到她了,眼中有一抹驚訝一閃而逝,很快就若無其事地轉過臉去。
“你問她吧!”趙醫生一指小容,臉上已經氣得五官扭曲。
小容看到李亦軒嗫嚅着說:“對不起,我……藥煎壞了……”
李亦軒接過趙醫生的藥方,看了一眼,轉手交給程諾。
程諾繃着臉,打開藥鍋的蓋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蹙了蹙眉,低頭看了一眼爐中的炭火。
“重新煎一副藥給病人。”他把藥方交給了趙醫生。
趙醫生皺着眉頭說:“程醫生,她可不是第一次犯錯了,再這樣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這件事,我會處理!”程諾的不大,卻是氣勢十足,連趙醫生也乖乖地不再多說一句,重新抓藥去了。
“到我的診室來一下。”程諾的目光落在小容臉上,眼光似有意無意地在沈璃薇和丁丁身上掃過,邁步就走。
丁丁還想再說,沈璃薇急忙攔住她。
小容跟在程諾身後去了,李亦軒招呼大家各自散開。
沈璃薇和丁丁到院子裏等着小容,丁丁忍不住所報怨。
“不就是一鍋藥嗎?至于這麽上綱上線嗎?那個老女人,真刻薄!”
“還敢說!”沈璃薇在她身上打了一巴掌,輕聲嗔責她說:“好端端地為什麽添炭?這下好,真的燒起來了吧?”
丁丁委屈地說:“還怪我?我當時看那個爐子裏的火快要滅了,才加的炭,我也是好意啊!幹嘛一邊倒地批評我?”
“不是批評你,只是覺得你可以換個方式。這種專業性的東西,還是轉告小容,讓她來處理才好。”沈璃薇看她不高興,适時打住這個話題,“好了,好了,不說了。”
等了足有二十分鐘,才看到小容從一扇門裏跑出來,臉色很難看。
“表姐,”丁丁跑過去攔住她,“怎麽了?他們訓斥你了嗎?我找他們理論去!”
“別去!”小容拉住她的手臂說:“程醫生讓我到前邊去幫忙,等候處理!”
“等候處理?一鍋藥湯子,怎麽就這麽大的事?這件事是我做的,我去找他們說清楚,不會連累你!”
“你別鬧了!”沈璃薇急忙拉住她,“這樣下去,會把事情弄得更僵的!我們先出去,再另外想辦法。”
小容也說:“丁丁,不要去!程醫生只是讓我等候處理,出了這種事,肯定要有個處理結果,要不然他跟別人也沒辦法交待。他又沒有責難我,你找他說什麽呢?”
程諾突然從診室裏走出來,手裏拿着一份資料。目光落在她們的身上停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樣子,但他很快就走近了隔壁旁邊的一間診室。
“那好!”丁丁仍然不甘心,“那我不找他了,我找你們領導去!我就說事兒是我惹的,有什麽我擔着!”
“你沒看出來啊?”小容有些鄙視她了,“程醫生就是我們領導!”
丁丁立刻啞掉,沈璃薇也啞掉了!
真沒看出來!程諾就是那位莊醫生的師弟?沈璃薇憤憤地想,以他的年齡,做莊醫生的徒弟還差不多!
莊醫生居然還說程諾的醫術比他更高明?就算他一生下來就開始學醫,至多不過三十年,難道還比得過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嗎?本事或許是有,只怕并沒有莊醫生說的那樣誇張!
米娜在商界中,人人賣她三分面子還不是看在米紹謙這三個字上?這個程諾,八成也是有父母長輩的在背後撐着,得一個虛名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煎藥這一段,僅作推動劇情用,請勿太過考究,先謝過親們的手下留情~~
☆、“他故意放手,害我撞破了頭……”
程諾每次到語晴的C'est la vie咖啡館,都習慣坐在同一個位置上,然後點相同的咖啡擺在那裏。每次都會有一杯從灼熱到冷卻,卻從來沒有動過的拿鐵咖啡!
這本是他自己的習慣,後來演變成了這家咖啡館的習慣——每次女店員看到他進門,不必他吩咐,就會準備合他心意的咖啡。
他一般來的比較晚,如果坐下,那就會坐到咖啡館下班。
沉澱下思緒,翻開新的雜志,目光還沒有落穩,那些字上的光亮就被一片暗影擋掉。
“啪”地一聲,兩張百元大鈔被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
“那天,我出門時疏忽,沒有帶錢包也沒有帶手機。再次感謝你的紳士舉動——幫我結賬。”沈璃薇覺得一口氣說出來,心裏才痛快一些,“我不習慣欠錢不還。所以,我今天就把錢還給你!你這兩杯咖啡我已經付過錢了——就當作是利息。”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程諾放下雜志,唇邊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彌漫開,“你不習慣欠別人,卻要別人欠你,這是什麽道理?”
沈璃薇回他一個冷笑,學着他的那天的語氣說:“不過是兩杯咖啡,你不用放在心上。”
真是個小心眼兒的女人。
沈璃薇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目光中有一抹複雜的神色。
“還有兩句話,我說完就走。聽說,你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四種結合才能辨症施治。如果僅憑一個‘聞’就斷人生死,定人命運,那他也只是一個庸醫,對嗎?”
程諾倏地擡起眼睛看她,冷冷的目光中恍若結了冰。
沈璃薇忽然覺得心裏暢快不已。
以前和程諾見過幾次,雖然彼此了解不多,但他的态度還算正常。自從她在品尚茶餐廳被米娜潑咖啡後,他對她的态度也發生轉變。
沈璃薇再三~反思,覺得肯定是米娜說的話,他聽到了,然後誤會她是第三者,被人家的正牌女友找上門。
按理來說,誤會不誤會的,她沒有必要跟他解釋。不過是看他的态度語氣,讓她覺得不舒服,這才多說了兩句。
在她轉身的剎那,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緊緊握住。
“放開!你有什麽話說就是,我聽着。何必抓着我不放?”沈璃薇抽了兩次,沒能把手抽回來,便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既然你已經替我付了帳,那我們之間就兩清了,”程諾拿起桌子上的錢,塞進她手裏,“把你的錢拿回去!”說完就放開了她的手腕。
沈璃薇正全力以赴地想把手抽回來,沒防備他突然放手,因為力道的慣性身子向後面張去。踉跄着退了兩步,心裏一慌,底下又自己絆了一腳,“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額頭撞在身後的桌子角上,“砰”地一聲巨響,沈璃薇當時就懵了,眼前一片金星。
“你……你怎麽樣?”程諾被她吓了一跳,趕緊過來扶她。
“你這個混蛋……”沈璃薇反應過來疼得直吸冷氣,腦袋裏有些暈乎乎的。
“把手拿開,我幫你看看。”因為她用一只手捂住了撞傷處,程諾看不到傷情,試圖拿開她的手。
“你走開!你害我摔破頭,不要在這裏裝好人了!……啊!好疼……”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