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速度！
咬牙從女店員手裏接過裝着自己衣服的手袋，從包裏取了信用卡出來，“幫我刷卡吧。”
“錢，這位先生已經付過了。”女店員微笑如儀。
“……”
沈璃薇跟着他走出商場，忍不住心疼那三千多塊錢，好歹也跟她提前知會一聲吧？萬一她穿着不合适呢？這樣擅自作主總歸是霸道。
“你問都不問我的意見，萬一裙子我不喜歡呢？”
他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一邊篤定地說：“我覺得你穿挺好看！沒有理由不喜歡。”
“你也太自信了吧？”沈璃薇斜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今天還真是倒黴！等會兒把錢取出來還你。還有章小姐的衣服，一起還你。”
“不用了，送給你。”
“平白無故，為什麽送我衣服？我不要！”
程諾的目光閃了閃，靜靜地說：“好！你的衣服我不勉強。不過念瑤的衣服就不必了，她不會接受你的賠償，更不可能穿你買的衣服，如果不想弄砸了欣怡的生日宴，這些就交給我來處理。”說完，他走過去開車門。
欣怡是方小姐的名字，今天晚上她才是女主角，結果卻被兩個女配角弄得烏煙瘴氣，沈璃薇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她。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一條裙子讓程醫生想起了誰？
☆、“沈璃薇，你不要太過分！打人成瘾嗎？”
程諾是對的！章念瑤一見那衣服，恨不能砸到她臉上。程諾只是表情寥寥地說了一句，“我幫你選了半天，你不會扔掉吧？”就使章念瑤轉怒為喜。
旁邊的女伴又笑着哄她說：“程諾難得送衣服給人，可不要浪費了人家一番心意，快去換上。”
房間裏邊就有衛生間，章念瑤走到裏邊去換衣服，沈璃薇舒了一口氣，偷偷看程諾時，他似乎比出去之前的興致差了許多。不過他不是一個會讓朋友感到冷場的人，仍然面帶淺笑聆聽朋友的話語。
沈璃薇感覺再次站在這個房間裏，大家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太一樣了，但她來不及細細琢磨，回來的路上她下車買了蛋糕，補給方小姐。
“沈小姐，你太客氣了！”方欣怡推辭，“剛才只是個意外，不用放在心上！”
她越是這樣和藹大度地笑着安慰，沈璃薇越是感動地想哭。
章念瑤很快換了衣服出來，駱從文立刻誇她說：“念瑤，以你的身材駕馭這件衣服，配上絕佳的氣質，簡直是完美！”
章念瑤昂着下巴顯擺似地笑眯眯地說：“還是程諾哥哥的眼光好！”
“程諾的眼光絕對不是蓋的！他當年的女……”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鄰座的一個男子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他自知失言，低頭喝茶。
程諾面帶微笑地坐在那裏，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
章念瑤喜滋滋地在程諾身邊坐下，挽了他的手臂，跟剛才的耍性子時的臉色相比完全是兩個人。
沈璃薇這才理解，為什麽程諾要把給章念瑤買衣服的事攬到他身上，只有他買的衣服，她才會高興；也只有他買的衣服，她才會穿上。
沈璃薇向方小姐告辭，并再三致歉。
沈璃薇順前街道往前走，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心裏得憋悶，怎麽就半路殺出個章念瑤，衣服加蛋糕倒貼進去三千多快四千了！
“站住！”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都賠了新衣服，還不罷休嗎？
章念瑤快步走到她面前，抱着肩膀，圍着她轉了一圈兒，眼神冰冷，明顯帶着敵意，“你和程諾哥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熟？”
“……”沈璃薇感覺到問題有些複雜了，因為她在章念瑤的神态中依稀看到了米娜的影子。
“剛才語晴姐姐接了一個短信息，程諾哥哥就和她說悄悄話，還說出去一下，我就疑心了！結果他還真的陪着你去買了衣服。你換了這條裙子，就是為了穿給程諾哥哥看吧？你還敢說你沒有勾引他？”
“章小姐，忘記今天是你朋友的生日嗎？”她壓着怒火。
“用不着你提醒我！我當然知道是方姐姐的生日，要不然我幹嘛出來才找你算帳？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章念瑤完全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态度。
“章小姐，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盤問我？”
“因為我是程諾的女朋友！”章念瑤叉起腰，“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沈璃薇對她表示很無奈，“既然你是程諾的女朋友，那麽，這些問題你問他更合适！”
“我當然會問他，可我現在要問的是你！”她的手指戳着她的肩膀，看不出她小小年紀，手指上的力氣這樣大，沈璃薇懷疑自己的皮肉快要被她戳破了。
“我沒什麽可以跟你說的。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去問你男朋友！”沈璃薇繞開她，懶得她糾纏。
“你站住！”章念瑤搶過去擋住她，目光如刀簡直要剜進她的身體裏邊去，“你這個‘女色鬼’!狐貍精！不僅對程諾哥哥摟摟抱抱，還公然勾引程諾哥哥！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早就知道我們今天會有這場聚會，對嗎？你今天是憋着壞，故意給我難堪的，讓我當衆出醜！是不是？你別以為這樣就能破壞我在程諾哥哥心目中的形象！”
“章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詞！”沈璃薇眼睛裏閃着憤怒的火苗，這個章念瑤的想象力真是無窮大！
“還是先注意你自己的行為吧！聽方姐姐說你不過是在一家小小的蛋糕店裏工作，哼！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程諾哥哥認識的女人有哪個不是名媛淑女？像你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趁早收起你的賊心！你這種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沒家世、沒背景想攀高枝兒的賤女人滿大街都是！程諾哥哥根本就不屑一顧。他給你個好臉色看，不過是因為他善良，就算是個流浪狗他也會大發善心的，你可別自作多情！”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擺出一副看到她就覺得惡心的臉色，“你那些不幹不淨的手段少拿出來丢人現眼！”
“念瑤！在胡說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程諾已經站在她們身邊不遠處，和他站在一起的語晴微微蹙了眉——顯然，剛才她們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章念瑤身子一顫，勉強笑笑說：“程諾哥哥，語晴姐姐，我在和沈小姐開玩笑，你們怎麽出來了？”
語晴走過來拉她，低聲嗔責，“你不是說出來打電話嗎？怎麽和璃薇在一塊兒？”
“我……我出來的時候看到沈小姐沒有走遠，就過來跟她說說話，聊聊天！”她突然又湊到沈璃薇面前很熱絡地說：“沈小姐，改天我們再好好聊！”
“只怕你以後再也沒有膽子和我聊了！”沈璃薇突然擡起眼睛，眼底湧出狠意，她突然抓住了章念瑤的左手猛地一擰，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章念瑤慘叫一聲，痛得爬不起來，好半天才想起來哭。
程諾和語晴被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住！
沈璃薇這才覺得有些出氣，瞪着地上的章念瑤威脅說：“章念瑤！下次再胡說八道的時候，記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我的天啊！”語晴驚呼一聲，才想起來扶章念瑤，“念瑤，沒事吧？”
程諾的原本就不是很親切的臉上簡直就可以刮下一層冰霜，不知不覺提高了聲音，厲聲責問道：“沈璃薇！你怎麽能動手打人？念瑤就算不對，讓她給你賠禮道歉也就是了，用得着這麽粗魯地對待一個女孩子嗎？”
沈璃薇動手原本只是簡單地生氣，不知道為什麽，程諾出言質問，讓她心裏忽然湧上一種酸楚的感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無從發洩。
心裏越是酸得厲害就越是不能控制情緒，倔強的仰起臉，冷笑着說：“對這種嘴巴不幹淨的人，拳頭比舌頭管用得多！”
章念瑤抽抽答答地哭着，指着沈璃薇痛罵：“她就是個野人……沒教養的賤人……語晴姐姐，你快報警，讓警察把她抓起來……”
“你再敢說一句！”沈璃薇向章念瑤逼過來，身上透出凜凜的怒意，像被激怒的貓亮出鋒利的鈎子！
“程諾哥哥！”章念瑤驚叫一聲，吓得躲在程諾身後，可憐巴巴地拉住他的衣袖哭訴，“程諾哥哥，你看這個沒教養的野人……”
“念瑤，”程諾皺眉，“不要出口傷人！”
沈璃薇揚手去揪章念瑤的衣襟，米娜罵她，看在米紹謙的份上，她忍了，章念瑤你算什麽東西？難道還要受你的氣不成？
“夠了！”程諾截住她的手腕，緊緊攥在手裏令她動彈不得，語氣嚴苛地吓人，“沈璃薇，你不要太過分！打人成瘾嗎？”
和他認識以來，他這人雖然不大親切，卻從來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更不要提和誰生氣。只是沒有想到第一次見識，惹他發怒的人居然是她。
沈璃薇怔怔地看着他，一雙黑色琉璃般的眼眸裏蘊了一層水霧。
“看你還敢嚣張！”章念瑤從程諾身後轉出來，得意地看着她，冷不丁，劈手一耳光打在她臉上！
章念瑤這一巴掌打得又急又重！
沈璃薇沒能躲開，結結實實、脆脆生生地挨了她這一巴掌，腦子裏“嗡”地一聲變成空白，唯一的感覺是嘴角火辣辣地疼，一陣溫熱。
“章念瑤，你瘋了？”程諾推開還要再打的章念瑤，厲聲怒斥章念瑤，臉色鐵青吓人。
他的手勁有點大，章念瑤退出去四五步，險些摔倒。
從沒見過平時看似平靜淡泊的程諾發起火來這樣冰冷可怕，章念瑤一張小臉兒吓得慘白，連哭也忘記了。
“程諾哥哥……”她小聲嗫嚅着。
“璃薇，你怎麽樣？……”語晴拔開她臉上的發絲，看到她臉上清晰地四道手指印上還有三道指甲劃破的血痕，傷處漸漸腫起來，嘴角也被打破，殷紅地血珠滲出來紅得刺目。
語晴想替她抹去唇角的血，又怕碰疼她，手僵在半空。
最後反應過來的沈璃薇，擡手拭去唇角的鮮血，觸到傷處，生疼！
“混蛋！”猛地甩開程諾的手，沖過去揪章念瑤，“剛才還真是摔輕了你！”
“璃薇別打了！”語晴趕緊攔住，章念瑤看情形對自己不利，早就機靈地躲到語晴的身後去，沈璃薇一把沒揪住，再要追，已經被程諾從身後抱住。
“放開我！放開我……”她捶打程諾的手臂，同時喊着章念瑤的名字說，“章念瑤！你滾過來！你要打架我奉陪，別躲在說語晴身後……”
程諾緊緊地抱住她不敢松手，同聲對語晴喊着，“你把念瑤拉回去！”
章念瑤唯恐天下不亂，一邊掙脫語晴一邊罵，“你瞧你這個瘋子樣！真就是沒家教的！”
“章念瑤，閉嘴！”程諾氣極，聲色俱厲，章念瑤吓得一抖，不情願地閉了嘴。
沈璃薇喘了兩口粗氣，按捺住失控要暴發的酸澀情緒，冷笑起來。
“章念瑤！我從小就是個壞孩子，跟人打架長大的，不過，我從不否認。倒是你！自以為是什麽名媛淑女，你哪有丁點兒名媛淑女的樣子？不過是野鴨子披了一身白羽毛冒充白天鵝！一個小醜毫無羞恥感地出來招搖，我要是個男人，倒貼——我都不要你！你挨了打，你‘哥哥’也沒有替你出氣，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多讓人覺得羞恥！”她故意說得刻薄尖酸，擺出一副十分不屑的神情。
挨打不過是痛一時，精神上的刺激才能記得更長久！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章念瑤果然被刺激到，一張小臉兒一會青一會兒白一會兒又紅，像開了染坊，最後哇地一聲哭起來，“程諾哥哥，她侮辱我！……”
“語晴，”程諾頭疼不已，“快點把念瑤帶回去！”這兩個女人再在這裏待下去，這場仗只怕再過兩小時都結束不了。
“念瑤，我們走。”語晴哄着章念瑤把她拖回酒店去。
“章念瑤，你別走！你瞧！你‘程諾哥哥’覺得你在這裏丢人，讓你快點消失呢！你還真聽話地消失嗎？……”沈璃薇火上澆油地喊道。
章念瑤哭得更響亮，語晴好不容易才把她拖走。
“夠了！你別再刺激她了！”程諾覺得實在是頭大。
“我刺激她你心疼了？那你替她出氣啊！我不怕你們！把你的手拿開，放開我，咱們公平地打一架！……”
“誰要和你打架？老實點待着！”
“我又不是章念瑤，你少吼我！放開我……章念瑤你滾回來……”沈璃薇使勁去掰程諾禁锢着她的手，卻被他更緊地抱住，不由得更加氣急敗壞。
“沈璃薇，你冷靜點兒！”程諾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怕刺激到她，聲音都放緩下來，“你的心髒不好，不能生氣，冷靜……”
章念瑤被語晴拉回酒店，消失在旋轉門後，沈璃薇無從發洩怒火，瞪着旋轉門，不甘心地大叫一聲，停止了掙紮，卻怎麽也熄滅不了心中憤怒的火焰。
夜風微涼，吹在身上多了一絲寒意。
“你的傷怎麽樣？”程諾感覺到她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像一片枯葉，随時會被風吹去。
“放開我……”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說話時牽動臉頰上的傷，嘴角剛有凝固的傷口血痕又被撕裂流血，痛得輕輕吸了一口冷氣。
幸好她是背對着他，不至于讓他把她的狼狽看了去。
程諾遲疑着，她已經沒耐心等，掰着他的手指，“我已經……打不到她了……你可以放心了……”
清楚地聽到他的手指骨節發出一聲“喀啪”脆響，似乎傷了關節，他終于痛得縮回手去。
“對不起！”程諾放開她的剎那心裏莫名地抽緊。
沈璃薇聽到他說對不起，并沒有生氣的感覺，只是覺得心裏酸苦難以自持。
心裏的痛苦因子像在醋裏泡過，又酸又澀地樣湧上來，腐蝕着。從來沒有這樣堵得厲害！從來沒有這樣堵得難受！
不争氣的眼淚籁籁而落……
她飛快地跑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跳上去，她不想再待在有他在的地方，即使哭也只能自己哭給自己聽……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今天打了人，也挨了打。。。求安慰。。。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的晚了，因為補了個小劇場！
今天是萬聖節！大家Happy Halloween！
萬聖節必然要有南瓜燈、糖果、化妝……
這麽好的素材，應該讓男主和女主有一個難忘的萬聖夜，
不過今天看不到了，過幾天補上。
臉上被打了一巴掌，三道傷痕加上腫脹實在不能見人，只能打電話給丁丁和田雨，讓她們看着店，她要在家等着消腫傷愈。
睡得昏昏沉沉，噩夢不斷，總不踏實，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該死的門鈴又響了。
沈璃薇以指代梳，理了理頭發，披了衣服去開門。
“是誰？”
門開了一條縫，卻看到程諾站在門外，揚了揚手裏拎着的大袋湯藥，微笑着說：“送藥的。”
他笑起來的樣子簡直就是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和那個冷着臉發火的人判若兩人。
沈璃薇做不到像他那樣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立刻就要關門擋人。
程諾早就料到沒那麽容易讓他進去，已經從外邊握住了門把手搶着把門拉開，沈璃薇不及他力氣大，眼睜睜地看着他闖進來，然後“咚”地一聲關了門。
“誰讓你進來的？”沈璃薇站在門口喊，這人什麽時候學得這麽不自覺了？
“不是你打開門我怎麽能進來？”他一臉無辜地反問，把手裏的袋子放在客廳裏的桌子上，“湯藥要記得加熱再喝。”
“你……你……我……”沈璃薇被他噎地失語。
“別站在那裏‘你你我我’了，”程諾看着她舌頭打結的狼狽樣子似乎心情大好，“過來我看看。”他注意到她臉還在腫着，被指甲劃破的三道傷痕仍然明顯，不覺蹙起眉，章念瑤下手真夠重的，她這幾天別想出門了。
沈璃薇沒好氣地問，“你來幹什麽？”他們之間好像還有些“舊恨”沒有擺平呢！
“不是說了嗎？送藥。我去過你的店，她們說你請病假了，我還以為你的病又反複了呢。”
“一副豬頭相，怎麽出去見人？”沈璃薇嘀咕着，把藥放進冰箱裏收着，順道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我這裏只有這種水，你将就一下吧。”
“還在生氣嗎？”
“氣啊！快氣炸了！打架就沒有輸得這麽慘過！你能把章念瑤抓過來，讓我打一頓消氣嗎？”沈璃薇在沙發上坐下來，恹恹地垂着頭。心想：你才不會舍得呢！
“你摔她那一下，也不輕啊！早上剛找了女醫生去幫她做推拿，聽說現在還在家裏躺着。”
聽他這樣說，她才覺得平衡，揉揉仍有些腫的臉頰，自嘲地笑笑，“所以打人的一定會被打！我們兩個扯平了，對嗎？”
看樣子，她已經沒有那麽氣了，程諾覺得一陣輕松，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還是你明事理！那就不要再擺一張苦瓜臉了。”
“再明事理，也咽不下這口氣！”沈璃薇突然翻臉提高嗓門，把程諾吓了一跳，“打人不打臉，沒有聽過嗎？她把我打成這個樣子，讓我幾天出不了門！我從小到大，還沒有這麽吃虧過！”她氣呼呼地喊，完全就是餘怒未消地樣子。
程諾咬咬牙，忍着氣說：“那你準備打回來？”
“那可沒準兒！”沈璃薇賭氣地放狠話，程諾挑挑眉毛把想說的話又咽回去了，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房間裏一時變得安靜。
程諾變魔術一般手裏多出一只小巧地白底印花細瓷小盒，盒子是一朵花的樣式，上邊還繪着花枝葳蕤的紅色薔薇花，十分精致。
蓋子打開，有一股清雅的味道傳出來。
程諾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瓷盒裏沾了一些紅褐色的膏狀物體出來，抹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裏輕輕搓熱。
“你幹什麽？”沈璃薇及時喝止他伸過來的手，坐直身體，一臉警惕。
“幫你擦點藥。”他有些無奈，她怎麽變得和只小刺猬似地？稍有風吹草動就豎起滿身的刺，“臉腫成這個樣子，肯定自己都沒有擦藥。”
“不用麻煩了，反正也快好了。”她不自在地摸摸仍然腫痛的臉頰。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啰嗦了？”程諾明顯地是在諷刺她。
她挑眉，程諾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暖暖地溫度把她要出口的話給燙沒了，不由自主打了顫。
“弄疼你了？”程諾以為自己下手重了。
“沒有……”她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忍一下，很快就好！”程諾嘆息似地低語。
程諾盡量把手上的力氣放得輕柔，觸到痛處時她微微一顫，他的心也跟着一顫，眼底的神色越來越緊張。
她卻不怎麽配合一直側着腦袋想躲開他的手，總覺得他靠得越來越近，她心裏就不住地發毛相躲開。
“別亂動！”另一只手突然圈過來，攬住她的脖子。
因為手心裏沾了藥膏，他只能用臂彎固定她不斷想逃離地腦袋。這一來兩人靠得極近，幾乎是呼吸可聞。
沈璃薇覺得自己要昏倒了——程諾身上淡淡地藥草味兒極好聞的男子氣息充盈鼻翼，害得她屏氣凝神，身體僵硬地不敢再動。
眼睛不自在的轉來轉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腫着的左手食指，關節處腫胖的像個蠶寶寶。
“你的，手……還，還疼嗎？”
“隔半個小時用清水洗去。一天兩次，先在掌心搓熱再抹在傷處，可以消腫止痛活血化於。”他像沒聽到似地，敷完藥叮囑了兩句，起身去洗手上殘留的藥膏。
沈璃薇從剛才的呆愣中回神，撓撓頭皮，在心裏鄙視自己不夠淡定。
目光掃過桌子上的小瓷盒，“這個瓷盒真漂亮！”她扯個話題緩解此刻的詭異地氣氛。
“這是一位被我醫好的病人親手燒制的禮物，一套六種花樣，”程諾笑笑，“這個薔薇花的送給你。”
“送給我？”看他點頭确認，沈璃薇雖然喜歡這個盒子，嘴上卻說，“我這點小傷過兩天就好了，用這麽漂亮盒子裝藥太浪費了吧？”
“不浪費！盒子我那裏多的是。” 程諾挑眉，“藥膏就這一點兒，下次再配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沈璃薇眼睛一亮，“這藥膏是你配的？”
不然呢？
“嗯，真好聞！還有些花的香味兒呢。”她湊近了仔細聞,香味兒淺淺地若有似無，遮去了大半的藥草的氣息，“好像是……薔薇？”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他答非所問給出這樣一句話。
晴好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給他的身體鍍上一層金紅色的光暈，整個人都朦胧地不真實。只有眼角眉梢斂不去的笑意真切地映進她的眼睛裏，像窗外的陽光一樣明亮耀眼。
“Tiger”老虎？沈璃薇揚手把瓷盒扔進他懷裏，“原來你是來嘲笑我的！”
這人真會損人！人家的原話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他就拿了瓶薔薇花做的藥膏來，讓她演繹了一場——母老虎嗅薔薇花藥膏！
“你想多了，我沒有嘲笑的意思，不過是順口胡說罷了！你不高興，我以後再也不說了。”程諾接住瓷盒，好脾氣地笑着說。
沈璃薇看着程諾，這樣耐心包容的程諾讓她心底的小惡魔變得驚恐不安，她望着他的眼睛，心裏朦朦胧胧地有一個聲音——
“你不是戀态，更不是同性戀！”
“什麽？”程諾皺眉，他是不聽錯了什麽？
“你……”沈璃薇突然把腦袋伸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像在審犯人一樣審視他，“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你胡說什麽？”程諾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臉上瞬間晴轉陰。他移開目光看着別處，臉色沉郁地說，“沈小姐你自作多情了吧？”
“我開玩笑的！”沈璃薇急忙解釋，他的情緒變化太快，像是惱羞成怒，很難讓她不多想，“你這麽大的反應，倒像是……”
“閉嘴！”程諾突然暴躁地打斷她，她吓得噤聲。
程諾臉上的神色複雜，眼睛卻始終不再看她。他擡手揉揉眉心，懷着歉意說，“對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叮”地一聲脆響，他把瓷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然後自己開門離開。
清晰地腳步聲在樓梯上愈來愈輕，最終消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室內陽光依然濃烈，晃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光芒，只有桌子上的瓷盒是清晰地。
程諾快步下樓，手剛拉開停在樓下的車門，就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擡頭看到語晴拎着保溫飯盒包朝他走來。
“你怎麽來了？”程諾盡量平複語氣，不讓她聽出異常。
“給璃薇送點吃的，”語晴舉起手裏的飯盒包，“她的臉上有傷，女孩子愛面子，多半不肯示人。只怕她自己也懶得弄吃的，我就多做了一點給她送過來。想不到有人比我快一步，是不是我可以怎麽帶來的，再怎麽帶回去？”語晴戲谑地看着他。
“我只是給她送點藥。那你快點上去吧，或許正如你所想的那樣，她正餓着肚子。”程諾說完就要坐進車裏。
“程諾！”語晴叫住他，“你好像不高興？”
“沒有！”
“我看得出來，你确實不高興。”語晴篤定地說，臉上多了一層憂慮，“璃薇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你的氣？”
“沒有！語晴，我該走了。”
“等一等！”語晴快步走到他身邊，猶豫了一下，“有幾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就要不說了！”程諾沒耐心地打斷她，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怎麽會這樣控制不住情緒？“對不起！語晴，我……”
語晴柔聲說：“看到璃薇很像阿信，所以你的心就亂了？你的心魔又困住你了？”
“她們根本就不像！她是她！囡囡……”程諾突然紅着眼睛哽咽起來。
“她不是囡囡。”語晴像個大姐姐那樣拍拍他的肩頭，等他情緒好一些才說：“那天晚上，璃薇穿着那條裙子回來，把我吓了一跳！阿信以前也穿過一條顏色一樣，風格相似的裙子，我以為你又把她當成阿信了。”
“那條裙子是個意外！我當時看到那條裙子确實想到了囡囡，因為沈璃薇和她的身材差不多，才忍不住讓她穿上。很抱歉！我有沒有控制住我的情緒，但那只是很短暫的瞬間！我承認我看到她笑的樣子，發脾氣的樣子會讓我想起囡囡，不過我真的沒有再犯以前的錯誤，把她的模樣看成囡囡，和她說莫名其妙的話。”程諾怕她不相信，很認真地補充說，“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我在沈璃薇面前會很快就清醒地認識到——她就是沈璃薇！我根本就走不進幻想中。”
“我相信你！”語晴聽到他這樣說，似乎無比開心，“程諾，這說明你的心魔已經慢慢消失了，五年了！也該從那個‘夢’裏走出來了！”
“五年了？該走出來了？”程諾夢呓般擡起頭，頭頂一片湛藍的天空，幹淨和沒有一絲雲，他的心真的可以拔開雲霧見青天了嗎？
“語晴，剛才沈璃薇問我是不是喜歡她。我竟然沖她發火……我心裏最先産生的情緒還是排斥和憤怒。”
“那你是不是……”語晴把“喜歡她”三個字咽回去，然後安撫他的情緒說，“慢慢來，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她忽然想起什麽，神色開始變得不安，“還有一件事情，思涵要回來了，她跟我們打聽過你的近況……”她咬住嘴唇咽回下邊的話，因為她看到程諾的臉色已經無以加複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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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
方晴晴：徐傲，今天是萬聖節！
徐傲：嗯！
方晴晴：我們去參加萬聖節的化妝舞會吧！去要糖果吃！
徐傲冷笑：幼稚！有那時間你還是省下來準備晚飯吧！
方晴晴：才剛吃過午飯！
徐傲：今天晚上我要吃方晴晴牌的純手工的水餃，面要自己和、皮要自己擀、餡要自己調，豆角肉的！去吧！
方晴晴：…… T_T 還能更磨人一點嗎？
☆
沈璃薇：程諾，今天是萬聖節！
程諾：Happy Halloween！
沈璃薇：我們去參加萬聖節的化妝舞會吧！去要糖果吃！
程諾：你已經有了。
沈璃薇：哪有？
程諾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糖果！
沈璃薇：……Σ( ° △ °|||)︴還能更萌一點嗎？
☆、“周小姐以前來過這裏？”
不得不佩服程醫生的妙手，配制的藥膏非常靈驗，沈璃薇用到第四天，傷痕就只剩下三道不甚明顯的紅色印子，只要再敷幾次，應該可以徹底消除。
她回到店裏也沒跟丁丁和田雨多說，如果讓她們知道了，肯定耳朵又要遭受轟炸，幸好她們知道她身體一直不好，她說不舒服，她們信了。
程諾送來的藥很快就吃完了，她得按時上門去做複查，并找孫醫生針灸，要不然小容該打電話來罵她不配合了。
那位程醫生向來仔細，幾時複查幾時拿藥，時間全掐算得很準！小容是他的助手，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筆記本拿出來先排查有沒有當天需要提醒的病人，做好登記和問詢很是盡職盡責。
沈璃薇被小容罵過兩回，很自覺地就把時間記住了，争取不再讓小容催。
只是上次問了個唐突的問題，把他氣走了，再見面總覺得尴尬。
她正糾結猶豫的時候，小容的電話就打電來了。
“沈璃薇！怎麽回事啊？程醫生怎麽把你轉給孫醫生了？你是不是惹着他了？……”小容噼裏啪啦一連串問題問得沈璃薇有點懵。
“轉給孫醫生？可能是因為是……孫醫生是女的……比較方便吧。”她沒底氣地回答，心裏清楚得很，自己已經把他得罪了。
“屁！之前孫醫生幫你針灸也沒耽誤程醫生替你把脈查病，怎麽不早點‘方便’呢？”
“小容你說髒話！”沈璃薇皺眉。
“少廢話！明天下午兩點，過來找孫醫生複診！”
小容交待完，麻利地挂了電話，聽她的語氣，明顯就是：見面再收拾你！
第二天沈璃薇偷偷拐進了孫醫生的診室，根本就不敢先去見小容，不然那丫頭還不得好好地“轟炸”一番？
孫醫生四十多歲，胖胖的，言談偏穩重，話還沒出口笑容已經占了滿臉，看了就覺得親切。
“程醫生轉過來的你的病歷，我已經看過了，剛才替你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