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呢。女孩子都這樣，男朋友總是最重要的！你不用吃醋，你可以跟你的……愛人一起分月餅啊！”幸好她機靈，女朋友三個字到了舌尖被及時咽回去，換成了愛人！
可話音一落，她突然想咬舌頭，因為她自己剛分了一半月餅給程諾。
程諾的手顫了一下，目光中有了一絲犀利地冷意。
“誰和你說過我的愛人？”
“沒，沒有人。”她這是闖禍了嗎？雖然同性戀已經被大數人接受了，難道程醫生并不想讓別人當面提起？
“那你怎麽知道我有愛人？”他的目光仍是犀利。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真正的尴尬是因為分月餅給他，沈璃薇才松了一口氣。
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地說：“以你的年齡、事業、地位，你應該是很多……”不是女人，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崇拜目标，更何況你長得還這麽帥！有人仰慕你不稀奇，如果你說沒有，那我倒要說一聲奇怪了！”低頭又喝了一口茶，打住話頭——從來沒覺得說話這麽費心費力。
程諾淡笑着搖搖頭，“你這丫頭怎麽也學會說話浮誇了？”
“我哪有浮誇？”她不服氣地嚷，“你不要丫頭、丫頭地叫我！你才多大啊？”
“我比你大七歲呢！我妹妹比你大五歲，我都可以管她叫丫頭，難道叫你就不行了？”
“我不喜歡別人叫我丫頭！因為我希望大家把我當男孩子來看。”
“男孩子？”程諾的眼睛裏有明顯的笑意。
“是的！我從記事起，就喜歡把自己當男孩子。我沒有爸爸，所以我要像男孩子那樣堅強才可以保護媽媽。我不可以随便哭，更不可以抱着媽媽撒嬌！”節日的氛圍讓那些往事清晰地浮現，話不知不覺多了起來。她靜靜沐浴在月光中，周身仿佛有萦繞着白色的霧氣。“時間長了，我就把自己當成了男孩子了。你知道嗎？有一回，我媽媽看到我自己補襪子，居然高興了半天，她說：‘哎呀，我現在才覺得你像我女兒！以前看你調皮打架瘋瘋颠颠地，我都發愁，我生的明明是女兒，怎麽長着長着就成了兒子？’。”
說完，兩個人都忍不住大笑，程諾說：“那你小時候得多淘氣啊？”
“要多淘就多淘吧！我小時候差不多都是和男孩子在一起玩的，因為我總想把自己練得和他們一樣厲害！再加上當時也叛逆，爬樹、抓鳥、打架……反正什麽壞事都做過！越是不讓做的越要做！也挨過媽媽的打，總也改不過來！後來，媽媽帶我出國了，因為年齡大了大家都分男女，那些男同學都不帶我玩！女同學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們。懶得和她們在一起玩，還要說叽裏咕嚕的英語，我最讨厭那些了！因為我總也說不好，會被他們笑。或許和那些男孩子離得遠了，我開始被我媽媽‘糾正’回來了，雖然還在內心把自己當男孩子，但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沒譜。”
“幸虧你回頭是岸，要不然，你媽媽肯定還在為你頭疼！”
“唉！往事不堪回顧啊！”沈璃薇說完，忍不住又笑起來。
急促地手機鈴聲響起，沈璃薇想起手機還放在休息室裏。
“喂？哪位？”
“一個人過節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懵住，一時想不起是誰的聲音，反問，“你是誰？”
那人嬌媚地笑着，聲音像銀鈴般清越，慢條斯理地說：“怎麽，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這是要封閉自己？”
米娜！
沈璃薇愣了一會兒，才問，“有事嗎？”聲音平緩，雖然有一肚子的疑問。
“沒事不可以給你打電話嗎？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爸爸的私生女！”米娜的笑聲高調震耳，沈璃薇的眼前立刻浮現她驕縱高傲不可一世地笑臉，她說，“我好歹也得關心你一下。”
沈璃薇忍着惡心，淡淡地說：“有話你直說！如果沒事，我就挂了！”
“喲！你生氣了？沈璃薇，你那心髒可不比我們，別随随便便就動氣。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爸爸可是很擔心的……”
“米娜，你想怎麽樣？”她不願意讓程諾聽到，關上門，穩了穩情緒。
“應該是我問你想怎麽樣？”米娜的聲音裏驟然冷下去，像在冰水裏過了一遍，“你不是活不了多久了嗎？為什麽還不消失？要不是那天我聽到爸爸打電話約你吃飯，今天故意絆住了他，我們一家人可怎麽過節？你媽媽死了，沒消停幾天，你又在這裏陰魂不散？”
原來是這樣！難怪米紹謙說臨時有事把吃飯的時間延後。
“沈璃薇，你以後少在爸爸面前出現！你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一個野種！你的身份如果被大家知道，只能成為爸爸的恥辱！你還是趁早滾出茉市吧！免得連累爸爸！”
“米娜，如果真的被大家知道，真正的恥辱應該是你和你和母親杜娅茹！我不介意天下人都知道當年杜娅茹是怎麽和米紹謙分手另嫁，然後又耍手段抛棄丈夫，拆散我的父母！我巴不得你把這些事說給大家知道！但是，你有這樣的膽量嗎？你除了在我面前颠倒是非，你敢跟世人說個清楚嗎？”
“我不敢，你就敢嗎？你不怕刺激得爸爸當場心髒病發作嗎？”米娜冷笑，“拆穿了難道爸爸就能夠置身事外嗎？”
沈璃薇被激得呼吸一窒！縱然杜娅茹是最可恨的，但是以米紹謙現在的身份地位，真翻開這些陳年往事，她們的父親米紹謙才真是真正最難堪的那個人！
“米娜！你……”沈璃薇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刺痛，禁不住呻~吟了一聲，手抖得沒拿穩手機，“喀嚓”一聲落在地下摔得四分五裂亦如她此刻的心。
她一只手捂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手臂緊緊壓在胸口，盡量把裏邊的痛擠出來，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從抽屜裏邊找出藥來，胡亂地把它們塞進嘴裏，硬生生地吞咽着……
“沈璃薇！”她聽到程諾地聲音在門外響起，他聽到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
門被霍然推開，憂慮從程諾臉上滑過，“沈璃薇，你怎麽了？
她像深秋枯萎的葉，踡縮在沙發裏，頭深深地垂着。整個人縮得小小的，仿佛會有一陣風把她吹散，碎如齑粉。
“沈璃薇？”程諾試探着再次叫她的名字。
沈璃薇緩緩擡頭，淺笑如霧看不真切，“程醫生，我覺得好冷！麻煩你幫我把門後邊的外套拿給我。”
門後挂有一件深灰色棉制風衣，程諾取來，輕輕替她披在背上，衣領攏在她面前，無意中碰到她的手，冷得像被寒風吹過。
“謝謝。”她伸手握住，把自己包裹嚴密，才覺得有些溫暖。
“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
“我沒事。”她輕笑搖頭，淚再次湧入眼中，不想讓他看到，她垂下頭，“我想自己坐一會兒。你快回家吧！今天是團圓節，不要耽誤了你和家人團聚……”說到最後，聲音哽咽，已經說不下去。
“如果我不吵你，可以讓我在外邊坐一會兒嗎？”程諾揉揉額角，“酒勁兒上來了，腦袋有些昏沉。”看她沒有反對，他慢慢退出去了。
門被帶上，留了一條縫隙，坐在外邊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
-------------------------------------------------------------------------------
“昨天米娜給你打電話了？”林楠看着前邊的路況小心地開着車。
“你的消息太靈通了！我真懷疑你當時是不是就在旁邊和她一起過節。”沈璃薇面無表情地說。
“她在我這裏什麽事也藏不住。”林楠哼了一聲，“她整天疑神疑鬼，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她偷聽到董事長打給你的電話，怕你們父女接觸多了，感情越來越深，你會把彙海集搶走。”
“難道你就不擔心嗎？”沈璃薇反問，他和米娜現在就算貌合神離也是在一條船上的。
“我說我巴不得呢！你信嗎？”林楠半開玩笑地說。
“我不覺得好笑。”
“今天找你，是要告訴你，以後一切注意！夫人原本對你并不怎麽上心，但是因為米娜這幾次的鬧騰，都被董事長斥責了。夫人找我問過你的情況，我擔心她會對你做什麽。”
沈璃薇疲憊地笑笑，“我以後要躲着她們兩個走嗎？”
“我只是……”林楠的手機來電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是米浩，”他手機屏幕閃爍着米浩的名字，停下車子，他按下了接聽鍵，“喂？”
“林哥，米浩喝醉了，在這裏和客人吵起來了，差點動了手，被我們按住了，你快過來吧……”電話裏傳來一個女子急切地聲音。
“好！你看着他，別讓他動，我馬上過去。”林楠挂掉電話，加快了車速。
“你知道是哪裏嗎？你都沒有問……”
“打電話的是Blue酒吧的璐璐。米浩如果喝醉，也只會在那裏。”林楠語氣非常肯定地說。
不知道米浩喝了多少酒，沈璃薇只知道他是被林楠扛出來的！因為林楠堅持不讓她下車跟進去，所有她沒有看到米浩的“戰績”！米浩被林楠從酒吧裏扛出來，塞進車裏，還喊着沒醉，再三要酒！果然是喝得找不着北了！
沈璃薇忍不住皺了眉，“怎麽喝這麽多？”
“男人通常喝這麽多，”林楠說得漫不經心，“不是為了事業就是為了女人。”
沈璃薇好奇之下，側頭向Blue酒吧看過去。
五彩的燈光下正站着一個濃裝豔抹，穿着大膽前衛地女子，身材玲珑有致。隔了遠遠地夜色，看不清她的五官和表情，因為被一塊一塊的彩色籠住，只覺得她站在那一片彩色的燈光下憑添了幾分妖豔。
“要送他回米家還是他另有住的地方？”
“他很久都不回米家了！我現在把他帶回去，非把董事長氣得半死不可！先把他弄到我那去吧。”
林楠住在靠近海邊的一棟公寓裏，花木蔥郁，靜下心來仔細去聽，甚至聽得到遠處海浪的聲音。
他住在公寓地頂層，整體格局比沈璃薇的頂層好得不是一星半點兒！靠海的一面有落地地大玻璃窗，想着白天站在這裏看海，該是怎樣的惬意？
典型的單身男子公寓，收拾得簡單利落，色彩對比強烈的黑白灰構成的空間，雪白的牆壁，黑色的大理石地板，灰色調的家具，透着剛毅和冷硬。
這樣的房子倒更像程諾的家。心忽地一跳，怎麽想到他了？
林楠已扶着米浩進了卧室，沈璃薇絞了一塊毛巾給米浩擦臉，米浩張嘴想吐，林楠趕緊把他扶起來，連抱帶拖弄進了衛生間。
沈璃薇聽到米浩翻江倒海吐得稀裏嘩啦，胃裏一陣翻滾，找了杯子給他倒水漱口。林楠接過杯子把她擋在門外說：“女孩子胃淺，就不要進來添亂了。”
等米浩徹底吐幹淨了，林楠把他拖到了床邊，弄髒的衣服扒下來，才把他扶到床上，拿了毯子蓋住，又用毛巾給他擦幹淨臉。沈璃薇椅在門框上，歪着腦袋，看他細心照顧米浩的樣子，真像哥哥照顧自己的弟弟一樣細心。
“他已經睡着了，等他明天早上醒了酒，就好了。你不用太擔心了。”林楠說話的時候，已經折騰得出了一腦門的汗。
沈璃薇笑笑，她和米浩小時候不在一起長大，現在見了面也沒什麽感情，之所以關心他，也全是因為米紹謙的關系，不過這關心，也是很淡的，就算路上遇到了一個陌生地醉酒的人，出于道義也會給他打個報警電話。
“米浩每次喝醉都是你把他弄回來？”
“差不多吧！幸虧他不是常醉，要不然，我早折騰死了！”林楠讓她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進廚房給她倒水。
“杜娅茹怎麽會容忍那個女孩？”以她的手段，只怕早就可以讓那個女孩死一千次、一萬次。
“Blue酒吧的幕後老板也有一定的勢力，璐璐是他的人，自然會受到保護。”林楠在她身邊坐下，把水放在桌子上，輕輕推到她面前。唇角的笑容透着無奈，他說，“夫人其實沒少想過辦法！耐何這位璐璐小姐是油鹽不進的，不管是示好還是示惡她全不放在心上，回頭全都添油加醋地告訴了米浩。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打聽到米浩之前喜歡的一位女同學，被夫人算計弄得身敗名裂，也被她查到告訴了米浩。反倒讓米浩和自己的母親關系越弄越僵，夫人不得不暫時罷手。”
沈璃薇想起在枯木先生的攝影展休息室裏，自己和程諾躲在窗簾後邊偷聽了林楠和米娜的談話，知道那個女同學叫吳曉玫。
“上次米浩找你拿卡，看得出來你是在忙他。”可上次偷聽的談話中，他和米娜好像是要算計米浩的，難道幫他也是算計的一部分？
“我那麽做是在幫自己。夫人的意思是要斷了米浩的一切援助，尤其是在金錢上，她要逼他低頭。不過，米浩倔得很，又是年輕氣盛，哪有那麽容易低頭？他畢竟是米家唯一的男孩子，就像幫你是為了讨好你父親一樣，我不過是為自己多留一條路。只能在私底下幫他，卻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沈璃薇的目光沉沉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林楠笑起來，“好吧！瞞不過你。”他收斂了笑容，變得認真，“我現在雖然和夫人、米娜是同一個心思，但我和米浩私底下的關系就像兄弟一樣！他把所有的秘密都說給我聽，我知道他和他和母親、姐姐是不一樣的人。他渴望自由、向往真誠，厭惡勾心鬥角的生活，所以我幫他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同時我也可以争取我想要的東西，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我沒有必要不去做。”
“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說出去嗎？”他躲在暗處所争取的東西，必然是米紹謙所不容許的東西。
“璃薇，在你面前，我不會掩飾我的野心。”林楠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用力握着，不讓她把手撤走，“我對彙海集團有所圖謀，期望更高的地位和身份，我會算計身邊值得算計的人，這些我都不瞞你！” 他的眼睛離她更近讓她看得更加清楚，“但是我在你面前，我努力做到無所保留。”
“你不用這樣給我面子。”沈璃薇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手抽走，“你要做什麽，只要不打擾我的生活，全部都和我沒有關系！”她拿了包起身，“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林楠擋在她面前，目光灼灼直望進她的眼睛裏，看到她眼底有些許慌亂。好一會兒，聽到他的聲音說：“你害怕我？”
“是啊！我在害怕你。”沈璃薇努力回望他的眼睛，以使自己的态度更回明确，“我媽媽告訴我，中國人講究禮尚往來。如果有人對我好，一次兩次可以做朋友，長此以往下去，別人付出的多，自己大恩難報，最終便會結怨。所以，林楠，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幫我，或許咱們還能做個普通的朋友。”
“你媽媽這是什麽謬論？簡直是在誤導你！”
“對于你們或許是謬論，但是在我看來卻是最正确的金玉良言！我不需要別人對我好，我只要別人把我當成熟悉的陌生人。”
“你這是要封閉自己？”
“是！”沈璃薇決絕地回答。
林楠皺眉，她接着說：“米娜雖然混蛋，但她說過一句話，我很贊同：女人都喜歡長情的男人！雖然我這輩子不會有愛情，更不會擁有屬于我的男人，但我也喜歡長情的男人！”
她眼睛裏的決然，以及身上所散發出的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場，使林楠感挫敗。
不管他對米娜是什麽樣的心思，米娜對他的感情卻是真的，哪怕不是米娜換成別的女人，沈璃薇也不會接受他，更何況他是米娜愛的人？
沈璃薇繞開他往客廳的門走去，林楠緊跟着從門外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身上，嘴裏說：“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打車！米浩還在這裏，你留下照顧他。”
“他睡着了基本上就是一覺到天亮，不用管他，我很快回來。走！我送你。”他還是那種堅決肯定地語氣。
沈璃薇還要再說，林楠已經麻利地打開門，先走出去。
“放心吧！只送你到樓下。”看她還在猶豫，林楠很幹脆地補充道。
車上，林楠沒再說話，她扭過頭裝作看夜景。
車子到了樓下，她道過謝要下車，林楠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拉進懷裏，她驚叫一聲，幸好他沒有再有別的舉動，只是輕輕抱着她，拍拍她的後背，如安撫受驚的孩子，“別怕！我只想跟你說一聲：晚安！”
沈璃薇退開，道聲“晚安”，匆忙下車，不敢去看林楠的臉色，匆忙跑進樓道裏。
林楠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點燃一根香煙，慢慢抽着，看着她的房間亮起了桔紅色的燈光。他靠在椅子裏，煙霧缥缈缭繞，他的臉被煙霧遮住，看不真切。
作者有話要說： 矮油！林楠又被拒了，是不是以後死心了呢。。。
☆、“囡囡？”
沈璃薇覺得自己一定是流年不利！要不然，怎麽總是狼狽受傷？
店裏的常客方小姐過生日，提前預定訂了一只14寸生日蛋糕，因為臨時不能過來取，讓她們送一下。丁丁已經出門去別的客戶那裏送面包了，田雨就把機會給了沈璃薇。
這趟只是送一只蛋糕，來回打車，很輕松。
沈璃薇捧着蛋糕趕到酒店，在二樓很快就找了方小姐說的的包間，門半開着，方小姐就坐在最裏邊的位置上，隔着門縫看到她立刻站起來笑着招手示意，“沈小姐！”
沈璃薇微笑點頭，推門進去。冷不防，門後邊突然轉出一個人，因對方走得太急了，腳不小心踢到了靠門邊的椅，被絆了一下，直直地沖着沈璃薇撲了過去。
“哎呀！”
“哎呀！”
兩聲慘叫！兩個人一起摔到了地上，最慘的是沈璃薇居然被對方壓在下邊。
“沒事吧？快起來！”其他人見她們摔倒，立刻七手八腳地把她們從地上扶起來。
“沒事沒事……”沈璃薇嘴裏一邊回答，一邊急着去看那只蛋糕。
當時她是把蛋糕盒子捧在懷裏的，兩個人一撞蛋糕遭了殃，被從盒子裏硬擠了出來，彩色的奶油沾在被扁的盒子上，沈璃薇的腦袋“嗡”地一聲就傻了。
“哎呀！我的衣服！這是什麽呀……天啊！這怎麽辦啊……全弄髒了……”那人身上一件淡綠色的連衣紗裙被蛋糕糊了一身，“你怎麽回事啊？走路不看人的嗎？我的衣服……”對方的指責突然一頓，繼而疑惑地問，“是你？”
沈璃薇手裏還舉着一只破損的蛋糕盒子，沾在上邊的奶油正在往下滴落，她在為那只蛋糕而發愣。
“璃薇？”有一個女人過來拉住她的的胳膊，柔聲說：“怎麽是你啊？你沒摔壞吧？”
沈璃薇擡頭，覺得驚喜，“語晴？”
語晴笑盈盈地點頭說：“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真巧啊！”
方小姐已經走過來，看看兩人，有些好奇地問，“你們認識嗎？”
“是啊！”語晴笑着說：“老朋友了，在這裏遇到真是有緣呢！”
方小姐也笑起來，拉着沈璃薇說：“這可真是巧了！我是沈小姐的老會員，蛋糕就在沈小姐那裏訂的！沒想到你們居然也認識。”
沈璃薇這才如夢方醒，看着手裏已經狼狽不堪地蛋糕，連哭得心都冷掉了，“方小姐，對不起，你的蛋糕被我弄壞了……”
“沒事兒！別放在心上！”方小姐笑着擺擺手，“一個蛋糕，吃不吃也就那麽回事。今天朋友都賞臉來，我就很高興了！”
沈璃薇聽得差點感激涕零了，“方小姐，謝謝你！”
“沈小姐太客氣了！”
“哎呀！這讓我怎麽見人啊？弄成這個樣子，這可是我喜歡的衣服啊？怎麽辦呢？……”
沈璃薇順着聲音看過去，心再一次抽緊，弄髒衣服的人竟然是章念瑤。
她穿的是一件淺綠色的真絲連衣裙，那些蛋糕上的彩色奶油根本就不易擦去，結果擦了兩下卻是花成了一片，幾乎成了個大調色板，她已經快急哭了。
語晴說：“念瑤，這件衣服拿去幹洗一下就可以穿，不用擔心！”
“可是我現在怎麽辦呢？難道要穿成這個樣子坐在這裏嗎？”她瞪着沈璃薇，把一腔怒火全發洩到她身上，“我真是倒黴！每次遇到你都出事，你還真是個掃把星！”
沈璃薇咬牙忍着才沒有罵回去，想到方小姐的大度，心裏就覺得不安，又怕章念瑤在這裏鬧砸了方小姐的生日聚會，不管怎麽樣，也不能讓方小姐不痛快。
“章小姐，真抱歉！這樣吧，你到裏邊把衣服換下來，我現在拿去給你幹洗盡快給你送回來，好不好？”
“你不是開玩笑吧？這會兒拿去洗，你讓我光着身子躲在衛生間裏，等着別人完成聚會嗎？”章念瑤氣得臉色漲紅、咬牙切齒，“你這個‘女色鬼’！你是故意報複吧？”
沈璃薇被她一番搶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着嘴唇說不出話來，胸口巨烈地起伏着。
房間裏另外還有四五位女士，一起開解着，并試着用半幹的毛巾盡量幫她把衣服弄幹淨。
聽到章念瑤叫她“女色鬼”，大家都愣住，氣氛凝固，不明所以地看看章念瑤又看向沈璃薇。
“怎麽都站在這裏？湊什麽熱鬧呢？”門推開，外邊走進一個人，一眼就看到了章念瑤，立刻誇張地大叫：“念瑤！你的衣服好個性啊!”
章念瑤早就氣急攻心，一臉小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方小姐趕緊瞪他一眼，說：“駱從文！不要開玩笑了！”
章念瑤的臉像一只紅得要滴出汁液來的蕃茄！她火大地瞪着駱從文，“你最壞了！總想着看我出醜，現在我被人弄得這個鬼樣子，你滿意了吧？”
“這麽大火氣？”駱從文誇張地打個寒顫，側身從身邊拉出一個人來說：“念瑤！不要生氣，我找人給你降降火！你看這是誰？”
沈璃薇跟着看過去，立刻石化，竟然是程諾！一副淡然疏離地樣子。
程諾也看到了她，臉上微有詫異，沈璃薇一碰觸他的目光立刻低下頭去。
駱從文說：“喂！開個玩笑，不用當真吧？念瑤妹妹，你最漂亮了！怎麽會出醜呢？你看，你程諾哥哥沒有笑你，你就不用擔心了吧？”
“你這個壞坯子！”章念瑤從桌子拿起一團剛才擦過裙子的紙巾團在手裏對着他的臉砸了過去，被他跳着躲開了。
章念瑤沒打着他，駱從文立刻笑嘻嘻地躲到程諾身後去了，她一團火立刻又轉移到了沈璃薇的頭上，“都怪你！走路不帶眼睛，害得我弄髒了衣服，擦也擦不掉，我在這裏丢了醜，一會兒出門還要再被人笑話，我今天這是走了什麽運了？拜托你下次出門把眼睛帶出來吧……”
程諾皺眉，“念瑤，怎麽回事？幹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
章念瑤委屈地拉着程諾地手臂，說：“還能怎麽回事？你看我這狼狽相！也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牛鬼蛇神了！”
沈璃薇咬咬牙，盡量用最平穩地語氣說：“對不起，章小姐！我現在就去買一身新衣服，賠給你，請你不要再生氣了。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她分開人群跑了出去。
“你站住！你惹了禍就想跑……”
“好了！念瑤！”語晴拉住她的手臂，說：“不要追了！”
章念瑤這才止住腳步，又被大家勸着才坐下。
到了商場的女裝區，才想起忘記問章念瑤的尺寸了，既然要賠給她，又不好估量着買，萬一尺碼不合适，豈不是又要讓她生氣？只好發信息給語晴：請幫忙問一下章小姐的尺碼，謝謝！
語晴很快就回過來：你在哪裏？
沈璃薇回了，半天沒有回複，忍不住又發了信息催問。
程諾的電話突然打進來，“你在哪個位置？”
“什麽？”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在哪個位置？”程諾追問，“告訴我專櫃的名字。”
“我……”沈璃薇擡頭看了一眼專櫃的名字，報給他。
“在那裏等我！”他說完就挂了電話。
程諾很快就出現在她面前，沈璃薇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來了？幹嘛不直接把章小的姐的尺碼發給我？或者把她的電話給我，我自己問。”
“你不怕她從電話裏跳出來吃了你？”程諾聲音平靜，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他走到那些衣服架子旁邊，仔細的打量着，一件一件看過去。
沈璃薇語塞，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邊。這樣更好，他挑好了，她跟在後邊付款，還省得她費心呢。
程諾的手撥到一件露草色配有同色刺繡不規則裙擺的連衣裙時，明顯僵了一會兒。他把衣服舉到她下巴底下比量着，他的眼底有亮光一閃而過，接着眉頭越皺越緊。
“這件嗎？”沈璃薇疑惑，一件衣服至于選得這樣痛苦嗎？
“去試一下。”他的目光停在衣服上，聲音有些飄渺。
“我？”沈璃薇吃驚起來，“章小姐和我的尺碼不一樣吧？”她明明記得章念瑤比她要矮小一些。
“快去試試！”程諾回頭告訴女店員，“請幫這位小姐拿一件合适她的尺碼。”
“你确定我去試嗎？……不會買錯了吧？”沈璃薇試探着提醒他。
程諾看着她身上還沾染地大片奶油蛋糕，表情稀少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你怎麽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
沈璃薇尴尬地站在那裏，覺得哭笑不得，想想也是：第一次見他莫名其妙把他當和了模特展架抱住，從那之後章念瑤見到她必要稱一聲“女色鬼”。接下來就是警察局裏被人誣賴先動手打人，攝影展那次遇到他，她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的塵土，還磨破了腳……現在又因為一個章念瑤弄了一身的蛋糕。
幸好女店員及時回來了，她接過衣服逃也似地鑽進了試衣間。
沈璃薇小心地換上衣服。匆忙之間看過一眼吊牌上的價格，心疼的肉都顫，三千多！這個程諾真夠狠的，居然拿這麽貴的衣服！
算了！一切為了方小姐。已經弄壞了她的蛋糕，不能再在她的生日宴上讓那位章小姐掃了她的興，畢竟每年才過一回生日，尤其是女人在美麗的年華裏，這生日的份量更重！
沈璃薇從試衣間裏出來，程諾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發信息。聽到她的腳步聲，擡起頭的一瞬間，明亮的眼睛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閃過。
他緩步走到她面前，眉頭微微皺起，眼底的光芒變幻不定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
她的頭發原本散在腦後的，換衣服時弄亂了，程諾擡手理順将發絲順在她的臉頰兩側。
“怎麽樣？覺得章小姐穿這件好嗎？”沈璃薇覺得氣氛有些尴尬，退開兩步。擡頭，勉強擠出一個調皮的笑容，來緩解心裏的緊張。
沈璃薇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竟然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滿滿的悲傷與淚意，然後聽到他輕聲呢喃，“囡囡？”
“你……沒事吧？”沈璃薇覺得更加不安，此時的程諾怪怪的。
幸好他很快就微笑着，示意她回頭去照鏡子。
沈璃薇慢慢走回去，鏡子裏倒映着她的樣子，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平時的衣着走的是歐美風，身上的這條裙子是森女系的風格，照樣被她駕馭得很出色。
她的臉有些蒼白，被這樣幹淨質樸的藍一襯，仿佛是一朵潔白的薔薇花開在清湛澄淨在藍天裏，夢幻而美好。
她不得不佩服程諾的眼光，竟然如此會選衣服！她腳上的裸色休閑鞋都可以穿出味道，那章念瑤的白色高跟鞋會更出彩！
“拿一件章小姐的尺碼吧。”
“念瑤穿不出這種味道，那不是她的風格。”程諾從沙發裏站起來，手裏已經多了一只紙袋，裏邊有一件粉色的衣服。
“……”沈璃薇傻掉，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直到女店員過來問她，衣服是不是需要裝起來。
程諾說：“把她自己的衣服裝起來。另外，請幫她把身上那條裙子上的吊牌剪下來！”
“不要剪！”沈璃薇躲開女店員地手，瞪着程諾，“我什麽時候說過要給自己買衣服？我們不是幫章小姐選衣服的嗎？”
“念瑤的衣服已經買好了。”他揚了揚手裏的紙袋，又笑着說：“你的衣服也髒了，總不能再穿着回去，一路接受注目吧？”
三千多塊錢的裙子啊！
“我……我可以選別的……衣服……”她嗫嚅着，女店裏已經麻利地把吊牌剪掉了。
“小姐，這是您的衣服，請拿好。”另一名店員恭敬着雙手遞上紙袋。
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