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正魔大戰
漸漸地我也變得睡意朦胧,但下意識仍是高度緊張、醒着的。
又一個時辰過去,窗外徹底寧靜了,連蟲鳴聲都沒有了,萬籁俱寂,當我準備放棄躺下沉睡的時候,窗子突然發出了吱呀聲,我立刻變得警覺了。
一個拄拐老太太攜着一陣清風從窗而入,她落地的那一剎那窗子就自動閉合了。
我伏在桌前将眼睛眯開一條細縫,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太太的一舉一動。
她走到床前,靠近正在熟睡的康康,将食指伸向康康的鼻孔,好似在估算揣摩着些什麽。
過了十幾秒之後她便收回手指,在室內徘徊,走到桌前,她晃了晃我的身體,我巋然不動,假裝睡得很沉,茶香四溢,她摸了摸我們備好的茶水,果然是她的最愛,老太太毫不猶豫地飲了幾杯。
她輕身踱步,再次走到康康跟前,放下手中的拐杖,雙手騰空而起十字交叉,口中碎碎念些咒語,頃刻之間康康的身子變得僵硬挺直,就像被擺放的死屍一般不自然。
除了面部的神情之外,康康沒有了任何動靜與變化。
老太太初施法的時候康康面部還是輕松自然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緊張,俄而滿頭大汗。
康康的變化似乎在老太太看來稀疏平常,她仍舊一臉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我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忽然康康大喊了起來,但雙目仍處于緊閉狀态,我想他應該是在做噩夢,聲音越喊越大,我決定出擊了。
我從後面在老太太的背上用力一敲她暈倒在地,我跑到床邊試圖将康康喚醒,但無論怎樣搖晃他的身體,都獲得不了任何回應。
康康仍然如死屍般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我覺得可能是老太太施法的緣故,所以康康一直無蘇醒,便把暈倒在地的老太太捆綁起來,以免她再生事端。
我用茶水在老太太鼻尖周圍晃動,不一會兒她就蘇醒了過來。
“你是誰?我倆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麽要害我們兩人?”,我質問老太太。
老太太笑了笑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夢婆,不識恩仇只認交易,有人滿足了我的條件我就為人辦事!”
“是誰?”
“這怎麽能告訴你呢?最基本的交易原則就是确保信息的隐秘!”,夢婆說。
“我為什麽叫不醒他?”,我指着康康說。
夢婆開口大笑,“他已經中了我夢婆的法術,醒不了了,沒有人可以做完我夢婆的三個夢的!”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此命休矣!”,老太太又開始奸笑。
我上去抓住老太太的脖領說:“你胡說!”
“喲,小夥子,他的名掌握在我的手裏,你還不對我客氣點?想不想救他了?”,夢婆用威脅的語氣說。
“你……”,旺爺我生平最讨厭別人的恐吓。
“我看那小子長得秀氣,夢婆我很是喜歡,本不想奪他性命的,無奈收人錢財□□。好在這小子還算幸運,夢婆我第三個夢還沒讓他做完你就将我砸暈了,否則他必死無疑,哈哈……好福氣!”
“那我怎麽把他叫醒?”
夢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看了看綁住自己的繩索。
旺爺我即刻幫她松綁。
“算你小子有些誠意,夢婆我就幫你一次吧!”
“太好!謝謝,大恩必報!”,我單膝下跪以示感激。
“我夢婆向來一旦跟別人達成交易向來是言必行的!我看這傻小子與我投緣,我就破例幫你們一次!不過我夢婆可不做虧本的生意!”
“您說多少錢我都滿足您,只要能救康康!”,我激動地說。
“我夢婆這次不要錢!”
“那要什麽?”
“我要你的手肘肉!”,夢婆指着我的胳膊說。
“這……”,我不禁想起夢中的擺渡人。
“怎麽害怕啦?剛才不口口聲聲說什麽都答應麽!”
“好!我切給你,但你得保證能救活康康!”
“放心吧!”
我拿出一個果盤,将左手淩于上空,右手持匕首一刀刀削在上面,鮮血開始流淌,我忍着痛苦。
康康喊叫聲越來越強烈了,我不知道他在夢中究竟忍受着怎樣的折磨,但那喊叫聲讓我心疼,我加快了速度,手肘上的肉一片一片凋落。
我渾身冒着冷汗,每割一下,身子就顫栗一下。
“夠了,夠了!”,夢婆說到。
“您快去救康康吧!”,我暈倒在地。
夢婆撿起拐杖,在康康的門頭上輕輕擊了三聲,笑了笑,拿着我割下的那盤肘肉,化作飛煙,消失不見。
夢婆走後康康就從夢中蘇醒了過來,他見我躺在血泊之中,便飛奔而下,連衣服和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我再次蘇醒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傷口被包紮好但仍有陣陣餘痛,康康在一旁滿臉淚水看着我。
我摸了摸他的小臉笑着說:“傻瓜,我沒事!”
自此康康和我的心中像是中了一顆煙霧炸彈一樣,心裏擔心着夢境中的悲劇們一個個上演。
假作真時真亦假,但願這一切僅僅是夢。
城裏傳來消息,說單營正在大肆搜羅童男童女欲做成仙的靈丹妙藥,我營已有數人子女被害,城中百姓民不聊生,痛苦難言。
單祿每次主動出擊,都屢屢受挫,漸漸地失去了信心,想憑借魔力一展邪術,攻下我軍。
一日單祿詢問田愉升仙之法,田愉蠱惑單祿若集齊童男童女各五十名,取五十童男左眼,五十童女右眼制成仙丹,在月圓之夜施法服下便能開得天眼羽化成仙。
仙乃向善,采用如此陰毒之術妄想成仙?豈不癡人說夢!
李智聽到此情之後,惶惶不得終日,坐立不安,安寧多次勸說無益,李智自感慚愧,身為尚朝皇帝卻不能保尚朝子民安康。
一早李智便召集了谷相,康康和我到其房內。
“今日召集大家而來有要事相商,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單祿叛賊欲食人目的殘暴之舉,百姓苦不堪言急待解救,我想出兵征讨單營,與其做個終結!”,李智憤憤不平。
“太子殿下您的心情我們能夠理解只是……”,谷相說。
“但講無妨!”,李智打消了谷相的顧慮。
“單賊殘暴人人得而誅之,賦稅重,百姓苦不堪言,民心已失,百姓揭竿而起,這種形勢有利我軍,只是我們此刻便決定出征未免過于草率,兵尚不足,苗旺将軍大傷未愈,恐人力匮乏,力不從心啊!”,谷相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我認為谷相分析的很對,現在不是我們出征讨伐決戰單祿的大好時機!此時我們軍隊數量仍不敵單營,仍需積攢力量!”,康康接着說。
“可是,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百姓與水火之中而坐視不理啊!”,李智感慨。
“不如這樣,我們暫且進城打探虛實,救回童男童女,在此期間暗中號召民衆聯合抵抗單軍!做好群衆工作!”,我說。
“那就暫且如此吧!辛苦各位了,我們尚朝子民需要我們齊心協力拯救!”
我跟康康再次化身為一對老夫老妻,故技重施,打算混進城內。
現在城裏把守的士官更多了,制度也變得更加嚴苛了,還好這次是我有手傷,不然真沒有辦法蒙混過關了。
距上一次進程短短數月,城中變得遭亂不堪,狀況慘不忍睹,大街小巷留宿街頭的乞丐數量激增,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像是躲債一般。
我們行走在以前最繁華的街道試圖找到一處落腳地,街旁的店鋪大都倒閉,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家尚在茍延殘喘之中。
走到街頭,我們終于找到了一家營業的旅店,誰知雙腳剛剛踏進房門,卻遭到了慘拒:“對不起兩位,我們準備停業,暫不接待!”
“為何?”,康康詢問。
店家垂頭喪氣地說,“不瞞二位說,由于戰亂和封城,我店已經兩個多月的時間沒有接待過客人了,成日入不敷出,前些日子就準備閉店,今日是來收拾遺物清理房間的!”
我向店內望去,裏面十分冷清,鴉雀無聲,往日坐滿了客人的說書閣和沏茶樓如今早已布滿了灰塵。
“那您有什麽地方為我們推薦推薦嗎?我們要求不高能落腳睡覺就行。”,康康說。
店家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似乎看出些異樣,為了避嫌店家緊忙說:“我不知道!你們快離開我們這裏吧!”
“您別誤會,我們不是壞人,不瞞您說我們确實不是城裏人,我手肘被利器所傷,無奈鄉下無醫診治,只能投奔城中尋得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及時醫治以免留下後患,手落殘廢啊!”,我邊咳着邊對店家說。
“行!我看你們二老也挺不容易,這樣吧,你們暫時住在我這裏,給你們緩緩,當做臨時落腳的地方,不過兩日之內必須另尋他地,我租期馬上就要到了!”,店家說。
“太感謝您了!您收下!”,我們給了店家一筆豐厚的報酬。
“看您二位也不像是窮苦人家的,怎麽孤身兩人無依無靠就直奔城裏了呢?”,店家邊給我引路邊詢問。
“我曾是做布匹買賣的商人,家中殷實,可無奈家孩兒死于戰亂,如今兩人無依無靠……”
“可憐啊!”,店家竟然哭了出來。
“您為何事傷心?”
“無奈,小兒被抓,聽說要被挖去一只眼睛做藥引子呢!”,店家想起自己剛剛會說話的孩子悲苦萬分。
“太可惡了!這幫食人肉吃人骨的家夥,畜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