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5.9
司徒昱沒有去問花枝他為什麽不自己生一個孩子,似乎潛意識裏他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一樣。
三人正說着話,安樂侯陳蕭然也跑了過來,還未開口就被司徒昱制止了,“你不是在家裏籌備婚禮,怎麽有空跑出來了。”
“表哥,你讓內務府的人全包了,除了量身裁衣似乎也就沒什麽事了,本想來幫幫表弟的忙,沒想到遇到了表哥。”陳蕭然自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花枝,一拱手,“那日在清河鎮言語冒犯,還請多包涵。”
花枝挑挑眉,看着這人彎下腰去,淡淡的說,“侯爺言重了。”沒有誠惶誠恐,也沒有受寵若驚,一時氣氛有些凝滞。
陳蕭然苦笑,叫你嘴賤,當初第一次見面就把人開罪了。
“這麽熱的天,我要回去了,”花枝擡手遮着太陽,日頭正曬,對于花枝這種冥界的生物,雖然不怕,也不喜歡罷了,“哦,對了,皇上,我有點東西想給你看看。”
花枝他們還未走進家,就已經聽到春哥兒在裏面大喊大叫,嚎啕大哭,不禁抽了抽嘴角,也許他應該再晃悠一會兒再回來。
跟來的三人也覺得有些尴尬,司徒昱摸摸鼻子,自己是找個借口先離開?可是好想看看錢雲要給自己看什麽。
“我苦命的兒啊,是娘沒本事啊,主母不賢,他連你的嫁妝都要克扣啊,沒我們娘倆的活路了啊!”春哥兒邊哭邊拍大腿,吵得王氏直按太陽穴。
“都瞎了嗎?把這個伺候哥兒叉起來扔回後院,文哥兒出家之前不許出來!”花枝踹開門,“爺不在家你們就敢懈怠,都活膩歪了!”
杵在旁邊的下人一窩蜂的擁上去按住春哥兒,不是他們瞎了,而是春哥兒的兒子就要當侯爺夫人了,萬一被惦記上了可如何是好。
“你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雲哥兒!你來的正好!文哥兒可是要嫁入侯府當正君的,這點子嫁妝你打發叫花子呢!”春哥兒從懷裏掏出嫁妝單子扔向花枝。
“母君,母君,”文哥兒正忙着繡嫁衣,午膳的時候才得知自己的母君跑去找主母的要嫁妝了,慌忙跑來,只見自己的母君被三四個下人駕着,正對着錢雲破口大罵。
“主母,我知道您一向是仁慈大度的,母君他一向心直口快,不拘小節,看在兒即将出門的份上原諒他吧!”錢文撲通一聲跪在王氏的跟前,兩行清淚應聲而下。
“把這兩個人都扔回後院,”花枝暗地裏翻了一個白眼,不原諒你就是不仁慈不大度了是吧!“這嫁妝,不想要便不要了,母君,不必準備什麽了!”花枝對破壞自己任務的人可是從不手軟的。
“雲哥哥,我母君他不是故意的,我代他跟您道歉了,”說完就沖着花枝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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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文哥兒,站起來!你跪他?!他也配!回頭叫侯爺好好收拾你們!砍你們的腦袋!”春哥兒的口中罵罵咧咧,不時的啐上幾口。
“堵上嘴拖下去!”花枝覺得自己好像辦錯了事,不過恐怕只有是文哥兒出嫁,他都是來鬧,總歸錢家的嫁妝是不會讓他滿意的,“母君,”花枝走到王氏的身邊,幫他按着太陽穴,“別跟這起子人計較,太掉價。你們也是,都是跟在母君身邊伺候的,把母君氣出個好歹小心你們的小命。”
“不怪他們,”王氏擺擺手,“我沒讓他們插嘴,我就是想看看他張雨春到底鬧什麽妖,”王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也是從小跟着我的,情同兄弟,也曾幻想過我們共侍一夫,不争不搶,合家歡樂。”王氏頓了頓,“終究愛情是自私的,是兩個人的,容不下第三個人。春哥兒這些年就好像一根刺橫在我和你父親面前,他為了讓我安心,把春哥兒和文哥兒攆到了後院,何嘗不是為了保護他們,他總是悄悄的去看文哥兒,敲打文哥兒身邊的人,這我都知道,都知道啊!”王氏想要哭,卻發現自己沒有眼淚。
花枝沒有插嘴,扶起王氏交給伺候小哥兒,“母君好好的休息,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等文哥兒出了門子,也就清淨了。”
花枝覺得心累,這些家長裏短的果然不适合他,換做是他,文哥兒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在,那個春哥兒連帶那個男人估計早就被自己湊成對活埋了。
“讓你們看笑話了,來後山吧,”花枝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是那三人比較尴尬,尤其是安樂侯陳蕭然。
“錢雲,侯府不缺什麽,文哥兒嫁過來就好,”可以的話丈母娘什麽的還是留在錢家吧!
“知道啊,所以嫁妝什麽的就省了吧,你也不稀罕,文哥兒的母君在我家沒名沒分的,就當作陪嫁哥兒一起送進侯府好了。”花枝笑眯了眼睛,一想侯府今後的雞飛狗跳,就覺得頗有喜感。
陳蕭然哭喪了臉,陪嫁哥兒?你可真敢說,陪嫁哥兒可都是預備的通房哥兒,丈母娘陪嫁,別開玩笑了。
“就是這裏了,”花枝讓人在後山開了一片田,“這裏的土壤貧瘠,地勢陡峭,小麥和水稻都不适合種植,卻可以種植這些,”花枝讓人用托盤呈上玉米和番薯,“這兩種從西洋引進的作物卻可以在惡劣的環境下生長,而且産量不低。”花枝的話就說到這裏,後面的,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這能吃嗎?”司徒岚用手指戳了戳玉米,很是堅硬。
“當然,”花枝走到地裏,這一季還是嫩玉米呢,他随手掰了一個苞米,剝去外皮,“恭親王嘗嘗看。”
“嗯,好嫩好甜,”司徒岚分成三份,放入口中咀嚼,“可是這兩樣看起來不太一樣。”
“你吃的這個正是鮮嫩的玉米,而這個是成熟的,成熟的玉米就不能這麽吃了,要用蒸或者是煮,熟了才能吃,或者曬幹磨成粉也可以。這個番薯也是一樣的,蒸或煮,油炸,磨粉,怎麽樣都好吃。”花枝看着這曾經很普通的食物,一時竟跑了神。
“雲哥兒?在看什麽?”司徒昱不喜歡花枝那樣的眼神,仿佛走進了一個自己觸及不到的空間裏。
“沒事,種子都準備好了,皇上拿回去試試看吧!”花枝擺擺手,這樣的任務生涯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管理員,注意自己的情緒,要學會享受過程。】朝陽露出腦袋蹭蹭花枝的指尖,要是管理員承受不住精神崩潰那可就功虧一篑了,別說天尊了,那個瘋子也不會饒了自己。想起那個瘋狂的男人,朝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啊!蛇!”司徒岚剛想問問花枝這番薯還能怎麽吃,只見一條環紋赤蛇正一點一點的碰觸他的手指,不由得大喊了起來。
朝陽一見闖禍了,刺溜鑽進花枝的袖子裝手镯去了。
“是我養的寵物,”花枝将手腕露出來,白皙的皮膚配上豔麗的蛇紋,看起來分外的妖冶。
“這可是毒蛇!”司徒岚要瘋了,誰家哥兒不是柔柔弱弱的,一步三搖,這個哥兒怎麽就這麽的特別。
“嗯,毒蛇,我還有一條黑色的巨蟒,這種天氣抱着他睡覺再舒适不過了。”花枝體內的惡劣因子又在蠢蠢欲動了,“恭親王想去看看嗎?”
“不準!”沒想到司徒昱先出聲了,随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我是說,你一個哥兒的房間,別的男人還是不要進的好。”
“呃,”司徒岚摸摸鼻子,“對了,錢雲,上次你說要過繼一個孩子,是為了什麽?莫非你是有什麽隐疾?”自家哥哥說不出口的話就讓弟弟代勞吧!
“那倒不是,只是惜命罷了,”花枝眨眨眼,“我怕為了錢家這份家業,我的枕邊人會趁我生産的時候下手,懷孕期間就是他攬權的大好時機。”
“怎麽會?”司徒昱想要辯解幾句,卻覺得蒼白無力,他不知道花枝手裏到底還有多少東西,起碼這銷金窟的每樣東西都讓他眼饞,更別提旁的人了。一想到有人會為了這些個死物去算計花枝,不由心中一痛,“朕,絕不會放過他的。”
“哈哈,”花枝樂不可支,“不管放不放過,死都已經死掉了,放不放過的,已經沒有意義了。”
司徒昱還想說什麽,猶豫再三,還是保持了沉默,他現在也沒資格說什麽,對,就是沒資格,司徒昱握緊了拳頭。
司徒岚搖頭嘆息,自家哥哥的心思就差寫腦門上了,也不知道這個哥兒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
陳蕭然自始自終有些尴尬,畢竟他的未婚正君剛被人叉進了後院,可是他剛才要是出現,一定會把事情搞得一發不可收拾了。還有那個關于孩子的事,侯府的孩子怎麽能過繼給外家呢,都講究個多子多福不是麽。
“別這麽沉重,我只是懶得生罷了,每天這麽忙,哪有時間生孩子啊!”花枝暗地裏想掐死朝陽,自己一個大男人,談什麽生孩子的話題啊,自己作為管理員是絕對不能有子嗣的,不然就自己生一個了。
司徒昱也放開了拳頭,抹了抹上面的指甲印,“你啊!”話裏的寵溺,連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