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戲(捉蟲)
兩人被吓了一跳,就聽的外頭傳來雲瘦的聲音:“主子,王爺請您去一趟書房。”
徐鸾鳳和祝丹靈面面相觑,緩了緩心神,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揚言應了一聲,不過心裏疑惑,如今東廠廠公正在府內,景王為了應付,不可能此時見自己,怎地會突然派人來請她過去。
她想了想,還是帶着祝丹靈出了院子,今日她在宴席上狠狠落了司楚念的面子,景王目睹全過程,如今怕是要氣出心梗了。
“歲歲,顧佑煊肯定是來找茬的,你讓我一起去,我給你撐腰!”祝丹靈唯恐徐鸾鳳吃虧,畢竟如今這府裏又多了一個隐患,還是景王那厮帶回來的。
“你別擔心,左右他不會要我性命,不過責斥幾句罷了。”徐鸾鳳壓根不怕景王,如今景王不敢動她,畢竟他還有求于自己。
“你……你不該自己一個撐着,我到底是能說上話的。”祝丹靈唯恐景王為了那女子欺負徐鸾鳳。
“阿靈,時辰不早了,我們改日再約。還有關乎你婚姻之事,切記擦亮眼睛,畢竟是終身大事,不能步我後路。”徐鸾鳳抱了抱祝丹靈,然後示意月圓送她出府。
祝丹靈看着好友堅定的眼神,只能囑咐了幾句,無奈離開。
“王妃,郡主也是擔心您,若有她在,王爺定然會有所顧忌。”雲瘦經歷今日之事,對景王早就沒了任何信任。
徐鸾鳳看着祝丹靈遠去的背影,然後轉身朝着書房走去,她淡淡道:“我知道她好意,只是她是恭王府的郡主,若是摻和到景王府的家事中來,反而不妥。”
景王不是心慈手軟之人,而且又是異姓王,如今深得陛下恩寵,恭王是正經的皇家血脈,對景王本就有所顧忌。
若是祝丹靈為她出頭惹了景王不快,怕是景王會對恭王府不利,她深知景王為人,面上溫和友好,實則睚眦必報。
“王妃,此事您本就受了委屈,王爺現在讓您過去,擺明了就是要替那女子撐腰,将您置于何地!”雲瘦心疼自家姑娘,原本以前好好的,現在怎地就變了呢?
“傻丫頭,我不會一輩子呆在景王府,總有一天,我會帶着你們離開。”徐鸾鳳看着高牆外的天空,眼底露出渴望和向往。
在着高宅大院裏,只能看見四角的天,将她框在其中,她只能豔羨地看着遠處飛過幾只鳥兒,撲扇着翅膀飛向天際。
兩人一邊走一邊低聲說着話,就在此時,一旁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發現聲音來自灌木叢那邊的亭子處。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躲在角落裏,仔細偷聽那頭的動靜。
“楚兒,今日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男人厚重的聲音聽着熟悉,徐鸾鳳愣了愣,方才認出這是景王的聲音。
她透過灌木叢的縫隙一看,才發現景王在此處同司楚念卿卿我我,他不是讓她去書房麽?
站在一旁的雲瘦目瞪口呆,這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景王怎能如此行事,将王妃娘娘置于何地?
“顧郎哥哥,這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惹得王妃娘娘生氣,我是不是不該來王府?”司楚念眼波流轉,朝着灌木叢看了一眼,繼而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哽咽道。
徐鸾鳳冷笑一聲,這哪裏是景王請她來的,分明是司楚念的手段,除了想報複她今日在宴席讓她難堪之仇,還故意給她添堵。
“楚兒,這本就是你的家,你且耐心等待,我一定會履行我的諾言。”景王看着心上人淚眼婆娑的模樣,心疼地厲害,見四周無人,便将人摟在懷裏。
司楚念依偎在景王懷裏,眼底皆是笑意,她伸出小手緊緊抱着男人,繼而道:“都城同姑蘇不一樣,我怕。”
“怕什麽?有我在這裏,徐鸾鳳不敢對你如何,她不過是小小的尚書之女,如今除了景王府,她沒有可依仗的人。”景王笑着揉捏着少女的小手,低頭wen了wen她的眉心。
“我怕我的存在,讓王妃介意,若你們之間有了間隙,該如何是好?”司楚念故意提高聲音,目的便是讓躲在某個角落的徐鸾鳳聽見。
她要讓她知道,景王是她的男人,這王妃之位,也是她的,徐鸾鳳沒有資格同她争。
徐鸾鳳看着兩人摟做一團,只覺得自己眼睛疼,她以前若是看到,定然會氣上三天三夜,如今只覺得惡心罷了。
“王妃,那女子太過分了!她怎麽能說這種話!”雲瘦氣得小臉通紅,恨不得上去刮花那女子的臉。
徐鸾鳳毫不在意笑了笑,繼而低聲道:“如今你可看清景王的真面目了?你去找幾個嘴碎的下人,随便找一個理由帶着他們經過此處,司楚念不要臉,那就不給她臉。”
雲瘦聞言頓了頓,喜笑顏開,然後便悄悄退出角落,只留徐鸾鳳一人看熱鬧。
“楚兒,你這小腦袋瓜裏想的是什麽,我的心裏只有你,定然是同你站在一起的。”景王看着少女小鳥依人的模樣,莫名想起了徐鸾鳳,他還未曾見過她對他撒嬌。
司楚念從男人懷裏擡起頭,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目光,然後踮起腳飛快地啄了一下景王的唇角。
“楚兒,讓我好好看看你,不過昨日未見,今日發覺我的楚兒又美了幾分。”徐鸾鳳看着景王的手撫着司楚念的臀部,臉上還帶着溫柔的笑意。
徐鸾鳳看着着直翻白眼,她以前是瞎了,竟然看中這樣的人,除了一副皮囊,內裏黑得讓人惡心。
這青|天|白|日還有這樣的戲可看,司楚念為了挑釁她,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聽着那對狗男女絮絮叨叨說着話,她正出神看戲,此時背後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鸾鳳被吓了一跳,轉身之間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枯樹枝,發出極為突兀的聲響。
灌木叢那頭的景王聽到動靜,連忙将懷裏人松開,大聲斥道:“誰在那處?給本王滾出來!”
司楚念自然知道是誰,她沒想到徐鸾鳳如此沉得住氣,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正要開口,此時在另一個角落響起有人的說話聲,繼而便聽得淩亂的腳步聲。
她心中一驚,她明明只借着景王的名義将徐鸾鳳請來,怎地兩處都有人,她特地打探過了,這裏偏僻,加之她讓人守着門,除非刻意為之,不然不會有人過來。
景王沉了眉眼,連忙安撫司楚念,然後朝着徐鸾鳳的方向走去。
徐鸾鳳見景王走來,她顧不得太多,一把抓住身後人的手,跑進另一條小道中,只聽得後頭傳來腳步聲,徐鸾鳳看了周圍,才發現自己身處平日用來待客的廂房處。
她心急之下便推開了靠得最近的房門,牽着人藏進去,便聽得外頭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不一會兒便漸行漸遠。
她偷偷扒拉着門縫往外看,見那群人遠去的背影,悄悄松了一口氣,然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何要跑?
做賊心虛的不是他們嗎?她為何要跑!徐鸾鳳忍不住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看着外頭的動靜,想起方才那一幕,冷了眉眼。
“王妃娘娘怎麽了?”男人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将徐鸾鳳吓得小臉蒼白,她猛然回頭,便看到男人站在身後,饒有深意看着自己。
她腦子有一瞬空白,吓得後退了幾步,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自己方才沒看清來人的臉,她還以為是雲瘦,怪不得她抓着來人手腕時,總覺得和平日不同。
徐鸾鳳連忙行了一禮道:“我方才以為是丫鬟,誰知慌忙之中竟冒犯了大人,實在對不住。”
徐鸾鳳剛說完就暗地啐了自己一句,第一次遇見宗熾就踩了人家好幾腳,如今第三次見,還輕薄了人家。
宗熾沉着眉眼看向眼前驚慌失措的少女,猶如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明明心裏慌張無比,卻裝着很從容的模樣。
他感受到她柔軟的手牽着自己奔跑時的義無反顧,還有迎風飛揚的發絲,少女的甜香讓他忍不住沉溺其中。
“王妃請坐,宗某也有錯,方才見您孤身一人站在那處,以為是迷了路,這才……”宗熾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慢條斯理倒了一杯茶,将茶推向徐鸾鳳的方向,睜着眼睛說瞎話。
他自打進了府便時刻注意徐鸾鳳的動靜,自然是知道徐鸾鳳撞見了什麽場景,他方才看她呆呆站在那處,想必是心裏難受,所以這才忍不住走了過去。
哪裏是迷了路,不過是他的身份問不得那等尴尬的事,他唯恐自己的逾距讓徐鸾鳳對他生了警惕之心。
“大人無錯,是我迷路了。”徐鸾鳳說罷,低頭看着茶盞裏自己的倒影,心裏感慨萬千,她的确是迷路了,連別人都能看出來。
“王妃若不急離開,坐着喝杯茶。”宗熾看着少女低垂着腦袋,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撲扇,在他心尖飛快掠過,泛起陣陣漣漪。
徐鸾鳳聞言看了男人一眼,如今那些人還未走遠,她若是此時出去,不僅會被抓,說不定還會被扣一個偷情的帽子。
而且如今是東廠廠公邀請她喝茶,她若是拒絕,反而拂了人家面子。
“今日多謝大人相助,您大人有大量,未曾同我計較,以後您若是有需要,可派人來景王府找我。”徐鸾鳳坐到男人對面,禮尚往來一般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宗熾他看着少女鄭重其事的模樣,薄唇未勾,鳳眼微沉,他聲音低啞道:“宗某并非大量。”
作者有話要說: 宗某:媳婦就在眼前,看得見摸不着。(難受)
景王:???(我懷疑頭上頂着青青草原)
歲歲:大人瞎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