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排得明明白白
“阿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
“阿妍,以後,我要成為像爹爹一樣的人,懸壺濟世!雖然醫術不太好就是了。”
不,你很好。
“阿妍,以後我要做好多好的香!”眼前的女孩子眼睛裏閃着極為耀眼的光芒,季妍也不知道這個想法會不會實現,但是總覺得很好,她會很好的。
馬車停下了,“小姐,到了。”将季妍拉回了現實。說話的是顧吟派來的人,難得顧吟沒有讓一大隊人馬過來,只派了兩個人,不然,又是壯觀的景象。引人注目。
扶着延芷的手下了馬車,站定,季妍看着眼前的樓,久久未進去。
很久沒來了,還是老樣子。
許是中午的緣故,一品香門前沒有什麽人。門前的臺階還是很光滑,有些晃眼……
季妍和知櫻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這一品香。
那日是也不是很特別的日子,季妍随着母親去往寺廟上香祈福,季妍在抽簽時,抽到一簽,簽上只有八字:延即随之,蘭芝長生。問是何意,大師雙手合十意味深長:“不可說,不可說。”
回來的路上,遠遠的就有一稍顯稚嫩的聲音穿透嘈雜的人聲,鑽進了季妍的耳朵。
季妍開口讓馬車停下,拉開簾子之見有很多人圍在一品香門口,卻不見聲音的主人,鬼使神差地,季妍向季母請示說想要下車,季母皺了皺眉:“妍兒是要去看熱鬧?”
季妍聲音溫和有禮:“母親多慮了,只是今日長時間坐車,妍兒想下來活動一番,一會兒便回去。”見季妍心意已定,季母也就沒再阻攔,再三囑咐之後,讓煥兒跟着,便離去了。
下車後,站在幾步遠的季妍往人群中望了幾眼,外圍都是成年的男男女女,口中在附和着“就是”“對啊”之類的話,想來,那聲音的來源,應當是被圍在了人群之中。
拍了拍煥兒的手,開口道:“煥兒,去問問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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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煥兒回來應話:“小姐,是有一位姑娘發現了一位男子在一品香想要以類似的藥材裝作名貴的藥物換銀子,結果還沒進一品香,剛到門口就被那位姑娘發現了,那男子死活不承認,說是要報官,告那位姑娘诽謗,
誰知那位姑娘臉不紅氣不喘,一條一條說出了緣由,還順帶用戲文裏的句子調侃他,那男子想要抓住那姑娘,誰料一個腳滑便從最高的一級臺階上摔下來了,哈哈”一想到那姑娘用戲文裏的句子調侃那位男子,煥兒就忍不住想要笑出來。
聽着煥兒興致勃勃的語氣,季妍掩唇一笑,說:“走,去看看。”
一聽季妍要去看,煥兒急了:“小姐,夫人不是不想讓你去嗎?”
“不礙事,就簡單看一下。”說完就往人群裏走去。
煥兒一看,沒有辦法,只好跟着,幫季妍拉開了人群裏的縫隙。衣着清雅,容貌清麗的季妍即使是站在各世家千金裏,也是最為有禮端莊的一個,雖很少出門,但出衆的氣質還是讓衆人驚豔了一番,不由自主地讓出了一條道,因此煥兒也沒費多大力氣,就帶着季妍到了場地中間。
到了前面才發現,一個穿着布衣,紮着雙馬尾的姑娘,約莫八九歲的樣子,坐在一品香的最高的一階臺階上,兩只手放在膝蓋上,一手拿着打開的書卷,另一手伸着食指對着那男子畫着圓圈,小小的,圓圓的嘴巴一張一合,嘴裏說着:“……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公子……”
純真,可愛。
那男子站在下面,腳邊是散落一地的藥材,氣急敗壞地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吃了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小兔崽子,不知好歹,我這就是真的!”奈何人多勢衆,想抓了那小女孩又不敢,咬了咬牙,轉身像圍觀的人喊道:“她這麽小一兔崽子,她能知道什麽,我這就是真的,我這珍貴的藥材今天被毀了”擡手向衆人指了幾下“你,你,你,你們都要負責!不賠我你們一個都別想走!她說的你們就信,寧願信一個小孩都不信我這一個成年人!我今天真算是開了眼!”
“這……”剛剛還起哄的人們頓時有些躊躇,畢竟誰也不想賠償,而且他說的也有道理,那麽小的孩子,能懂什麽……
看着眼前眼神飄忽的人們,男子心裏一陣竊喜:小兔崽子,跟我鬥……
“我信!”
一聲清澈且堅定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衆人一臉驚訝地看着場內臉帶微笑,從容不迫的女子。
那男子臉上的笑頓時僵在臉上,眼底劃過一絲邪惡:“姑娘,看你穿的光鮮亮麗的,可是這話,可不能亂說。”
無視煥兒的拉扯,季妍走到了場地中央,對着知櫻說:“還請姑娘将證據說一遍。”
看到有人替自己說話,知櫻着實驚訝了一把,畢竟剛剛也是一時沖動,根本沒想過後果,看着原本跟着自己起哄的人漸漸轉了方向,心裏正慌,沒想到會有單獨站出來人來幫自己說話。
一時慌神,知櫻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起身拍了拍灰塵,噠噠噠下了臺階,站在季妍旁邊,頭頂剛剛與季妍的耳邊齊平,脆生生地說道:“你拿了這四樣藥材,沒有一樣是真的。
其一,你說你那人形有須須的東西是千年人參,據我所知,如今這世上只存有一顆千年人參,但是已經有主了,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拿到的,你還說是你那是你剛挖出來的,明顯土的顏色和質地都不對。
第二,你那獨活也根本不是獨活,獨活有特別的香氣,你那不是變質了就是假的……”
小姑娘說得頭頭是道,聽得衆人一愣一愣的:你早這麽說不就好了…非要扯戲文…
待知櫻說完,那男子面紅耳赤,還想要掙紮,卻梗着脖子說不出話,這時季妍緩緩開口道:“根據國家律法《藥法》規定,擅自販賣假藥,且拒絕承認者,證據确鑿,拘留三年,罰款二十兩以上,情節嚴重者,按情節加重處罰……
按照《人身保護法》規定,傷害未及笄或加冠孩童未遂且證據确鑿者,拘留十年起……”
這邊季妍講的有理有據,從容不迫,另一邊的衆人又一次受到了驚吓:這姑娘身為女子,為何對律法了解如此清楚明白?
旁邊的知櫻呆呆地看着季妍:好漂亮,好厲害。
也不知過了多久,季妍終于講完了律法,再次說道:“當然,倘若大家不信這位姑娘說的話,大可讓這一品香的人來檢查便是。”看着樣子,季妍十分确認地上的那一片定是假藥。
“呵”
剛剛衆人忙着看熱鬧,不知何時有一靠在一品香門口的紅色錦衣的男子,手拿酒壺,飛眉入鬓,長發披在身後,嘴角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季妍轉身挑了挑眉:“公子可是有何獨到見解?”
搖了搖手中的酒壺,站定之後開口道:“姑娘這話,可是把我這一品香安排的明明白白呢。”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文裏出現的律法的文件名,是我瞎想的,如果有不妥,希望大家指出來呀(ω<*?)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