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5月中旬,離高考只剩下不到20天了,沈修竹把租來的書整理了一下,放學後和張文斌一起去還書。

張文斌喜歡看的都是一些武俠世界小說,基本都是文字,沈修竹則喜歡看漫畫,熱血少年漫,當然偶爾也偷偷的看戀愛少女漫。

書包裏放了五六本租來的書,沈修竹和張文斌先去買了根烤腸,他覺得霍山做的美味太好吃了,把他的胃都撐大了,他最近飯量好大,這根烤腸還不夠他塞牙縫。

他最近經常感覺吃不飽,餓肚子不說,學校還沒有醋,他吃不習慣,吐了好多次。

其實說是烤腸,只是炸熟了的火腿腸,在上面劃刀之後,刷上一層油辣子,香噴噴的是學生們的最愛。

等解決了烤腸,沈修竹也走到了小書鋪,兩人把書全還了,拿着書店老板退還的50元押金,沈修竹瞬間感覺富有了,簡直想再回去買一根烤腸吃。

“那你快回去吧,我回宿舍了。”張文斌和沈修竹道別。

沈修竹點點頭,“嗯嗯,明天見。”

“明天見。”張文斌揮了揮手,看着沈修竹拐了彎,他才朝學校回。

走了一小段路,張文斌才想起來,沈修竹說還了書要去買速寫紙,估計沈修竹自己都忘了,他趕緊轉身去追沈修竹。

沈修竹拐了彎之後,保險起見,他停下來,把50元紙幣往書包夾層裏塞,他感覺身後有人在跑,他怕擋路,趕緊往裏走了幾步。

結果就被身後的人撞了,他以為自己還是擋路了,他趕緊轉身低頭道歉:“對不起呀……”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看人,就被抓住了右手腕,他驚恐的看着一把匕首,在光照下泛着幽幽藍光,是壞人!想割他的手腕!

歹人的動作很快!沈修竹來不及思考,本能的用左手去抓住了匕首……

街上還有摩托車轟隆的呼嘯聲,但是在這吵雜的環境下,沈修竹聽見了鋒利的刀刃割破肉的聲音……

“救!命!啊!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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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沒料到會被沈修竹握住刀刃,他發狠的抽出來,血瞬間從沈修竹的左掌噴射出來,可見傷口之深!

沈修竹此時也見到了歹人的臉,帽子下的臉,是張鍵!

張鍵想繼續割沈修竹的手腕,他沒想殺人,他只是想挑了沈修竹的手筋,讓周學軍沒有了可以獲獎的孫子,讓周學軍風光不起來。

不能怪他,張鍵心裏想着,是你不借我錢,害我抵押房子;是沈修竹夥同他人做多327,害得他負債累累;是周學軍登報害得他賣不出畫,不給他活路!

沈修竹也意識到了,這個人就想割他手腕,他盯着匕首奮力掙紮,劇烈的動作使得他左掌出血更加厲害,但是他顧不得了!

一旦被割腕,以張鍵這發狠的力氣,他将再也不能握筆畫他的娘親了,不可以!

兩人掙紮間,刀刃在沈修竹的胳膊上劃了好幾下,沈修竹發狠的踹張鍵的腿,動作大的他肚子疼。

就在沈修竹越來越痛,越來越沒力氣的時候,他聽見了張文斌的聲音。

張文斌撲過來兩手死死的抓着張鍵握刀的手,同時用力的踹張鍵的膝蓋,暴力迫使張鍵松開了沈修竹。

沈修竹手疼頭疼,肚子也有什麽東西在往下墜,并且狠狠的拽着他的內髒,他脫力的蹲了下去。

“救命……張文斌,我好疼……”

他的呼救讓張文斌顧不得歹人,他發狠的猛踹歹人一腳。

張鍵吃痛,手裏的匕首落了地,刀馬上被張文斌一腳踹飛。沒了兇器,張文斌這才松開歹人,去扶沈修竹。

此時已經有不少行人在朝他們靠攏,張鍵撲去撿了刀也敵不過3、4個成年人,而他手中的匕首也遏制了群衆的上前。

大勢已去,張鍵只好揮了揮手裏的刀,恐吓衆人不敢上前,扭身跑了。

歹徒持刀,地上有血,這些因素都使得人不敢再追,畢竟誰都沒把握赤手空拳的和一個持刀歹徒搏鬥。

“竹子,怎麽樣?能走嗎?我帶你回學校找老師。”張文斌蹲下去摟着沈修竹。

沈修竹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他的左手已經伸展不開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打鬥間被踹了肚子,他肚子好疼,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文斌被他血肉模糊的左手吓到了,趕緊朝周圍的人喊:“叔叔,我們是市高的,麻煩幫我們叫一下校醫,我同學動不了了!”

馬上有人騎着28自行車往他們校門口去了,另外有人幫着張文斌一起擡着沈修竹往學校去。

沈修竹右手捧着左手縮在胸口,他感覺自己失血過多了,他好暈啊……

李蘭心走向門口,家裏司機已經停在了校門口,遠遠的看着一個成年人和校門口的保安在交涉什麽,一臉的着急。

她不緊不慢的走近,保安和她匆匆打了個招呼就往學校裏面跑,她一頭霧水,不過也沒在意。走到路邊拉開車門,看到了沈修竹的好同桌,美術班文化成績第一的張文斌,他衣服下擺都是血,抱着一個人。

李蘭心快步走過去,看到了被血染紅了白T恤的沈修竹,小竹子臉色慘白,毫無生氣,她心跳了跳……

“小章,開快點,孩子都暈過去了。”李蘭心催促着司機,她緊緊的捏着沈修竹的左手腕,防止孩子繼續流血。

沈修竹頭枕着她的大腿,她的裙子已經被小竹子汗濕了。

張文斌坐在副駕駛座上急的不行。

李蘭心目不轉睛的盯着沈修竹的臉,別的地方她一眼都不敢看,都是血。她現在心怦怦地跳動,沈修竹萬一有個好歹,她大兒子肯定要急壞了。

市一院的保安看到車裏病人身上都是血,連忙放行,車子直接停在了醫院大樓前。

護士去推了便攜救護床,合力把沈修竹放上去,争分奪秒的一路疾馳,護士冷靜地問了下大概的情況,“怎麽受的傷?病人說過哪裏疼嗎?除了看得到的傷口,還有地方受傷嗎?有對麻醉過敏史嗎?……”

“被歹徒拿刀劃傷的,說肚子疼,其他的不太清楚……”張文斌也連忙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李蘭心把孩子交給醫生,自己連忙去找世交,市一院的單院長,結果半路上見到了單嘉樹,她抓着孩子說:“嘉樹,小竹子出事了,你快幫阿姨給他安排安排,孩子一定不出事,阿姨拜托你了!”

單嘉樹趕緊去參與救援,全程陪同。

在醫生說沈修竹可能懷孕的時候,單嘉樹攔住了護士脫沈修竹褲子的手,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我來處理,直接安排照B超。”

護士和醫生都投來詫異的眼光,凸起的小腹,家屬說病人肚子疼,種種原因,經驗豐富的大夫都知道,肯定是有懷孕,并且有流産先兆。

但是不讓脫褲子檢查,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去準備吧,我來處理。”單嘉樹把人趕了出去,自己幫沈修竹脫了褲子處理。他也因此确定了,沈修竹,性別男。

他剛檢查完,外科手術已經準備就緒,他也陪同看着大夫給沈修竹把手掌縫合,其他小傷口消毒擦藥處理。

之後就是做B超,接着抽血做孕酮檢查,所有的資料,單嘉樹都拿在手裏,不經他人。

畢竟是院子的兒子,兩個科室的醫生也好奇,心裏還在M.E.D.J猜測,這個懷孕的短發小女生,可能是單嘉樹的小女友,不過聽說是高中生,未婚先孕,難怪單嘉樹這麽緊張秘密。

高中生雖然長得漂亮,但是胸也太平了吧。

衆人心裏的想法,單嘉樹當然不可能知道,他只是冷靜的掌控局面。

安排好住院手續,李蘭心讓司機把張文斌送回學校,自己守着沈修竹。

單嘉樹推門進來,沈修竹還在昏睡,單嘉樹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了李蘭心,畢竟莊邢一家和沈修竹更親些,他以為李蘭心會知道這些秘密。

結果李蘭心震驚了,“懷孕3個月?!”

直到單嘉樹回辦公室給莊邢打電話,李蘭心都處于驚吓中,她把手虛握成拳頭抵着嘴唇,她的手在抖,但是她的心口抖得更厲害。

她想起了她讀大學時候,因為興趣去聽歷史課程,一個德高望重的考古教授曾說過一個野史。

在圭漢前期,曾經有一個朝代,男人也可生子,他們外形和男人無異,長相卻俊美無俦。可惜在圭漢中期,當時的帝王最憎男男相戀,于是舉國禁止男人孕子,不聽令者破腹去子,橫屍刑場。

他的後代們受他影響,也發展到了大肆屠殺小哥兒,這一暴行長達200年之久,當時的世上,已經沒有了小哥兒的存在。

教授猜測,即使有,估計也都不敢叫人知曉。

之後随着儒學教育恢複,這一反人類的歷史才被封存,所有資料也都被銷毀。考古教授也是聽他的老師說的,至于他的老師是怎麽知道的這一野史,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沈修竹的同類?李蘭心沒有頭緒,只想再去首都拜訪這位教授,如果有機會的話。

同時她又無名冒火,莊邢如果在她面前,她非得揍混小子一頓不可,沈修竹還在讀高中!莊邢怎麽可以?

…………

莊邢開着車剛停到樓下,他新買的第二代手機就響了,陌生的數字,他接起來,“喂?”

“莊邢,我是嘉樹。快回島,小竹子被刀劃了。”在李蘭心讓單嘉樹去給莊邢打電話的時候,單嘉樹就明白了一切。

莊邢連忙放下手剎,“劃了哪裏?嚴重嗎?”

“左手掌,流了不少血,不過沒什麽大礙……”

莊邢松了口氣,緊接着差點被空氣噎死,他聽單嘉樹說:“小竹子懷孕三個月了,現在要打保胎針,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莊邢愣住了,他回想到兩人親密的時候,他非常确定,沈修竹是男的。

“嘉樹?你在說什麽?”莊邢的語氣嚴肅,他想說:老三你開什麽玩笑?!

“你快回來吧,回來再說。”

電話一挂斷,莊邢把車子停進車庫,打了車就去碼頭訂了船票。

莊邢一向的冷靜自持全面瓦解,老三不可能跟他開這種玩笑,可是他的小竹子怎麽可能懷孕?

在船上煎熬了一晚上,直到後半夜,莊邢還在想男人懷孕這個事情,只是他思考的方向有些偏離。

小竹子懷了他們的孩子,也就是說年底,他莊邢就要做爸爸了?想到他即将擁有一個和小竹子長的一模一樣的寶寶,莊邢有些雀躍。

前半夜懸疑,後半夜欣喜,莊邢一晚上幾乎沒合眼,感覺遇到小竹子之後,自己的人生充滿了刺激。

作者有話要說:早!今天是提早的小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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