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該說的不該說的,兩人今天說了個夠,霍山心裏也放松了不少,見張麗麗大哭,還有功夫調侃她道:“大半夜的,你上人家後院哭,不知道的還以為鬧女鬼了。快別哭了,回去睡覺,我也得回去了。”
霍山說完站了起來,仿佛張麗麗說的這些小女生心機一點兒都沒傷到他似的。拍了拍腿就離開了張麗麗身邊,進了屋子,沈修竹躺在沙發上犯迷糊。
沈修竹坐起來問:“你怎麽把麗麗聊哭了?”
“沒事兒,讓她發洩會兒,我先回去了,竹子,你看着點她。”霍山交代完就出了莊家,大半夜的,已經打擾主人家好些時候了。
沈修竹撒上拖鞋去了後院。
走了個發小,又換了個發小過來坐下,張麗麗依舊哭的停不下來。沈修竹擔憂的說:“這麽難受就不要理他了,大山哥是個壞男人。”
張麗麗擡着身子趴在小竹子腿上,哭的有些喘不過氣的說:“大山不壞,是我壞……嗚嗚……”
“他舅娘欺負你,他還不為你說話,他還不壞啊?”沈修竹撩開麗麗的頭發,讓麗麗能順利的呼吸。
“他也不知道那個老女人會來欺負我啊……”
沈修竹故意說:“哎呀,你老替大山哥說話,我不說了。”
張麗麗愣了愣,停止了哭泣。大山說的那番話,讓她回憶起,有一次有個單位來飯館訂大單子,明裏暗裏示意大山哥請他喝酒。
霍山也上道,請了人去酒館好酒好菜。那是大山哥第一次喝那麽醉,回去了之後,她還一個勁的抱怨罵人,但是她記得她罵完自然而然的去廚房泡蜂蜜水,沒好氣的遞給霍山之後回房間。
霍母聽她罵兒子有些心疼兒子,在霍山面前說她不好。結果她聽見霍山用醉醺醺的語氣說:“她就是嘴上厲害,她不好能半夜爬起來給我泡蜂蜜水?”
張麗麗又流了眼淚,這一次是後悔了不是委屈,她終究是被王雪花影響成了一個刻薄的女人,一個被敏感傷的體無完膚,不能正視自己內心的人。
吸了吸鼻子,張麗麗問:“小竹子,你說,你和邢哥在一起,咋就沒人說閑話啊?”
沈修竹捏了一下她的臉,“你還盼着人家說我和哥哥閑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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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是。”張麗麗坐起來,兩手交叉趴在石桌上,把下巴墊在手上。
沈修竹也學着她,兩人面對面趴在石桌上。
“估計有人說吧?我不怎麽在意唉,小時候說我傻子的人太多了,讀書的時候成績不好,老師同學也罵我傻,所以我習慣別人背後議論我了……”
沈修竹接着說:“我到時候回去問一下哥哥,看看有沒有人說過我們閑話。”
“你是真傻,我要是也能這麽傻就好了。”張麗麗羨慕死了。
沈修竹噘嘴,生氣地說:“我不傻!”
“小竹子,鎮上單位填資料,有一項問題是父母犯罪史,罪名都要寫下來,我一作假太明顯了。我想去邢哥公司上班,可以嗎?”
沈修竹顧不得生氣,連忙說:“可以啊,有什麽不可以的。我是老板,我說可以就可以。”
“你怎麽就是老板了?”張麗麗貧嘴。
“哥哥說一切都聽我的啊。”沈修竹不以為意。
兩人絮絮叨叨的,基本上都是張麗麗問小竹子和邢哥的感情,沈修竹叽叽喳喳的回答。
“邢哥對你真好。”張莉莉總結。
沈修竹驕傲的抿着嘴笑,又想到了霍山,“大山哥對你不好啊?那你跟我回島城吧,我養你。”
“他好,可是他耳根子軟,他沒脾氣你知道嗎?人家占他便宜我急死了,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要是他兇一點,誰還敢欺負我們?誰還敢罵我表子?”張麗麗忍不住抱怨。
“我哥哥就是太有脾氣了,我想吃個漢堡都不給,說一不二的。大山哥真好!”沈修竹贊嘆。
島城獨守空房的莊邢打了個噴嚏。
張麗麗垂下眼眸,是了,就是因為霍山這良善的性子,他才會愛護自己,要是換小竹子口中的莊邢,自己這麽尖酸刻薄渾身反骨早就被甩了。
邢哥就是個霸道的性子,而小竹子又軟軟的迎合。而自己和霍山相反,她是刻薄的嘴,霍山是包容的懷。
張麗麗心裏霎時明朗,反正都吵過一架了,再難聽的話也不存在說不出口了,她披着被單想回去。
“大半夜的,外面那麽黑,明早再回去。”沈修竹挽留。
張麗麗一刻也等不了,“沒事的,槐樹巷子我走了一萬遍了。”
也是,從小在這裏長大,太熟悉了,沈修竹提着手電筒送張麗麗去霍山家。
等再回到莊家,已經淩晨3點了,倒是符合了他被小竹筍鬧完後的睡覺時間,沈修竹嘆氣,到底是他辜負了兒子,兒子都不鬧他了,他還睡不着。
霍家院子裏,霍母和張奶奶早就在做夢了。霍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他不像張麗麗那麽悲觀,他能睡着。
主要是霍山從照顧麗麗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從張麗麗身上獲得什麽。張麗麗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其實霍山一結合她的主動就明白了。
他一開始是抱着好奇,談戀愛到底是什麽?後來他知道了,就是柴米油鹽,他心疼張麗麗,張麗麗心疼他。
只是張麗麗一開始耍了心機,所以她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但是相處的點滴可以看出來,張麗麗是喜歡霍山的。
如果是親情,霍母待張麗麗如親生,就算是有拌嘴也是拿她當女兒,沒有忌諱,可是張麗麗對着像親媽的霍母,也沒有像對霍山那麽親近,說來還都是女性呢。
霍山早早的就當家,他只明白,活着就是向前的,出了事情就要解決,有了解決方案就行了。
他還沒睡着,張麗麗就回來了,霍山出房間看着張麗麗,張麗麗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回了房間換了身好的衣服。
霍山有些擔心,“這麽晚了,你要走也等天亮安全了。”
張麗麗兀自收拾着行李。
霍山走進去按着行李箱,“你是不是有毛病?”
“噗嗤……”張麗麗笑出聲音來。
她突然覺得兩人這才像是過日子的,霍山對她不那麽小心翼翼,她也不壓抑自己。
“去把門關上。”張麗麗吩咐。
“去啊,我有話說。”
霍山嘆氣去關門。
“我和你舅娘這事兒,你打算咋辦?”張麗麗坐在床邊問。
霍山老實回答:“舅娘到底受了傷,哪能不賠錢?你說我懦弱,可是我她到底是我舅的老婆,我媽小的時候,我舅還沒結婚的時候,可一點沒虧待我媽,不就是白吃白喝嗎?我又不是沒有,又不是顧不起……”
張麗麗:“我哪有說你懦弱?是,你是出得起飯錢,但是你想過沒有,以後咋辦?”
“你畢業之前咱就說,去上海開館子,那時候她還能去上海打包回島上?”
“那我回來找不到工作,你怎麽不提去上海了?我知道錢夠。”想了想,張麗麗有些顫抖的問:“他們的閑話你是不是聽進去了?你真以為我在外面賣肉?”
“我沒有!”霍山急忙回答。
“那為什麽?”張麗麗逼問:“我給你買車拿的是工資!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霍山:“我都說了沒有!你一開始說去深圳3個月,結果你待了一年,我怎麽知道你還願不願意去上海?你和我說過嗎?你自己什麽都不說,我還不是……”
“還不是怕你後悔,想等你自己想清楚。”
張麗麗睜大眼睛,冷靜下來解釋:“是我太敏感了,我在這裏生活被瞧不起,去了深圳之後,不知道我身世的同事都尊重我。我太需要了,所以花了不少錢裝扮自己,讓人家以為我過得很好,接納我進入同事圈子。”
“但是我發誓,我在深圳清清白白。我又不像別人,我有會計畢業證,我在深圳有工作的!”
霍山只問:“那你在深圳的那一年,治愈了嗎?”他不在乎張麗麗花那點小錢,錢不就是賺來花的嗎?
“什麽?”
“那你在深圳,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向了嗎?”霍山不知道怎麽表達,他住在周學軍家裏的那段時間,聽過一句話。
周爺爺說過:童年不幸的人,終其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的路上。
霍山想問,張麗麗在深圳治愈好了自己的童年嗎?
可是他不會表達,張麗麗認真的回答:“只要不在鎮上,哪裏都是我的方向。”
霍山這才回答張麗麗的關于他不提去上海開飯館的問題,“我不提,是不想讓你覺得我在捆着你。你回來之後,不也沒提嗎?”
“那你給我看存折,錢明明夠,你又不提。你辛辛苦苦賺的錢,我哪敢支配啊?”
兩個傻子互相試探,真相大白都有些不好意思。
霍山問:“那?”
“咱明天扯證,去上海行不?不回來了……”張麗麗扁着嘴巴問。
霍山笑,“你想清楚了?”
張麗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麽刻薄,又不會說話,總是頤指氣使的,你想清楚了沒有?”
霍山:“清楚。咱們今晚說好了,以後有什麽就說出來,家的前提,也是人在哪,家才在哪。這個島留不住我爸,可是他也不問問我和我媽願不願意跟他出去,你開口,我就跟。”
張麗麗氣的拍霍山的手臂,“你爸是跟小三跑了好不好!情況能一樣嗎?”
沒辦法,她就是這麽不會說話的一個女人。
縱使性格不完美,但是她不壞。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麗麗只是小時候生長環境導致的性格敏感小畸形,但是每個女孩兒都值得被包容的!還有,之前為了讓單嘉樹這個醫生的形象有存在感(方便小竹筍順利出生),并且體現大山的善良,所以多有筆墨,是我文筆不好,所以沒塑造好,導致小天使們以為他是霍山的CP,對不起!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