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赫連正楠酌了一口茶不以為然的道：“誰讓你是我大哥呢！我說荊歌，我可比你小五歲，如今我都快當爹了，你還連個媳婦都沒有，不覺得丢人嗎？”
荊歌忽的沉默下來，揚了揚眉毛。
赫連正楠按着他的肩膀，悠悠的嘆了口氣：“唉……我看你還是沒有走出情傷啊，不然我爹都已經給你安排了這麽多次相親，怎麽可能一次都沒成？”
“別胡說八道。”荊歌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喝他的酒。
“嘻嘻……”赫連正楠眯着眼睛笑了會兒，正色道：“這次是什麽任務？我可跟你說好了，我爹讓你的相親對象跟着一起辦案。”
“……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老爺子……”荊歌擡眸，長長的睫毛美得不像男人：“老爺子沒告訴你？”
赫連正楠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近乎幽怨道：“他一向神神秘秘的，我倒是想看看這姑娘到底是什麽來頭，竟能讓老頭子看上，讓她跟着一起出任務。”
荊歌的聲音低了下來：“跟劉瑾搶人。”
劉瑾，大明司禮監掌印太監，統率西廠錦衣衛，人稱九千歲的朝中權宦。
“和皇帝面前的大紅人搶人……這賺頭恐怕不少吧？”
“所以才沒功夫管相親的事情啊。”荊歌一向對老爺子所說的相親之事左耳進右耳出，聽聽就算了。
可這次……
“你說老爺子讓她跟我們一起辦案？”他神色微微一凝。
“嗯，是啊。我倒想知道這蘇羽姑娘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能讓老爺子那麽挑剔的眼光給看上。這次可是出入皇宮大內，要是有什麽差錯就會身陷牢籠粉身碎骨。你說……我爹他不會想讓你趁此機會英雄救美吧？”
“不會。”荊歌回答得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啧啧啧啧……”赫連正楠拖着下巴：“這可讓人好奇了。老頭子一定不會讓我們帶着個拖油瓶子辦案，可他之前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一直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良家女子，難道他已經對你失望了，所以想找個母夜叉來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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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歌不說話。
“我說老哥，這次的姑娘這麽神秘，你好歹也修修邊幅吧，這是對人家最起碼的尊敬～”赫連正楠捋着荊歌蓬松的随意紮起的頭發：“你這副大叔樣，是要吓跑人家嗎？”
夜晚，紫禁城，城牆上。
既然要見相親對象，修修邊幅是肯定的。可不刮胡子的男人依舊是那個糙樣。這就難怪赫連正楠老是說荊歌不解風情了。
皇宮之所以被稱為紫禁城，是因為紫禁城其名稱是借喻紫微星壇而來。有“紫微正中”之說。而“禁”，則更為人理解，意指皇宮乃是皇家重地，閑雜人等不得來此。紫禁城城牆約有三丈多高，厚度更是可見一斑。皇宮地面共由一億多塊磚鋪成，入地約一丈有餘。在不能走正門的情況下要是沒本事翻牆，任憑宮外的人再怎麽有錢，也不可能掘破地面突進皇宮來。
荊歌和赫連正楠，一個是前任武林盟主唯一的徒弟，一個是唯一的兒子，武功自然不在話下。因此，與那些武功底子不好的人相比，他們此時的動作要優雅得多。
兩個人趴在城牆上，看着禁衛軍來來回回的巡視。這是他們第一次闖皇宮，況且還有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女子摻和進來，赫連正楠緊張得心裏打鼓。
“情報準确嗎？”他小聲問旁邊的荊歌。
“還記得我給你看的畫像嗎？”荊歌一臉淡然，有點答非所問。
赫連正楠連連點頭：“這麽重要的事情我當然不可能忘了。”
“那就是王家大小姐。”
“又是分頭行事？”赫連正楠愕然。
“還用問？”
兩人此時都穿着黑色夜行衣，待禁衛軍走遠之後，他們便輕松躍下宮牆，落在午門城樓的暗影之中。
“荊歌……我有點怕……”赫連正楠的聲音裏有幾分怯懦，又有幾分無奈。
這個荊歌，倒是每次都那麽相信他啊。
赫連正楠的武功雖好，但并不像荊歌那樣整天到處奔走行事，如今更是第一次闖皇宮，難免會有幾分緊張。
最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比較膽小。
“我去搶人。”荊歌回頭微嘆一句：“你在這裏等我，事成之後我把禁衛軍引開，你帶人走。”
“好，那你小心。”赫連正楠眉飛色舞得就只差拍手叫好了。
好……兄弟！
在進宮之前，荊歌就把所有細節都查清楚了。
按照赫連正楠的話來說，荊歌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被劉瑾挑選出來的美女都被安排在後宮右廂房之中，若是他此時潛入房中定會引起衆人恐慌，到時候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月色昏暗，有利于行動。
荊歌打聽到，在諸位秀女入寝之前必定會被安排在小院之中清點人數，負責照顧秀女的老宮女們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夜中禁忌。以免破壞了宮中規矩惹得劉總管不高興，到時候別說她們手頭上的銀兩會有損失，小命能不能保住也是個問題。
如此一來，荊歌便可趁宮中姑姑強調禁忌的時候把人帶走。
月色昏黃，廂房小院裏點燃了幾盞明燈。正是夏季小蟲多時，這紫禁城裏面卻聽不到半聲蟲叫。
“各位小主子們喲～你們一定要聽姑姑的話。等過幾天見了皇上，只要你們能夠讨得皇上歡心，姑姑我保證你們吃穿用度享之不盡，想讓家裏人加官進爵更是不在話下。這夜裏的規矩啊你們可得注意了啊……”
荊歌微皺着眉頭，耳邊傳來老婆子唠唠叨叨的話語，他一向心煩啰嗦的人。伏在暗處往小院裏一瞟，衆秀女約莫有百來人，偏偏都穿着同樣的暗紅紗衣，梳着同樣的發髻款式，又都是清一色的美女，這會讓有臉盲症的人叫苦不疊的。
荊歌瞳孔一緊，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明天要學習的規矩相對少一些，所以你們可以睡到辰時再起床……”
夜風微微一絲異動，像是細小的利器劃破了風的緊密，小院裏的燭火倏的一下全滅了。
“有鬼啊！”
“鬧鬼……”
“誰？！”宮女以及老姑姑們驚吓得四處逃竄，她們的驚呼聲也引起了外面正來往巡視的禁衛軍的注意。
早在燈火熄滅的那一瞬間，荊歌就已經躍到王小姐身邊：“我是來救你的。”他的聲音相當輕，但足以讓對方聽見。
還沒等王小姐說話，他就帶着她躍出小院。
“頭兒，有刺客——”一個眼尖的小侍衛看見的城牆上的兩個人影。
“快追！”禁衛軍統領魏斌大叫道。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