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僅僅過了一天,樊樂就收到了賀英華的電話。
“樂樂我給你發個照片你看看那天拍你的是不是這個人?”
“嗯發來看看。”
于是樊樂收到一張照片。
拍的有點模糊,距離還很遠,照片裏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他認識,再遠也認識,就是上次打架的那個有點兒胖的紋身男。
這男人的旁邊兒縮着一個人,看起來很瘦,穿着一身黑,黑體恤黑皮褲,畏畏縮縮的樣子很像那天拍完他就跑的人。
樊樂回過去電話,“好像就是那個最右邊兒那個黑衣服的。”
“行了知道了。”賀英華挂了之後,給付哥說了一聲,“就是那夥人,上次被我弟揍了的那幫。估計尋仇來的。”
付哥答應的也痛快,“行知道了,你等信兒吧啊。”
賀英華想想,也挺為樊樂擔心。
畢竟他還在上學,萬一有點事兒驚動學校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樊樂這家夥別看個頭大,卻是個實打實的熊孩子。
自從決定每天中午都去他們學校吃午飯開始,賀英華感覺樊樂越來越熊。每次不去他都要生氣,或者不去的原因還得跟他解釋半天,他同意了才行,不同意就得賀英華改變決定。
下午上班兒的時候他接到付哥電話,簡單說完幾句就挂了,接着他給樊樂打過去,沒想到樊樂沒接就挂斷。
接着馬上收到一條微信:
-哥我正上課呢,急麽我出去給你打?
-不急不急,晚上九點到二裏莊路邊兒的攤位坐那兒吃飯,到時候我去找你。
-行啊哪個攤兒?
-哪個都行,你挑個你喜歡的,記得坐外邊兒啊。
-沒問題!
樊樂高興着呢,這兩天賀英華除了午飯過來吃之外,還會額外的跟他一起吃個晚飯或者抽空見一面。
晚上他特地沒有在食堂吃,忍着餓肚子硬是耗到了晚上九點。
然後出了東門往北走,兩個紅綠燈之後就是一堆燒烤攤。
看來賀英華也饞這個了啊!
可是這兒就是上次被偷的這片兒,這麽晚來吃東西真的沒有問題麽?樊樂有點兒擔心,他一個人有事兒倒是沒關系,別讓賀英華也跟着挨揍。
但他隐隐又感覺到點兒事情,白天他哥給他看那個照片兒,晚上就約這兒吃飯,有這麽巧合麽?
他提前點了串兒和啤酒,之後要了盤兒花生米先墊肚子。
沒一會兒一輛車停在他們路邊兒,賀英華過來了。
“時間趕得剛剛好,正好沒吃飯多點點兒吧,我請你。”賀英華過來就坐他對面。小長方形桌子能坐四個人,但這邊兒坐了樊樂就感覺有點兒擠。
“剛點不少,馬上就上來。”樊樂樂呵呵的看着賀英華。中午剛吃了飯,晚上又來陪他,真舒坦。
賀英華坐那兒看了看周圍,像是看環境似得。之後他猶豫了一下,起身坐樊樂身邊兒,并且拽了凳子放在側邊擱他的包。
“哥,別放那兒,容易被偷。”樊樂小聲提醒他。
“沒事兒,看着呢。”賀英華招手,又點了一些東西。很快涼盤兒上來,他兩埋頭吃。
樊樂心裏又美了。
他故意坐他旁邊兒。
賀英華時不時回頭看看串兒好了沒,沒好他就繼續低着頭跟樊樂聊天。
沒多久他們點的東西全都上來,樊樂餓壞了,吃的狼吞虎咽。
宿舍十點門禁,他看看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呢不着急。
不知道什麽時候賀英華車後面也停了一排車,樊樂想着,沒看出來啊這片兒生意還挺火,要是白天這麽停肯定得給貼條,這條路都不讓亂停車。
正聊得高興,樊樂餘光看到賀英華身後鬼鬼祟祟走來一個人,手裏還拿着棍子。
他突然意識到危險,就在那個棒子就要揮過來的時候推開賀英華,一腳将那個拿棒子的踹地上。
太危險了,要是砸到賀英華腦袋可怎麽辦!
樊樂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那人身後又竄出來幾個人,手裏都拿着大大小小的東西,樊樂似乎看到了那個紋身男,心想糟了,果然他們來報複!
他下意識的要把賀英華擋在身後,站在那裏馬步一蹲,抄起桌子上酒瓶就大喊一聲:“有本事沖爺爺來!”
附近兩桌見狀急忙尖叫着跑開,樊樂沒了顧及,唯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身後的賀英華。
正準備拿酒瓶對着幹,突然街邊兒“砰砰”的關車門聲,頓時一幫人呼呼喝喝的圍過來。
樊樂心想完蛋了,他們叫了幫手來,這下肯定得被群毆。
他受傷不要緊,不能讓賀英華受傷。
見情況不妙,他拉着賀英華就要跑。卻沒想到賀英華卻一屁股沉沉穩穩的坐在那凳子上。
“快跑啊哥他們圍過來了我一個人打不過來!”樊樂急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賀英華使勁把他拽身邊兒椅子上,“別急,看着就行!”
他不明所以,但依舊防備的死死的。
只見圍毆他們的那幫人見到新來的一夥,頓時愣在那裏,片刻後紋身男喊了聲“跑啊”,他們想跑卻沒有跑成功。
新來那幫圍上去就把他們按住,輕易的繳了械,并且臉貼桌子一個個按趴下在那裏。
樊樂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兒坐過來一個人,“怎麽樣啊弟?打你的就是這幫呗?”
“付哥?”樊樂一愣之後明白過來,這幫人是付哥叫來的。付哥說華子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所以這是來報仇的?“付哥你怎麽來了?”
“整他們呗,都說了你就是我弟,我還能瞅着你有危險不管啊?”付哥拍拍他的肩順勢搭了條胳膊上去。
幾個人擰着另外幾個人的胳膊,被按趴下的疼的臉都扭曲了,一個個張着嘴流着淚,“哥!大哥!我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付哥拿着樊樂剛吃完的簽子,點着他們的鼻子,在往上點兒就是眼球,說:“虎哥?啊?誰虎哥啊?”
“紋身那個!”樊樂說。
付哥又說:“來我看看,我認識的虎哥咋不長這樣兒啊?”說着他問按着人的那幾個,“哎你們虎哥今兒人呢?”
“忙着談項目呢,虎哥才不屑跟這幫玩意兒折騰。”
付哥恍然大悟似得說:“哦……虎哥不來啊,那咋辦啊這幫玩意兒打着虎哥的名字到處欺負人壞你們名聲。”
付哥這麽一說那幫人臉都快綠了,紛紛哭着求給個機會。
“偷偷摸摸不說,還欺負銀兒!我弟才上大學,他們就揪着老找麻煩,你們問問虎哥這事兒咋整?”付哥故意這麽問。
那哥們兒也像回事兒的回答:“我們虎哥說了,你弟就是他弟,誰欺負你弟我們直接剁他手指頭就行,不用彙報!”
“虎哥就是夠義氣!”付哥終于滿意的說,接着他又問紋身男,“聽見了?虎哥?”
“別!別別別……我們就是瞎鬧着玩兒的別……以後不敢了哥不敢了……”
“剁他指頭!”付哥說着,賀英華急忙上前阻攔,“算了算了,留個指頭吧。”
“不能算了,這麽欺負我弟,上次還黑着給拍磚,給我們丢人!是男人就光明正大的,當面打不過搞偷襲?這種人胳膊給他卸了都輕的。”付哥嚴肅的說着。
那幾人知道惹來了不該惹的,不停的哭着求饒。
最後賀英華說算了,剁了指頭警察該來了。
于是付哥見臺階就下,“以後記住了啊,這片兒誰的,以後再讓我聽見就沒這麽好說話了啊!要再敢偷襲我弟你們都給我等着啊!”
說着那幫人趁機全都灰溜溜的溜走了,其他那些人都找桌子坐下,賀英華招呼老板加菜。
老板過來抹着汗說:“早就該治治他們,這片兒都快讓他們霍霍的沒人了。報警關兩天又出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謝了啊哥兒幾個,估計以後他們不敢在這片兒折騰了。”
賀英華直接塞給老板好幾張票子,“是!還欺負學生,反了天了!老板這些錢你看着上東西,我得謝謝哥兒幾個。”
“哎!知道了!我給拿涼啤酒去!”
都消停下來之後,樊樂問賀英華,“哥,你安排的?”
賀英華一拍他的腦袋,“看着是付哥張羅的,我上哪兒給你安排混混去。”
“付哥你是混混?”樊樂問。
付哥說:“都以前的事兒。現在我是賣電腦配件兒的,給你哥介紹活兒我也中間兒賺點錢。主要你哥靠譜能力也強,我賺的也挺有保障。”
哦,原來這樣兒,“謝謝付哥!”樊樂松了口氣,“剛還以為我和我哥都得挨揍。”
“你那嗓子也挺猛的啊還沖爺爺來。”付哥說着哈哈笑。
樊樂不好意思的撓着頭跟着笑。
他哥挺牛逼啊還認識混混!
晚上回去宿舍,樊樂又開始翻烙餅。
他有些控制不住內心的那種狂熱,他覺得要是問他這個世界上最不能離開誰,那肯定是他哥賀英華。
就算崇拜也好,喜歡也好,依賴也好,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出現第二個賀英華,更不會出現第二個像他這麽對他好的人,更不可能出現第二個能這樣撩動他心跳人,不會出現第二個緊緊牽住他視線的人。
賀英華對他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更是一個依托,心裏的依托。
如果沒有賀英華,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以前也是沒有賀英華過下來的,但一旦出現過,就難以抹去這種感覺。
樊樂用被子蒙着腦袋,他本來就腦子一根筋,認準的絕不輕易改變。
喜歡就喜歡了!怎麽着吧!還能把他淹死還是怎麽地?
就喜歡了!
就是他賀英華!
愛誰誰!
樊樂突然覺得一下定了決心,之前的那些不确定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
就像胸腔一個搖擺的秤砣,一下子落地,踏實了。
管他賀英華喜不喜歡誰,反正他喜歡他!就是喜歡他!
喜歡一個人又能怎麽樣,又不會少塊肉也不會沒法畢業,世界還是那麽大,地球也還是圓的。他喜歡賀英華,礙着誰了!哼!
樊樂不再猶豫之後,接下來的日子跟打了雞血似得。
每天中午從在停車場等,改成了在校門口等,再過兩天他直接跑校門外路邊兒等。這樣能跟他哥多膩歪會兒,而且他哥又不煩他,還經常被他逗得樂呢。
周六樊樂早早就膩在賀英華家裏,周日“你說什麽都隊”的隊員集中在賀英華家,把自己設計的圖片和寫好的程序拿給賀英華和大川兒看,聽他們指導,并且記下來更改意見。
周一就要複賽,他們都很緊張。
周日晚上樊樂依舊膩在賀英華家裏,他打算周一打早就去學校。
周一早晨賀英華很早就起來了,他拍身邊兒樊樂的屁股,“快起床了啊今兒限號我得跟你一起擠地鐵。”
“限什麽號不是周五麽。”樊樂嘟嘟囔囔的說,他還想再睡一會兒。枕頭上床上都有賀英華的味道,特別踏實。
“這周輪了,周一,以後周一中午就不去你們學校吃飯了啊。”賀英華穿着拖鞋去衛生間□□。
樊樂伸手下去撓了撓正硬着的那家夥,憋着真難受,真想解決一下。
但他并沒有這麽做。
他趴床上醒了醒覺,也跟着去□□。
兩人一塊兒擠鏡子前刷牙,肩膀扛着肩膀,誰也不讓誰。本來就窄,擠過來一個樊樂更窄。
賀英華不服輸,拼上當哥哥的尊嚴也不能認輸,于是他卡着樊樂的腰窩,稍微一動手指頭,樊樂就被彈了出去。
“你玩兒陰的!”樊樂滿嘴牙膏沫不服氣的喊着。
賀英華瞅了他一眼笑的眯眯眼,繼續漱口,沒理他。
趁樊樂反擊回來前,賀英華盡快離開衛生間。
兩人走的都挺早,賀英華上班大概八點走時間剛好夠用,但他為了跟樊樂一塊兒,也就七點半一起出發。
早高峰的地鐵人多的要命,但樊樂卻覺得無所謂。因為他的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腦袋,上邊兒的空氣也還算新鮮。
賀英華就不同了,他前後都被人擠着。
他兩趁着人流站到了門邊兒拐角處,賀英華後面靠着扶手,前邊兒擠着樊樂。這比他前後都擠着不認識的人強多了。
有時候前後擠兩女的,他一路還算享受,有時候擠兩男的,一路搖搖晃晃到地兒,他就沒那麽舒坦了。
現在只擠着一個樊樂,他別提多惬意,盡管很擠,但無所謂。
樊樂跟他面對面,努力擡擡頭,下巴就能擱賀英華腦袋頂。
過了兩站人越來越多,賀英華明顯的感覺到樊樂跟他貼的越來越緊。好就好在這是樊樂,貼的再緊他也不覺得惡心。
一路擠着搖搖晃晃,沒一會兒賀英華就感覺到了小腹上面頂着個東西。憑想就能知道那是什麽,樊樂這小子這時候還能硬?是年輕還是氣盛?賀英華真服了他。
“哎!怎麽了還……”賀英華稍微一擡頭就能湊到樊樂耳邊說話。
樊樂左右看了下,低頭也跟他耳邊說話,有點兒吞吞吐吐,“……有人摸我。”
“啊?”賀英華心裏感覺怪怪的,有人摸樊樂?
他盡量往後貼,騰出一只手來從樊樂側邊兒繞到他屁股後面,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嘩啦了一遍,沒有碰到誰都手,都是緊貼着別人的衣服。他又摸了一遍,還是沒有。
為了不讓別人誤會他偷摸別人兜,差不多就收回來。
但他感覺面前這家夥好像又硬挺了點兒。
樊樂埋着頭在他肩上嗤嗤的笑,賀英華好像明白了點兒。
“兔崽子!”他沖樊樂腰上捏了一把,那兒有他癢癢肉,“故意的吧?”
樊樂憋不住笑,他抖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你摸得我癢癢。”
“滾蛋吧小兔崽子!”賀英華說完也笑了。這熊孩子還真是越來越熊,都開始故意開他玩笑。
一直到中關村兩人才分開,賀英華去上班兒,樊樂去上課。
賀英華跟他說好今天限號不去了,周二再去。
樊樂還有些不樂意,“這麽近,坐公交兩站地就到了,公交來呗,要麽打個專車,沒幾塊錢。”
賀英華看着他氣的都想笑,“就一天不見,你都不願意?晚上你比賽我打車過去看你比賽行麽?”
“行!”樊樂立刻開心了。
“複賽加把勁,就按照你們預定的想法來,別緊張!”賀英華囑咐了兩句,趕去上班兒。
下午還是六點比賽,賀英華盯着時間,樊樂也盯着時間,他今天确實有點兒緊張。不過知道賀英華要來,就又感覺沒有那麽緊張了。
下午五點賀英華剛準備下班兒去看樊樂,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樊衛國打來的:“英華,樂樂在你那兒麽?”
“沒啊,我剛準備下班去他們學校。”賀英華聽到樊衛國聲音有點兒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
樊衛國聲音還有點兒抖,像是累了氣息不穩似得,“英華,你要去樂樂那兒,馬上讓他給我回個電話。我給他打了但是他沒接。”
“有事兒嗎叔?”賀英華問,“什麽事兒我去了跟他說。”
“哎,樂樂媽去世了,中午走的。走的倉促,沒來得及看樂樂一眼。”樊衛國盡量穩着情緒,但是賀英華聽得出來他的疲憊,甚至是解脫。
“什麽?去世?樂樂現在知道麽?”賀英華的心一下子揪在一起,他擔心樊樂難受。
“不知道,我給他宿舍打電話他也沒在宿舍,我讓他們宿舍同學傳話的。”
“剛才?”賀英華急了,“別讓傳!樂樂有個比賽馬上開始!一個小時後再告訴他!”賀英華真的急了,站起來拿了鑰匙就走,甚至來不及整理自己的電腦。
“啊?比賽?這……怎麽辦?我趕緊再給他宿舍打電話說。”樊衛國趕緊挂了電話,但是在給樊樂撥過去的時候,宿舍裏已經沒人了。
賀英華着急的要命,他擔心樊樂接受不了這個噩耗,盡管他媽沒怎麽管他,但是那也是他媽。而且他還要比賽,萬一知道這個情況他的比賽怎麽辦?
他對這個比賽這麽認真這麽看重這麽期待,他還想着拿第一,千萬別被影響。哪怕晚一個小時,就晚一個小時再知道都行!
賀英華心裏不停的念着,奔下樓站路邊兒叫車。
可是下班高峰怎麽可能有車打,等了十分鐘還沒有車,賀英華急得要命,轉身又跑回公司,敲開他們老總辦公室,借了車鑰匙就跑出來。
他怕樊樂知道這消息受不了,他怕對他的比賽帶來影響,他給樊樂打電話,但是響了好幾通都沒有接聽。
他開着車快速駛去,堵車的時間點兒,半個小時開的像半天。
宿舍老五接到樊衛國電話後大為震驚,他知道這不是能耽誤的事兒,于是不管樊樂在不在比賽,他都得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告訴樊樂。
樊樂他們的“你說什麽都隊”剛在門口集合,就看到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五,“樊樂!樊樂!快!別比了有事兒!”
樊樂站那兒還習慣性瞭望門口,看着賀英華什麽時候能來,“什麽事兒啊?”賀英華不來了?
“哎!你爸剛給宿舍打電話,說給你打不接……那什麽、你、你爸說你媽……去世了,讓你趕緊去醫院。”老五說完彎着腰喘氣。
樊樂以為聽錯了,“什麽?”
一塊兒的耿建也聽到了,“老五你說什麽?”他幾乎是吼起來的。
老五沒喘夠,“樊樂你、你媽去世了,你爸讓你趕緊去醫院!”
“我……”耿建一下子傻了,樊樂他媽去世?突然?他看到樊樂站那兒一動不動的,急忙拍他肩,“哎樊樂快去醫院啊傻站着幹嘛!快去醫院看看你媽啊!”
樊樂還傻傻的站那兒,“還有比賽……”他呆呆的說着。
“比個屁啊你媽要緊還是比賽要緊!明年還能比你趕緊去醫院啊!”耿建一把把樊樂推開。
樊樂一個踉跄,身體才能動起來,剛才跟木頭似得,哪兒都覺得不是自己的。
雷子也聽見了,急忙從身上翻出來全部零錢塞樊樂兜裏,“趕緊去門口打個車,我身上就這麽多,你看看需要什麽東西我們都宿舍等你信兒,需要什麽我們就給你送過去。現在趕緊的去醫院別想着比賽了啊!”雷子也跟着推着他走了幾步。
樊樂呆呆的“哦”了一聲,機械似得往校門口走。
他站在門口,卻不知道該幹什麽,去醫院?去醫院做什麽?他們怎麽都催着他去醫院?
還有誰剛給他塞錢來着,這一把是多少錢啊?
賀英華拐到西門外邊兒的時候就看到門口正中央站着高高大大的一個人,那不是樊樂還能是誰!
他老遠就認出來了。
但是樊樂的狀态讓他特別放不下心。
樊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神望着街對面,空空洞洞的,一點兒表情都沒有,一點兒動作都沒有,跟個石像似得。
這是傻了麽?
這個狀況他肯定知道了他媽的噩耗。
賀英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就怕樊樂出什麽意外。他踩了油門快速停在門口路邊兒,開了車門跑到樊樂面前。
“樂樂。”他輕輕拍了拍樊樂的臉,樊樂這才慢悠悠的将視線轉到他臉上,“樂樂,堅強點兒,有我!”
樊樂盯着賀英華看,不認識他了似得,片刻後說:“我媽死了。”沒有一點兒感情,沒有一點兒情緒波動,像是說別人的事情似得。
但越這樣,賀英華知道他越反常,“知道,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樊樂一句話沒說,他的手被賀英華拉着,往哪兒走不知道,只覺得他的手很溫暖。賀英華不會帶着他走到危險的地方,他只能信得過賀英華。
可是賀英華為什麽來,又為什麽帶他走,要去那裏,現在什麽時候,樊樂都不知道,他腦袋一片空,什麽都想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心疼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