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常

“你怎麽在這兒？”

“蹭課啊。”夏廷回答的很自然。走在後頭的方瞬和朱亮玮紛紛叫了哥。“下課一起吃個飯。”

這節課是公共課，在大教室，幾百號人“歡聚一堂”，多一個少一個，也難辨。夏廷本想和他聊幾句，但施念卻專注于課，不分二心，夏廷也就托着腮開始聽課，未模仿，可兩人的動作卻如些神似。

“我身體有點不适，你們去吃吧。”課一結束，李鴻澤就想離開這處境微妙之地。施念正欲開口，他已走出十米開外了。

“老大從昨晚開始就怪怪的。”方瞬扣着鼻，滿腹疑團。

“我們先去吃吧，等會給他帶點回來。”貌似現在可以說話的就剩施念了。

夏廷帶他們三去了學校附近不錯的餐廳，口味佳是在老生裏流傳着，當然價格也是不一般的。淋漓一暢，身子骨都舒散了。“哥，我都想抱大腿了。”方瞬揉揉肚皮，味蕾，胃得到了來校之後最大的滿足。

“一頓飯就被收買了。”夏廷還是挺有哥哥模樣的，其實他是在施念面前展示成熟一面，可以讓施念感到依靠。

“他是我哥！”當施念斬釘截鐵地說出口時，夏廷握在手裏的勺子撞在了碗上，“叮”格外的清脆，如果這裏是個房間，只有他倆，夏廷一定會興奮地上去啃他。

“老大，我們回來了。”方瞬進宿舍時，還把外賣盒舉到面前，示意帶好東西回來。

“老大不在。”朱亮玮拍了方瞬的腦瓜，“我打電話給他。”

“嘟…嘟…”清脆的女聲傳過來了，“沒人接诶。”

“老大他這是怎麽了，情傷麽？”最傻的人總會一語道破，大智若愚嘛。方瞬又挨了一掌，“老大這樣要臉有臉，要肌肉有肌肉，要才有才的人怎麽會被情傷？”朱亮玮非常不同意方瞬的猜測，有些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和你對着幹，即使未相遇前相距十萬八千裏。

“你是老大的忠粉麽？”

“是。”

“嘴停下，想想他會去哪？”施念有用膠帶封他們嘴的沖動，“圖書館？”

“有可能，但不是說人不舒服，會去醫務室麽？”

“那我們先去醫務室找找。”施念沒有猶豫，直接握住門柄開門出去。

醫務室裏，他們把手機裏存着4個人的集體照都出示給醫生看，放大，讓他看清李鴻澤的臉。醫生還是很肯定的确定李鴻澤沒來過。

“去圖書館瞧瞧吧，我們專業在3層。”學校最熟悉的地方對施念來說就數圖書館了，他準備有時間來這圖書館館當志願者，把書一本本整齊放在書架上，讓自己的影子留在每個書架上。

“老大會去哪裏啊？”三個人都微喘着氣，他們把整幢圖書館都跑遍了，也沒找到李鴻澤的影子。

“算了，回去吧，他可能有讓我不找他的理由。”施念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一直等到快熄燈時，才聽到鎖孔插入了鑰匙，李鴻澤臉色淡如常出現在門外。

方瞬激動地沖了過去，“老大，你終于回來了。”可靠近時，他停頓了，皺皺眉，左嗅右嗅了好一會兒才驚訝地說道：“老大！你喝酒了！”

“嗯，我先睡了。”越過了方瞬，利索的托鞋，上床。

因為心中有整體，一個部分不開心了，另外的部分自然也會不作聲地去陪伴。

夏廷有短信過來，施念沒有提起李鴻澤的反常，只道今天有點困了，想早點睡，約了他明天早飯。

青志錄取短信正式通知下來時，施念還在上課，手機振動以為是夏廷發來的，還是忍不住打開。打開消息的內容，施念也沒多興奮，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告訴夏廷，純屬是想和夏廷聊幾句。

“小子，青志很累…”

“沒事。人之初，性本善。”

“只要你喜歡，我陪你。”

施念發了個白眼的表情，“煽情地我難以回複。我要聽課了！”

“加入部門還是要以學習為重，心要在我這裏哦。”

“好！”自從答應夏廷後，施念發現世界的色彩豐富了，心情的軌跡也如浪花不停地打在沙灘上，表情自然也跟着心情走。

下了課，施念想開口問李鴻澤是否收到錄取短信，可那天以後，李鴻澤對他“平淡”了很多，到挺像以前的自己，最後還是把話咽回去了。

施念習慣熄了燈，趴在床上想事情。友情沒有親情中的血緣，沒有愛情中的□□，但不能随意就因選擇親情或愛情而抛棄友情，友情不會讓你在到孤島上呆若木雞。第一次見到李鴻澤，就喜歡上他的腔調勾起來的口音，友情的窗戶在天晴時正式打開。現在李鴻澤無聲的疏遠，定有他的原因，可是時間太長，他還沒有調整過來，現在需要友情為他渡船。

“老大，走！操場上去跑幾圈。”下午沒課，施念推掉了夏廷出去玩的邀請。

李鴻澤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換上運動裝，兩人抄近路，穿過籃球場進入跑道，恰巧遇上因約會被拒絕只能到籃球場上解悶的夏廷。一身紅色籃球服，發絲上帶着汗珠，朝着他兩跑來，在外面他們是兄友弟恭，“小念，來打球啊？”

“我們來跑步。老大，你打球麽？”

“可以啊…”

“那你們打吧。”施念覺得打球更能讓李鴻澤發洩。

“你不打麽？”

“我學習報告忘了交…”施念其實不會打籃球，但剛才夏廷問他打球麽，他實說就會漏陷。

夏廷很想讓他留下來看自己打球，就像歌手面對滿場的聽衆，而他唱的只為場中的一個人而已。來日方長，還是默默地瞧他離去為好。

球場上，李鴻澤死防夏廷，弓着腰眼神充斥着極大殺傷力，可謂虎視。夏廷也沒多想，以為是他打球的習慣，一轉身，沖突包圍，投球，進！

李鴻澤大汗淋漓地回到宿舍，喘着氣，但是脊背依然很直，打開礦泉水，直接往嘴裏灌，喉結的滾動迸射身體的力量。

“老大，打的過瘾麽？”施念問道。

“爽！”

“那就好。”施念希望這場球掃去他的陰霾。

“嗞！”夏廷信息進來了，“小子！”

“可以解釋麽？”

“當然！”

“那你回宿舍了麽？”

“回了，剛洗完澡。”夏廷添了一張壞笑臉，“下次一起打球，好不好？”

“其實我不會打籃球。”施念發了一張偷笑的臉。

“好吧…那看我打球，給我送水。”

“不行，那是女孩做的事。”

“誰規定的？”

“自然形成的規律。吃晚飯了！”施念不想繼續這話題，他擔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夏廷套進去，只能去送水，他自認為他做不出這麽尴尬的舉動來。

夏廷知道他害羞了，“好，我樓下來接你。”

“別走遠路了，直接食堂門口見吧。”

“我有禮物送你。”

“又給我買東西了！”

“是我們共同擁有。”

“以後別買了！！！”施念加了三個感嘆號。

“好好好！”夏廷打字是答應了。

施念在發完信息就下樓了，愛情應對等，你不能永遠讓他等你。有一天，下大雨了，他在雨中等，傷心的是兩人。

宿舍轉角處，等待的人不久就來了，當然沒有誰狠心會讓愛人久等。夏廷騎着一輛黑色的山地自行車，右手扶着一輛白色的，穩穩地停在施念身前。

幹淨而又爽朗的笑臉，“有沒有想我？”

“并沒有。”

“你老公會傷心的。”

“我有老婆。”

“好吧。”夏廷投降了，“這是情侶自行車，你喜歡哪輛？”

“如此貴重，我受不起。”男孩子都希望有一輛炫酷的山地車，飛馳在生活裏。可對于價格不菲的它，讓很多男孩望而卻步了。

“我這麽貴重的人你都收了，還在意這些。”

“介意。”

“乖，從下單那刻起我就想着我們兩人并肩騎着，一同欣賞彼岸的風景。”白天，夏廷不能上去抱他，只能攬攬他的肩，讓他選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