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膛手傑克狼(4)
那倆店員顯然不是沉得住氣、經得住吓的料,立刻将趙志剛行蹤交代了。
兩天前,趙志剛自駕回了鄉下老家,說是回去看望妻子和兒子。
嚴衍又出示了顏溯的照片,問她們兩人見過沒有,那倆員工雞啄米似的搖頭,她們沒見過。
至于那個所謂的人手指頭,給趙志剛帶走了,估計是藏起來或者處理掉了。
嚴衍發現再問不出別的有價值信息,便離開了固山縣,回市局套上防彈衣、帶上警用手|槍,馬不停蹄驅車至趙志剛老家:倉西市鹹水村。
倉西市與寧北市同屬渝東省轄市,倉西位于寧北以南方向,從寧北到倉西,走高速大約需要六小時。
嚴衍抵達倉西市高速路口收費站,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查了鹹水村位置,跟着導航,又開了将近兩小時車,才沿着彎彎繞繞的山路,進了鹹水村。
倉西市本就不富裕,和繁華的寧北有天壤之地,鹹水村更是與世隔絕的僻壤鄉村。
鹹水村村民分布在山腰上,村裏就一條水泥路通向村外,沿途種着油菜、小麥等農作物。
黑燈瞎火,一片漆黑,沒有路燈的情況下,嚴衍自山腳開車上半山腰,進入村裏。
車燈刷過黑暗的村落,寂靜中時而響起兩三聲狗叫。
嚴衍摸出手機,一看時間,快到十點了。
村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個點,大部分村民都早早地睡下了。
手機信號只有三格,偶爾直接沒有,嚴衍好不容易才收到小劉十分鐘前發來的信息,仍然打不通顏溯電話。
嚴衍狠狠一拍方向盤,深吸口氣,坐在車裏環顧四周,觸目所及,就一家村戶家裏燈還開着。
眼下,只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嚴衍熄滅發動機,下車關車門鎖車,将車鑰匙揣回兜裏,直奔那亮燈的村戶而去。
那家就住了兩位老人,平常這個點他們也該睡下了,但今兒不知怎地,家裏養的貓不安寧,在屋裏上蹿下跳喵喵叫,老婦人指揮着老頭子逮貓,是故這個點兒還沒躺下。
老婦人罵貓:“遭瘟玩意兒!”
老頭子跟着罵:“發神經了!”
嚴衍一米九的大高個,不尴不尬地立在門前,那左右逃竄的田園貓恰好撲他面前,嚴衍手疾眼快,一把将貓逮住,以逮罪犯的熟練手法,兩手抓住貓四條腿。
兩位老人齊刷刷望向他,嚴衍笑了下,客客氣氣地說:“叔叔阿姨好,打擾了,想跟二位打聽個人。”
老婦人将他引至屋裏坐下,老大爺給他遞了張板凳。
“你打聽誰?”老婦人納悶。
嚴衍簡單解釋了下,他弟弟丢了,他弟和村裏的趙志剛認識,所以嚴衍來找趙志剛。
“說來話長,事情緊急,叔叔阿姨知道趙志剛他們家住哪兒嗎?”嚴衍問。
老婦人想了想,嘆氣:“嗐,孩子,你來這兒怕是走錯地方了,志剛嘛我們認識,幾年前發了財,就從村裏搬走了,一家老小現在都不住鹹水村。”
嚴衍心裏咯噔一下,不甘心地問:“那他平常還回來嗎?”
“回來倒是偶爾回來,他們家還有三畝地呢,”老大爺在嚴衍身旁坐下,給他倒了熱水,“他回來一般都住他們家老房子裏。”
“他最近回來過嗎?”
兩位老人面面相觑。
老大爺接了嚴衍遞來的煙,拿在手裏沒抽,嘶聲:“這個沒關注過,好像回來了一次吧,就前天?大概是回來看他們家土地,不過當天下午就走了。”
老婦人點點頭:“孩子,你要不去城裏問問,志剛他真不住這裏。”
“謝謝叔叔阿姨,”嚴衍吸口氣,走出屋子,站在院壩,“冒昧再問問,趙志剛他們家老房子是哪座?”
“哦,離我們近,”老婦人熱心地給他指路,“就那邊看到沒,過了那條溝往山上走,就他們家老房子。”
前兩年扶貧建設,村裏的房子都統一地點、統一标準修建,就趙志剛他們家沒挪窩,是故那地方眼下也只有趙志剛他們家老屋。
嚴衍只看了眼,便确認,是藏東西、藏人的好地方。
事不宜遲,他同兩位老人道別,借口回自己車裏,待到離開二老視線,再一轉彎,進了山,直奔趙志剛家老屋而去。
周圍确實沒人,老屋前是一片竹林,養了條中華田園兇犬。
嚴衍伏身在山石後,檢查手|槍和子彈,按了按身上的防彈衣,仔細豎起耳朵聽周圍動靜。
自從進寧北市局,刀口舔血的日子似乎離他遠了,做刑警、抓罪犯,通常不會遇到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
這一刻,卻讓嚴衍想起來寧北前,單槍匹馬扛大炮殺進敵營的走鋼絲生涯。
嚴衍定下心神,他夜視能力堪比夜貓,眼睛适應黑暗後,很快借着月光将整座老屋收入眼底。
屋裏有聲音,嚴衍單手持5.4式,繞到老屋側面,遠離那條兇犬。
他聽見打呼嚕的聲音。
那呼嚕扯得震天價響,可想而知主人的睡眠質量不高。
呼嚕聲從二樓傳來,這老屋裏住着人。
嚴衍猶如迅捷的野豹,悄無聲息竄至老屋牆根,貼着牆壁,緩慢移動。
老屋就是那種普通的農村老房子,前院迎客,後院養家禽家畜。
假如要藏人,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屋子裏,一個是後院。
嚴衍辨別位置,後院用木栅欄圍着,嚴衍輕而易舉越過半人高的栅欄,落進院子裏。
沒有家禽家畜,豬圈雞鴨籠子空空如也。
嚴衍沒找到藏人的痕跡,他咬咬牙,敏捷地貼近老屋牆面。
老屋背後有後門,連通後院和屋子,嚴衍盯着鎖孔看了看,就是普通的木門鎖。
他環顧四周,自捆栅欄的鐵絲上掰下半截,生鏽了,嚴衍兩只手揉搓,揩去鏽跡,回到後門前,将鐵絲塞進鎖孔,屏息開鎖。
細微的咔噠聲後,門鎖開了,嚴衍抽出鐵絲,無聲無息地推開門,進屋。
屋裏陰冷,常年沒有人氣,泛着黴臭。
嚴衍取出5.4式,雙手持槍,背貼牆壁檢查一樓。
一樓廚房裏扔了一箱子泡面,火腿腸和其他零食,嚴衍數了數垃圾簍裏的泡面袋,開了七八袋,結合趙志剛回來的時間判斷,大約兩人。
人數不多,解決起來比較容易。
嚴衍沒有耽擱,轉身上二樓。
确認對方人數後,嚴衍不再那麽謹慎,他大踏步走到二樓房門前,重重拍門。
屋裏兩人很快給吵醒了,有一個大罵:“誰啊大晚上的敲門!”
嚴衍冷聲道:“老板讓我來,你們把人看好了嗎?”
很快,屋裏響起疾步走的聲音,嚴衍把5.4式揣回衣兜,門開的瞬間,他一記下勾拳掀翻了開門者。
是個男的,體型雄壯,他冷不防挨了一拳栽倒。
開門者身後,是另一個體型與他相差無幾的壯漢,嚴衍擡腿橫踢,一條腿裹挾着千鈞力道,直直将大漢掀飛。
那兩人很快發現不對勁,一齊沖上來。
嚴衍抓住一人胳膊,狠狠一擰,骨骼錯位發出喀嚓聲,那人暴力脫臼,痛得大聲哀嚎。
嚴衍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抓起另一個,揪着對方衣領,額頭往牆上狠狠一撞,另一個幹脆利落昏了過去。
嚴衍踢了一腳脫臼男,夜色下,猶如惡鬼修羅,嗓音冰寒刺骨:“你們關了人,在哪兒?”
脫臼男吓得渾身顫抖,哆嗦着指向緊閉的卧房門。
嚴衍沖過去,擡腳踹門,門板撞牆,轟隆巨響。
月色下,顏溯窩在牆角,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淤青,他面頰緋紅,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