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拯救冷情鑄劍師(五) (1)

在明暄灼灼的目光之下, 姜離覺得騎虎難下。

系統嘆口氣:“造孽哦。”

它語氣沉凝中帶着一絲激動,看這架勢,擺明了是想看戲。

怎麽辦?

說“并非是想要劍”?但是總覺得辜負了明暄的一番心意, 還會讓場面變得尴尬。

那轉移話題?

好像也不太妙。

或者說……直接向明暄坦白,說自己就是那柄劍?

種種思緒快速的在姜離腦內轉了一圈, 她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坦白。

反正……成為她的劍也不是什麽壞事情,還有一種別樣的親昵。

“去雪,是個好名字。”她看着明暄,眼帶笑意, “明長老, 你過來看看, 我是誰?”

嗯?

明暄微微偏頭,然後上前兩步,擁住姜離:“……你是?”

姜離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

兩人靠的很近,姜離一低頭就能隐約嗅到明暄的氣息, 她有些臉熱。

器峰上常年有雪,許是在這裏生活久了,明暄身上都沾染了冰雪的味道,那種氣息十分特別,清冷,而又淺淡,就像明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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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暄伸出一指, 點在姜離額心。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任何東西在這個人面前都無可遁形。

但是正是自己讓她“過來看看”的,姜離想了想,好像也挑不出錯處。

點在額心的手指一觸即分。

“你是……”不知是不是姜離的錯覺,明暄的聲音好像有一些啞,“去雪。”

“嗯。”

姜離想擡頭去看她,卻被明暄擁入懷中。

冰雪的氣息密不透風的包裹住了她。

“怎、怎麽了?”因為視線受阻,姜離沒有看見明暄一瞬間臉上的神色。

這一世的明暄似乎永遠從容,強大,然而此時的她面上卻浮現出諸如脆弱、茫然的神情。

這種情緒不是針對去雪本身,更像是以去雪為載體,引發了她的一些……回憶。

這樣的姿勢持續了一會兒,明暄才平靜下去,再放開姜離時,她已經恢複了從容,甚至朝姜離低眉淺笑:“原來阿離是我所鑄的劍。”

姜離卻直覺明暄的情緒不大對,難道是去雪這柄劍本身有什麽問題?

可是明暄對她的态度又并未因此而改變。

她憂心道:“明長老……”

明暄卻擡手伸出食指抵住了姜離的唇:“噓……你我關系現在非比尋常,就不要叫我明長老了,直接稱呼我名便可。”

乍然被這麽親昵的接觸,姜離也顧不得先前的那些想法,臉頰有些發燙。

明暄的手指像蜻蜓點水一樣,與姜離的唇瓣相觸片刻便分開,但是她滿含期待的注視着姜離,叫姜離沒有辦法敷衍了事。

系統感慨道;“哇,這次的女配真讓人受不住,撩到腿軟。”

它好像已經認命,為了改善生活,開始從吃狗糧的浪潮中發掘出新的趣味。

姜離只得紅着耳根試探道:“阿暄?”

“嗯。”明暄應了一聲,笑的眉眼彎彎。

她平日裏慣常板着一張臉,加上其修為、氣勢,吓退了不少人。于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笑起來竟然是豔若桃李,美豔無雙的。

那一刻,姜離的腦海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只有——這個人笑起來真好看。

美顏暴擊大概就是這樣吧……

接下來,姜離就被明暄哄着,不知怎的同意住進了清淨居。

據明暄所言,她是去雪的鑄造者,二人親密無間,不用拘那些常理,住一起親近又方便。

系統卻在裏面琢磨出不同尋常的意味。

小顧同志經過輪回有長進啊,已經學會強勢追妻了!

雖然已經住在一起,但是兩人相處的機會也沒有多出多少。

因為七星劍陣将破、魔族将出的事情,明暄整日為此奔忙,去和其他門派的掌門商議此事。

時間已經過去好久,修真界的人差不多都換新了一代,已經很少有人記得,當初的魔有多麽恐怖。

當初和魔的争鬥,近乎是人族用命來填的。

甚至有人覺得明暄長老是在開玩笑,他們在安逸的環境中呆久了,就算有争鬥,也是各個小宗派之間的勾心鬥角,因而潛意識裏很難接受,有一個強橫的敵人正在窺伺。

明暄白日裏不在,因而姜離這些日子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倚着欄杆看雪。

不過就算是看雪,也是不能看太長時間的。

姜離在外面呆久了,那個梳着總角髻的小童就會冒出來,或是扮可憐,或是逗趣,想盡辦法把姜離哄回去。

據小童說,這是明暄長老吩咐的,外面多風雪,呆時間長了容易染上風寒。

姜離心中有些暖,又有些無奈,修真之人不畏寒暑,明暄真的是把她當做瓷娃娃一樣護着。

小小的清淨居就像是一個堅硬的殼,外面風雨欲來,而它卻隔絕了所有的危險與殺機,深處其中感受到的只有安定。

但是,她是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的。

這日深夜,明暄又是披着月色回來,姜離在屋中點燈等着。

明暄有些訝然:“怎麽還不休息?”

燭火透過宣紙,暖光的光映在姜離臉上,她說:“我想起來,我該有些事要問你的。”

那日明暄撩到她忘了正事,時隔幾日姜離乍然想起來,她需要知道,那日明暄和摘星閣閣主到底談了什麽。

因為姜離的資料中并沒有這部分。

在原有的世界線中,明暄受了重傷,摘星閣閣主傾力相護,而後還親身為明暄療傷。

讓人崩潰的是,這部分被一句話帶過了。

兩人在療傷的過程中說過什麽,達成過什麽協議,都是一片模糊。

所以有了這個機會,姜離勢必是要問問的。

姜離道:“我看那日,你和摘星閣閣主商談過後心情好像不太好,可是意見不和?”

明暄好像是在回憶幾日前的事,眉目稍凝。

姜離遲疑道:“是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

明暄搖搖頭:“對你,沒什麽不能說的。”

“她要走了一個師門祖傳的玉墜。”

“玉墜?”

“嗯……是師父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這些天,姜離也聽那小童子說了不少關于明暄的事,明暄的師門,可以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明暄的師父一共收了兩個弟子,大弟子是明暄,二弟子就不太好,天生反骨,雖天資聰穎,卻注定是要走邪魔外道的。

那時凡間界鬧饑荒,易子而食這種事并不少見,師父雲游而過,把二弟子從煮沸的肉鍋前救了下來。

她并不相信什麽反骨一說,對二位弟子一視同仁,教其劍法,傳仁義之道。

可生有反骨的人,大概天生就是壞的。

那段時間的事童子知道的也不太清楚,據說是二弟子堕魔弑師,叛出了太央宗。

師父死了。

這種堕魔可不是成為魔修那麽簡單,而是徹底摒棄人性,轉化為真真正正的魔。

淵域底下鎮壓的那種魔。

姜離問,那後來呢?二弟子死了嗎?

童子搖頭說她也不清楚,器峰上不讓傳這個。

姜離就有些難過起來,一個師門,到最後剩的只有明暄一個了。那段時日,她是怎樣度過的呢?

她問明暄:“那你把玉墜給出去了嗎?”

明暄的神情不辨喜怒:“給了,畢竟這次若不是摘星閣出手,聖魔堂想必不會那麽輕易退卻。”

明暄為了太央宗而妥協。

她肩上的擔子太重了,很多事情都要先于她的喜憎。

姜離心中一痛,上前一步,指腹撫上明暄的臉頰。明暄垂眸,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姜離問:“摘星閣閣主要玉墜究竟是想做什麽?”

“不大清楚,”明暄回想了一下,“她說是和天下社稷相關的東西。”

“夜占星象發現的?”

“嗯。”

明暄是局中人,有些事情或許不能做出最客觀的判斷,姜離卻不同。

這個大忽悠的說法!明顯是有所圖謀的!

姜離皺眉:“那個玉墜中,是否真的有什麽玄機?”

“我從未發現過什麽,”明暄把下巴擱在姜離肩上,就像是一只被順了毛的貓,“安心,那大概只是一個有幾分防禦作用的飾品而已,閣主大概是弄錯了。”

對她來說,紀念故人的意義多過于實際功能。

弄錯了,真的有那麽簡單嗎?

姜離有一種直覺,摘星閣閣主一定是想找到什麽東西,哪怕不是這個玉墜,也是別的什麽。

姜離呼出一口氣,暫且放下此事,說起了別的:“等閑暇下來,再收一個弟子吧,小小的,乖巧的。”

現在明暄收的唯一一個弟子,還是男主那個狼心狗肺的玩意。

明暄眼中閃過笑意。

“嗯。”

算算日子,七星陣将破,姜離同明暄去器峰的客房那邊找到了溟淵。

溟淵這些日子在器峰玩的“樂不思蜀”,人族小崽子比她想象中的要有趣。

她終于理解姜離為什麽對人類這麽喜愛了。

不少弟子經常和她來讨教,有男有女,切磋完之後,有的人還會面色緋紅,朝她發出求偶的信號。

因為她不是人,是一柄劍,所以她統統拒絕了。

等到姜離出了清淨居,到器峰普通弟子那邊的時候,溟淵的風流之名已經傳遍整個峰中。

姜離就聽了好幾個八卦。

什麽兩個女弟子為她大打出手,什麽一夜溫情大被同眠。

溟淵不愧為名劍之首,其風采讓整個器峰中的煉器師都為之折腰!

姜離無奈道:“前輩呀……”

溟淵:?

然後便說起正事。

溟淵沉吟:“唔,明日再回一趟淵域?可以。”

雖然這裏的小弟子們很讓人不舍,但正事還是要辦的。

姜離叮囑道:“屆時人魔相戰,場面想必會很亂,我們只需把劍拿到便可。”

溟淵颔首。

明暄在一邊站着,不參與二人的對話,這時溟淵卻看向她:“我記得你,你是當初的那個鑄劍師小姑娘。”

明暄微微一怔:“嗯?”

“那時我沒有成靈,卻尚有一絲懵懂神智。你鑄劍的時候,很難過。”

姜離訝然道:“鑄劍?是指鑄造去雪……不,鑄造我的時候嗎?”

明暄垂眸,顯然不欲再談,溟淵這個耿直的劍靈卻沒有眼色這種東西:“結成七星陣需要七柄劍,當時人族搜遍整個河山,符合條件的也只有六柄。為了能鎮壓住魔,所以,他們要再鑄造一柄。”

那柄劍,就是去雪。

姜離窺着明暄的神色,一把拉住溟淵,制止道:“都是過去的事了,管它為了什麽而鑄劍呢?說起來,我還沒同你切磋過,我們去演武場比劃比劃。”

溟淵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之後再沒提此事。

到了演武場,溟淵是器峰的大熟人,她一上臺,便漸漸有人聚攏而來。

“這次上臺的是誰?”

“一個生面孔。”

“你們忘啦,這是那天和冥前輩一起來的人!”

“喔……”

溟淵與姜離在場上站定,各自幻化出自己的本體。溟淵的劍比之姜離要更闊也更古樸一些,通體暗黑,唯有劍鋒一點雪光。

雖然最開始姜離只是為了岔開話題而約了比試,但當她真正站在這個臺上,反而雀躍起來了。

每一個追求武道巅峰的人,都不會不渴望和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戰。

溟淵是劍中而生的天生靈,所行的一招一式都暗含着劍之道。

姜離曾踏遍江湖、仗劍而歌,比起純然冰冷的劍道,劍招中更蘊含人之理。

所行之道并無優劣之分,兩位劍者的實力更是勢均力敵。

幾乎是在同一刻,她們動了。

明暄在臺下,隐藏了行跡。

弟子們争論的喧鬧聲、助威呼喊聲傳入耳,置身其中,明暄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活了過來。

這幾千年她耽于修煉,不敢有絲毫懈怠,到後來成了人人稱頌的明長老,就更難融于他人。

她成了只可遠觀的冰雪,久而久之,連她都快忘了,自己原來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姜離衣袖輕振,翩若驚鴻,身姿輕靈但劍招如長流水一般綿延不絕。

明暄想,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的到來。

她閉了閉眼,感受着這一刻的釋然與輕松。

臺上的勝負也已經決出。

姜離的劍尖抵住溟淵眉心,而溟淵的鋒刃也架在了姜離脖子上。

是平局。

全場嘩然。

原以為冥前輩那樣就是絕頂了,沒想到這樣的高手還有一個?

姜離不像溟淵那樣喜歡逗小輩玩,劍局一結束她就足尖輕點閃人了,讓沒有截到她的弟子一陣嘆惋。

姜離靠在一棵巨樹的樹幹上,明暄自演武場走出,就看到了她的姑娘。

陽光自樹縫中投下些許光斑,打在姜離臉上,讓她看上去美好的有幾分不真實。

“阿離。”她動了動喉頭。

姜離就對她笑了:“嗯。”

二人一同往清淨居走去,大概自明天之後,整個器峰……不,整個修真界之中,這樣的安定都會變得難能可貴吧?

順着山路拾階而上,明暄望着青蔥的樹木,忽然道:“那時所有人都視煉器為旁門左道,碩大的天下,居然找不到一個能力強勁的鑄劍師。”

姜離一怔,很快意識到,明暄說的是數千年前的事。

“曾經我一直以為,我有護短的師父,有實力強勁的師妹,那樣的生活可以一直下去。所以我不認真修煉,反而專注于旁門左道,于煉器一門頗有所得。”

“我一直是被推着走的。”明暄的神情很平靜,但姜離從這平靜中無端品出幾分悲涼,“發生的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先後失去了師父和師妹,然後那些人找上我,叫我鑄一把劍。”

姜離握住明暄的手,觸感幾分冰涼。

明暄搖了搖頭:“沒事了,阿離,我從不後悔鑄出你。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現在我所剩的,大概就只有對世事無常、天意弄人的感慨了。”

悲傷真的會随着時間的磨洗而淡化、消失嗎?

姜離将手指插入明暄的指縫,緊緊攥住:“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

“師父、師妹不能永遠陪着你,但我可以。”

明暄指尖一顫。

已經行至清淨居中,可是誰都沒有先松開手。

說不得是誰先主動的,是誰先動了情,等回過神來二人已經在床上相擁,衣衫散亂,氣息不穩。

姜離壓在明暄身上,臉上漂亮的暈紅着,像是初吐露的花兒。

明暄注視着眼前的人,聲音有些啞,像是強行抑制着什麽:“阿離,不可以這樣……”

“不可以?”姜離撩了撩耳邊滑落的鬓發,眉尾輕揚,“我以為阿暄這段時日的做法是對我有意,難道不是嗎?”

“我自然心悅阿離,自第一次見面起就……”見姜離又要吻上來,明暄翻了身把姜離壓在身下,禁锢住姜離的手讓她不能動彈。

姜離:“唔?”

明暄的神情是全然的專注:“可我不希望阿離是在安慰我。”

身下的這個姑娘,确實是她行至水窮處的唯一慰藉,可她的情之所起,卻不是因為如此。

她希望她的姑娘是對她同等的感情,而不僅僅是孺慕和同情。

姜離一怔,明白這個家夥是在擔憂什麽,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阿暄,”姜離輕聲道,“你以為我不是在喜歡你嗎?我難道會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會僅憑心軟便委身一個不愛的人?”

明暄呼吸一窒。

因為心緒失控,她的手勁不由大了,姜離“嘶”了一聲。

明暄趕忙放開對姜離的禁锢,哪成想姜離打蛇随棍上,雙臂借機環住明暄的脖子,将其拉了下來。

姜離在明暄眉心印下一吻。

額頭上的吻,意味着珍惜和疼愛。

“我知道阿暄不會因為這些話就相信我,”姜離的聲音很輕,“所以我會做給你看,五年,十年,百年……到那時阿暄肯相信我嗎?”

這種不敢相信姜離是真的喜歡她的想法,還真的和上一世的顧子桐一個樣。

果然哪怕經過輪回,有些特質還是烙在靈魂上的,不會改變。

明暄眉尾一抽,聽了姜離的這話,她心中封存的感情再也無法抑制。

她想,只是半晌貪歡,哪怕下一刻要她飲下毒,她也是甘願的。

“阿離,我……”

明暄合上眼睫,朝姜離狠狠吻下去。

她叩開她的姑娘的齒列,吸吮其口腔中的甜美,姜離怔愣一瞬,也傾力投入回應。

待分開時,姜離睜開朦胧的眼,便看見明暄的眼尾有些紅,眼睫上還帶着些水珠。

“诶?诶……”

怎麽……這是哭了?

明暄自姜離身上起來,站直,背過身去,若無其事道:“總、總之,今後就請指教了。”

姜離也坐起身來,散亂的裏衣自她肩上滑落,她無聲的笑了一下,體貼的照顧了愛人的窘迫,輕聲應道:“餘生請多指教。”

第二日一早,二人連同溟淵便啓程去了淵域。

明暄這些天的奔忙不是沒有作用的,一些門派已經被說動,在淵域之外布下埋伏。

魔比人族要強大的多,更何況是湧出這樣多的魔。

明暄和衆門派商議,也知道一下就擺平這事是不可能的,恐怕要打持久戰。

但打持久戰也不意味着,不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做些什麽。

他們可以先拿一個優勢嘛!

明暄精通陣法,便聯合其它門派的資源與人力,圍繞着淵域布下一個大殺陣。

如果進行順利的話,哪怕不能滅除他們,也能重傷其中較弱的魔了。

明暄作為布陣者也作為陣眼掌陣,姜離和溟淵熟門熟路的進入淵域中,立于熔岩之上靜等七星陣破。

在前幾日魔修來襲的時候,器峰那樣一個看上去很衷心的弟子都叛變了,可見也不是人越多越好。

因而到了最後,只有姜離和溟淵二人過來。

系統提醒姜離道:“小心男主。”

姜離當然沒忘這茬。

在原來的世界線裏,女主早就心悅男主,一直為男主送靈石送裝備。不知有誰将七星陣破的消息傳到了聖魔堂,女主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又或者兩人臭味相投?

總之,女主把七星陣破的消息告訴了男主,希望男主能從中獲得些機緣。

當初在讀到這一段時,姜離的表情是這樣的:= =

行叭,男女主就是有理,愛情萬歲!

所以,現在應該是有一個男主在一旁窺伺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到淵域之中來。

二劍靈靜等着,片刻不敢放松,某一刻,岩漿忽然劇烈的鼓動起來,霎時間天懸地搖,七柄長劍嗡鳴着,姜離頭疼欲裂。

系統:“撐住!!!”

姜離艱難道:“使用……功能卡……定魂!”

卡片發揮作用,那種刻入靈魂的刺痛感才消失,再看溟淵那邊,她的身形已經開始逸散。

看來七星陣動蕩對劍體和劍靈都有影響。

原來如此……無怪乎強如溟淵,在原世界線裏最後還是被男主收為己用。

連靈識都尚難保存,又怎麽顧得上其它?

姜離連忙給溟淵拍了一張卡片,逸散消失,溟淵神情一凝:“這是……”

此時大地震動的更加劇烈了,岩漿就像煮沸了的水一樣……不,要更甚!

像是能量蓄積到了一個極點,煮沸的岩漿轟然爆發,激起一丈高的浪潮,灼熱的岩漿四濺,七柄劍也被炸出,釘在遠處的壁上。

姜離和溟淵以靈力撐起護罩,無垠的紅浪當中,那小小的靈力罩便仿佛滄海中的一粒粟,又像洪水當前的一只蝼蟻,渺小極了。

兩人不斷穿行在岩漿雨當中,抵達靠邊的石壁,或是頂上的岩層,取出插在其中的劍。

待二人到達最後一處,一個頗為隐蔽的角落中時,卻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矗立在那裏。

到的時候,這人正伸出手,指尖滲出血珠,像是要滴血認主。

黑色勁裝,高馬尾,右腕上螢藍的珠串,不是男主龍紹又是誰?

或許是冥冥之中有着某種定數,這剩下的這一柄劍,恰好是溟淵。

姜離自然不會讓其如願。

別說是什麽命運,身為執行人,她本身就是命運的踐踏者。

龍紹這種爛人,還是滾的越遠越好。

她使用了一張卡片,瞬移到了龍紹近旁,趁其不備,一腳将其踹出老遠。

龍紹現在不過是築基大圓滿,對上一個實力相當于元嬰老祖的劍靈,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不是不能強行抹殺男主,姜離恐怕此時已經動手了。

指尖的精血還未滴下,便因這樣劇烈的運動偏移到了他處。

溟淵安全了。

因為姜離的幹預,現在溟淵的狀态是滿格,其實精血滴下也未必會有事。

不過世界意志顯然偏心到家,為了杜絕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還是保險為妙。

龍紹被踹到牆上,“撲通”一聲悶響,自牆上自由落體下去之後,他又五體投地受了二次損傷。

他單膝跪地撐着起來,咳出一口血,眼睛通紅的盯着姜離,像一只擇人而噬的豺狼。

姜離抱劍道:“小輩,不是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肖想為妙。”

溟淵點頭附和:“正是如此。”

落在龍紹眼中,這就是赤裸裸的蔑視了。

連帶着這兩個女人亮眼的相貌,都有些可憎起來。

他喘着粗氣,心想,大陸上無非是強者為尊,他今日被這樣對待,是他還不夠強!

想通這一節,他對着姜離,惡狠狠的,一字一頓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系統:“……”

姜離:“……”

溟淵:?

半晌,系統驚嘆道:“上帝在創造出他的時候,怕不是降智粉加多了?”

姜離悠長的嘆息。

溟淵……溟淵覺得,好像也不是所有的人類小崽子,都那麽可愛。

如果龍紹不是男主,現在姜離已經把他打死八百遍了。

拿到所有的劍,姜離朝溟淵道:“不要和他再浪費時間,群魔将出,我們走。”

溟淵點頭。

在踏出淵域的那一剎那,溟淵隐隐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她不知道,改變的其實就是她的命運。

比起姜離這邊的順利,明暄那裏就有些難辦了。

大陣布成,他們沒有等來魔,卻等來了前來和魔接引、求交好的衆魔修。

明暄之前有姜離提醒,知道魔修可能要比他們更早得知七星陣将破的消息,因此早做了準備。

讓她有些焦頭爛額的是,她們結盟內部出現了問題。

總之,她的布置并沒有阻止住太多的魔修,大部分魔修被有心人放了進來。

目前的絕大多數戰力都在陣位上,發揮不了作用,剩下的人恐怕阻擋不了多久,而且不知道其中還有沒有聖魔堂或是第三方勢力的人。

該怎麽辦?

明暄的情緒平靜到近乎冷酷,她想,暗中有人幹預,大概很難傷到魔了。但是魔修那群沒什麽腦子的指哪打哪的刀實在有些礙事,不如借着這個機會……

她當斷則斷,提早發動了殺陣。

魔修衆人等闖到淵域附近後,本以為會和那群正道實打實的拼殺,卻沒想到,他們似乎看到了……

魔修重欲,明暄臨時改了殺陣的一部分,讓其可通過各種各樣的欲,殺人于無形。

明暄塑造的蜃景中,有看見金錢者,有燕肥紅瘦的美人環伺者,也有夢想自己修為登頂,造出一副血塗地獄者。

受殺陣影響的魔修眼中漸漸不複清明,染上瘋狂的神色,然後……

待到姜離出來時,便看到了殘屍遍地、流血漂橹的景象。

她皺眉,隐約明白是發生了什麽超出預料的事。

快步到約定的地方找到明暄,明暄看起來消耗不小,唇色都有幾分蒼白。

其餘的陣樞也是如此,他們大多手握一顆靈石補充着自身,短時間內應當沒有一戰之力了。

強勢美人難得露出柔弱姿态,姜離卻完全沒有心思欣賞,她用手搭上明暄筋脈,為其輸送靈力,一邊道:“七星陣破了,我和溟淵将所有的劍都帶了出來,還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不說這個,群魔很快就要出來,我們該如何做?”

明暄果斷道:“撤。”

大家這時基本上都已經吸收了一塊靈石,雖看起來仍然虛弱,但已經有了行動的力氣。

因為之前對此行的情況有過諸多假設,真折了戟,衆人倒沒有太多怨言。

撤退途中,有人問明暄,死了多少魔修?

自古道魔不兩立,可不是虛言,雙方可都恨不得對方死絕。

明暄是掌陣者,清楚陣中的每一處,她答道:“聖魔堂魔主和聖女都不在,七護法死了四個,剩下的魔修大多是築基。”

而反觀正派這邊,除了最開始阻攔魔修的弟子,竟沒什麽傷亡。

聽完,那個問問題的人暢快的笑了。

總體來講,這次的一戰可以說是收獲頗豐,但姜離總放不下心。

就好像一個事情太輕易完成,便總感覺有波折還沒到一樣。

比起周圍熱烈的氣氛,明暄始終沉靜,不知是不是和姜離一樣在擔心這個。

姜離的直覺是對的。

衆人在樹林中奔行,姜離忽然感覺一腳踏空,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環顧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了。

“阿暄?溟淵?”

“系統?”

在系統沒有答複的時候,姜離的心沉了下去。

系統是存在于她的靈魂之中的,如果系統沒有了動靜,那麽這個魔,至少可以對靈魂有幹預!

是切斷了她了系統的聯系,還是暫時麻痹了感知?又或者以踏入黑暗那一刻起,她就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

她并未驚慌失措。

“哦呵呵,真是個可憐的小姑娘,”她的耳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老妪的聲音。

“那所謂的系統是騙你的,它不過是想借助你前往各個世界積攢能量……”那道聲音咯咯笑着,“積攢後積分有什麽用?你回不去的……之前的每一個執行人,都沒有回到過自己的世界!”

這些話,句句戳中姜離的心窩子。

她不想回去嗎?她想的。她在一個個世界之中穿越做任務,首要目的就是攢夠積分回家一趟,打臉極品“男女主”,護住已有的,挽回失去的,讓一家人都平安喜樂。

但此刻,姜離的神情平靜到了漠然。

見姜離沒有動搖,那道聲音繼續蠱惑道:“你的心中真的沒有質疑過嗎?人類,不要再逃避自己了,這些……都是你真實有過的想法。”

姜離垂下頭,神情似乎有了一絲陰翳。

“來吧,臣服我,效忠我,我可以讓你得到想要的……所有!”

姜離的周身,浮現出一個巨大異形的虛影。

“真是可憐的女孩啊……咯!”

這道嘶啞的嗓音還欲再說些什麽,卻像是被忽然扼住了脖子。

姜離的靈力,不知在什麽時候凝出一張細密的網,将它包裹起來。

閃着銀光的絲線,将這只異形統統束縛住,最終彙于姜離的指尖。

“咯……究竟是在什麽時候!”

“魔,”姜離手中的絲線收緊,“能夠窺知人的內心,确實十分了不起。”

這只魔痛苦的嘶吼着。

“但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絲線繃緊到了極點,魔發出一聲簡直可以穿透靈魂悲鳴,然後化成黑霧,倏然散去了。

她或許曾經真的懷疑過系統,懷疑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是幻影。

或許現在心中還有一顆不敢置信的種子。

但是她的理智還在。

系統一直對她很好,多有優待。

而且無論真假,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方才的“域”被解開,姜離睜眼回到現實。

她看到自己被明暄護在懷中,身邊是洶湧而至的魔。

她身上沒有半分傷痕,明暄的左肩,卻被鮮血浸透了。

她心中驀地一痛,然後升騰起冰冷的憤怒,對魔,也對她自己。

她為什麽不早些醒來呢?

見姜離醒來,明暄松了一口氣,她道:“魔追上來了,他們比我想象中要快。”

先前一同撤離的道友,現在已經戰至力竭,大多都已負傷,甚至有人已經永遠躺倒在了地上。

那些魔大多是類人形,肢幹扭曲者,背生異物者……加上噴濺在地上的鮮血,整個構成煉獄一般的情景。

溟淵拿到本體劍,戰力大增,和一個人形的魔戰至平手,打的難解難分。

那個魔有着人族女性的外貌,除了猩紅的雙眼,看上去和修真界普通的女修沒有什麽不同。

聽說魔越是接近“人”的模樣,其實力就越強勁。

姜離抽出長劍,抵住一只魔的進攻。

情勢已經刻不容緩。

她敲了敲系統:“有沒有什麽可以讓所有人都逃走的道具?”

系統為她找了找:“逃走的道具沒有,不過有一個可以制造火雨的,如果運用的好,說不定都能逃走。”

“就它了。”

系統邊為她兌換,邊道:“剛剛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完全聯系不到你。”

“我遇上了一個能窺視人心的魔,”姜離推測道,“可能它麻痹了我的神智,又或者說把你屏蔽了。”

“原來如此。”

道具到手,姜離把這同明暄說了,明暄又和所有人傳了音。

姜離喊:“三、二、一!”

漫天火雨頃落,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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