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六千字大更

南方的冬天降臨了, 雪卻遲遲不降, 連西湖的湖面都悄悄結起一層冰, 路邊的樹梢有随處可見的白霜,呼出的空氣冷得能把鼻子凍住, 啊, 這就是南方的冬天啊, 讓人又愛又恨的鬼冷天氣。

辦公室裏習慣開空調,熱得能只穿一件打底衫, 出去卻要套上大衣圍巾, 卻還是很難抵禦住寒氣的侵襲, 每天都過的冰火兩重天, 等待着等待着,南方的雪在夜裏悄然而至。

早上起來, 一拉開落地窗的窗簾, 滿目都是皚皚的白雪,小花在身邊高興地跳來跳去, 小爪子扒住冰冷的玻璃窗,粉嫩的小舌頭吐出來,看見雪,又跑過來拱拱我的睡褲, 不知疲倦。

多美好啊。

于是我向陳深提出建議, 我們得好好出去打一次雪仗,雪對于南方人來說,真的是一種很稀有的東西(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所有南方人看見雪高興得都要瘋颠了)。

到了中央公園之後...

陳深去停車, 陳平和唐璇她們早就到了,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觑。

陳平問道:“我們出來幹什麽?”

唐璇:“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我:“..打雪仗堆雪人啊...”

陳平:“...”

唐璇:“...”

她倆互相看一眼,同時默契地說道:“回家吧。”

我很奇怪,問答:“你們對雪難道沒有一種敬畏之情嗎?”

陳平尴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唐璇這個毒舌的:“啊呀是呀,我們很敬畏傻叉呀。”

...

對不起,是我記錯了,她們可能不是南方人。

一出來,小花比我還興奮,要不就是用爪子刨雪,要不就是把臉埋在雪堆裏一直呼着氣,我連忙跑過去給小花拍兩張,上傳到朋友圈,衆圈人和我一起吸狗。

這時候陳深回來,他不滿意了,意思是說為什麽不放他的照片,反而放小花的。

我不願與他争論,說道:“因為小花是我兒子呀,你是嗎?”

他冷笑:“原來我在你心裏的地位還比不上一只狗。”

我眼珠晃來晃去,說道:“也許吧。”

後來...

他為了氣我,養了一只貓,整整一個月都抱着貓睡覺(關鍵是他有潔癖的呀,小花都別想進卧室,他竟然抱着貓睡覺!!!),我快被他氣死了,這個幼稚的男人。

慶幸我還帶了燒烤工具和材料,才留住了陳平和唐璇兩個嘴饞的女人,小琪和嘉烨後來才趕到。

後來,局面變成了這樣———我哼哧哼哧地做雪人,其他人在搭起亭子準備燒烤。

你說氣不氣人,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對雪情有獨鐘?其他人一蜂窩全去燒烤了??

用鐵鍬鏟雪太費力,我幹脆丢開鐵鍬,帶着兩只毛線手套就上陣,本來感覺很冷,但一直挖雪,手上就慢慢熱起來,後來手套全濕了,隔着手套能看到散發出嗡嗡的熱氣。

可能陳深看我一個人孤獨可憐,遂過來幫我一起。

他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雙手,“你不冷?幹嘛不用鐵鍬?”

我把手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做你的燒烤去。”

他又重新捉住我的手,脫下我的手套,我的手變得紅彤彤的,現在還入冬不久,所以還沒長凍瘡,關節處泛紫色,現在不動了,又感覺有些冷得刺骨。

他朝我的手呼了兩口氣,放在手裏搓一搓,呼口氣再搓一搓,所幸,這樣的方法馬上讓手熱起來。

我掙脫不成,惱羞成怒罵他:“幹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對自己老婆好怎麽能叫獻殷勤。”

我:“誰是你老婆?”

他不說話,直接把自己的手套摘下來,給我套上,我倆的手不一樣大,他的手套自然比我大得多,戴在我手上就像偷戴了大人的手套,指節處留出扁扁的一截。

然後拉過我的手,把我兩只手分別插進他左右兩個口袋裏,手上立馬感受到陳深的體溫,一點兒也不冷了。

他抱着我的雄厚的腰(因為冬天嘛穿了超多),勾了勾我的鼻子,問道:“堆雪人熱情這麽高,不怕回去就長凍瘡?”

我的手指在他口袋裏握了握拳,“今年好像不會長,一點癢的感覺都沒有。”

我倆這麽站着,他比我高出許多,我擡頭跟他說話很吃力,所以過了一會兒就不幹了,想再回去把雪人搭完。

他:“雪人我來做,你去準備燒烤。”

我:“不幹。”

他:“免費苦力都不要?”

我高深莫測地搖搖頭:“我只要免費肉|體。”

他捏捏我的臉,居高臨下看着我,說道:“再皮?”

我把臉扭來扭去,試圖躲避他的進攻,可他的手就好像黏在我臉上一樣,我去哪,他的手就在哪,後來我直接跳開,從地上抓起一把雪,當頭就拍到他臉上,看他狼狽的樣子,我笑得前仰後合,不亦樂乎。

可後來...

我就被陳深收拾了...衆目睽睽之下,我被他揪着脖子拖走,然後...

後來在群裏。

【陳平】:凡狗秀的一匹啊

【唐璇】:說那天他拖你去幹嘛了?

【我】:(趾高氣昂)哼 還不是被我劈頭蓋臉收拾了一頓他就是個妻管嚴

【陳平】:我怎麽就這麽不信呢?你才是夫管嚴吧?

【唐璇】:呵是你被他劈頭蓋臉收拾一頓吧

【我】:愛信不信

後來某次聚會,他當着衆人的面說:“如果謝凡做了什麽事得罪過你們,告訴我,我來收拾她。”

我臉都給他丢光了,女權時代的降臨呢?我還在黑暗中看不到一點兒曙光。

有一段時間特別流行愛的昵稱,就是稱呼自己的愛犬叫狗砸,稱呼自己喜歡的一些年齡較小聽話顏值高的男生叫小奶狗,稱呼霸道一點兒的叫小狼狗,稱呼年紀大一點兒的叫大叔。

我粗略地了解一下,唐璇的那位是小奶狗,小旗的那位是小狼狗,陳平萬年單身狗。

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從浴室出來的陳深,搖了搖頭,繼續刷微博,嘴裏默念:“狗賊啊老狗賊。”

小花開始拆家了。

這對家裏無疑是一場毀滅式的打擊,一般我回家比較早,一開門,小花會熱情地迎接我,這幾天,他也不熱情了,整只狗要麽憂郁地躺在被咬爛的鞋堆裏,要麽憂郁地躺在被咬爛的化妝品書堆裏,凡是他能接觸到的一切東西,他都能用牙齒毀滅大半。

蒼天吶,我好幾次都想殺狗了,救命。

每次我教訓小花,叫他跑去牆角落裏蹲着面壁思過,他可憐兮兮的,嘴裏直嗚嗚叫,好像我給他動刑了似的。

陳深就抱着貓,幸災樂禍地嘲笑我。

我想了一切辦法,磨牙棒,毛絨玩具,耐咬玩具球,能買的能咬的所有都給它買了,可到頭來磨牙棒依舊嶄新,屋子裏東西仍舊遭此毒手...

你們能感受到,自己所有的黑管白管999方管金圓管都被狗子咬斷并且喪生在它梅花印下的仇恨嗎?

我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話,我覺得說的很對:快樂,悲傷,甚至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情都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去。但是唯有尴尬能讓你次次回想此次痛心,能讓你在某個深夜裏恨不得掐死自己。

高中時候,我有個特別要好的閨蜜,時常一起吃飯一起學習,甚至連晚自習都要偷偷約好一起去拉屎。有一次我去她家玩,吃好吃的,然後睡在一張床上,第二天醒來我就懵了,內褲不見了,腿上光溜溜的。

之後,我就在閨蜜快要醒來的惶恐中急切地尋找着自己的小內褲,那時候真是欲哭無淚。

還有一次,高三晚自修,班裏無論好學生還是差生,都一個勁兒地埋着頭,好學生埋着頭刷題,差生埋着頭玩手機看小說,我那天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一個賽一個地放屁,幸苦響屁不臭,臭屁不響,除了坐在我後面常年睡覺的差生,沒人知道我在暗中騷一波操作。

結果我寫作業寫到一半,身後的睡神竟然還沒到下課的點,就早早地醒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十分貼心,偷偷地跟我講:“謝凡,你是不是在放炮啊?”

不好意思,他的嗓門很大,他偷偷講話,周圍一圈人都聽得見,更何況在這麽安靜的教室裏呢。

我的臉迅速蹿紅,恨不能馬上鑽到地底下去,然後一鍋蓋掄死這個嗓門兒哥。

偶爾和陳深談論一下人生。

我表達的未來是這個樣子的:“想住在遠離城市的地方,釣魚,煮飯,養菜,種花,練練瑜伽,打打太極,然後每天和你一起看夕陽,聽聽新聞聯播,晚上八點就睡覺,早上六點就起床給你做早餐。”

我問他:“你老了呢,老了想怎麽樣?”

他:“我沒有想過這麽多。”

我:“那總會有點想法吧。”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說:“我只想過,老了的時候,即使你牙齒掉光了,頭發花白,臉上長滿皺紋,還是開開心心地在我身邊,一起老,然後一起死。”

我:這個既無趣又浪漫的家夥!

快過年的時候,我們吵架了,我一放假,就收拾行李,直奔湖州,他也沒有追過來,我們心照不宣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過我的生活還算悠閑,常年在外,趁着這次回家過年能和很多小時候的朋友在一起聚聚,娛樂活動層出不窮。

比如,在A家打紅十,搓麻将,從早上十二點起床開始,幾個人不修邊幅就聚在一起,默滋滋地打到晚上十二點回家,除了吃喝拉撒,沒有事情能幹擾到我們。

比如,在B家看電影,B是我們幾個人當中唯一的男人,俗稱“婦女之友”,是個作家,文藝小青年,卻時常被我們拉來一起看《電鋸驚魂》,《恐怖蠟像館》。

比如,在C家打游戲,什麽LOL,吃雞,倩女,信手拈來。(C是個游戲迷,曾為了打游戲的快感在家裏專門改造了一間電競室)

比如,在我家吃飯(為了顯示我并不是什麽才藝也沒有),可恨的是他們都是為了蹭我奶奶做的飯才來的,我不禁一次懷疑我自己的廚藝。

比如,幾個人一起去密室逃脫,最後吓得快尿褲子。

比如,發發朋友圈,互侃大山。

然後,把陳深這個人徹底忘到腦後去了。

再一次記起我還有老公這件事是過年的前一天。

奶奶一向對我寵愛有加,這幾天突然也不殷切了,開心頻繁地嫌棄我懶,整天除了吃就是出去玩,在家裏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穿得跟個五十歲的大媽似的,還喜歡看些不知所雲的電視劇。(一旦奶奶開始毒舌起來,那和陳深肯定是有得一拼的)

我暗暗摸了一把辛酸淚,往常我回家過春節,奶奶的厭煩期會從春節過後的一個禮拜開始,那時候我就名正言順地借着上班收拾東西從家裏溜了,可現在還沒過年呢,這許多天可怎麽熬啊。

直到有一天,我去廚房泡檸檬茶,看到奶奶戴了個老花鏡拿了個小本本在打電話。

--“陳深啊,你什麽時候回湖州,我做一桌好吃的,就等你回來呢。”

--“麻煩,有什麽麻煩的,都是一家人,怎麽會麻煩。”

--“謝凡啊?她就是倔性子,我看得出來,雖然她嘴上什麽都不說,但心裏不知道有多盼着你回來呢。”

--“初三來是不是,回來不用帶東西,人到就好,奶奶知道你的心意。”

what??我??什麽時候盼着他回來啦,我就怕他回來管我啊!!

奶奶挂了電話,我有些不開心,把檸檬茶放在茶幾上,盤腿坐上沙發,問道:“陳深初三回來?”

奶奶:“是啊。”

我:“我不想他回來。”

奶奶很傲嬌:“你不想是你的事情,我可要好好看看我的孫女婿。”

我:“對對對,他是親生的,我才是撿來的。”

即使奶奶耳提面命叫陳深不要帶東西,他來的時候,還是帶了許多東西,奶奶嘴上責備,卻笑眯眯地把東西塞到爺爺的房間裏去。

我來姨媽了,肚子依舊很難受,抱着生姜紅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進門我也不和他打招呼,只覺得電視比他這個人有趣多了。

奶奶鑽進廚房之前狠狠拍我一下,我被打得血都快吐出來。

他走到我面前,擋着我看電視,直直地看着我,眼睛像黑夜裏的星星。

即使生的氣也早就忘了,是誰的過錯也不想提了,可我心裏還是有種不能平息的躁動,一直抑制住我的嘴巴,不跟他講話。

他直接把我的電視按滅,說:“我們好好談談。”

我的态度十分吊兒郎當:“談啥呢?”

他:“和好。”

我:“去,別擋着我看電視。”我懶散地揮揮手,根本不屑與他争論,可能過了小半個寒假,我的氣焰有所增長。

他不走,那我站起來準備走。

他向前跨一步把我攔在沙發上,強有力的手臂捏住我的手臂,我一下子就動不了了,被他捏着下巴按在沙發。

我罵他:“你還要跟我來家暴?”

他:“只要你肯好好說話。”

我一撅腦袋,他沒注意,我一頭撞在他腦袋上:“說不了。”

诶呦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疼死我了。

他皺着眉,明顯有些動怒,力氣又大起來,我被他活生生轉了個面兒,我的臉朝地,他一只手按着我的背,按在他的膝蓋上,像只鹹魚一樣動彈不得,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屁股,我能感受到小腹裏正有血汩汩地流呢。

我看着地上的毛毯,倍感屈辱,氣得話都捋不直:“我...我要殺了你!”

屁股上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他的聲音很低沉:“繼續說。”

我:“龜孫!等我起來,饒不了你...卧槽...”還沒等我說完,他又一掌落下來。

別說,這個狠心的男人,下手一點兒都不輕。

不用說我都猜得到他在我背後洋洋得意的樣子,可雙手被他扭在背後,怎麽反抗啊,我恨,蒼天給予男人和女人完全不對等的肌肉力量。

他問:“好好說話還是繼續被我教訓?”

我:“好好說話?這輩子都不可能...诶喲!”

事後,我一邊抹着眼淚,一遍摸着屁股,看着肚子上橫着的一條胳膊,恨不得把他的手砍了。

我扭來扭去,雖然他只打了我的屁股,卻好像全身上下都被打得起了淤青,我越想越委屈,又用衣袖抹眼淚。

他抱着我腰的手緊了緊,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朵上,疲倦地說道:“別動,我很累。”

你累,我還疼呢。

我實在氣不過,轉過身,趁他入睡,我打了他一下,狠狠地,解氣。

他馬上睜開眼,眼裏的顏色像霧一樣,我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不敢動,他卻一直看着我,眼神危險,我以為他又要來剛才那一套,所幸抱着被子滾遠一點兒,結果他從我身後偷襲我,把我拖過去,我的發絲淩亂的地散落在臉上。

他把我的雙手擰在頭頂,吻像海水一樣掉下來,我的舌頭都被他咬得痛痛的,我的呼吸不平穩,鼻尖全是他的味道,像梧桐木的味道,他的手一直往下走,到達邊緣地帶我才驚醒,說:“來姨媽了,不行!”

他馬上停下手,眼神惡狠狠,又親上我的嘴角,比剛才更兇猛,他的呼吸低沉而急促,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卻又不得不承受着這個深吻。

我們怎麽和好的?我不記得了,也許是因為他生氣了把我打了一頓,我屈服于淫|威之下吧...

我們那邊過年有習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吃大個的湯圓,一整年才能團團圓圓。

大年初一早上,我起得早,一定要第一個吃湯圓,然後叫陳深也吃一個(即使他很像睡久一點兒),所以他總是吐槽我平時上班不見我這麽積極,過年了倒開始勤奮早起起來,脾氣古怪的女人。

其實大年初一也并沒有什麽事情要做,除了穿新衣服出去玩,沒什麽其他要做的事。

所以...

我高高興興地出去和朋友打了一天的麻将。

晚上回家,陳深說話陰陽怪氣,他刻薄地問我一起打麻将有沒有男的。

我:“好大的醋味呀,誰家的醋缸打翻了?”

他:“正經回答我的問題。”

我老實交代,有一個男閨蜜。

他啥都沒說下去,但我看出來他有點不爽。

第二天,我準備出去的時候,他叫我,說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我說玩就玩吧,反正也就一起打麻将。

然後他一天都在贏錢,贏我們那個男閨蜜的錢。

後來男閨蜜在微信上發了個吐血的表情,跟我說:“求求你別再讓你家那位來了。”

我能說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小天使們的訂閱!我太懶了 九千字 剛不動了 先回個學校 有空再碼!

☆、愛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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