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特羅姆瑟的飛機場與市中心很近, 一下飛機, 根本不用打車, 直接飛奔去旁邊的大巴站,等了十分鐘, 大巴就把我們慢悠悠地載走了。

一路上都是金發碧眼的老外, 以前說挪威人很好看, 今天一見,果不其然, 俊男美女, 身材高大, 我往中間一站, 就像只小弱雞,感覺別人一只手就能把我提走了。

我們還沒來的時候打算住酒店, 不過覺得酒店不劃算, 配置也不一定很好,所以改了主意, 在愛彼迎定了一間民宿,屋子臨海,客廳兩面落地窗能看到海和遠處起伏的山,落晖照到海面, 波光粼粼, 海面激起淺淺的波浪,能随處都看到游人在海邊悠閑地散步。

屋子的主人很熱情,我們在下午兩點多, 太陽還挂在天邊搖搖欲墜時入住,舟車勞頓,這樣終于算是安頓下來,房間很大,帶廚房,還有一個陽臺,不出去玩的時候可以躺在陽臺上吹吹海風。

我這兩天依舊是到了下午兩三點就困了,眼睛恨不得用火柴支起來,晚上卻很清醒,睡不着覺(時差真不是人倒的),當即甩掉陳深,撲到床上去。

第二天跟團去看極光,極光團只有幾個人,加上導游和司機,還有四個亞洲人。

到了天黑,司機終于開着慢悠悠的車來接我們,上車之前叫我們穿好防護服(晚上的特羅姆斯很冷很冷)我和陳深跳上車,心裏無限雀躍。

車子大概開了一個多小時,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下車,一下車,冷冽的風就吹到臉頰上,好似冷刀片子在割臉。

我們爬了一座小山,即使海拔不高,但也累的夠嗆,千幸萬苦到達山頂的時候,一擡頭,漫天都是亮閃閃的星星,bling bling的,好像鑲了滿天的珍珠,我驚喜地大叫,其他幾個游客卻好像司空見慣似的,反而一直看着我跳來跳去,到後來我也不跳了,讪讪地躲在陳深後面。

導游給我們分別分發一塊墊子,讓我們坐在上面,等待極光出現。

陳深駕好相機,便躺到我身邊,冷飕飕的風從衣領灌進來,也冷得夠嗆,我把手折在腦袋後,躺着看天空,漫不經心地對身邊的陳深說:“好美的啊,銀河。”

他不說話,也沒聲音,我歪着頭看他,結果他的眼睛亮亮的,正看着我。

陳深的側臉特別好看,鼻梁很高,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下巴也像被精心雕刻的雕塑一般,(雖然我很不想承認)。

我張了張嘴,沒說什麽話。(實際上,我以為他要親我...)

在這浪漫的時候,我是不會開口破壞氣氛的,我也看着他,等待愛意萌生的一刻。

結果他漫不經心地說:“你牙齒上有顆菜。”

我捂着嘴差點從地上蹦起來。

太丢臉了,今天陳深正好給了我錘死他的機會,但礙于這麽多人在場,看得見我行兇的過程,遂作罷。

等待極光的過程其實很無聊,導游說有時候需要等好幾個小時,有時候很快,這個得看運氣。

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我們很快就遇到了極光。

其實真正肉眼看到的極光并不像video中所放的那樣光亮,顏色反而有些暗沉,移動緩慢,就像一塊綠而長的絲綢,慢慢地在天空中移動。

我馬上閉上眼睛,雙手握在一起,閉上眼,許了一個願望。

許完願之後,我拉拉陳深的袖子,問道:“你許願了沒有?”

他:“我不相信這個。”

我:“你就許一個,說不定就實現了呢。”

他不答應我,好說歹說都不答應我。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旁邊的一個中國人無意中說道:“快許個願,對着極光很有用。”

我一瞅,一對小情侶,男生讓女生許願,個子小小的女生虔誠地握着拳,對着深綠色的極光許願,嘴角滿滿甜蜜的微笑,隔着黑夜都能嗅到濃濃的恩愛的味道。

這才是情侶啊,甜蜜地許願,甜蜜地相信,有什麽靈不靈的,不就是圖個開心嗎,只有陳深這個傻子,連許個願都不肯,簡直氣死我了。

我一路上都不怎麽開心,後來回憶起來,這次極光之行充滿了遺憾,就不該和陳深這個腦回路奇怪的人置氣。

那晚我翻來覆去睡不着,我知道陳深也沒睡着,只是他不像我這樣愛翻來翻去,呼吸很淺,靠着一側悄無聲息地躺着,我也轉個身,背對着他,星星的亮光從窗簾背後慢慢透進來,格外好看。

他突然轉個身,攔住我的腰,把我帶進他的懷裏。

他的氣息貼着我的耳朵,低沉而緩慢,問我:“睡不着?”

我:“不想睡。”

他:“明天我們要去觀鯨,還不睡的話你明天會起不來。”

我:“不看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說:“你在生氣我剛剛沒有許願?”

我:“不是。”

他:“我許了。”

我:“才不信。”

他:“我許了...”

我雖然和他生着氣,但還是豎起耳朵仔細聽他在講什麽。

結果他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麽,飛快地,轉瞬即逝,即使我豎起耳朵也沒聽見他到底講了些什麽。

我扭着頭,不滿地看着他:“你許了什麽願。”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肯正常和我說話了?”

我:“你先說你許了什麽願。”

他說:“可以,但是得用你自己的願望交換。”

我将信将疑地說:“我說了你也得告訴我。”

他點了點頭。

我慢慢地說:“我許的願望是明年我媽可以嫁一個中國老公。”

他說:“嗯,還有呢。”

我眼睛左右亂飄:“沒有了呀,就這個,目前最迫切的願望。”

我明顯看出來他有些不開心,嘴唇抿着。

我說:“輪到你啦,同志,說說你的願望吧。”

他白了我一眼,拉開嘴,好像開不了嘴似的,也慢吞吞地說:“希望和你再有下一個百年。”

我捂着嘴,驚喜:“真的假的?”

他生氣地拉了拉被角,鐵鏈一樣的手臂隔着被子攔着我的腰,說氣話:“不然呢。”

我:“好吧,那我也告訴你,我還許了一個...”聲音漸漸低下來。

陳深看着我。

我湊過去,趁他不防備,在他臉上咬了一口,臉上馬上就有一顆紅紅的印子,就像顆嬌豔欲滴的小草莓。

我:“報複你剛剛讓我那麽生氣。”

他把被子推開,過來桌我的手,我馬上滾到一邊,不讓他抓到我。

但陳深是什麽人啊,我又是什麽體格呀,他伸手一撈,我就被他捏住了胳膊,他拖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他眼前去,雙手撐在我的腦袋邊,摁着我的雙手,他的雙腿壓在我的腿上,我動不了。

他的眼神和平時很不一樣,昏暗而危險的。

我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嗎!!

我沖他咆哮:“我們約定好一周三次的,這都第幾次了,你的餘額已經不足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貼在我的嘴唇上,“懲罰你咬我的臉,一次。”

他的手指漸漸往下走,在我的下巴周圍徘徊:“懲罰你胡亂生氣,兩次。”

還沒等他說第三句話,我就說:“是你先生氣,被咬也是應該的,你不能這樣無理取鬧,男人

和女人吵架的時候不是最應該講道理的嗎,你怎麽一點道理都不講。”

他笑了笑,手指勾了勾我耳朵旁邊的小碎發,然後低着頭親了親我的耳垂,我聽見他說:“我還需要和你講道理嗎,你現在整個人都在我手裏,我想把你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臉色發脹,罵他:“你再說你一遍?!”

他臉色淡然,說道:“朝我咆哮,三次。”

我:“我去你的!你明天還要不要去觀鯨啦!”

他:“繼續罵我,四次。”

我氣極了,狠狠地蓄力,朝他腦袋一撞,結果他反應超快,馬上就躲過去。

他:“攻擊我,五次。”

五次!!!你想精|盡人|亡嗎???

我只好服軟:“那我為我剛才的行為道歉,你原諒我吧。”

他:“可以。”

“不過債一樣要還。”

我去!

後來我才發現,精|盡人|亡?不會的,精|盡人|亡的那個人是我。

第二天一早,我醒的時候掏出手機一看,已經下午兩點了。

我出去找吃的,正好碰見花園裏陳深和屋子的主人在聊些什麽,我看見他就馬上掉個頭,不想見他。

他從後面叫我:“謝凡,走啊,去觀鯨。”

我踢飛花園裏的一顆石,看着夕陽,太陽都快下山了,還觀啥鯨啊,诶呦,氣的我腰疼。

我才不告訴他,那天晚上許的願望,一切都是關于他的,讓你個壞東西猜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二更終于出了!!!

☆、最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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