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直男

林秋海甚至開玩笑說靳離是無性戀,實際上靳離确實很難對人産生什麽感覺。

戀愛、婚姻都是可有可無的,偶爾自渎的時候連幻想對象也沒有,只是沒有樂趣的生理需要。

對學會愛人這件事,他無計可施。

幾年前從國外回來參與靳氏的事務,他第一次在靳家見到景深,嚣張無理,全身上下都是無可掩蓋的市井俗氣,偏偏靳老爺子寵他。

連景深哭鬧着非要嫁給他,靳老爺子都答應了,親自來勸他。

靳離沒多反對,結婚的前一晚,他對景深說“既然你選擇和我結婚,就不要後悔,只要你不沒有逾矩婚姻之外的行為,我可以保證你會一直是我的太太。”

他也沒期望景深聽進去,那時候他說什麽景深都只會看着他的臉犯花癡。

一旦他這張臉過了新鮮期,大概也就到了景深忍受不了他的時候。

景深很年輕,心智甚至比皮囊還要年輕,很多時候,景深和他鬧,他都覺得自己像個孩子已經到了青春叛逆期的家長。

景深四處得罪人,靳離為他收拾掉爛攤子,非常包容,卻也僅限于此,甚至一次景深單方面的大吵之後,他崩潰的說,靳離看那只死貓的眼神都比看他溫柔。

之後靳離不久就知道了景深有了新歡,靳離試圖勸說警告,換來的卻是景深摔門離開。

其實靳離對很多事都可以有所妥協,他也在調節自己的心理,唯獨想到景深被別的男人碰觸,他會立刻讓景深遠離他的視線,連看一眼都會覺得被污染。

從昨晚開始,靳離發覺景深身上發生了某些奇妙的變化。

問他是不是直男,這種話是原來的景深絕對說不出的。

景深問出這句話時,目光和他撞在一起,眼睫卷翹,又長又密,眸子裏的光又滿又亮,像熟透了掐滿了汁水的水蜜桃。

“可以試試。”

靳離聽到自己喑聲道。

景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震驚,因為靳離好像突然認真了。

簾子被拉下來,房間裏的光一瞬間暗了很多,空氣因子吸飽了溫暖,他的手腳都是熱的。

準确來說,當他被靳離推在床上、摘下的黑色領帶也挂在他的脖子上後,身體也剛開始發熱了。

“你不會來真的吧?”

靳離空隙裏擡了擡眼,“如你所願。”

“我其實……”景深頓了頓,“不是很急。”

他看到靳離把他的褲鏈解開了。

“我急,”靳離說,“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直男。”

“……”

天知道景深不過是随口一句激他的話。

他試圖商量,“其實分辨很簡單的,你長這麽大,總歸對別人産生過好感吧,看你的好感對象是男的還是女的。”

靳離把他的襯衫從牛仔褲裏拽了出來。

“有些人對男人女人同時有好感,有的人同時沒感覺,”靳離說,“實踐出真知。”

靳離的模樣認真又專注,景深忍不住緊張,心髒開始跳,他小聲勸說,“随時有人會進來的,而且很不方便,沒有準備東西吧……”

他真慫了,仿佛上一刻還毫不羞恥的大放厥詞的不是他。

可惜沒用。

靳離已經伏在他身上,手按在他胯骨處。

靳離的眸色很黑,像調不開的墨,在暗下來的環境裏尤其明顯。

他摸着景深的臉,猶豫了一下,說,“你接過吻嗎?”

景深點點頭,他本身就是個演員,吻戲不可避免,而且他的吻技還不錯。

他突然想到,靳離問出這樣的話,他不會沒有經驗吧,不會還得讓他教吧?

教一個無可挑剔又沒有經驗的攻接吻,景深有些躍躍欲試。

但靳離很明顯就想錯了。

景深點頭,意味着他之前、很可能是婚內和陳楚齊或其他人有過類似的事情。

靳離眼眸微動,情緒翻湧,他看着景深微微嘟起的漂亮的唇形,很想在上面倒上一瓶消毒水。

景深以為他的遲疑是沒有信心,于是好心安慰他,“沒關系,誰都有第一次,只要不咬着我就行了,我可以指導你。”

他有些壞心眼的彎起眼睛,眼尾绮麗的像振翅欲飛的蝶翼。

靳離沒有吻他的唇,他的目光看向景深的眼睛,然後将唇很輕的印在了眼尾處。

沒有多餘的感覺,喜歡或讨厭。

但是景深愣住了。

親那種地方。

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靳先生,你真的有點……”純情。

這一吻有點颠覆景深心中對靳離的形象,他還沒反應過來,靳離又像是嘗了開胃菜,終于懶懶伸出爪子的獵豹,伸進了他的腰裏。

景深肚子上的肉是軟的,因為原主、他真的、沒有藝人自覺,把自己吃的有點胖,景深很嫌棄自己現在的身材。

而且被人摸格外發癢。

景深發慌又想發笑,忙不疊躲開,想縮進被子裏,但是靳離一點退讓的意思也沒有,扯着被子要把他撈起來。

“啊……我求饒了,靳先生放過我吧……”

靳離也覺得有點棘手,他無奈道:“你別跑。”

“那我們說好,我不跑了……你也先停手,”景深裹在亂成一團的被子裏,臉上被折騰出了紅暈。

被子裏突然穿出一陣悶悶的音樂聲,景深用手四處摸,摸到了一個硬硬的類似手機的東西。

“有人給你打電話啊,”他剛想遞過去,不小心劃到,電話一下子被接通了,景深下意識喘着氣說了一聲“喂”。

對面很明顯靜止了似的,不出聲了,過了一會才響起一個年輕的女聲,“表哥?”

表妹?是靳離的表妹?

靳離已經接過了手機,從容道,“麗雪。”

“表哥你……剛才是嫂子的聲音吧,你們……”

靳離看了景深一眼,景深抿緊嘴唇,他剛才喘那一聲确實有點讓人浮想聯翩。

景深迅速從腦海中搜索靳麗雪這個名字……在原文裏好像暗戀靳離,人比較膽小,耳根子軟,沒什麽戲份,後期在白洛的主角光環下被他感化和諧相處的小炮灰。

靳離并沒有回答,“有事?”

“就是……”女聲有些怯弱,似乎不敢和靳離多說話,“今天是爺爺生辰,爺爺讓表哥晚上回來一趟。”

“我知道,本來也打算回去,”靳離淡淡道,“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沒了,”女聲停了一下,“那我挂了,你們繼續……”

話音剛落,對面火速挂掉了。

四周一下子陷入安靜。

靳離沒有說話,景深也沒有說話,剛才鬧了一通,突然冷靜下來,兩個人相對沉默。

景深捏着手下柔軟的被料,哈哈兩聲,“原來早上你說今晚好好表現,是這個意思啊。”

“不然呢,”靳離說,“老爺子最疼你,你記不住他的生日?”

他也沒指望景深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能記住。

景深撓撓頭,“不好意思,我以後會記得的。”

他态度這麽誠懇,靳離不說話了,兩人又沉默了一會。

早先有些旖旎的氣氛早就一幹二淨了。

靳離輕嘆,轉身朝外走,“你先出去,晚上等我接你。”

景深從辦公室出來,茫然的站了一會兒,翻了翻手機通訊錄,裏面經紀人和助理是原主聯系最多的。

景深給經紀人楊宇打了過去。

“景哥?您可難得給我打電話,您有什麽吩咐跟我說,我一定盡力去辦!”

“……”這是經紀人還是狗腿子?

景深無奈道,“我最近有什麽工作安排嗎?”

“啊……景哥什麽意思——我懂了懂了,您放心,最近沒工作,您就随便玩,用不用我給您推薦幾個地方?”

“……我是說我想工作了。”

對面十分震驚,“這樣啊,景哥您真是太勤勞了,最近資源有些緊,我手裏的活有限,不過景哥放心,一定給您安排最好的!”

“……你看着辦。”

“行,我看看哈。有幾個廣告,牙刷毛巾內.褲潔廁靈……都是小牌子,代言費沒多少,有一個倒是可以,護墊怎麽樣,小女孩用的那種,現在挺流行男星代言的……”

“……”

景深聽的滿頭黑線,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忍耐着說:“演戲方面的。”

于是對面又叭叭叭了一堆,什麽歪瓜裂棗都有,全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末了還補了一句,“景哥,我盡力了,您別嫌棄,這些拍起來都特別輕松,您就當體驗生活了。”

JS的人都知道景深是有後臺的,雖然不清楚是哪個金主,不過景深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二吊子,一進公司就被指給了金牌經紀人林秋海,還時不時對林秋海甩臉子,兩個人鬧崩之後景深選擇了小經紀楊宇,楊宇不敢惹景深,供祖宗似的供着他。

“先這樣吧,”景深嘆口氣,“你對比一下,選一個角色給我。”

他挂了電話,對自己的演藝之路十分擔憂。

他接着又給助理二胖打電話,助理很快風風火火的趕來了,果然是個圓滾滾的胖子。

二胖把景深領到了二樓的單人休息室,他一直刷這個世界的信息,時間不知不覺過得很快。

快到下班的時間,景深提前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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