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病

景深和靳離一起進的門,把劉嫂樂開了花,在她看來,這一對小夫夫明明般配的天上有地上無,卻總是有摩擦,她忍不住牽腸挂肚成天操心。

靳離脫下西裝外套,剛要遞給劉嫂,就被景深搶過去了,他笑的像個狗腿子,“我去挂我去挂。”

景深挂完了衣服又溜到廚房去,不一會兒捧着兩個西紅柿出來了,問靳離,“你想吃什麽面?西紅柿青菜雞蛋?或者加肉的,冰箱裏有不少海鮮诶,可以做拉面……”

靳離有些驚訝,本來以為景深是說着玩的,“你真要做?”

“當然了,說好讓你嘗嘗我的手藝的。”

靳離坐在沙發上,沖着景深招了招手,景深啃着西紅柿走過去,順勢坐在沙發扶手上,“嗯?”

靳離雙手交握放在腿上,“說吧。”

從剛才就殷勤的過分了,景深可真是時刻記着還有事讓他幫忙呢。

景深眼珠轉了轉,有些難以啓齒,“啊……吃了面再說呗。”

靳離作勢要起身離開,“不說?那就別說了。”

“別別,”景深急忙說,他随手往上捋了兩把頭發,磕磕絆絆道,“就是……我想向你借點錢……”

“只有這個?”靳離确認道。

“是啊,”景深點頭,“不過我下一部戲有望了,片酬會還你的。”

“借錢”、“片酬”這些詞從景深口中說出來,但凡一個了解他以前德行的人都會覺得他中邪了。

靳離沉默了下,“借多少?”

景深說了個數字。

“好,”靳離當即給景深轉錢。

不到半分鐘,景深看着短信上的蹭蹭多出來的數字,幹癟的銀行卡瞬間滿的快要溢出來,他感受到了久違的來自金錢的快樂。

景深沖着靳離抱拳,“感謝靳爸爸!”

靳離隐隐含笑,“你要懂得,有句話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不是吧,阿sir,這句話能這麽用的?

景深愣住了,“那我豈不是要湧一個太平洋還你?”

高利貸都沒這麽恐怖的。

靳離搖搖頭,“在我這的意思,就是不用還。”

……被套路了。

景深無語了,原來靳離也是會開玩笑的。

“那我還是要還你,利息就不用了吧,反正你也不差,還了我比較安心,沒有經濟糾紛。”

靳離也不勉強,“你借錢做什麽?”

景深随口道,“給我媽買房子。”

“你媽?”

靳離從沒有聽景深提起過他母親。

“她住的挺不好的,以後就是不為了我自己,我也得多賺點錢養她。”

景深從始至終沒直接說要他的錢,也沒說要靠他,其實景深想從他這裏要多少,靳離就會給多少,包括養他的母親。

這些想法,靳離一個字也沒說,

——

景深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劉嫂推門進來了,她擔憂的看着景深将面條放在燒開的水裏,“景先生,你會煮面嗎?要不還是我來吧。”

“當然會了,”景深說,“以前拍戲的時候,酒店東西吃不慣,我都會自帶一個小鍋,煮點面和蔬菜,一開始還會煮爛,後來越來越好,都是小意思。”

劉嫂納悶不已,景深說的有板有眼的,她可不記得他有這麽一段正經經歷,未免景深做出對廚房有危險的舉動,她一邊盯着一邊和景深說話。

“您還沒給靳先生做過吃的呢,靳先生一定會很高興。”劉嫂感慨道,“我還記得您去年生日的時候,靳先生親自動手給您做了生日蛋糕。”

原來靳離還會做蛋糕這種東西,雖然明知道這是對結婚對象例行的關心和愛護,但景深還是又一次感嘆靳離真的很會照顧人,他轉頭茫然的說,“我記不太清了,劉嫂,蛋糕我吃了嗎?”

劉嫂嘆口氣,“靳先生第一次做,花了一個下午,蛋糕被送過來的時候被碰了一下變了形,您嫌棄它太醜,就對靳先生說比起吃蛋糕,寧願他給您卡裏打一百萬,之後靳先生竟然真的給您打了一百萬。”

景深默然,靳離第一次做蛋糕,心意比不上被明碼标價,他應該挺難過的吧。

“他今年的生日,我也做一個補償他吧。”

劉嫂高興的說,“真的?這樣就太好了,景先生真是比以前會疼人多了。唉,說實話,我以前在老宅那邊待了二十年,什麽都看在眼裏,靳先生,他是真的沒人疼。”

景深在煮新鮮的蝦,打牛肉罐頭,聞言擡頭,“我記得他好像是十幾歲才被認回靳家的。”

劉嫂點點頭,“那時候靳先生還沒成年,剛沒了母親,孤身一人來到老宅,靳家的長輩和小輩為人都挺厲害的,相比之下靳先生生澀得多。那個時候,我發現靳先生每天淩晨都會爬上最高的閣樓,吹着涼風看月亮,一言不發坐半宿,我試着勸他,他也不聽,還把閣樓給鎖了,自己一個人待在裏面。”

景深沒想到靳離還有那麽一段脆弱的時期,他已經想象出了那個擡頭望天時寂寥單薄的背影,卻和現在高大俊美的靳離絲毫對不上。

“後來靳先生自己說要出國,等他回來,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看不出原來的影子了,想也知道這些變化有多不容易,連老爺子都說,靳先生如今的作風手段頗有他方面的風範,”劉嫂哼笑了一聲,“靳家那些人成天提防着靳先生分靳家這塊肥肉,且不說老爺子要親手把靳家交到靳先生手裏,就是不靠着靳家,先生也是所有人甩着膀子追也追不上的。”

景深聽笑了,“是,他特別厲害。”

劉嫂誇完一通覺得十分暢快,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我話多了,景先生別嫌我啰嗦。”

“當然沒有,”景深搖搖頭,“我還挺愛聽這些事的,可以多了解了解他麽,靳離他自己又不會說,只能從您這兒聽了。”

劉嫂說,“靳先生這一路都是自己扛過來的,從來沒個人陪陪他,你們兩個人結了婚,是莫大的緣分,有很多人不看好,背地說說閑話,但是我偏不信這個邪,你們倆站在一起,就是天生一對,以後要好好過才是。”

景深被“天生一對”四個字鬧得臉有點紅,雖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和靳離,但這個詞真的很美好,帶着平凡的煙火氣,和錯綜複雜時而亂成一團的現實生活格格不入。

他端着面出來的時候臉還泛着紅暈,不知是被熱氣熏得,還是因為劉嫂的話。

“快來吃面!”景深把人從書房裏拽出來。

熱氣騰騰的面條,上面卧着兩個焦黃晶瑩的溏心蛋,鮮甜軟嫩的一排蝦肉,還有培根和牛肉片,佐以綠色青菜點綴。

“好吃嗎?”

景深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的看着靳離嘗了一口面條。

靳離淡淡道,“這些東西,怎麽做都不會難吃。”

“哇,你這個人,”景深拍了下桌子。

他下了功夫的,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

但是這樣說着,靳離又吃了一大口面。

景深神經兮兮的湊近靳離,“怎麽做都不會難吃,但是很少有人給你做啊對不對?”

筷子停伫在半空,靳離黑色的長眸微擡看向景深。

“沒有,”靳離慢慢道,“從很久之前就沒有人了。”

“別在意,”景深摸了摸靳離的肩膀,“有大把的人想給你做面吃呢,不止做面,做什麽都行。”

景深拿過靳離的筷子,夾住一個完整的溏心蛋,對着靳離,“啊——我喂你。”

靳離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咬了一口,很矜持的一小口。

“剩下一個,你自己吃。”他扭過頭去。

景深拿了雙新筷子,探過身去,一口解決了。

他吃完了才發現,兩個人現在的距離有點近。

視線所及是高挺的鼻尖,然後是人中、沾了一點蛋黃的唇角……

景深猛得站起身,揉了揉臉,遏制住自己瘋草般蔓延的想法。

呵呵,他果然還是垂涎靳離的美色。

“那我先去睡了,”景深往樓上大步走,朝後揮了揮手。

回去多念幾遍清心咒。

他怎麽回事啊,最近犯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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