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關山麓喜歡你

關山麓抱着她,沒走幾步就到了木桶邊,沒什麽耐心的關山麓想把她直接放進木桶裏,她叫住關山麓,擡腳試一下木桶裏水的水溫。

腳尖接觸到水面,她覺得木桶的水溫剛剛好,本來以為會很舒服,可直到身子全都泡進木桶的那一瞬間,她覺得全身的傷口都在疼,仿佛所有的傷口都被人撒上了鹽。

“啊——太疼了。”

她覺得身上有無數只小蟲子在咬她。小蟲子齧食她的肌膚,穿進她的血管,随着她的血液在全身流動。

“好難受。”

她半眯着眼睛,面目猙獰,就像一頭發瘋了卻又受傷的獅子。她雙手拉住木桶邊沿想要起身,卻又沒有什麽力氣。她哼哼唧唧,向關山麓投去求救的目光。

關山麓有些不忍心,他剛擡腳,手卻被人拉住,他回頭,孟婆正用嚴厲的眼神看着他,“要想她好的快,這澡她必須得泡,時間還得泡長一些。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幫她。她要是想從木桶裏出來,你一定要把她按住,知道了嗎?”

關山麓點頭記下:“我知道了。”

孟婆叮囑蔣岳桐:“岳桐啊,你就忍着點兒,泡得久,好得快。忍着啊。”

蔣岳桐撇嘴,難過得要自己從木桶裏跳出來。可惜,她終究是沒有力氣。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屋裏有了亮光,斑駁的光影落在地面,孟婆才覺察到,天已經破曉了。

天一破曉,地府所有的鬼魂都會睡去,就連黑白無常也不會在四處晃悠,那她回去的話,就可以直接從石橋上過了。這個時候,石橋上的鬼魂是最少的。

她看着已經不再掙紮咬牙堅持的蔣岳桐,心裏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好了,時間也到了,我也得回去了。關山麓,好好的看着岳桐啊。沒泡夠半個時辰,可千萬不能她讓她出木桶,記住沒有?”

孟婆再三叮囑。

關山麓連連點頭:“我知道了,孟婆,您回去吧。這一躺辛苦你了。”。

孟婆擺手,拿起地上已經空了的黑色袋子就往外面走。不久,傳來石門開關的這一次,關山麓在裏屋聽得很清楚。

既然如此,關山麓心裏愈發篤定,孟婆來的時候,絕對沒有開石門,也就意味着,她并沒有經過石橋就到了位于地陽山的無人齋。

孟婆到底是怎樣過來的呢?

他一定要去尋個究竟。

……

外面的陽光已經大到足夠照亮整個房間,零零落落的陽光落在地上,也落在木桶的水面上。折騰了一宿,向之南早就去通間睡覺去了,只有關山麓一人在裏屋陪蔣岳桐。

見太陽已經如此大了,關山麓覺得蔣岳桐泡澡的時間應該夠了,他坐在床沿,剛想起身去叫醒又睡下的蔣岳桐,卻在擡眼後的下一秒停止了動作。

木桶裏的蔣岳桐,雙眼緊閉,薄唇微啓,額頭還殘留着未擦的細汗,臉頰帶着晶瑩的水珠,細長的脖子仰靠在木桶的邊沿,鎖骨清晰可見。

安靜的時候,她最吸引人。

關山麓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是起身。他走到蔣岳桐面前,輕輕拍了她肩膀,“蔣岳桐,起來了。”

“嗯?”

蔣岳桐很迷糊,她睜眼時,關山麓已經俯身下來,離她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她睡糊塗了,以為關山麓要對她做,忍不住叫起來:“啊,關山麓,你幹嘛?”

顯然,關山麓對于她一睡覺就什麽都會忘記的習慣習以為常了,他解釋:“我抱你起來啊。”

她才想起之前的事情,可他已經抱她出了木桶,将她放在他一早就搬進來的木椅子上。她坐在椅子上,覺得渾身都舒暢了許多。

看來,孟婆的湯藥果然管用。

“關山麓,我身體好很多了。孟婆的藥澡可真管用呀!”蔣岳桐有些興奮的說,順便擡手伸了懶腰。她這一動,袖子上的水珠由于失重一瞬間全低落在椅子上和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既然你沒事兒了,那我也就回去了。”

“啊?你就要走啊?可是,你走了,這個木桶怎麽辦?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自己把這個木桶給搬出去吧?我這才剛剛好一點。”蔣岳桐犯難,又做出一副傷未痊愈的虛弱樣子。

她可沒有力氣把這個木桶搬出去。

關山麓看着她裝病的樣子覺得好笑,卻又沒有戳破她。他好心給她出主意:“既然你身體不好,那就叫向之南幫你。”

蔣岳桐嘟嘴,“其實,你在回去之前就可以和向之南一起把木桶擡出去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關山麓沖她笑:“我不是好人。”

蔣岳桐:“你明明就是。你要不是好人,幹嘛會在這裏守我這麽久?我迷迷糊糊中,可是聽見孟婆說她要回去了。如今,這向之南也不在裏屋,只有你在這裏陪我。你難道還不好嗎?”

關山麓:“我只是看你可憐而已,別多想。”

“你怎麽總喜歡這樣?”

蔣岳桐生氣,沒再搭理他,她算是看出來了,他啊,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懶得再辯解了。

也不知道,他這麽死要面子,得撐到什麽時候。

“我走了。”

關山麓一說完就擡腳潇灑離去。

蔣岳桐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着濕透的紅裙子,可惜的嘆氣。她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走到衣櫃邊。打開櫃子,裏面都是穿了幾十年的舊衣服。

看着這些堆得老高的衣服,她往裏翻,想看看有沒有很久沒穿過的。

手一直往裏走,忽然碰到很柔軟的東西。她摸過去,那衣服的面料似乎很好。她欣喜,低頭往裏看了一眼。櫃子裏一片漆黑,只看得見擺在最外面的衣服。

沒辦法,她只好用力把那衣服扯了出來。借着陽光,她看清手上的衣物。這是一件旗袍,橘粉色,透着小家碧玉的氣息。旗袍上繡着镂花盤扣,從領口至右胸前,錯落有致。往下看時,可以看到裙擺繡着幾朵海棠花,這花紋特別眼熟,她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蔣岳桐蹙眉沉思,這旗袍是什麽時候在她衣櫃裏的?她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算了,不管了。

蔣岳桐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在自己的衣櫃裏,那就是自己的衣服。這麽多年沒穿,那它就是新衣服。

蔣岳桐高興的很,關了裏屋的門,自己動手褪去濕透的紅布裙。沒了包裹身體的衣物,她仔細觀察身上的傷口。手上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一點疤痕都沒有,腿上嚴重的傷口還傳來隐隐痛意。脫衣的時候,後背似乎沒怎麽感覺,估計也好的差不多了。

思及此,蔣岳桐心情更加舒暢,哼起了關山麓經常哼的小曲兒。

換好了橘粉色的旗袍,她就走了出去。路過朝暮的小窩時,它喵了一聲,跳出自己的窩,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子,随着蔣岳桐一同往外面走。

重新坐在正屋四方桌旁邊的大椅子上,蔣岳桐有一種重登帝王寶座的感覺。

她看着在自己腳邊嬉鬧的朝暮,把它抱在自己腿上,寵溺的撫摸。

“朝暮啊朝暮,之前你是不是吓到了?”

“喵。”

“謝謝你這麽關心我。”

朝暮窩在蔣岳桐腿上,伸出舌頭舔她的手。濕膩的觸感從手心散開,她覺得癢癢的。

“向之南還在睡覺啊?裏屋的木桶還沒有挪走,我得找他幫忙。”

蔣岳桐有些氣,這關山麓,真是不會照顧人。走之前把木桶擡走多好啊。

“蔣岳桐,你起來了啊?”向之南剛剛起床,就瞧見蔣岳桐坐在椅子上發呆。她換了一條顏色更鮮豔的裙子,整個人變得和陽光一樣,明媚耀眼。

她其實,挺美的。

他走近她,本想和她唠唠嗑兒,卻又在收到她淩厲的目光後止住了腳步,收到危險信息的那一剎那,他急忙開口:“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要跑出無人齋的。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哼,錯了又怎樣,我還不是受罪了?我這腿到現在都還疼呢!向之南,我跟你說,要不是我還有點良心,我直接就讓關山麓帶你回投胎管理處處直接去投胎了,怎麽還會讓你待在我這無人齋裏等徐一懷過來?向之南啊,我對你可已經仁至義盡了。”

向之南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大好人。”他說着,慢慢靠近她。

蔣岳桐本來也不是一個愛記仇的人,見向之南服軟了,她也沒啥好說的,指了指裏屋道:“對了,木桶還沒有弄出來,咱們兩個得一起把它擡出來。”

向之南:“嗯?關山麓沒有把它擡出來嗎?”

蔣岳桐:“我求他幫忙,他都不願意。沒辦法,只好咱們兩個擡了。我力氣也沒有那麽大,你得先把木桶裏的水舀幹了我再和你一起擡。”

向之南:“這個關山麓,怎麽這麽不知道表現自己?他明明那麽喜歡你卻又心硬,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蔣岳桐震驚,她看向向之南,眼神閃爍:“你剛剛,說什麽?”

她沒聽錯吧?

關山麓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  向之南:我什麽都沒說。

說罷,他捂嘴來了一段B-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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