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居城。
陸安安穿梭其間。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捕捉顧客的工作人員們，一個人靜悄悄地浏覽。
一張寬大嶄亮的奶油色實木書桌，左側是平整的桌面，右邊則是三層置物架，可以放書或者其他東西。
圓潤的邊角和優美的曲線，手指相碰，左右打量着，她的內心正在猶豫，也蠢蠢欲動。
沉浸在思考中，突然一聲呼喚傳來。
“嗨～”巨鐘敲破了夢境，她吓了一跳，看過去，是……看房時遇見的帥哥。
他好像是叫……郁澤新？
陸安安笑着打招呼，“嗨。下午好。”
“你來買家具麽？”他笑起來，疏離的氣質頓時消失了。
陸安安點頭，“今天星期四，你不上班嗎？”
“嗯。”
“事實上，我已經辭職了。”他的笑容變得僵硬。
“不好意思。”呃……陸安安沒上過班，只能猜想，心裏隐隐生出愧疚。
“因為我要自己建立個公司。”郁澤新笑道。
陸安安擡起頭，他笑容熠熠，“他們的思想觀念太保守了，可跟不上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了。”
“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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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陸安安輕笑出聲，原來他之前那幅表情是裝出來的。
“美麗的女士，我能陪你一起嗎？”郁澤新穿着筆挺的西裝，右手揮轉兩圈，傾下腰。他在模仿電影裏的場景。
她的笑容延展開，“當然可以。我的榮幸。”
步伐緩緩走動，一左一右兩個人，像一幅凝固的美景。
這是陸安安第一次買家具，自己也摸不着頭腦，胡亂地看着。眼光四處流連，駐足在那些看起來精美的床具上。
眼尖的男導購員走過來，一雙巧嘴說得陸安安有些心動了，舔舐嘴唇。突然一個耳畔傳來悄聲，“別買。”
“這種實木做的床，不夠結實。”
陸安安憋不住，最終抿起嘴，眉眼上翹。向導購員解釋說：“我們再考慮一下，謝謝。”
挑選了幾番，陸安安記下了自己喜歡的幾款家具。看着郁澤新置購了一張茶幾，她自己什麽都沒買。
“都不喜歡？”郁澤新說。填好收貨地址，他側過頭來。
“沒有，等哪天他有空了，我再帶弟弟來看看，讓他也挑挑自己喜歡的。”
男人收好□□，“你有個弟弟？”郁澤新問。手臂側伸，兩人往外走。
“嗯。他在上初中，成績超好。多謝你剛剛提醒我，不然我就剁手了。”
陽光淡淡地灑在身上。
“剁手？”郁澤新抿嘴。
呃……這個世界還沒有出現淘寶之類的，她掙紮着試圖解釋，“就是網上購物，買了太多自己不需要的東西，就說自己該剁手這樣。”
“我正準備做一個互聯網金融産品。”郁澤新繼續說。
陸安安認真聽着，嗯，他的想法很先進。微笑着點點頭，她也許是認識了未來的互聯網新貴了，也許她該往這家公司投點錢。
樓梯走到了底，兩人面面相觑，“我送你吧。”
陸安安準備拒絕，但是對方堅持。思忖一番，“好。”她選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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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臺裏緩緩傳來播音員動聽的聲音，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
“就在前面站臺吧。”陸安安說。最開始有些提心吊膽，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沒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
望着汽車後視鏡，也許他喜歡這副皮囊吧。
“就在這嗎？”
陸安安點點頭，“這是我的名片，有事聯系。”從車窗裏遞出一張淡金名片，“好，再見。”
轉身走上人行道，看着汽車引擎發動，他駕車離開，陸安安才放下心。
看到又有行人盯着自己，打開包，拿出墨鏡戴上，她不喜歡引人注目。收斂笑容，向着回家的方向，啓步。
一輛卡車駛過，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轉角。少年停住了腳步。
家裏，黃昏時分。
門鎖響動。他回來了。陸安安放下手裏的報刊，盛飯。
“姐，我回來了。”門口的小六喊到。
“嗯，來吃飯了。”
小六穿着學校的校服，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汗味，換拖鞋放書包。“先去上個廁所。”
行。食指輕輕敲打餐桌。他來了。
兩人開始吃飯。
“來，吃個雞腿。”雞腿放到小朋友碗裏，小六表情無奈，讓它擺在碗裏。
一想還有些好笑，她又在做自己當小孩子最不喜歡大人做的事了。
“姐——”
“抗議無效。”陸安安搖搖頭。
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陸安安掃進最後一口飯，宣布消息。
“我明天要去U市。”
小六看過來，她繼續說：“明天張教授會在那辦講座，我報名了。”
“後天我就回來。明天你就在學校吃飯吧，我拿錢給你，行嗎？”
“你一個人去嗎？”小六脫口而出。
陸安安笑着擺手，“別擔心，我這麽大人了。你在家裏面要乖，晚上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要按時睡覺，知道嗎？”
“嗯。”小六局促地看着她，收斂神情，點頭答應。
看着他乖巧吃飯的樣子，陸安安點點頭，腦子裏已經開始盤算着明天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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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陸安安剛剛駛上高速公路，周圍的環境由樓房逐漸轉變成了綠意盎然的山林。她開心地哼着小調，換檔。
馬上就能見到學術界巨牛，她的心情不可謂不激動。
而與次同時，另一邊，在城市的學校裏。
小課間，教室裏喧嚷起來。
左右看了看，小六翻過書包，打開拉鏈，手指探進夾層。一張粗糙的紙張，他将這張紙抽出來，放到抽屜裏看。
上面赫然塗着兩個紅字：懦夫。
側過頭，将紙揉成一團摔進書包，手撐在課桌上，頭痛苦地埋在它們之間，腦裏的回音一直在閃爍，直到……
“宮伯玉，怎麽了，你不舒服嗎？”語文老師走下來，拍拍他，全班同學都看過來。
“沒事，老師，我沒事。”小六搖搖頭，拾起筆。
“好，如果不舒服一定要提前講。”
老師走回講臺，一切恢複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