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佩雪出府
洪嫂子暗自搖了搖頭，臉上卻挂着逢迎笑：“也是的，她小地方來的人，無論進了迎都哪一家府門，都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夫人好籌謀。”
雲依進了二姨娘院子，正聽見兩母女吵嘴。二姨娘道：“你少幾套衣裳，怎的不和你母親鬧去，和我這不當家的姨娘鬧什麽？”
“我幾時和你鬧了，不是你一再提起這事的嗎？”
丫鬟急喊：“雲姑娘來了！”
屋內方止住了吵吵。雲依見這院子與芷蘭院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道西廂。
她放緩了步子，又與丫鬟問了兩句：“二姨娘可在？二小姐可在？”待她答完，又贊了一下：“好幹淨的院子。”估計着屋裏的人都放緩了情緒，方才進了屋。
這二小姐與大小姐同年生，相差不足半歲。都已十三四歲。
雲依将禮物送上。
二姨娘道：“二小姐雖是庶出，可老爺疼她，一直與大小姐一樣每年八套衣裳，生辰年節另加兩套。自從有了三房，夫人不痛快，将三少爺的開銷依例減了一半，帶累着咱們二小姐也減了一半。”
頓了頓，又道：“三少爺那裏，有老爺貼銀子，咱們這房便是鐵鐵的減沒了。難不成和府上下只差咱們這幾套衣裳嗎？你是侄小姐，又差着一層，只怕還不如這兩房。”
雲依聽出她話裏挑撥的意思，也不理會，只道：“二姨娘想開些。”
又問二妹妹平日可喜歡做些什麽？有空來芷蘭院找她玩。
二小姐裝模作樣喝着茶，也不擡頭，只對二姨娘道：“人家再是侄小姐也是嫡出侄小姐，沒聽父親說出閣時定不會虧待于她嗎？用你瞎操心什麽？”
雲依道：“伯父一直疼愛二小姐，将來也定不會虧了二小姐的。”
二姨娘拉長了聲音道：“分羹的越多，咱們可不就越少嗎。唉……”
雲依無奈，只得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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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三姨娘的院子，但見院子裏多了個新蓋的小亭，三姨娘正抱着三少爺在亭子裏玩兒，見雲依進來，往屋子裏讓。雲依道，這小亭別致，不如就這裏坐坐。
三姨娘讓婆子抱了少爺進屋。自己接了雲依遞過來的禮物。
讓丫鬟進屋拿了回禮，一對天青釉瓷瓶。“你那芷蘭院裏擺設少，這瓶雖不值什麽，或可擺擺湊數。”
又道小少爺一刻離不開她，就失陪了。下了逐客令。
雲依趕忙起身辭過。回到芷蘭院，大小姐的丫鬟正等在那，送上大小姐的回禮道：“大小姐日日跟先生學琴畫，過幾日止了學，再來看雲姑娘。”
吃罷晌午飯，佩雪拿了取商引的憑信去瑤臺坊，到了府門卻出不了府。
門房道：“姑娘有什麽事，吩咐婆子們或者小的們出去辦，章府的規矩，無論小姐丫鬟，姑娘們一律不可單獨出府。
正僵持着，二少爺恰巧路過，呵斥那小斯道：“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她既要出去，定是有事，你就說是我帶出去的。”
說罷，引着佩雪出了門。去角門等小斯牽馬，小斯牽過馬來，他又道：“再去給佩雪姑娘備個車來。”
佩雪在隔着瑤臺坊一條街的地方下了車，讓馬車先回去了，自己走去瑤臺坊。
白嫂子将她引入千幽房內，對她道：“晴公子和孤公子辦事去了，姑娘且等等。”
她邊和千幽說話。邊看了她的傷，果然大部分都好了，唯剩幾處最狠的鞭傷還有烏紫痕跡。
“這麽重的傷，能恢複如初實在不易，可見大哥哥待你多上心。”
千幽道：“若不是六妹妹連着敷了三天藥，也好不了這麽快。”
佩雪又講了這兩天章家的見聞。
千幽道：“府門裏真個是鬧騰的慌，六妹妹在倚雲莊再沒這些個事煩繞。”
佩雪道：“我看那章府裏很有些個不好相處的，六妹妹虧得性格溫良，不計較她們。”
千幽道：“大不了就離開章府，住到瑤園來，給那章家一個好看！”
佩雪道：“她如今是官家小姐，哪能說離開就離開？總要顧着家族顏面。”
左等右等不見他倆回來，只得将小姐的話告訴千幽。
小姐說：“讓哥哥們去找那相熟的鸨母，讓她給瑤臺坊裏送個眼水好的鸨母來，咱們雖不做那生意，但是可以互相尋利，咱們這散了場，便往她們那送。她們也定會往這邊介紹客人，兩家抱團，一起得利，既不得罪人，還都有銀子賺。”
千幽道：“若莊主不同意做坊樓可如何是好？”
“小姐說，莊主必定同意，過不了幾天莊裏的舞姬，樂姬就會到。這是唯一立馬就能見利的買賣，別家想做找不到紅姬，咱們莊裏卻有現成的。”
千幽道：“那行，我知道了。”
佩雪又道：“把瑤臺坊開張的日子定在淺夏第一日，一等的姬奴們不可在廣寒宮出場，只再谪仙殿接待出銀最高的人，一日只見一客，寧缺毋濫。讓那相熟的鸨母把消息放出去。”
千幽道：“知道了。”
佩雪又道：“瑤園定名瑤臺坊，大樓院定名廣寒宮，小樓院定名谪仙殿。開張頭三天不售票，只發請柬，發給碼頭和城內的幾家大客棧，酒樓的老板。他們自會讨好那些最闊氣的客人去。”
千幽道：“都記着了，放心。”
白山駕車将佩雪送進幾家大綢布莊，她進去挑挑揀揀買了好些的衣料，包了幾包。
回府的時候，頗為發愁，這麽多的衣料，提着進府定會引來詢問，幹脆就讓白山拉回瑤臺坊，囑他交給晴公子和孤公子，讓他們給小姐送來。
晴天和孤懷回瑤臺坊已是晚飯後，聽着千幽說了，皆點頭道：“這般甚好。難為她，還是六妹妹思慮周詳。”又商量了明日坊樓開工裝修的事。
晴天一一落了賬，又幫着千幽運氣按摩一會。
千幽道：“你們忙成這樣，獨我幫不上忙。閑的心慌。”
晴天看了她的傷，聲音輕柔對她道：“幽兒只管好生養傷，萬不可讓那幾處狠傷潰爛了，待傷好了有你忙的。”
幫她穿好衣裳，又叫來白嫂子囑道：“将那剩餘的九芳散熬水，給千幽姑娘沐浴用。小心別碰着傷痕。”
白嫂子：“晴公子放心，自會加着小心。”
佩雪進了府，卻被倆個多事的婆子看見：“哎~你怎的一個人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