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分開有一段時間, 自從上次聽完音樂會,白佐堯有小半個月沒見到蘊酒了,他知道蘊酒升了高三學業變的更加繁重, 很有自知之明的不過多打擾, 只是偶爾發個微信問問情況,大多數都是通過白一鳴傳遞信息,至少他要确定蘊酒的安全。
又過了幾日, 陸染傳來好消息, 警方逮捕了幫蘊玉龍頂雷的會計,已經掌握了資本公司非法集資的犯罪證據,不過蘊玉龍并不是公司法人,想起訴他暫時證據不足,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 私下裏有了動作。
陸染打電話來就是想提醒白佐堯, 蘊玉龍已經随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白佐堯很擔心蘊酒,和陸染結束通話後立馬打電話給蘊酒, 可惜連着十幾通都是無法接通。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蘊玉龍是個瘋子!什麽事兒都能做的出來, 他突然很後悔, 真的不應該把彥彥留在蘊家。
果然,白一鳴居然跑到醫院來找人,抓着白佐堯的胳膊,有些緊張地說:“二哥, 我聯系不到蘊酒了,約好今天打籃球,我等了他幾個小時,昨天晚上還發微信确定時間呢。”
白佐堯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同時也在安慰自己,沉聲道:“沒事,我會找到他。”
白一鳴坐了下來,面露擔心:“蘊酒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就算以前我們關系很差,他也不會爽約的。”
“嗯,”白佐堯點頭,“他不會有事的。”
白佐堯很久沒有回白家了,他和白佐智一樣,都不喜歡被家族繁瑣的規矩束縛,所以一個選擇當警察,一個選擇做醫生。
很體面的職業,搞得白二爺都沒處抱怨,若是不務正業,倒是可以罵罵咧咧的訓斥,可惜倆兒子沒給這個機會,總不能說當警察當醫生都是辱沒家門吧。
白家正廳。
白二爺斜着身子躺在搖椅上,一邊拿扇子裝模作樣的扇着,一邊美滋滋的品茶,旁邊放着一盤未下完的棋,正研究怎麽解棋盤,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二少爺回來了。”
緊接着,白佐堯步履從容地走過來,站在對面,畢恭畢敬地打招呼:“爸,身體怎麽樣?”
白二爺懶洋洋地瞄他一眼,哼道:“還記得回來,有你這個當醫生的兒子,我身體能壞到哪去?”
白佐堯微笑:“最近醫院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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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爺表示理解的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道:“坐吧。”
白佐堯依言坐下,順手為父親斟了杯茶,茶香的味道蔓延四周,看着被水攪起的茶葉,那麽淩亂,就如同此刻的心情。
白二爺問:“今天沒手術嗎?”
白佐堯道:“沒有。”
白二爺放下茶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和你大哥一個德行,說吧!這次回來又是幹嘛!”
“看看您和母親。”
“就為了看我倆?”
“這還不夠嗎?”
“嗯,”白二爺滿意的點頭,咧嘴笑了,“這還差不多。”
白佐堯笑了笑,試探性地問:“爸,您最近有什麽活動要參加嗎?”
白二爺扇風的動作一頓,想了想回道:“沒什麽事兒,我這歲數還能去哪折騰,哦對了!下周去參加一場宴會,邀請函上面寫着喜事,我就納悶了,老霍的孫子走好幾年了,怎麽又冒出來一個,他這頭腦啊越來越糊塗了。”
白佐堯神色一凜,不過很快恢複如初:“霍老爺的精神狀态如何?”
白二爺慢悠悠地搖頭:“不怎麽樣,本來就歲數大,還受了刺激,嗐!年輕的時候挺潇灑一人,現在變成這樣,對比來看,我真是保養的不錯。”
白佐堯附和道:“是,您身體很好,見經識經,福慧雙修,一般人跟您比不了。”
“別拍馬屁!”白二爺斜了他一眼,“你打聽霍家的事兒幹嘛!有什麽目的?”
白佐堯眨眨眼,微笑道:“您誤會了,我是在考慮要不要給霍老爺介紹一位精神科醫生。”
白二爺立刻擺手:“再說吧!管那閑事兒幹嘛。”
“好,那就再說。”
白佐堯勾起唇角,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桌上那紅色封面的邀請函。
還是來晚了。
夜幕降臨,外面還下着小雨。
雨聲淅淅瀝瀝,落在玻璃上的聲音格外清脆,蘊酒就是被這聲音吵醒,他舔了舔嘴角,發現嘴唇無比幹裂。
他慢慢的坐起身,下意識地揉了揉鎮痛的後頸,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房間很陰暗,牆上還貼了很多喜字,就連窗戶上也有。
蘊酒的記憶回到暈倒之前,他跟白一鳴約好了打籃球,等他穿戴整齊打算出門時,蘊玉龍居然行事匆匆的回來,還恰巧把他堵在門口,對方二話不說,揪起他的衣領拽上車。
他來不及問,蘊玉龍直接開口道:“今天就送你去霍家。”
蘊酒只覺晴天霹靂,他還沒有做好準備,立刻吵着要下車:“不可能!說好的是畢業以後!”
蘊玉龍冷笑:“有什麽不可能的,我說的算。”
蘊酒掙紮着,“放屁!蘊玉龍你瘋了!”
蘊玉龍嫌他吵,按住他的後頸敲了一下。緊接着他便失去意識,再次醒來就是出現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裏。
蘊酒心漸漸泛涼,他已經猜到這是什麽地方,當下之際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通知白佐堯,可惜他在屋子裏翻了許久也沒找到任何通訊設備,就連房門都上了鎖。
“開門!你們這屬于非法囚.禁!”
蘊酒狠狠的拍了幾下門板,可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半晌後,蘊酒終于放棄,他靠着門板慢慢坐下,目光呆滞地看着窗戶外面。
蘊玉龍真的把他賣了,像賣物品一樣,毫不留情的,完全沒有後悔的意思。
蘊酒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只能靠日出日落來計算天數,每天都會有女傭人送水送飯,可無論他怎麽搭讪,對方都如同聾啞人一般不肯回話。
這間屋子充滿陰涼的氣息,裝修是民國風格,再加上故意調暗的燈光,還有刺眼的紅色喜字,這足以讓蘊酒心驚膽戰。
尤其是他翻找的時候無意間打開了牆壁的暗格,沒想到出來的是一塊牌位,上面寫着愛孫霍烽之靈位。
照片上的男孩跟韋烽确實有相似之處,這裏是已世霍烽的房間。
蘊酒下意識退後一步,心跳的有些快。
不免在心裏嗚咽着,白佐堯能來救救我嗎?我怕鬼!
蘊酒抱着肩膀窩在牆角處,不敢去看牌位的方向,白佐堯曾經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講過鬼故事給他聽,後來還碰到于源跟愛人親密的畫面,想到這裏,他又笑了起來。
用哭笑不得來形容現在的他,應該最貼切吧。
門口突然出現響動,好像是有人在說話,蘊酒迅速移到門前,貼着縫隙靜靜地聽着。
門外的樓梯拐角處,有兩個女傭人正在低聲說話,內容大概是有位宋大師在樓下為霍小少爺做法事,說什麽鬼上身之類的。
蘊酒心裏一急,他現在不想聽到這些神神鬼鬼,只想知道這是哪裏,他要想辦法逃出去。
許久,門外竊竊私語的聲音終止,走廊內又恢複了安靜。
蘊酒維持着剛剛的姿勢坐在地上,這幾日他都有按時吃飯,還沒有傻到用絕食來對付外人,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他在這間房裏待的越久,身體就越是乏累,就好像體內的力氣被一點一點抽光。
三天後,蘊酒渾渾噩噩的睜開眼,有些無力的拉開窗簾,看到的只是一堵黑牆,外面的天色已黑,他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屋內的餐桌上擺着食物,他摸了摸胃部,又看了一眼餐盤,惡心的只想吐。
就在這時,卧室的門被推開,一道黑影慢慢走進來,呆呆地立在門口。
借着幽暗的燈光,蘊酒看清楚了來人是誰。
韋烽滿臉通紅的站在原地,随後關上房門,外面立馬傳來了上鎖的聲音。
蘊酒閉了閉眼,他現在不想說話,只覺的悲憤。
過了一會兒,韋烽挪動腳步走近,盯着蘊酒的臉看,心裏的那團火越燒越旺,然後脫了外衣。
“我...我有點熱...”韋烽略微緊張地說道。
蘊酒眼神微眯,聲音愈發冰冷:“這裏是什麽地方!”
韋烽實話實說:“這裏是霍家的老宅。”
蘊酒忍無可忍,繞過他走向門口,對着門板使勁踢了一腳,“他媽的!開門!”
這一腳落下似乎用了全身力氣,那種無力感又來了,蘊酒只覺眼前一黑,緊接着往後倒去,卻被人從後面突然抱住。
“韋烽,放開我!”
韋烽漲紅着臉不肯放手,反而抱的越緊,“蘊酒,蘊酒...我喜歡你...”
“神經病啊你!”蘊酒掙紮着,卻使不上力,只能爆粗口,“你他媽放開,韋烽你個王八蛋,你是不是賤的!”
“我,我...”韋烽第一次擁抱喜歡的人,緊張的舌頭打結,我了半天一句話未說,幹脆把臉埋在對方的後頸處,嘴唇碰觸到白皙的肌膚時,韋烽身體的熱量又升了一個高度。
蘊酒擡手拽住韋烽的頭發,狠力的一扯,警告道:“別碰我!”
他的力氣如同撓癢癢,韋烽吸取着他身上的味道,看着他因為掙紮不得而羞憤的臉頰,韋烽更是心癢難耐,再也忍不住的将人打橫抱起。
蘊酒只覺天旋地轉,太陽穴的位置更疼了,下一秒,他被人扔到了床上。
韋烽急切的撲過來,将蘊酒整個人抱緊懷裏,貼着他的耳邊呢喃道:“蘊酒,霍爺爺讓我跟你圓房。”
蘊酒氣的擡手就是一巴掌:“滾你媽的!圓你妹的房!”
這一晚,蘊酒似乎把會說的髒話都搬了出來。
韋烽卻不生氣,這樣的蘊酒更讓人喜歡,他握住蘊酒伸過來的手,直接把修長漂亮的手指含進嘴裏。
那種濕潤感,讓蘊酒當即炸毛:“放開!你個變态!”
韋烽一愣,戀戀不舍的放開,下面卻愈發的難耐,“蘊酒,我剛剛喝了湯...”
“......”
蘊酒瞪着他,心裏咒罵不停,喝什麽基吧玩意跟我有個毛的關系!
韋烽臉更紅了,低聲解釋道:“他們說......特別補...”
蘊酒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用最後一點力氣攥緊拳頭,對着韋烽那張臉狠狠的來了一下。
“唔...”
韋烽吃痛,捂着鼻子擡起上身。
蘊酒趁人不注意想翻身下床,腳剛落地就被人用力捏住。
韋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着頭只敢盯着那白皙的腳腕看,然後用力一拉,将要逃走的人壓回身下。
蘊酒感受到自己的腳腕被大力拉開,随後韋烽傾身向前,這種屈辱的姿勢迫使他擡頭面對韋烽。
韋烽喘息着,有些激動,像個毛小子一樣急切的去拽蘊酒的衣服,嘴裏喃喃道:“蘊酒,我會對你好的,等我拿到錢,就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了。”
蘊酒突然不再掙紮,整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是眼裏的寒意震懾人心,“韋烽,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垃圾!”
韋烽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對上蘊酒的眼睛,心漏了一拍,“對不起...”
蘊酒嗤笑一聲,瞪大眼睛道:“來啊!慫包!你敢動真格的,我他媽就敢夾的你斷子絕孫!”
“對不起...”
韋烽又說了一遍,因為他看到了蘊酒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水。
蘊酒別開臉,眼底的濕意卻克制不住的增加,好丢臉!只要想到白醫生他就委屈的想哭。
細細碎碎的吻落了下來,韋烽親着他的耳邊慢慢向下,“蘊酒,我喜歡你,我會永遠對你好...”
蘊酒确實不再掙紮,閉着眼睛如同木偶人一般,韋烽掰過他的臉頰,看着那淡粉色的嘴唇,再也忍不住的親了上去。
嘴唇碰觸的柔軟讓韋烽失了心智,他把人摟的更緊,恨不得揉進自己的身體。
“你呢?蘊酒,你喜歡我嗎?”韋烽愛戀地親了親蘊酒的嘴角,有點小期待地問。
蘊酒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回道:“下輩子吧。”
“不!”韋烽失落的搖頭,捏住蘊酒的下巴,狠聲道:“不可以!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我的!”
蘊酒說:“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韋烽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低聲說:“永遠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