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白佐堯在醫院守了一夜, 天色剛亮白媽媽就帶着做好的早餐來了。

白媽媽怕他挨餓,硬逼着他把保溫桶裏的粥全部吃掉。

白佐堯嘴裏吃着粥,心裏惦記蘊酒, 也不知道這個小迷糊醒沒醒呢。這樣一想, 他拿出手機,考慮要不要發條微信問問,可又怕蘊酒還沒有睡醒,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晚點再問。

白媽媽年事已高, 一晚上不見,似乎又老了許多,她盯着白佐堯的容顏看,輕聲說:“佐堯, 不夠吃我再讓管家送來一份。”

白佐堯急忙擺擺手, “夠吃, 醫院有食堂。”

白媽媽說:“醫院食堂跟家裏的怎麽能比,你和你大哥平時太忙了, 你自己說說,你倆有多久沒吃到我做的飯了?”

提到大兒子, 白媽媽又止不住的傷心, “也不知道...佐智以後還能不能...”

白佐堯柔聲安慰道:“媽,大哥不會有事的。”

白媽媽抹掉眼角的淚滴,微微嘆息:“其實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當警察會有危險, 尤其是在緝毒隊,你大哥又是要強的人...”

白佐堯放下碗筷,走過來摟住母親的肩膀,輕聲道:“別擔心, 有我在大哥一定能醒來,您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不然大哥醒來看見您瘦了,那我就沒好日子過了。”

“道理我都懂,”白媽媽點頭,握住他的手,“佐堯,你爸他是刀子口豆腐心,昨天是因為太擔心你大哥所以才.....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至于蘊家的那個孩子,也是蠻可憐的...”

白佐堯輕笑道:“媽,我不會放在心上,等忙完這段時間,我會帶着彥彥回家,給您和父親一個交待。”

白媽媽張了張嘴,無奈道:“好吧,你做事向來有分寸,媽媽相信你,只是你爸他...”

白佐堯說:“我會說服他的。”

下午,白佐堯驅車來到警察局。

蘊玉龍犯罪證據确鑿,很快會被移交法院起訴,知道自己沒有後路的他,沒有想象中的慌張,反而意外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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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接見室的椅子上,手上帶着手铐,他看着對面的年輕男人,嗤笑道:“白少爺,替我兒子來見我最後一面嗎?”

門口的警察朝白佐堯走來,在他耳畔說道:“白醫生,我這是私自把人提出來,領導随時會回來,只有十五分鐘。”

白佐堯點頭:“我知道,謝謝。”

警察說了句不客氣,然後開門出去了。

等人走後,白佐堯才對蘊玉龍回道:“你配做一個父親嗎?”

蘊玉龍冷笑一聲:“無所謂,我本來就不喜歡小孩,要不是因為我亡妻,那小畜生就不應該存在。”

白佐堯微微皺眉:“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蘊玉龍面無表情道:“我悔改什麽?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只是我賭輸了而已,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把蘊酒早點送進霍家。”

白佐堯眼睛微眯,蘊玉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心狠手辣,将死之人對待自己的兒子沒有一點憐憫之心,難怪蘊酒會如此恨他。

話不投機半句多,白佐堯也不想跟他廢話,蘊玉龍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幸虧沒帶着蘊酒一起來見他。

白佐堯站起身,冷冷地注視他,說道:“蘊玉龍,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蘊玉龍嘴角後起一抹笑:“白少爺要走了嗎?替我轉告蘊酒,我要去找他媽媽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絕對不會分開。”

白佐堯挑眉,往接見室的門口走去,手碰到門把的時候,他淡淡地說:“你們不會在一起,顏夢菏在天堂,而你,注定下地獄。”

離開警局,白佐堯立刻打電話給蘊酒,打了兩遍對方才接通。

“彥彥,你在哪裏?”

蘊酒看着眼前的建築物,回道:“我在蘊家,我找東西。”

“好,我去接你。”

蘊酒不想麻煩他,急忙拒絕:“不用了,找到以後我自己回去,你去醫院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早點回來。”

“嗯,我找到就回。”

“真的不用我去接?”

“不用,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白佐堯笑了笑,沉默幾秒,又道:“彥彥,我剛才見了.....算了,等你回家見面說。”

“哦,白醫生那我們晚上見。”

“好,注意安全。”

蘊酒挂斷電話,邁開腿跳過警戒線走進別墅。

蘊家別墅已被查封,他從小時候經常逃跑出去玩的小窗戶進到裏面,沒什麽變化,只是許多家具上落了灰塵。

這是他生活了将近十年的環境,卻沒有一丁點的不舍。

蘊酒上了二樓,直奔蘊玉龍的卧房,這間卧室他從來沒有進過,就算顏夢菏在世的時候,蘊玉龍也不準他進來。

房間很大,很空曠,蘊酒先是翻找衣櫃和床底,把能找的地方全部翻了個遍,最後他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小鐵錘,沿着牆壁用手指試探,直到看見了顏夢菏的畫像。

他小心翼翼地将畫框取下,然後對準牆面敲了下去,果然!這是一塊空牆,經不起重物的敲打,瞬時四分五裂,裏面的骨灰盒露了出來。

蘊酒急忙拿袖子擦幹淨,心裏暗罵蘊玉龍是個變态,顏夢菏已經去世了還不放過她,居然把她鎖在這個折磨她一生的房間裏。

蘊酒将骨灰盒裝進包裏,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然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他終于可以帶媽媽回家了。

離開蘊家別墅,蘊酒摸出手機,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白佐堯,翻到通訊錄的時候又猶豫了,白佐堯現在應該很忙碌,何況這種事.....挺奇怪的。

想了想,蘊酒嘆口氣,收回了手機。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突然沖了出來,他直奔着蘊酒跑來,嘴裏還罵罵咧咧:“他媽的!終于逮到人了!”

蘊酒愣住,這個中年男很眼熟,想了好半晌才記起來,好像是蘊玉龍的合夥人,不過此時變的異常落魄,胡子不刮,衣衫不整。

“你.....”

蘊酒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中年男氣急敗壞地打斷:“還錢!他媽的蘊玉龍把我坑的傾家蕩産!現在還玩失蹤!”

蘊酒退後一步,說道:“蘊玉龍已經被捕了。”

“少廢話!”中年男揪起蘊酒的前衣領,狠聲道,“我老婆孩子都跑了,我奮鬥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點成績,全被蘊玉龍毀了!”

蘊酒有些害怕的往後縮,解釋道:“叔叔,您別急,警方已經凍結蘊玉龍的資産,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想會把那些錢全封不動的還你。”

“放屁!”中年男明顯不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個小兔崽子也好不到哪去,少他媽忽悠我!走!不還錢我就弄死你!”

蘊酒被他用力拖住,胳膊被捏的生疼,那塊皮膚很快泛紅,“你要帶我去哪裏!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我還有一套房子,朝陽公園附近的泛海國際,我可以抵押給你或者是過戶給你,那裏的房子很值錢的。”

中年男停下了腳步,轉頭滿臉狐疑,泛海國際當然知道,是北京數一數二的豪華小區,專門提供有錢人的地方。

“能抵多少錢?”

蘊酒腦子一片混亂,迅速算計着北京的房價,估約道:“八千萬,應該是有的吧。”

中年男手中更加用力,臉色陰沉了幾分:“你爸坑了我兩個億!”

“對不起...”蘊酒道歉,“剩下的錢,會想辦法還你的。”

蘊酒還不太清楚法律流程,不過凍結資金的大概方向他也能猜到,只是這個過程需要走的程序太多,一時半會放不出來。

中年男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拉着人上了一輛破舊私家車,上車以後立刻按了中控鎖,一臉陰狠狠地警告道:“給我老實點!我現在帶你去泛海國際,我要親眼看見房子!”

蘊酒點點頭:“沒問題。”

中年男伸出手說:“手機給我,省得你叫人。”

蘊酒搖頭:“我不會的。”

“哪來那麽多廢話!快給我!”

蘊酒無奈,只好将手機遞給對方。

中年男車子開的很快,陰沉着臉死死地握住方向盤,遇到紅燈還大罵幾句。

到了地方,中年男拽着人下車,望着眼前的小區,急忙問:“哪棟樓?”

蘊酒說道:“B棟,叔叔,能不能把手機...”

“你沒騙我吧?別跟你那坑人的爹一樣忽悠我!”

蘊酒臉一白,咬了咬嘴唇:“我不會騙你...”

中年男怕走大門口太顯眼,也怕蘊酒臨時出什麽幺蛾子,非要逼着蘊酒繞一圈從後門進去,蘊酒還解釋說後門跟前門一樣氣派,中年男哪有心情聽他說話,心裏只惦記着看房子。

可就是這個決定,讓中年男沒過五分鐘就暈了過去,是被人敲暈的,倒地之前他看到了一張很年輕的臉,緊接着就不省人事。

等中年男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車裏的駕駛位,一轉頭,對上一個黝黑深邃的眼睛。他吓了一跳,自然反應地往後縮。

白佐堯手裏拿着蘊酒的手機,聲音異常冰冷:“彥彥呢?”

中年男左右看了看,發現在自己的車裏,立刻恢複了底氣,揉了揉鎮痛的後頸,吼道:“你誰啊?”

“我問你,彥彥呢?”白佐堯按住中年男的肩膀,用力一捏,“回答我的問題。”

“我他媽哪知道!”中年男疼的呲牙咧嘴,“放開!你要找那個小兔崽子?”

中年男回憶暈倒之前的景象,嗤笑道:“跟蘊玉龍結仇的人太多了,他兒子不知道被誰帶走了!我是來要債的!他是不是跑了?”

白佐堯松開手,摸出手機翻開相冊,問道:“帶走他的人,你有沒有看清楚。”

中年男冷聲道:“跟我有什麽關系!”

白佐堯挑眉:“你不是要錢嗎?找不到蘊酒,你管誰要錢?”

中年男一愣,說道:“你到底是誰啊?也是要債的?”

白佐堯沒心情跟他周旋,點開相冊找出一張照片放置他眼前,問道:“是這個人嗎?”

中年男搖頭:“不是,是個年輕小夥。”

白佐堯手指滑了一下屏幕,又問:“這個呢?”

“也不是。”

“看清楚。”

“不是這個。”

“是不是他?”

“唉?好像是他,對對對,就是他!”

白佐堯關閉手機,開了車門迅速下車。

中年男立馬跟出來,沖着他背影喊道:“讓那小兔崽子快點還錢!別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什麽事兒都能做出來!光腳不怕穿鞋的!蘊玉龍不得好死!我不好過,他兒子也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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