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白佐堯跟同組醫生換了班, 刻意提前休息陪蘊酒回蘊家別墅。

蘊酒說要回去找點東西,白佐堯問他重不重要,他沉默幾秒, 說很重要。

兩人穿戴整齊下樓, 一起來到車庫,剛上了車,白佐堯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一個好消息, 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蘊玉龍終于被警方逮捕, 現在已被刑事拘留。而壞消息是......抓捕過程中,白佐堯的大哥白佐智不幸中槍生命垂危,現在正在醫院進行搶救。

蘊酒看到白佐堯撂下電話以後的神色,猜到是有事發生, 立刻關心的問:“白醫生, 怎麽了?”

白佐堯轉頭盯着他, 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彥彥是他喜歡的人, 也是蘊玉龍的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蘊玉龍開槍打傷了白佐智...

“沒事, ”白佐堯很快恢複如初, 安慰的摸摸他的頭,輕聲道,“醫院來的電話,有緊急手術, 今天不能陪你去蘊家了。”

蘊酒解開安全帶,急忙搖頭:“沒關系,我自己去。”

蘊酒下了車,白佐堯探出頭對他說了聲抱歉, 然後便開車走了。

他叫了一輛網約車,站在路邊等,心裏愈發的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不适宜的響起。

是公安廳的民警。

“你好,是蘊酒嗎......蘊玉龍已被抓捕......你是他的直系親屬,我們有義務通知你......”

半晌後,蘊酒放下手機,呆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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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玉龍被捕,那白醫生剛剛接的那通電話...

來不及多想,他上了網約車,向司機師傅報了醫院地址。

另一邊,白佐堯匆匆忙忙的趕到醫院,白佐智正在急救室搶救,手術已經進行兩個小時之久,主刀醫生是于源,這讓白佐堯瞬間安心了不少。

白二爺和夫人以及白家的一些長輩全部陸陸續續到達,所有人站在急救室門外等着,不管護士怎麽勸說都不肯去休息室,最後白佐堯揮揮手,說了句沒事。

白媽媽早已泣不成聲,老太太眼睛紅腫的吓人,看樣子是哭了好久。

白佐堯走近,安慰道:“媽,大哥不會有事的。”

白媽媽已經說不出話,只能哽咽着點頭。

旁邊的白二爺憋了一肚子火,看到他直接爆發了,指着他怒道:“你去哪了?你大哥傷成這個樣子!你這個做醫生的居然不在!是不是又跟那個小狐貍精鬼混在一起!”

聞言,白佐堯瞬間變臉,不悅道:“爸,彥彥不是狐貍精,請您注意用詞。”

“放屁!”白二爺呸了一口,“對!他不是狐貍精,他是掃把星!是他那該死的爹把我兒子打成這樣,送來的時候......滿頭是血...”

說到最後,一貫強勢的白二爺幾度哽咽,激動的站也站不穩倒在了座椅上。

白媽媽揪着丈夫的衣袖,一邊哭一邊搖頭:“你跟佐堯吼什麽....要怪就怪那個毒販子,別說了求求你了...”

白二爺急忙安慰老伴,“好,我不說,咱兒子絕對沒事。”

白佐堯微微垂目,打算去找醫護人員問問情況,轉身的時候,卻愣住了。

只見蘊酒站在拐角處,窗戶射進來的陽光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大眼睛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們。

白佐堯心裏“咯噔”一下,沒有想到蘊酒會跟來,忙問道:“彥彥,你怎麽來了?”

“白醫生...”蘊酒張了張嘴,嗓音異常沙啞,最終低語道,“對不起...”

兩個小時以後。

急救室的燈終于滅了。

“咔嚓”一聲,門被推開,于源和另外幾名醫護人員相繼走出來。

病人家屬一時間全部圍了上來,白媽媽最為激動,捉住于源的胳膊哆哆嗦嗦地問:“于主任,佐智怎麽樣?我兒子他沒事吧?”

經歷漫長的手術,于源已經汗流浃背,此時臉色不太好,他看了一眼白佐堯,這個眼神代表着不幸,直到對方輕輕點頭,他才緩緩道:“白隊頭部重傷,太陽穴的位置被子彈擦傷,導致腦部神經受損,再加上失血過多造成缺血缺氧,會長時間處于昏迷狀态,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衆人聽到昏迷兩個字就懵了,白二爺急道:“什麽意思?”

“就是...”于源語氣停頓,然後道,“我們通常所說的植物人。”

“植物人...”

白媽媽受不了這刺激,顫着身子往後倒去,幸好白佐堯及時接住,白媽媽沒了力氣,直接在白佐堯的懷裏暈了過去。

白佐堯急忙抱着人往隔壁走去,急診室的門口又混亂起來,家屬加上醫護人員熙熙攘攘。

于源揉了揉眉心,讓助手準備消毒水和一些吃的送他辦公室,回身的時候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蘊酒老老實實的站在牆角,眼睛紅紅的,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白家人各自忙碌,他是個外人,還是.....罪魁禍首的兒子,完全插不上手。

蘊酒能感受到白家人看他的眼神,尤其是白二爺,眼裏情緒太複雜,呈現最多的就是恨意。

于源對着隔壁的病房幽幽嘆口氣,随後上前摟住蘊酒的肩膀,說道:“走,在這站着幹嘛!陪哥一起去吃飯,餓死了要。”

蘊酒身體僵硬地跟着于源回到辦公室,坐下來後,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地面,心裏亂成一團。

于源将護士打來的飯菜分給他,還非常體貼地擺在他面前,語氣放松地說:“別想太多,白隊沒有生命危險。”

蘊酒倏地擡頭,滿臉期待地問:“他會醒來嗎?”

于源幫他加了一口菜,認真道:“會的。”

蘊酒眨了眨眼睛,有些憋不住了,鼻尖的酸澀感越來越重,哽咽道:“于主任不要騙我...”

“我是主任醫師,”于源拍着胸脯保證,“我家三代都是醫生,我爸我媽都是院士級別的,我是白佐堯的上級!頭銜比他多,榮譽證書比他多,迷妹比他多,總之就是比他牛逼。放心,相信我,會醒來的。”

“嗯,謝謝。”蘊酒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嚼了半天卻怎麽也咽不下去。

于源見他埋着臉,長長的睫毛微顫,知道他是哭了,立刻哄道:“別呀!慢點吃,哎呦!這要是被白醫生看到,準以為我欺負你了。”

“我沒事,就是餓了...”蘊酒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

蘊酒長相漂亮,底子好,哭鼻子都是好看的,這讓于源有了心疼鄰家弟弟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蘊酒沒吃幾口,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吃東西,于源給他加什麽他就吃什麽,像個機器人一樣。

後來,于源給他沖了杯奶茶,喝完以後讓他躺在沙發上休息,蘊酒點頭答應,明明心裏亂成一鍋粥,卻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白佐堯安頓好父母及時過來找人,順手拿了件大衣,見到蘊酒安安穩穩的躺在沙發上睡覺,他松了口氣。

幸好,蘊酒沒有走,這就代表對他沒有失望。

他用風衣把人裹住,輕輕地打橫抱起,走到門口時,身後的于源解釋道:“給他喝了杯奶茶,我放了一點安神藥,對身體沒有危害。”

白佐堯表示感謝地應了一聲:“嗯,謝謝領導。”

于源道:“領什麽導?我認蘊酒當幹弟弟了,叫大哥。”

“......”

白佐堯抱着人往停車場,卻意外碰到前來探病的白玉成和白一鳴。

父子倆神色慌張,白玉成一身運動裝還沒來得及換,車後座放着爬山必備用品,看來是下山之後家都沒回直接來的醫院。

白一鳴也是一樣的,着急的額頭出了汗,身上的白色校服也蹭了灰。

白佐堯沖他們點點頭,輕聲道:“五叔,一鳴。”

白玉成看了眼他懷裏熟睡的人,也沒多嘴問,而是說:“佐堯,你大哥怎麽樣了?”

白佐堯如實說:“已經度過危險期,還沒有醒。”

白一鳴吓的臉色慘白:“二哥,大哥不會有事吧?我爸說醒不過來了。”

白玉成眼皮一跳,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厲聲道:“我什麽時候說了?我是說吉人天相一定能醒。”

白一鳴忙不疊的點頭:“對對對!大哥肯定不會有事。”

話不多說,白玉成拉着兒子往樓上走,白一鳴看到蘊酒還有些驚訝,抽空問了一嘴最近為什麽沒去上學。

白佐堯回道:“彥彥需要休息。”

白一鳴急着去看大哥,也就沒再多問。

傍晚時分,蘊酒幽幽轉醒,身上蓋着被子,湯圓窩在枕頭旁邊,聽見動靜也睜開了眼,自然反應地伸個懶腰,然後用軟乎乎的肉墊踩着他的胳膊玩。

蘊酒坐起身,把貓抱到懷裏,摸了兩下又放回床上。

他有些迷茫,今天去醫院看到白佐堯的父母,他第一次覺得留在白佐堯身邊是錯誤的選擇,也許白二爺說的對,他是個掃把星。

他給身邊的人,似乎都沒有帶來好運。

卧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白佐堯先探個頭進來,發現人已經醒了,這才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是不是餓了?”白佐堯湊近他,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還好,不燒了。”

蘊酒發現白佐堯還穿着正裝,不是白天的那套衣服,便輕聲問道:“白醫生,你要出去嗎?”

白佐堯點頭:“嗯,去醫院。”

只要提到醫院,蘊酒就克制不住的難過,“抱歉,要不是因為蘊玉龍....白大哥他也不會...”

“彥彥,不許跟我道歉,”白佐堯打斷他,黝黑的眼睛溫柔的注視他,慢悠悠道,“我說過,你是你,他是他,你是我喜歡的人,是我竭盡全力想保護的人,不用在意別人的想法,你只要記住,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

白醫生說“永遠”,這讓蘊酒當即濕了眼眶,他傾身向前主動抱住白醫生,趴在耳邊低喃道:“白醫生,謝謝你...”

“傻瓜,”白佐堯笑了笑,揉着他的頭頂,“以後不準胡思亂想知道嗎?一切有我。”

蘊酒哽咽的“嗯”了一聲,把人抱的更緊了。

白佐堯微微偏頭,在他臉頰印下一吻,笑着說:“怎麽辦,不想等到你畢業。”

蘊酒眨眨眼,思索幾秒才聽明白,然後紅了耳根:“不想等也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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