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假述身世

蘇葉梓本來還惱着居住的地方不太方便，沒過多久就被通知自己成了攝政王身邊的小厮，照顧他的起居，被安排在墨苑的西廂房單間，再也不用和漢子擠一屋。

真是虛驚一場，蘇葉梓抱着皮皮快步跑到了攝政王休息的墨苑。

“王爺！”蘇葉梓站立在苑外，高聲呼喊着。

蕭京墨拿書的手一頓，聽着屋外沙啞的嗓子很不舒服，想到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俊眉蹙緊，沉聲道：“玄棋，去藥房取一粒潤喉丸過來。”

攝政王府內有自備的藥房，藥房裏準備了各種藥丸。因為玄字軍經常處理緊急事務，受傷是常事，備着各色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玄棋安靜地退下拿藥，他不似玄畫，玄畫是四玄裏面唯一的女子，大家對她終歸包容一些。玄棋只會衷心完成主子吩咐的事情，不問緣由與對錯。

蘇葉梓準備繼續沒有規矩地大吼一聲，反正自己是鄉下來的，不懂規矩才正常。

“王爺吩咐你進屋。”玄棋面無表情地說完就離開了。

蘇葉梓一路走來發現攝政王府除了那個叫做玄畫的侍衛是女的，其他的侍衛和下人全是男子，連個丫鬟也沒有。

她緊了緊懷裏的皮皮，低聲道：“皮皮，你說，這攝政王不會真的是個斷袖吧？”

蘇葉梓站在苑門處，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繼續自言自語：“我看王府裏的年齡都是偏大的，想來他喜歡的應該是成熟穩重型，或者是小皇帝那種絕色的。”

皮皮窩在她的懷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主子你是什麽眼神，你怎麽會以為大人喜歡男子呢？難道你是男子？

蘇葉梓正在猶豫時，皮皮已經一個撲騰跳了出來，蹿進了屋。

“皮皮！”蘇葉梓顧不得門口兩個小厮吃驚的表情，也飛快進了屋。

“王……”蘇葉梓瞧着皮皮再一次咬住了蕭京墨的墨色衣角，末了它還向蘇葉梓翻了一個白眼。

蘇葉梓被蕭京墨渾身散發的冷氣吓得腿軟，連忙求饒：“王爺，是小的不好，沒有管好自己的寵物。請王爺網開一面，千萬不要打殺皮皮。”

蕭京墨聽此挑眉看了看皮皮，又看看低頭求饒的小子，興頭一起，沉聲道：“擡起頭來。”

蘇葉梓一聽，有些慌張，只得照做，呆愣着大眼睛直視前方，恰好皮皮也是這般神态。蕭京墨看着一大一下，很久沒有波動過的內心一陣愉悅拂過。

“王爺。”玄棋拿了潤喉丸回來。

“進來。”蕭京墨沉聲道，随後看着蘇葉籽命令她：“吃了。”

蕭京墨沒有說這是什麽藥，蘇葉籽卻以為是毒藥，用來懲罰自己和皮皮的冒失。她快急哭了，自己仇還沒報呢，自己答應的事兒還沒辦到就這麽走了，會不會太不道德，太沒有誠信了？

她這樣想着，手心裏的佛蓮一陣冰涼沁過，好像在安撫着她。蘇葉籽不動聲色地收了左手，哀求道：“王爺，可以不吃嗎？”

沙啞的嗓子帶着哭腔，愈發怪異。說來奇怪，蘇葉梓從始至終都沒有覺得嗓子難受，而且她覺得這幅公鴨嗓與自己的外貌更加符合。

霧蒙蒙的大眼睛透着純真與膽怯，蕭京墨看後心頭一顫，記憶裏似乎有一雙相似的眼睛悲傷地看着自己。随後他用僵硬的語氣掩飾着自己的情緒：“吃了！”

玄棋不似蕭京墨這般不懂小人物心思，自然知道蘇葉梓誤會了王爺的好意，解釋道：“小葉子，這是潤喉丸。”

蘇葉梓一聽，頓時收住了情緒，一把拿過藥丸吞了。早說這是潤喉丸，她就不必又哭又裝弱了。

畢竟她可還記着蕭京墨差點兩次失手殺了她：要是死後回了現代，自己可能會記着黑面王爺為數不多的好；要是魂歸西天，那自己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松開。”蕭京墨不讨厭皮皮，但是不代表他不介意皮皮咬着自己的衣角。能忍住不将皮皮拍飛已經是蕭京墨忍耐的極點。

“皮皮，過來！”蘇葉梓喚道。

“玄棋，将這只寵物帶出去。小東西，你過來。”蕭京墨對蘇葉梓的興趣終于大于對皮皮的興趣了。

蘇葉梓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低頭裝傻玩着手指，再說她才不是什麽“小東西”。

“說吧，為什麽要來京都？”蕭京墨不相信陵游散人的弟子是等閑之輩，況且命定之人更不會是凡夫俗子。

蘇葉梓擡頭呆愣地看着蕭京墨，試探地問：“我說了，王爺會相信嗎？”

蕭京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呆傻的孩子戒備心這麽重，如此更加确定這個孩子一定懷了什麽目的：“如果你什麽也不說，本王的确不會相信你；如果你說了，本王會考慮該不該相信你。”

蘇葉梓自知有些事情瞞不過他，半真半假的回答：“因為家仇。”

“什麽意思？”蕭京墨似乎有了聽下去的興趣。

“不敢隐瞞王爺，我家本是揚州一商賈人家，在當地頗有聲望。哪知前揚州巡撫蘇常祿蘇大人觊觎我家豐盈家産，以莫須有罪名抄了我家，全家锒铛入獄無一幸免，我因為在外學藝逃過一劫。來京路上，關于蘇常祿大人的事跡多有了解，總結來說這位蘇大人在擔任巡撫期間任由下屬魚肉百姓，自己毫無政績作為。甚至有人流傳這位蘇大人三年前霸占了嫡親大哥蘇常海的家産，逼死嫡母，驅逐了蘇家大夫人與大小姐，致使蘇家母女在密林被野獸撕咬致死。這樣的朝廷敗類居然還能安然無恙位于高位，小的每每想起親人就覺得心痛難捱。”

蘇葉梓想到蘇母死前不舍的目光，情至深處，淚滴漣漣，撲通跪地：“世人都說當今的攝政王是一個鐵面無私且心系百姓的好王爺，小的這才鬥膽請求王爺給小人一個為家人沉冤昭雪的機會！”

明明很瘦弱的身軀，談吐偏偏如此不俗。蕭京墨這才認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果他真的是命定之人，小小年紀竟有這般才能氣度，要是等他羽翼豐滿時，他真的會對蕭家的天下不利嗎？

是殺還是留？蕭京墨一時難以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