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巧

瞥見手機屏幕上的備注和內容,黎曉默默翻了個白眼。

呵,傻逼死弟控。

死弟控不是別人,正是早些年已經在外頭繼承家業的段酒他親哥。

還他媽是跟黎曉相識了三十一年的竹馬。

雖然黎曉一萬分抗拒給屏幕那頭的弟控狂魔回消息,但介于對方畢竟是自己現任的金主爸爸兼頂頭上司。

怎麽說呢,傻逼才會跟錢過不去呢。

為了給錢一個面子,黎曉還是将手機開啓了靜音模式,确認閃光燈出于關閉狀态後,悄咪咪地趁沙發上的段酒還專心致志看着劇本時,對着他拍了張照片。

黎曉:{圖片}

黎曉:你弟在看劇本。

剛發過去沒多久,對方立馬回了信息。

煩人的弟控狂魔:可

煩人的弟控狂魔:[轉賬5000]

黎曉:[收款5000]

黎曉:收到,謝謝老板。

發完這句話後,黎曉便關上手機,正巧此時段酒也看完了整體人設和劇本大綱。

段酒頭也沒擡,依舊專心的看着劇本的內容:“黎哥,這個我接了,麻煩你跟制片人說一下。”

黎曉點點頭,他目前雖然作為段酒的經紀人,但原則上還是尊重段酒的一切意願,在得到段酒的答複後直接給制片人發了确認出演的消息。

趁着這個空檔,黎曉裝作不經意間随口一問:“那什麽,最近你感覺自己身體怎麽樣?”

段酒還在研究劇本,聽到這話也沒當回事:“我感覺我身體挺好的,沒有什麽大毛病和小問題,能跑能跳,非常健康。”

黎曉:“......”

黎曉:“我是說,你有沒有,就是感覺快到了結合期的征兆?”

段酒:“......”

黎曉見他呆愣了一下,還以為對方沒理解清楚自己的意思,不得不壓低嗓音,說得更為明确:“就是,腦子昏昏沉沉,身體不自主發熱,想跟人那啥......”

好歹黎曉也是看着段酒長大,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介于他看段酒跟看親弟弟似的,也就沒把話明晃晃的說得太明白。

段酒又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黎曉第一句話的意思。

段酒将劇本放在膝間,伸了個攔腰,懶倦的聲調拖着尾音拉長:“放心吧黎哥,感覺還好,更何況也打了這麽多年的抑制劑,不用擔心我。”

一個鮮為人知的冷知識:十八線演員段酒的第二特征并不是像他資料卡上寫那樣為Beta,而是個貨真價實的Omega。

段酒第一次分化的年齡比同齡人來得大,絕大多數人直到年齡到達十五歲左右才會分化第二特征。

而段酒第一次分化的年齡在十七歲。

足足晚了兩年。

具體是由于什麽原因段酒自己也記不清了,記憶裏僅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

由于段酒分化的時間過晚,并且當時他孤身一人在外游蕩,導致他分化時差點被聞到信息素暴走的Alpha給強行标記了。

所以那次事件過後,段酒便被家裏人嚴密看管,這就是身為Beta的黎曉為什麽會被段酒他哥大老遠的從海外公司派遣回國,塞給了黎曉一張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經紀人證後,又投了點小錢,将他塞進了這家小到随時可能倒閉的小公司,并且分配給了段酒當經紀人。

黎曉見他都這麽說了,也沒再多問:“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制片人回複的很快。

黎曉走到段酒身邊坐下,說:“呦,正巧制片人說他正好在銀座大廈進行其他選角的面試,明天下午三點正好有時間可以簽合同,我明天兩點來接你,別忘記了啊。”

段酒點點頭,從桌上随機摸了一袋薯片拆開,邊吃邊繼續看着劇組給的劇本。

第二天下午兩點,黎曉準時開車他那輛噪聲轟鳴的川崎機車到達段酒所居住的小區樓下。

鳴了兩聲喇叭後,穿着一身黑色風衣的段酒匆匆忙忙拿着一塊被撕開包裝的面包從老舊的樓梯小跑而下。

黎曉将手中為段酒準備好的黑色安全帽遞給他。

“尼德煙景呢?”接過頭盔的段酒将面包一股腦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

“隐形的”認識這麽多年,黎曉憑借着熟悉感瞬間明白了段酒表達的意思。

段酒跨上面前的機車,将頭盔往頭上一扣,伸手環住黎曉的腰示意自己準備就緒。

黎曉轉動兩下車把手,随後載着段酒朝目的地行駛而去。

合同的簽約地點在銀座大廈的十五層。

不得不說制片人是真心喜歡自己挑選的演員,簽完合同後拉着段酒誇了他好久,直到下午這場試鏡就要開始了,這才戀戀不舍放段酒離去。

這部網劇開機的時間是在一個月以後,拍攝的地點在隔壁城市。

段酒對這個劇本很是滿意,雖然由于這部劇是小制作,他得到的片酬也少的可憐,但是介他出演的這個角色人設十分對他胃口,所以這也并不不妨礙段酒想出演這部劇的決心。

錢哪有快樂重要。

“黎哥,我跟你說,這此安排的這個角色真的太合我心意了。”

在這句話被段酒反複提及第十遍後,黎曉的耳朵一聽到“黎哥”兩個字都覺得頭疼。

“好了小酒,算我求求你,別再說了。”黎曉揉了揉眉心,“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你是不是複讀機成精了。”

望着黎曉無奈的神情,段酒這才閉了嘴。

“......”

興許是段酒方才太過于吵鬧,以至于他現在陡然安靜下來,黎曉一時半會還有些不習慣。

“那個,你一會想吃什麽?”黎曉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說,“現在才四點多,不到高峰期,正好領你去吃點東西。”

“哇,這麽好的嗎!”段酒的眼睛亮了一下,語速飛快:“我想吃西環商場外面擺攤的那家煎餅!”

黎曉:“......”

見他不說話,段酒以為他不太樂意,有些失落:“不能吃嗎?”

看着段酒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黎曉把那句“能不能吃點好的。”給硬生生咽回去了。

黎曉抿了抿唇:“行,走吧。”

一樓大堂的人不多,稀稀散散,段酒眼尖掃見了一個身材高挑相貌非常眼熟的青年。

在他盯着那名青年看的時候,那名青年也同樣在回看他。

段酒眨了眨眼。

是的。

他沒認錯。

那人就是昨天有一面之緣賠了他一杯奶茶的青年。

今天的奶茶小哥也同樣穿了一件黑色風衣,襯得他模樣淡漠銳利,深黑的眸子透着冷厲的無情。

雖然穿着相似的衣服,但吳仟澤的身行明顯比段酒來的更加結實,被黑色襯衫包裹之下的肌肉隔着層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蓄勢待發的野性。

見到段酒正看着自己,奶茶小哥周身的氣場一變,似乎方才的冷冽感都只是段酒一時的錯覺。

奶茶小哥快步走了上來,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好巧,又碰到你了。”

段酒以笑回禮:“是呀好巧。”

在一旁的黎曉将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邊。

“這位是?”

這麽多年段酒圈內外的好友都屈指可數,他可不記得段酒什麽時候多了這樣一位朋友。

“哦,這位是......”段酒正欲給黎曉介紹吳仟澤,卻突然記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他偷跑出去,買奶茶的事情黎曉昨天并沒有過于追究,而且看黎曉今天的這幅模樣多半也是忘了,要是現在在提及那爆炸性的兩個詞語......

卧槽,天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就直接死在這裏。

于是段酒話鋒一轉:“這位是我前不久剛認識的朋友,他叫......”

“......”

草,他昨天根本沒問對方的名字啊!

好在奶茶小哥十分機敏,見段酒卡殼立馬接到:“吳仟澤,幸會。”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伸出手跟黎曉握手。

黎曉伸手回握:“幸會。”

雖然目前氛圍有些怪異,但交什麽朋友都是段酒的私事,為此黎曉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段酒笑了笑。

吳仟澤唇角弧度上揚:“是啊,話說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要辦嗎?”

“過來簽合同的。”段酒将手插|進口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去試鏡。”吳仟澤面不改色心不跳撒着慌,“經紀人給我接了一個活,讓我來這裏試試。”

“真的?不會這麽巧吧。”段酒眼前一亮,“難不成你也是去試鏡《硝煙玫瑰》的?”

“你怎麽知道......”吳仟澤裝作驚訝地樣子,“難不成你也是?”

段酒笑彎了眼:“那我們真的是很有緣啊。”

全程聽了兩人對話的黎曉,在聽到吳仟澤說自己也是來面試時眉峰一挑。

面試都已經開始了人才到。

這小子......有問題啊。

吳仟澤沒注意黎曉對他打量的目光,此時他眼中除了面前的段酒,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到這的目的不在于試鏡,他也對演戲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這次偶遇,其實是他蓄謀已久的接近。

為了能跟段酒正常發展一段美好的愛情故事,吳仟澤那可真是用盡渾身解數。

本來他通過強大的關系網在收到段酒接下《硝煙玫瑰》男二的劇本,并且位于今天下午三點會到銀座大廈簽約的消息後,便急匆匆趕來這裏蹲點,結果一身黑衣的段酒配上那張冷清的神情,當場就令吳仟澤心悸不已。

為了能吸引到段酒的眼光,也出于他那一絲絲的私心。

吳仟澤一通電話便讓助理跑去附近商場刷單件相似的風衣,想要制造一場浪漫的偶遇。

人算不如天算,他剛到廁所換完衣服出來便得知段酒已經坐電梯下了樓。

沖動上頭的吳仟澤立刻飛奔到安全通道,借助平常鍛煉的成果,他一口氣從十五樓沖到了一樓。

一開始沒能在大廳看到段酒的身影,他第一反應是段酒已經出門了。本以為今日是無緣再續前緣,但沒想到,人走運起來真的是老天都在幫你。

吳仟澤剛跑出去沒多久便從大廳的落地玻璃外看見跟黎曉一起出來的段酒。

說實話,剛才走的太急,他風衣裏的标簽都沒拆,此時還卡在他後頸脖有些難受。

希望一會兒不要被對方看見。

黎曉打量着吳仟澤,末了悠悠說了一句:“雖然打斷你們聊天不太禮貌,但是試鏡已經開始了,你确實不趕緊上樓試鏡嗎?機不可失啊小夥子。”

聽到這話兩人皆是一愣。

段酒抱歉地沖他笑笑:“不好意思啊耽誤你時間了,我們剛出來的時候制片人和導演已經開始喊人進去試鏡了,你要不要趕緊上樓看看:?”

自己挖的坑還要自己填,即便吳仟澤不想跟段酒分離,但為了不讓謊言被戳破,吳仟澤只好掃去心裏的苦楚,面帶笑的跟自己心儀之人揮手告別。

兩人走出大廳。

黎曉看着身邊段酒,還是沒把心裏覺得奇怪的地方說出口。

剛才見到吳仟澤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男人像一直不懷好意僞裝成兔子的大尾巴狼。

但他也不是段酒那弟控狂魔的親哥,也不是什麽神神叨叨的老媽子,沒必要跟控制狂一樣插手段酒的社交圈。

然而,黎曉沒想到的是,未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明白自己的這時第六感是真他媽準确的跟掃雷機一樣。

等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吳仟澤才收起那溫和的笑臉,深邃的瞳孔寫滿了漠然和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興奮。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幫我聯系一下《硝煙玫瑰》劇組的制片人,告訴他,有人要投資。”

他的嗓音像是年末的雪,冰渣子似的發着寒涼。

“其他事情都好說,我們這裏只有一個要求。”

“把這部劇裏最容易跟段酒有接觸并且搭戲的角色安排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黎曉:“我早該知道的!!!這貨想把我家辛辛苦苦養的白菜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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