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劇本
一個月的時間在三十個晝夜交替中很快飛逝。
又當經紀人又是助理的命苦青年黎曉,一大早就拉着剛睡醒腦子還有些朦胧的段酒打車前往當地火車站。
要說這劇組窮呢,它也真的窮得叮當響,除了必要的設備以及場景布局在上頭花錢外,差點擠不出多餘的錢來支付演員的路費。
在這個機票有時都比火車票便宜的年代,能讓劇組選擇演員乘動車前往拍攝地點,也只剩下“從火車站到開機點的路程最短”這一理由了。
索性黎曉和段酒對此并不是很挑剔,坐動車就動車呗,又沒啥損失。
況且兩個人都是怕麻煩的人,因此除了必要的貼身換洗衣物外,他倆的常服加起來不超過五件,只帶了一個小箱子。
從本市到隔壁市動車全程行程為四個小時。
劇組給他們的車票是普通座的,黎曉是C座位,段酒是B座位,當他們順利登上火車後,段酒就注意到他隔壁的A座位是空着的,由于他們這一班是初始站點,段酒想着也可能是後面幾站的乘客也沒太在意,戴上耳機隔絕一切準備來一把緊張刺激的吃雞。
在發車前的最後一分鐘,段酒迎來了那位神秘的A座選手。
還在專心打着游戲的段酒并不知道,當那位A座選手向他們走來的時候,坐在隔壁的黎曉雙瞳裏充盈着即将噴湧而出的訝異。
不是他說,這他媽也太巧了吧?!?!
吳仟澤仿若沒感到黎曉的驚訝,自然地跟黎曉打了個招呼:“嗨,你們也在這啊!”
黎曉皮笑肉不笑地回到:“是啊,我也覺得好巧。”
巧這個字被他咬出了重音,但吳仟澤好似完全沒意識到,自顧自地将行李箱搬到上方的置物架上,朝黎曉笑了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不僅再次感嘆,機會果然是要自己争取!
吳仟澤忽然覺得他這一番“帶資進組”的行為做的可真他媽正确!
早在昨天對段酒口出狂言“我就是男三號”後,吳仟澤便馬不停蹄地動用一些手段,成了劇組的投資方之一,畢竟是與利益相關,劇組本來就窮,這一筆錢無疑是雪中送炭。
不就是個男三號嗎?別說只是個男三了,就是吳仟澤想要男一的位置,制片人也會雙手奉上。
當然對于那名可憐的男三原定人選,吳仟澤也沒虧待了人家,使了點關系把他塞到其他較為富有的劇組去了。
至于那位原男三後來因為那部劇還拿了最佳新人獎,并将吳仟澤視為他的貴人都是後話了。
路途漫漫,車廂內也沒有吵鬧的孩童。
吳仟澤本想在動車上跟段酒來點什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一趟整整近四個小時的路程,段酒全程捧着手機打了一路的吃雞。
對方專注的模樣,反倒讓吳仟澤不好意思開口。
畢竟貿然在別人玩游戲的時候上前搭話,誰知道會不會就因為這而導致游戲失誤。
到時候別說又好交談了,萬一把人家惹生氣了他是哭都沒地方哭。
直到列車即将到站的前二十分鐘,段酒才摘下耳機,準備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由于坐得太久而導致酸痛的肌肉。
這一動,他就意識到身邊的那個空位已然有了人。
段酒沒太在意側頭望去,本想看看窗外沿途的風景讓眼睛放松一下,這一眼,就看到了吳仟澤單手撐着腦袋,黑曜石般的雙瞳全神貫注地盯着他。
“嗯?”段酒愣了三秒後,過度沉浸游戲的大腦才恢複正常運作,“吳仟澤?你這麽在這裏?”
段酒問的這句話其實很白癡,在一輛動車上,那肯定是有相同的目的地,但是吳仟澤顯然不怎麽覺得。
他對段酒終于抛棄那該死的手機而開心。
吳仟澤十分不想承認,他居然燃起了一顆想嫉妒一個手機的心。
“我不是跟你一個劇組嗎,制片人估計是看我們同處在一座城市,圖方便就把我們的票一起買了吧。”
吳仟澤的手伸向口袋,從中摸出了一張動車票在段酒面前揮了揮。
段酒哦了一聲,算是接受這個理由。
段酒又接着開口:“诶,那你的經紀人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啊?”
他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附近有類似經紀人一樣的人類存在。
吳仟澤上揚的笑臉有一瞬間地開裂。
我了個大草,他怎麽忘了還有經紀人這回事呢!!!
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吳仟澤,在這一刻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吳仟澤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釘:“他臨時有點事明天才去,問題不大,不需要他我一個人也行。”
段酒點點頭。
“......”
再一次充當背景板的黎曉閉着眼默默翻了個白眼。
還經紀人有事,十有八九又是假的,我看你這個騙子一會到了片場該怎麽解釋。
已經被歸為“騙子”的吳仟澤還繼續享受在跟段酒聊天的歡樂時光。
下了動車,站外有專門負責接應的員工。
這個員工估計也是第一次見東西這麽少的演員,三個人只有兩個箱子,還都是小箱子,因此也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箱子搬上出租車的後備箱。
吳仟澤和段酒在看到出租車時并沒有個感到有什麽不對,只有跟在他們身後的黎曉,在看到來接他們的是輛出租車,太陽穴一突一突的。
這也他媽太過于寒酸了吧。
上車後,黎曉坐到了副駕駛,在路上和這位員工聊起了天,他這才知道,由于經費問題,劇組這幾天包下了這輛出租車專門負責接人。
“害,哥你是不知道,陳制片人一開始還怕人太多坐不下,在考慮要不要租輛小面包呢。”
黎曉沉默良久:“然後?”
員工目不斜視:“後來被副導演勸住了,說讓小面包接人整的跟黑車似的,說出去沒面子。”
黎曉:“......”
難道出租車就有面子了嗎......
本以為制片人是個不拘小節的低調之人,卻沒想到抵達片場後,三人得到了來制片人熱情的招呼聲。
“哎呦,你們一起來的啊!”制片人還在跟其他人說話,聽到背後的聲音,立刻轉身朝他們說到。
“真不好意思啊,經費有限,只好委屈你們坐一趟出租車了。”制片人表情謙謙,
而後側頭對着吳仟澤又是噓寒又是問暖,“仟澤啊,這一路是不是勞累了?唉,你說你為什麽......”
後面的話制片人說的很小聲,而且由于距離問題,也聽到不大清楚。
黎曉看着制片人對吳仟澤那麽殷勤的模樣,面上仍舊風平浪靜,內心卻猶如狂風暴雨。
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來頭,能讓制片人這麽畢恭畢敬??
該不會......
結合之前的事情,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黎曉的腦中。
面前這位看着心機叵測的小崽子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帶資進組”?
不過為什麽要進這樣一個小成本的“窮”劇組,而不去其他比較大的,更有名氣一點的劇組呢?
有鬼了。
意外猜對吳仟澤“真實身份”的黎曉沒能多想,就被制片人帶到了臨時居住的酒店。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劇組總算沒有在發揮出“窮”的特點,大大方方的包下了這個小酒店的三層樓,并且給他們幾個主演和随行經紀人都分配了單人單間。
下午開機的儀式過後,一行人步行回到酒店。
要說這制片人還真是個省錢鬼才,拍攝地離酒店不過兩條街的事情,步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雖然制片人美名其曰為了能更好的鍛煉身體,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絕對是為了省錢。
忙碌了一天後,晚上回到酒店吃完飯,大家便回到各自的房間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明天下午就要開始正式的拍攝,雖然段酒只是個男二號,但他任然像對待一次重要考試那樣對待現在的工作。
舒舒服服在浴室裏洗完澡,剛關上花灑,段酒聽到了幾聲敲門聲。
随手扯過一旁的浴袍系上後,段酒踩着拖鞋去開門。
“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來打擾......”後面的話沒說完,因為吳仟澤看着眼前的畫面,大腦徹底陷入死機狀态。
身材纖瘦的青年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沒能系緊的腰帶使得大片白皙肌膚裸露在空氣中,精致的鎖骨顯得愈發俞顯眼。
段酒身上有隐約飄着股玫瑰的香味,似乎是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嗯?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段酒柔聲開口,聲音有些含糊。
“啊,我......”吳仟澤将視線移到段酒扶着門框節骨分明的手上。
草,為什麽這個人的手可以這麽好看。
“我想跟你對劇本可以嗎?”
說完這話,在段酒看不到的角度,吳仟澤的耳根逐漸染上殷紅的色彩。
作者有話要說:
吳仟澤:害,我老婆就是好看:D
段酒:這個小後輩怎麽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