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二具

聽到這句話,段酒的理智一下子回籠,也顧不上醋不醋的,他下意識側頭看向吳仟澤,這才發覺對方的目光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吳仟澤像是個可憐兮兮的小狗,嘴角兩端向下撇,好看的如同黑曜石的雙眸倒映出段酒的身影。

段酒:“......”

怎麽感覺跟我渣了他似的。

段酒收回目光,請咳了兩聲:“先進去看看怎麽回事吧。”

這是一間依舊破敗老舊的卧室,屋子裏仍舊漆黑一片,空氣中滿是塵菌,還摻着一股奇怪的臭味。房間的中間放置着一張歐式大床,床很高,而床的正中央鼓起了一個大包,那個大包被真絲的被子蓋住,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希已站得離床三尺遠,伸出纖細的手指了指床上那個大包:“就是那個,我一開始進來還沒注意到,後來就聞道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本來想找找是什麽東西那麽臭,結果一站起來就看到了那個鼓起來的東西。”

段酒覺得奇怪:“你都沒掀開過被子,你怎麽就斷定裏面是屍體?”

這個問題一出口,吳仟澤看向希已的目光越發越不善。

希已咽了口唾沫,兩只手攪在一起,局促不安道:“不知道,我就是有種感覺,裏面絕對是屍體。”

已經摸清楚希已膽子多小的段酒沒再繼續跟希已掰扯這個問題,他捏住被子的一角,随後猛地往外一掀——在床墊上躺着的,的的确确是具屍體。

更為準确來說,是具碎屍。

“嘔——”希已在看到床上那坨暗紅色的東西時,就往後退了好幾步,神色驚恐,捂着嘴差點沒吐出來。

床上的屍體被分成了好幾塊,兇手十分惡劣的将受害者內髒全部刨出,随着段酒掀開被子,各種人體內髒□□裸的暴露在空氣中,腐爛到發臭的腥味飄散在空氣中,幾只蒼蠅在上面打轉着飛舞,除此之外還有跟方才在第一個房間裏遇到的其他斷肢。

段酒蹙着好看的眉頭,擡手捂住口鼻。

也不知道這些肉放在這裏多久了,段酒拿着手電照了照,又趁着空檔偷瞄了一眼吳仟澤,見對方也拿手臂擋住口鼻在專心致志地看着這些爛肉,這才開口。

“加上剛才在第一個房間看到的斷肢,應該可以斷定這是一起惡劣的殺人分屍案。但是這些屍體碎片裏,還少了一個部件。”

聽到他的聲音,吳仟澤擡眸看向段酒,上唇碰下唇,輕聲吐出兩個字:“頭顱。”

【救命!為什麽他們倆可以這麽淡定啊!!!!】

【知道你倆膽子大!但是正常人碰到這樣的場景下的反應難道不是像希已那樣嗎!】

【前面的,雖然你有辣菜內涵的嫌疑,但是在這個時候,我覺得你說的沒錯。】

【從剛進到密室的那一刻開始,他倆有害怕過嗎????】

【這倆是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吧。】

【爺佛了,還在吃飯呢突然就給整這一出,我看着桌上的烤肉都不知道還要不要再繼續吃了】

【這節目組良心過頭了吧,還專門跑去市場買這些動物內髒回來擺成這樣,太絕了。】

段酒退後兩步,又拿着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在床的隔壁發現了一個衣櫃。

他走到衣櫃前端詳半天,随後開口:“這個衣櫃上有血跡。”

白光照在白色的櫃門上,上面暗紅色的血手印淩亂的分布在衣櫃下方,清晰可見,那一團密密的暗紅的血印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栗。

吳仟澤走了過去,看了會兒接道:“單從手印留下的方式來看,這個手印的主人應該是在用力的拍打櫃門?”

段酒點點頭,随後将手電筒往地上一照:“你看着地上。”

順着段酒給出的光源,吳仟澤明顯的看到腳下的地毯上有因拖拽而留下的暗紅得到血。

希已在看到床上那坨紅白相交的肉時就已經惡心得不行,此時的他像個鹌鹑似的躲在房間的角落,環住自己的肩膀,看向段酒他們所在的方向。

【......這個希已膽子這麽小,為什麽還要來參加這種解密逃生類節目呢?】

【前面的,不瞞你說,我們做粉絲的也很好奇。】

希已邊發着抖,邊在心裏将自家金主從頭到腳罵了個遍。這次參加《逃亡》完全是金主的決定,目的很簡單,為了蹭一蹭這一段時間讨論度較高的兩位演員的熱度。

希已的金主是個目光短淺的商人,只顧着眼前利益,想盡一切辦法将希已塞到各種綜藝節目,而跟希已同期參加的嘉賓大部分都是那段時間較火的藝人。

為此,有黑粉私底下沒少拿這種事情來當做黑點黑他。

這邊的希已還在暗自辱罵自家金主,那頭的膽大二人組已經開始準備将櫃門打開。

有了前一次開門的教訓,這一次為了防止再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從裏面出來,兩個人決定各站在櫃子的一側,倒數三個數,一齊打開了那道沾滿血印的櫃門。

在打開櫃門的瞬間,一股更為惡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就連躲到角落的希已都能聞到那股酸臭。

櫃子裏面沒有段酒所想的那顆不知所蹤的頭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句完整的男性屍體。

這具屍體并沒有床上的那攤內髒來的可怖,但是更為難聞難忍。

饒是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段酒,在聞到那股味道的一瞬間都差點沒被臭昏過去。

他狠狠地皺着眉頭,拉過衣袖就往口鼻上怼,随後他拿着手電筒将整個屍體來回掃了幾遍。

屍體的材質跟之前他在《硝煙玫瑰》劇組時見到的材質一致,對于這種道具所帶來的熟悉感似乎讓他回到了拍攝期。

“這屍體的材質不是跟之前在劇組見到的一樣嗎。”吳仟澤同樣用袖子捂住口鼻,朝裏掃了兩眼,“不過服裝比起我們劇組的來說是有點樸素了。”

段酒輕笑一聲:“那你也不看看我們那劇的背景是什麽候,能比嗎?”

【靠,他倆怎麽又開始若無旁人的聊起天了,兩位大哥清醒一點!屍體還在面前嘞!給屍體一個面子!】

【哈哈哈哈,完蛋一點也不可怕了怎麽辦。】

【這讓我想起之前《硝煙玫瑰》劇組放出的一個花絮哈哈哈哈特別搞笑】

【前面那位姐妹等等,我知道你說的是啥了哈哈哈哈哈】

【嗯?啥好笑的事情?】

【就是《硝煙玫瑰》這個劇組特別窮,但是這是個懸疑推理劇,經費又燒得飛快,為了省錢,不知道是哪位人才想出來的辦法,一具屍體模型反複的用。】

【對對對,特別好笑,到後來拍攝結束的時候,那個屍體模型還出現在劇組的合照裏面。】

【哈哈哈這個劇組好有意思,等我一會去看看!】

兩人的談話緩和了在場恐怖的氣氛,聽着二人又說有笑的聲音,就連躲在角落的希已都沒有一開始那麽恐慌。

“哎,不談了,再聊下去時間就不夠了。”段酒擡手揮揮面前的空氣,“得把屍體搞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這好辦。”吳仟澤挑眉,“你往後退點。”

段酒聽話地向後邁了兩大步,确定段酒在危險距離外後,吳仟澤跟着退後兩步,随後擡起腿猛地朝櫃子踹了兩腳。

“咚——哐——”

這兩腳下去,直接把櫃子裏的那具屍體踹地震出來了。

希已:“......”

在屏幕外的工作人員:“......”

彈幕:“......”

用暴力解決問題,好,這哥們牛逼。

段酒贊許地看了一眼吳仟澤,随後拿起化妝臺上的梳子走到屍體旁蹲下,拿着梳子的一端,用另一端撥弄已經從櫃子裏出來倒地的屍體模具。

“屍體的頭部有個大窟窿,看傷口的樣子應該是被鈍器砸傷。”段酒又将屍體身上的衣物用頭梳挑起,“腹部有幾道血痕,看起來像是被什麽人用力抓傷。”

聞言,吳仟澤思索了幾秒開口:“你看看他後腰上也沒有一個老鷹的紋身。”

段酒嗯了一聲,拿着梳子挑開屍體上的布料:“還真有。”

吳仟澤點點頭:“那沒錯了。”

段酒起身退後兩步,以便離發臭的屍體遠點:“說說。”

吳仟澤繞過屍體來到段酒身邊,嗓音幹淨平緩,讓人不由自主地放下一切緊張不安:“最開始到的那個房間,我找到一份報紙。”

“報紙上寫着富豪女在家中殘忍被害,兇手仍舊逍遙法外。”

吳仟澤擡擡下巴,示意段酒看向床:“那個應該就是被害的富家女,她屍體的慘案跟報紙所報道的一樣。”

段酒用手電筒的光照向地上那句帶着老鷹紋身的屍體:“那麽他呢?”

吳仟澤也跟着用手電筒照向屍體:“他?他就是殺害富豪女的真兇。”

聽到這,躲在角落的希已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麽就知道他是兇手呢?”

吳仟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續說:“傳聞這位富家小姐有個跟她十分相愛的戀人,而這位戀人的後腰有着他們家族世代都會紋上的圖标。”

“不過好景不長,這位戀人家道中落瀕臨破産,并且在破産前還欠了一大筆高利貸。而我在這份報紙的下面,看到了一張遺囑。”

“是富家女立的,只要她一死,那麽她的所有財産都歸戀人所有。”

“這就是他殺人的動機。”

說完,吳仟澤又将手電筒的光源移到屍體後腰的老鷹上:“喏,就是那個老鷹。”

聽到這,段酒幾乎是立馬明白吳仟澤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處于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殘忍的殺害了富家女後,又被富家女的鬼魂反殺?”

吳仟澤勾着唇看向他,滿臉寫着“我的寶貝真聰明。”

希已沒能跟他們倆對上腦電波,他仍舊一頭霧水:“什麽啊?這個結論怎麽來的啊?”

段酒看着他,就像一個老母親看着自家智障的兒子,随後他開口:“你稍微想想不就明白了,主要人物就兩個人,一個富家女一個戀人,除此之外兇手不可能是沒有姓名的第三者。”

“那鬼魂?”希已眨了眨眼。

段酒挑眉:“你是沒看到剛才浴室發生的一切嗎?”

希已:“......”

行吧,他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真的靈異,是節目組弄的w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