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劇本

新年的第一天,兩個人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才醒。

一個是被重物壓得悶醒的,一個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段酒睜開眼,入目的是被窗簾抵擋住一半的重影陽光,他看着那術耀眼的光落在地面,揉了揉眼,胸前卻沒來由的感受到了一股重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咋的了。

難不成是昨晚喝酒喝瘋了導致一口氣憋在心口無處發洩???

被酒精影響的大腦正在慢慢重啓,段酒盯着那道光看了許久,胸前的悶氣還是沒有消散的意向。

怎麽回事?難不成是室內空氣不流通?

正當他忍不住準備起身準備開個窗好好通通風,視線向下的瞬間就發現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條橫在他胸口的胳膊。

“卧槽,這誰啊。”段酒大腦當機空白了幾秒,心裏陡然有些慌亂。

接着他的視線就順着這條胳膊一路向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吳仟澤。

“原來是你啊。”這個認知讓段酒松了口氣,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得知跟他同床共枕的對象是這位小朋友後,心裏反倒沒那麽緊張了。

段酒将搭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移走,準備起床去客廳坐着。

恰巧在這個時候,段酒的電話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的來電鈴聲直接将吳仟澤從睡夢中拖出,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到段酒弓着腰,從他身上越過伸手去拿放在枕邊的手機。

“嗯?”吳仟澤看着段酒漂亮線條流暢的下颚線,一時半會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夢怎麽吊的嗎?”

他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聲音太模糊分貝太小,段酒還沒聽清,便被對方一把環住纖細的腰肢,攬在懷中。

段酒:“???”

啥情況啊這是???

他不明白吳仟澤這是再整那一出。

段酒伸出手嘗試去推了推被他壓在身下的吳仟澤:“喂,醒一醒,幹什麽呢?”

哪知吳仟澤壓根沒把段酒這根小貓撓癢似的推阻當回事,反而還用腦袋蹭了蹭段酒的頸窩:“噓——乖一點,讓我再睡一會兒。”

如果吳仟澤此時睜眼,會發現段酒臉上寫滿了疑惑的問號。

吳仟澤無意間嗅到段酒頸肩的腺體所在的地方,他悶聲開口:“怎麽一股子桃子跟酒混合起來的味道......”

“段酒你......什麽時候背着我去偷喝......甜酒了。”聲音被他含在齒間,說出口有種黏糊糊的勁。

段酒:“......”

偷喝個雞頭,那他媽是老子的信息素!!!!!

算算日子,最近的日期也該是他氣味阻隔劑失效的時候了。

打了這麽多年的抑制劑,除了前幾個月在醫院“差點”翻車意外,他還從來沒出過錯。

況且吳仟澤又是個BETA,安全的一批。雖然BETA沒有發情期,但是一樣能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想到這,段酒看向吳仟澤的目光中,多了許多羨慕。

段酒再次嘗試開口:“喂——”

這個音不知觸到吳仟澤的哪個開關,只見被吵得不耐煩的他皺着眉頭,略微沙啞的嗓音在段酒耳畔響起:“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喂。”

段酒:“......”

要不是吳仟澤說完這話又睡着了,段酒還以為他馬上就要接一句“我叫楚XX。”

這位小朋友是電視劇看多了嗎???

“叮鈴鈴——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仍舊在樂此不疲的發出煩人的音調。

吳仟澤終于被吵醒,準确來說是驚醒的,他睜着眼和段酒四目相對。

段酒挑眉一笑:“小朋友總算肯起床了?”

吳仟澤眨了眨眼,剛睡醒的呆滞模樣配合上那一頭淩亂不堪的頭發,顯得倒有幾分無辜。

“昂。”

段酒到底是沒舍得用力,只是輕輕推了他一把:“起來了就起開,你這樣抱着我我都拿不到手機了。”

充當背景音的鈴聲還在撕心裂肺地響,吳仟澤呆愣了半秒,這才松開手。

段酒摸過電話接起,一聲喂剛說出口,就被對面黎曉的聲音淹沒。

“你幹什麽去了?這麽久才來接我電話?”黎曉那裏背景聲吵鬧,似乎正在舉辦什麽大型活動,“我就是打電話跟你說一下!最近有幾個劇組都到我們公司物色合适演員了,王弦剛剛給我打電話,看那意思是讓你去試試看。”

黎曉那邊實在過于喧鬧,他需要用比平時更大的分貝才能讓段酒聽到聲音。

“啊?這次直接讓我去試試嗎?”段酒有些奇怪,“不應該是你直接決定合不合适嗎嗎?”

黎曉在跟其他人說什麽,而後又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麽?再說一次,我沒聽清。”

不得已,段酒又重複了一遍:“我說!為什麽直接讓我去試試!之前不都是你們直接決定的嗎!!”

黎曉似乎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那邊喧鬧的聲音小了一些:“這我咋知道,王弦做的決定你要去問王弦啊。”

“但是酒兒啊,我跟你說,這次來的幾個劇組貌似都挺好,雖然分到我們的只是小角色,但整體制作還是過得去的。”黎曉在電話那頭說道,“你平常是不在乎這些名利和報酬,但是這次的機會難得啊,沒準這過後,你可以挑選的戲本就越來越多了呢。”

段酒沉默幾秒,黎曉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這些年雖然他一直按着自己的意願去接戲本,但是絕大多數都是披着金的石子,看似好像很完美,卻總因各式各樣的原由成為觀衆口中粗制濫造的注水作品。

這一刻,段酒腦子裏浮現出吳仟澤的那張臉。

如果他也能去的話,會不會成功的機會就更大了呢?

“哥,我能把吳仟澤一起帶去嗎?”段酒試探性的詢問道。

畢竟這事不是他說什麽就能拿定主意。

“啊?”黎曉理解了半天才消化段酒這句話的意思,“這你不用操心,王弦說會讓他的經紀人自己通知他。”

“行吧哥”段酒妥協,“什麽時候去看劇本?”

“一月一號下午兩點”黎曉說,“我現在不在國內,跟你們有點時差,不過你們那邊應該已經到新的一年了吧?”

段酒這才想起來黎曉此時跟他隔了大半個地球,算算時間,黎曉那一塊應該還停留在去年。

“知道了,我下午自己去公司”段酒走到窗戶邊,伸手拉開了擋住屋外一半陽光的簾子。

“那就祝你新年快樂。”段酒頓了頓,又補充道,“也順便替我向他問聲好。”

這個“他”是誰,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黎曉那邊靜了幾秒,似乎輕笑了聲,回到:“新年快樂。”

電話挂斷後,段酒看着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溫和的眼光散落在身上,昨夜因瘋狂留下的後遺症似乎也一并散去。

段酒回頭,正準備告訴吳仟澤這個對他來說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卻在看到對方臉上的神情的瞬間,盡數咽回肚。

吳仟澤已經從床上坐起,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知道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還是又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此時的他面色陰沉,像是前幾天暴雨來臨前的天空,原本一直都盛着陽光的雙瞳此刻卻陰戾得可怕,像是草原上孤傲的野狼,發現獵物被搶走時不甘兇惡的模樣。

“?”

段酒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神情出現在吳仟澤臉上,面對這樣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吳仟澤好像并沒有發現段酒已然轉過身,像是發呆一樣逮住某個點,眼皮都不待眨一下。

“仟澤?”段酒小心翼翼地開口,試圖喚回吳仟澤不知飛到哪兒的神魂。

第一遍,吳仟澤仍然像個雕塑一般動都不動。

“仟澤。”這次段酒走近了些,伸出手臂在他面前上下擺動。

吳仟澤這才回過神,眨了眨眼,一下子從氣息低壓的孤狼變回日常暖心的大狗狗。

“剛剛在想事情。”也不不知道他方才是想起了什麽,這會兒陡然被段酒打斷,沒有像往常一般直視段酒的眼睛,反而像是在隐藏什麽,躲閃着不去對上段酒的雙眼。

“黎哥說公司來了幾個劇組的人,讓我們倆下午兩點到公司去看看合不合适”段酒覺得俯視對方不好,向前兩步坐上柔軟的床,“現在已經快一點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吃點東西就過去。”

段酒輕輕拍了拍吳仟澤的背,語氣中是漫漫的期待與憧憬:“這可是個好機會,你一點要好好把握住啊!”

吳仟澤這才偏過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目光裏摻着許多段酒看不懂的情緒,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看到了一點委屈的意味。

難不成是想到家裏的事情了?

本着尊重對方的原則,如果不是吳仟澤主動提及,段酒是不會主動開口提起這件事情。

在自我腦補下,段酒對吳仟澤的憐愛之心又多了幾分。

然而這一切吳仟澤并不知道。

他還忙着糾結剛才段酒電話裏的那個“TA”是何方神聖,為什麽要特地提及“TA”呢??

這個“TA”是男是女,是APLEA是BETA,還是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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