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洗澡
小皇帝一聽他要說正事,便放下了心,扒着池子邊轉過身:“說吧。”
“嗯。”沈言川膝行着前進一步,“皇上應該知道我爹被構陷通北的事了,是不是?”
小皇帝抖了一下身子……他試圖忽略掉其他事情,專心聽沈言川要說的話:“是的,大概聽說了。”
沈言川托住小皇帝,防止他亂動,……“太子殿下在查朝中與北朔勾結的內奸時,發覺家父死得蹊跷,作為疑點深挖,終于将朝中的一串內奸悉數拔除。這也就是為什麽北朔需要派使臣入宮……”
沈言川說着,……:“北朔在皇宮的棋子已經沒了,他們再怎麽打探,也無法認清真正的您。”
小皇帝輕輕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緊緊閉了下眼睛,說道:“你不是要說烏贊嗎,扯那麽遠幹嘛?”
沈言川:“為了讓您聽清楚,面面俱到是有必要的。”
小皇帝簡直懷疑他在暗喻自己的動作,閉上眼睛煩躁道:“那你快說。”
“北朔的暗線拔除了,你猜太子殿下之後會要做什麽動作?”
小皇帝咬了下嘴唇,說道:“肯定要想辦法将注意力轉移到烏贊上啊……”
“沒錯。”沈言川在水中磨搓幹淨手指,“那個時候我對太子殿下說了這樣一件事。”
“什麽事?”
“其實我父親在死之前,曾經被烏贊人聯系過。”
聽到“烏贊”二字,小皇帝尋回神智,回過頭問:“他們聯系你父親做什麽?”
“具體說了什麽我也不知道。”沈言川當着他的面做着清洗,“但是我清楚地記得,父親辦事歸來,叮囑我最近要注意戴手鈴的烏贊人,下學不要落單,不要再帶妹妹出門玩。”
小皇帝:“也就是說,他認為,烏贊人會拿你們威脅強迫他做什麽事。可是……嗯……他是被勾結北朔的長官當做替罪羊的人,這跟烏贊又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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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有關,而且這就是關鍵。”沈言川伸手按了按他的肚子,……“烏贊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此時上門,顯然對我父親調查的事知情,知道他處于不利的境地,所以提出給予幫助,來換取日後更有價值的消息。這樣便能說得通,為什麽那之後的第二天,父親便被抓,而他待過的地方被查出了大量通北的證據……不是一個兩個,是許許多多,到了板上釘釘再無轉圜餘地的程度。”
“呃……那也不對啊。”在他稍稍用力的按壓下,小皇帝放松下來,閉着眼睛把臉貼在交疊的胳膊上,“烏贊既要和他合作,應該是站在北朔的對立面才對……對你的父親狠踩一腳有什麽必要……”
“這事說來比較複雜。”沈言川繼續道,“首先,他們找上家父這個品階的官員,必然是在太鴻沒有幾個可合作的對象。露一次面不能交涉成功,必然要将對方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其次,他們謀求的并不是眼下的利益,因為當時局勢還沒輪到烏贊出頭,我們和北朔都比他們更強大,于他們而言,增強兩個da國的矛盾更有利。”
“知、知道了……”小皇帝整個人發顫,幾乎要從墩子上全部滑到水裏頭去,“你怎麽還沒弄完啊……”
“剛才……夠起來比較困難。”沈言川如實回答,“對不住,臣妾也是第一次上手。”
小皇帝不堪其擾,羞憤中聽他說是第一次,又舍不得罵了,鼻子裏哼哼道:“朕看也差不多了,随它去吧……讓朕歇一會兒……”
“皇上随它去,不知要等多久,便是今夜要睡得晚,一晚上過去還有可能會害病,影響明日上朝。”
小皇帝一聽那麽麻煩,嘟起嘴埋怨道:“那你想辦法快點弄幹淨啊!”“辦法臣有一個,但是皇上未必能接受。”
“別磨磨唧唧的,快說!”
沈言川從水中站了起來,一下遮蓋了小皇帝頭頂的光:“用适合的東西替換……”
小皇帝:“???”
“真是的……”小皇帝隐約知道他要做什麽,然而沒有掙動,“這次小心些,不準再那樣……不然朕可真的生氣了!”
“遵命,這次臣妾會注意的。”沈言川說。
最後,将他的身體翻轉過來,俯身抱住了他,溫柔地吻他的唇。
兩人就那麽抱着坐在池邊,身上濕淋淋的,是汗,抑或是池水。
小皇帝依偎在他懷裏,良久後問道:“這算什麽?”
沈言川拈起一點面藥往他身上臉上塗,輕輕揉搓着:“洗澡,總是裏裏外外都要洗幹淨。”
小皇帝被他搓出了一身滑膩的泡泡,看他身上還幹爽,就也捏了面藥往他身上塗,浴室裏很快就溢滿了蜂蜜甜甜的香味,有這層甜香伴着,小皇帝就又開心了,腦袋飄飄忽忽,忘記了很多事。
睡了一覺醒來,小皇帝還在那香氣中蕩漾,伸手一撲,身邊卻沒有人,只有幹淨溫暖的被褥而已。
人去哪兒了呢?哦……貴妃不能留宿龍床……昨天洗的晚了,沈言川好像是把他抱到床上後就走了……
腦海中的回憶漸次翻騰。想起昨夜浴池中輕輕柔柔的吻,小皇帝禁不住笑着舔了舔嘴唇。
害臊的家夥,說什麽洗澡。
朕難道還會怪你嘛……哼。
伸伸胳膊動動腿兒,小皇帝發覺自己并沒什麽大礙,只是身上有點兒懶,喊小福子過來伺候着洗了把臉,一切就都清爽明晰了起來。
于是該上朝上朝,該批折子批折子,忙忙碌碌又過去大半日。
等到晚上,小皇帝拉着沈言川吃飯,親親熱熱地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趁着機會将目光投到了桌面以下:“白日未見,貴妃今天可有想朕?”沈言川自然是察覺了他的眼神:“皇上要臣妾如何想?”
“嘿嘿。也不需要時時刻刻想。”小皇帝一抿唇,挨挨蹭蹭地在下頭踢了踢他的腿,“吃飽喝足後想一想就可以了。”
在旁伺候的小福子聽了,帶着一衆宮女默默退到了牆根,假裝自己是裝點在牆上的一幅畫,或者縮在角落裏的一盆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