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白狐貍的小舌頭伸着,緩緩在他膝蓋上舔着。

隔着衣料微微溫熱的熱度傳到了他的身上,陸修竹點了點它的鼻子,揉了揉它的小耳朵。

小白狐貍挪了挪小身體将自己更近得靠在了他的身上,小小一團幾乎要與他融合在一起。

陸修竹明知道它在幹什麽,也明知道它這樣的動作免不了是刻意讨好,但是心明如他,也不由為它所惑。撫上小白狐貍的尾巴,陸修竹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

小白狐貍的尾巴只微微搖了搖,但卻沒有避開他的手,溫熱的手撫下去,一陣一陣戰栗感從尾巴處傳遍全身。

“嗚嗚——啊嗚……”輕聲叫着,小白狐貍将自己的尾巴稍稍搖離了陸修竹的手。

陸修竹聽它聲音不太對勁,看它黑黑潤潤的眼中好似有光色閃閃。目光動了動,似笑非笑道:“狐性本淫。”

沒有再摸它的尾巴,只是撫着它的脊背,從它的脖子處一直摸到腰部,最後又去摸它縮在身下的兩條腿。

其實他的撫摸并不帶有情色意味,單純只是撫摸它身上的毛。

蘇元自己也知道。只是狐型時,它忍不住會去享受陸修竹的撫摸,而享受陸修竹的撫摸時,想起那時候肢體糾纏的靈力灌體,它總忍不住起一些異心。

叫喚聲中,它心中所想的微微異心,在陸修竹耳朵裏聽起來卻不是如此。

也許它這樣勾引他只是為了讓他多和它雙修呢?

“蘇元……想和我做嗎?”似誘哄一般的語氣,陸修竹卻知道蘇元肯定會同意。

小白狐貍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點了點腦袋,“嗚”了一聲。

“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如果你告訴我,我非但不會生氣,以後你想什麽時候雙修,我就陪你什麽時候雙修……”

小白狐貍猶豫了一下,搖了搖自己的尾巴,把自己的尾巴放到陸修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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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竹微微握住,“嗯?”

小白狐貍變出兩三條尾巴,然後輪着變,有時候兩條尾巴,有時候三條尾巴,最後,又變得只剩下一條尾巴。

陸修竹蹙了蹙眉,看出它輪番變出的那些尾巴,尾巴尖上的毛都有一點不一樣,顏色不一樣……

“嗚嗚——啊嗚……”小白狐貍變回那一條普通的尾巴,重新趴回了他的身上。它的雙眼很無辜,瞧來也很純潔。兩只爪子抱着自己的尾巴團在他的身上。

“天生的……會是天生的?”

陸修竹目有異色,顯然沒想到小白狐貍的秘密會是這個,九尾狐比一般的狐貍要聰明些,但是若是得天獨厚的體質,其實并不多。像蘇元的這種,天地靈氣無一不可被他吸入身體,他的前途便無可限量。

“天生的?”

小白狐貍點了點腦袋,然後把腦袋埋進自己的尾巴裏。

天生的已近萬年沒有出現了……

陸修竹皺緊眉頭,不是他不相信,只不過,這太無稽……不過這事如果是真的,小白狐貍先前如此害怕和他雙修就有了解釋,如此天生的靈體,不管是拿它當鼎爐還是直接炖了吃了,都可以增長修為,而後者更有益處,甚至能幫人易筋鍛骨,重塑資質。

就算不殺,取點血煉丹也是可以的。

陸修竹沉吟着,看着小白狐貍。

小白狐貍莫名覺得身上有點冷,縮緊了“啊嗚”一聲,楚楚可憐。

“……除了這個秘密,沒有其他的了?”

埋在尾巴裏的小腦袋搖了搖,黑溜溜的眼往上瞄着他。

陸修竹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大尾巴,還特意将它尾巴盡頭處的一小段放在自己的手上。

尾巴尖是白色的毛,其實比別處稍稍不同,但因為小白狐貍露出的是這條帶着白色毛的尾巴,他一直沒發現它的特別。

“這尾巴倒是不錯……”撥了兩下尾巴上的毛。

小白狐貍“啊嗚”一聲,可憐兮兮地試探。

它畢竟是個“大補之物”,而且還是只妖精,凡人對于像它這樣形态的妖精尚且下得了手,何況是修行千年萬年的神仙?

陸修竹輕輕一笑,道:“你放心罷,我不會殺了你的……”

都已經收它為徒與它雙修了,若是還要它的其他東西,陸修竹也覺得不義。

手掌托住它的小身體,虎口掐住它前爪的腿根。

小白狐貍“啊嗚”一聲,身體便騰了空。把小白狐貍提起來,陸修竹若有所思地看着它,詢問,“資質這麽好,怎麽淪落到出外‘謀生’的地步?”

青丘之狐雖然淫蕩,但是資質若是好的,也犯不着為了修為與人淫弄。

小白狐貍“嗚嗚”輕聲,卻不出人聲。

陸修竹想起它娘親得到的那方仙印,皺了皺眉。

為了一方印滅了蘇元一家,說起來殘忍,但若和蘇元一家做的事來說,卻不算殘忍,蘇元如此單純,它母親可能修為極高,迫底下孩子都要用那方法修行,以便日後互助。若是如此,它也得出來勾引凡人,雖然看起來有些怪異,卻也說得通了。

“過去的事都已過去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提。”

将小白狐貍放回懷中,撫了撫小白狐貍的腦袋,陸修竹的心竟連自己也想不到得軟了下來,這世上妖孽雖多,有個單純而又天資聰穎的,豈非是上天的恩賜麽?

小白狐貍把腦袋埋在了陸修竹的臂彎裏,與他親親密密地靠在了一起。

陸修竹撫摸着它的小身體,越摸越覺得心頭柔軟,它既然說了實話,現在自己都收它為徒了,若說公平,應該獎勵它點什麽。否則對它來說不公,對他來說也不利于以後收服它的心。

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陸修竹道:“其實你的家人并沒有全部處死,遠之根據他們的功過,殺了一些,但是也留下一些,留在青丘鎮壓。四處吸取人修為的被處死了,不過你的兄弟姐妹中像你母親的也不多,只有一兩只,其他都是只碰過一人或者不傷人性命的……你以後若是想去看看他們,倒也可以。”

小白狐貍的尾巴微微搖動了一下,很快就不動了。

陸修竹只道它心情定是不好,很有耐心地安撫它道:“鎮壓不過消除罪孽,只要他們心存愧疚,說不定過個幾年,也就放出去了。”

小白狐貍“嗚嗚”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反對。

陸修竹撫摸着它的下巴,看它黑黑潤潤的眼睛盯着他,聲音很有幾分可憐,微微笑了,低低道:“以後我不這麽猜忌你,作為徒兒,你也不該這麽引誘我才是……”

手指點了點它的小鼻子,小白狐貍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手指。

陸修竹覺得心中一種奇特的感情湧現上來,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些異樣,但看小白狐貍黑潤潤的眼睛,又壓了下去。

“變回人吧……”

今晚,再和他雙修一次。

沐浴更衣,蘇元在水裏玩了好一會才洗幹淨了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胸腹,陸修竹已是得道之人,要洗浴其實一個術法就夠,不過陸修竹好似沒想到用術法,直接放他來洗浴。

手停留在下腹時間有些長久,蘇元呆呆地坐在水裏許久,方才将手放下,出了水披衣。

洞府內,陸修竹點燃了一爐的熏香,放了把琴。那熏爐隐隐有紫金色澤,細看又看不出什麽,淡淡的香氣從爐內升起,只有細細一縷霧氣看得見在眼中,緩緩升騰,消散在空氣裏。

修長的手指按在琴弦上,指尖壓着一根,指尖撥着一根。低沉卻幽遠的樂聲響起,餘音繞梁,竟似在洞內徘徊不去。

蘇元進來坐到他身邊,聞着香聽着樂音,只覺得似低吟,似淺訴,似缑山鶴唳,似雲開風起,心好似裹了層水,沉了下去,那水不僅僅是水,還是溫暖的水,說不出的安寧,說不出的舒适。正心神意蕩間,滿室音消,陸修竹按了琴弦,停下撥弄,他雙眉緊蹙,仿佛十分不滿意先前所彈。

蘇元眨了眨眼睛,偷偷伸出手去撥了一下琴弦,“咚”地一聲,滿室餘音繞梁立刻給破壞了個幹淨。

陸修竹這才擡眼看他,上上下下地都看了。

蘇元移開眼去,不好意思地動了動身體,輕聲“啊嗚”,黑潤的眼中滿是天真與好奇。

陸修竹将他摟了過來,摟在懷裏,“你懂琴?”

蘇元又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

“既不懂琴,如何明白我琴中之意?”

蘇元嗫嚅道:“我……我不明白……”

陸修竹看了他許久,微微一笑,笑得蘇元心虛,“也是,你是一只野生的狐貍精,既是野生的狐貍精,自然不會懂琴。”

蘇元略略鼓起嘴,只覺得他說自己是野生狐貍精,是在罵他。

陸修竹俯身在他緋紅的唇上親了一下,不無遺憾地感嘆:“若你聰明些,知道些所謂的世事,也許我真有可能對你動情,只可惜……”

他眯起眼睛,不知為何氣勢忽重。

蘇元在他懷中縮了縮,“嗚嗚”讨好,似敬似畏地以黑眼珠瞧他。

陸修竹剝去他的衣服,令他裸了在懷,微微一笑,道:“說不準,這樣也不錯。”

再度俯身親上蘇元的唇,蘇元順從地張開了口,讓他把舌頭探進來,陸修竹與他親密時全身上下都帶着真氣,而舌尖這處的真氣十分多。

眯着眼睛,将那些真氣收歸己用,蘇元含了他的舌尖不放,不時吸吮。

陸修竹有一瞬間錯覺蘇元的吻技高超,回過神來,卻發現他不過把自己當糖果吮吸。

把他衣衫剝了個幹淨,蘇元膩進他的懷裏抱住他的脖子。陸修竹從唇吻到脖子,又從脖子吻到鎖骨,蘇元眯着狐貍眼看着洞頂,眼中除卻潋滟的情欲外竟是清明。

“你想在這裏,還是在床上?”

蘇元“嗚嗚”兩聲,羞澀地垂下眼別開了臉。

陸修竹只覺得一股陌生情緒洶湧而上,偏生不太自然有些古怪。

伸出手摸了摸蘇元的臉頰,陸修竹蹙了眉頭,道:“你是不是又用迷魂之術了?”

蘇元眨了眨眼睛,純真懵懂地看着他。陸修竹看他雙眼潤黑,一片霧蒙蒙地相望,雖只一雙眼,卻有勾魂奪魄之色。目光一動,在蘇元肩頭上咬了一口,蘇元哇地大叫,泣聲道:“疼……疼……”

陸修竹警告道:“不許再用迷魂之術,聽見沒?”

蘇元哭紅了眼睛,委委屈屈地道:“我習慣了……”

陸修竹眯眼道:“習慣?你之前元陽未洩,如何習慣?”

蘇元哭道:“我……我就是習慣了,你讓我疼,你咬我……我,我也是習慣了……”

陸修竹這才發現他的肩頭幾乎被他咬出血來,忍不住低頭在蘇元的肩上吻了吻,蘇元停止了抽泣,呆呆地看着他,陸修竹也覺自己這舉動古怪,心內一凜,面上卻是不露,“既然習慣了,從今後,你便再養成不用迷魂術的習慣吧……”

蘇元張了張口,好似想要說什麽,可是,他什麽也沒說,腦袋靠近陸修竹的肩膀蹭了蹭。

陸修竹目中多了些深思,但是看着他時,卻又一笑:“看來你母親當真這麽狠心,叫你變成一個時刻勾引人的妖物。”

他說妖物二字時說不出的陰陽怪氣,而且很有幾分蔑視。蘇元愣了愣,眼睛更紅,嗫嚅道:“我……我不是自己想的……”

陸修竹将人抱起,走了幾步放到一邊床上,摸了摸他的臉,“我并不準備怪你。”

蘇元看他神情已失了先前的柔色,知他心中定是芥蒂,暗道若他這時候防備了他,可非叫他沒有好日子過了?

“師父……師父……”

可憐兮兮地喚他,哪怕他先前不經常用這個稱呼,“我會改的。”蘇元捉住他的袖子,滿眼黑潤水色,“你不要生氣,我以後,我以後會注意的……”

陸修竹挑了挑眉,目光凝視在他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上,蘇元咬着唇鼓着嘴巴,手仍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你現在不怕我了?”

蘇元“嗚嗚”一聲,低聲道:“不怕……”

陸修竹淡淡道:“當真不怕?”

“你,你若對我好,我便不怕……”

“這世上向來只有嚴師高徒,哪裏有師父一定要對徒兒好的道理?”

蘇元聽他此話冷淡,愣了愣後,方才問道:“那你以後,要對我壞嗎?”

陸修竹目光閃了閃,不答。

“你若對我好,以後,我也會對你好的……”

陸修竹聞言不由哼了一聲:“徒弟對師父好,那是天經地義。你若是有條件,只怕也不是真心……”

蘇元眨眨眼睛,委屈道:“這樣可非不公平嗎?”

“公平?”陸修竹反問,“尊師重道本就是公平。”

蘇元咬牙搖頭,道:“我若對你好,你也該對我好才是,你不對我好只有我對你好,這樣哪裏算得上公平,又怎麽能叫人服氣?”

陸修竹将他壓在身下,撫摸他身上柔滑的肌理。

蘇元想是覺得委屈,眼圈兒通紅,淚水盈滿了眼眶卻不落下。

他今晚答應與他雙修,本該是叫人開心的事,但他這樣一說,卻叫人全無開心了。

陸修竹以手背撫過他的臉頰,若有所思道:“你為什麽這般想要我對你好呢?”

蘇元怔了怔,面上一紅,略略移開眼,小聲道:“你長得好看……”

陸修竹忍不住笑了,指尖撫到他的胸口處,“哦?”

“你弄的東西也好吃……”

“然後呢?”

“你……你和我已經發生過關系了……雖然,雖然是因為雙修,但也是發生過關系了……”

陸修竹搖頭,淡淡道:“你那時候前來勾引,倒也不害臊,怕是勾引到別人,也會同他們說這些話……”

“不會……”蘇元咬牙,“我不會……”

陸修竹擰了擰蘇元胸口的胸口。蘇元“嗚嗚”地叫,揉自己的胸口,委屈得用黑潤潤的狐貍眼看他。

“……你又用迷魂之術。”陸修竹的語調已陰了下去,手指不過一頓,便更用力地扭上去。

蘇元“啊嗚”一聲叫喚,眼淚索索地落,“沒有,我沒有……”

明知道他讨厭,如此短的時間內,他又怎麽敢再在老虎嘴邊拔毛?

陸修竹聞言,面色不好反壞,覺出自己心中清明,然而看見蘇元可憐兮兮看自己時意蕩神迷之意不似虛假,暗道自己數千年修行,難道真能被只小狐貍給勾引去?他雖長相絕色,然而妖魔界中的人,長相比他好看的也不是沒有,他又不是未經世面,哪裏如此容易被勾?縱使是先前調戲撩逗,也不免是在試探誘引這只狐貍。

心中思索,指上不免蹂躏蘇元的胸口。

蘇元被他揉揉捏捏弄得又酥麻又疼痛,忍不住張了口去咬他。

牙齒碰到了手指,陸修竹動作一停,神色一動,看蘇元被他欺負得滿面委屈,暗道自己好歹比他大了那麽幾千年,蘇元不曉事,他還不曉事麽?

他先前雖猜忌這狐貍精變幼了年齡別有他圖,但是現在看來,他不過為求自保罷了。若是他先前模樣便是那容色絕豔的,說不準他一個不喜,便将他殺了。只不過……

忽然想到了什麽,陸修竹捏了捏蘇元的臉頰,問他道:“你可身負妖魔界狐妖正脈?”變小雖可讓他憐惜,但實際作用并不大,蘇元當時變小,與其說是為了讓他下不了手,倒不如說讓他以為他長得沒那麽美。

太美的狐貍精,與正脈總有些關系。

蘇元咬了下唇,眼圈兒紅紅地道:“你……你想要趕我走麽?”

陸修竹不由笑了,顯然,蘇元的承認取悅了他。

“怎麽,你覺得我會趕你走?”

“昆侖山……乃……道家正統……我……我知道……你們連妖精也不會收歸門下……從前,捉了妖精,都是殺了的……”

陸修竹道:“不錯,還有幾分見識,只不過,話雖如此,你天資這麽好,又已入我昆侖玉牒,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趕走你甚至殺了你的……”

分了蘇元的腿,在他大腿內側撫摸,蘇元眼神迷離,微微喘息。陸修竹看他一眼,續道:“而且……正脈未必定會入魔,若去向天樞借一借那封離印,想必你也難入得了魔。”

蘇元聞言,竟似極害怕得抖了一抖,陸修竹敏銳地發現了他的顫抖,手指摸到他股溝處,壓在他的身上,一邊摸揉他的私密穴口一邊道:“天樞他雖下令誅殺青丘之狐,但是,那也情有可原,你不必害怕,你沒害過人,他也不會要置你于死地……”

蘇元眨了眨眼睛,眼睫毛顫了顫,咬了咬唇,伸出一雙手臂抱住了他。

蘇元的手臂如玉雕一般,散發着暖玉的光澤。

陸修竹竟也似微微出神,蘇元仰起頭,仿若小狐貍一般在陸修竹胸口上蹭了蹭。“我知道,你收我為徒,哪怕只是為了修行,但是,還是會對我好的。”

陸修竹目中波光明滅,好半晌,才應承道:“不錯,我的确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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