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好像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
２．１
宿舍是标配的四人間，每張床下都帶有一套桌椅，兩個寝室目前就只有李靈犀、吳翼各，其他室友尚未報道，李靈犀整理好個人衣物，洗漱完畢後就關燈爬上了床，閉上眼睛不久，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誰啊？”
“我，吳翼！你睡了嗎？”
“睡了，有啥事明天再說吧！”
“你先別睡，陪我聊天吧！把門開開，讓我進去，”吳翼見沒有動靜，就擺出剪刀手放在頭上，唱到：“小兔子乖乖，把門打開！……”
畢竟第一天開學，又是孤身一人來到一陌生城市，李靈犀一時半會也睡不着，恰巧往事又勾起了傷心，心情稍有煩躁，便決定下床開門準備與吳翼一起打發時間。
“您老別唱了，世界末日了！”
“我睡不着，你幹嘛呢？”吳翼問。
“我也是睡不着，閉着眼睛想事情呢。”李靈犀打開燈，放吳翼進來。
“我也是，咱們聊會天吧！”吳翼說。
“我想喝酒了，不如咱們一起來點吧……”李靈犀用試探的語氣說。
“喲，看不出來啊！你這麽文明一人，還喝酒吶！”吳翼坐在了李靈犀對面的椅子上。
“你能喝多少，我下樓去買吧！我的ｈｉｇｈ點是兩瓶，兩瓶下肚，半醉半醒，飄飄欲仙。”李靈犀邊換衣服邊說。
“我也是，最多兩瓶，記得買點花生米哈！”吳翼拍了拍李靈犀的肩膀。
吳翼隐約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出來，問題就出在一個安靜老實的人主動提出喝酒，不是空虛寂寞，就是寂寞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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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靈犀出去買酒的時候，吳翼湊到了他的桌前，桌子的右上角擺着兩張照片一張是李靈犀與他父親的合影，一張是李靈犀與他母親的合影，兩相框中間還擺着一個犀牛樣子十分小巧可愛，小犀牛看起來笨笨的，吳翼用拇指和食指将小犀牛捏起來仔細觀賞，不一會兒，他聽見李靈犀回來的腳步聲，便放回了原處，看見照片後吳翼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動作挺快啊！你今天什麽心事嗎？怎麽突然就想喝酒啦？吳翼問。
“想喝就喝呗！”李靈犀是一個不愛言辭的人，有好多話，好多心事，都會埋在心裏，至今還保留着寫日記的習慣。
“你桌上的小犀牛好可愛啊！誰給你取得這名字啊？一般人想不到吧……”吳翼一臉好奇地問到。
李靈犀邊倒酒邊說：“我爸爸起的。據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胖胖的，身上有很多褶子，耳朵小鼻子大，像極了小犀牛，還特別不安分總是亂動，簡直就是一個靈活小胖子。所以爸爸便想要叫我靈犀了。”
李爸爸不是很科學地認為，犀牛是僅次于大象的陸地第二大的動物，人活着沒有必要事事争做第一，與之相比快樂的天才老二也是不錯的選擇。
“好有創意的名字啊！以後我就叫你大犀牛！沒意見吧。”吳翼把眼神聚焦到李靈犀高高挺挺的鼻子上。
“随你便，我高中同學也這麽叫我。你為什麽會選擇來哈爾濱上學啊？”李靈犀也順手幹了一杯。
“因為這裏離我家遠啊！離我爸越遠越好，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山高皇帝遠他管不着！自由的感覺真爽！為了這個你得和我再幹一杯！”
“好呀！幹了！”李靈犀積極響應着。
“我其實想學美術，我高中的時候就是藝術生，可是我爸爸不讓，說畫畫不能當飯吃，高三的時候逼我放棄了畫畫，專業也是在他的幹預之下選的，要不我才不會選擇工商管理這樣無聊至極的專業呢。”吳翼越說聲音越大，激動伴着酒可勁造活。
每次一提到這些事情吳翼心裏就有壓不住的怒火向外冒，爸爸總是自認為他是世上最英明的人，他自己的經驗閱歷可以指導兒子少走彎路，從來不會理會吳翼的真實想法。
“你爸爸太強權了，我爸就不是這樣子。我倆好的像朋友。”李靈犀又喝了一大杯。
“是啊！我的名字是我媽起的。希望我能在屬于自己的一片天裏自由飛翔。呵呵，口天吳，吾乃一片天，終究會是我爸控制下的那一“口”小小的“天”啊！不提他了！”吳翼捏了幾顆花生米投到嘴裏，喝起酒來能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響，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激動了。
“你爸真好，照片上看，你媽媽也應該也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真羨慕你。”吳翼邊說，邊用手肘抹了一下嘴角上的酒。
當談到李靈犀的家庭，特別是他媽媽的時候，吳翼意識了李靈犀的異樣，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一杯酒又下肚。
“呃……不提他們了。來繼續喝！”李靈犀拿起酒瓶就往嘴裏灌。
兩人喝的越來越起勁，花生米也吃完了，李靈犀出去上廁所，回來後發現吳翼已經昏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２．２
李靈犀用力搖了搖這個沉醉的身體，回應只是醉漢的哼哧聲，他撕了一條紙，将其卷成細棒，開始在吳翼的鼻孔中旋轉波動，每轉一次，吳翼就先下意識地傻傻一笑，然後再用手撥臉，每回都像個大腦沒有發育完全的嬰兒似的，打算摸鼻子卻總是不偏不倚地打到自己的下巴，想摸哪都摸不準。
捏鼻子，抽臉蛋，搔癢，為了把吳翼弄醒，李靈犀嘗盡了各種招數，鬥智鬥勇中自己酒醒大半，一切對叫醒這個醉倒的“吳翼”來說都是“無益”的。
李靈犀開始在心裏盤算着怎麽度過這晚，寝室裏雖然還有三張空床，但三張裸床，硬邦邦的，躺上去壓根睡不着。
“這家夥睡我床上，我睡哪啊？”李靈犀心裏想着，“對啊！我怎麽傻了？他睡我的床，反過來我可以去睡他的啊！”李靈犀急中生智，沾沾自喜。
李靈犀再次爬上床，試圖找到吳翼寝室的鑰匙，吳翼上身穿無袖背心，下身穿着沙灘褲，仔細摸了摸他的口袋，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湧上了李靈犀心頭。
“不行，保險起見，我得再試一次！”李靈犀心裏想。
這次李靈犀小心翼翼地把食指和中指伸進了吳翼的褲兜裏，他開始慢慢摸索着，手指在褲兜的盡頭觸碰到又硬又濕的東西後突然就停止了下來，他迅速的把手抽出來，心裏想：“咦！我好像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這家夥不會在春夢吧！”
依然空空如也，李靈犀很是失望，去吳翼房間裏睡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被狂風吹盡了，萬般無奈，只好選擇妥協，将就與吳翼擠在一張床上。
“等一下，萬一這家夥晚上獸性大發，再把我怎麽樣了，那我豈不是虧大發了！人家還是處男，咦！我在想什麽？都是男的怕什麽？！而且他還這麽帥，就算……去，去，去！李靈犀你好歹你也是玉樹臨風的一小哥啊！你在瞎想什麽，一切都是酒後亂想，亂想，寶寶很單純，很單純的……”李靈犀伴着酒勁與遐想，撫摸着自己的小心髒，告訴自己要乖乖的，漸漸進入夢鄉。
兩個人睡一張單人床，這一夜李靈犀安靜的像頭豬，而且是一只用石頭雕刻的豬，一動也不動，到是吳翼一直沒有消停，一會兒轉身打呼嚕，一會又把腿整個壓在了李靈犀的身上，兩個昏睡的人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知覺。
第二天李靈犀早早的就醒了，整個身子被吳翼壓得發麻，他輕輕的把吳翼放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挪開，坐在床上慢慢地給發麻的身子按摩，并試圖做些簡單的伸展，身子漸漸地恢複了知覺。
下床後，李靈犀開始收拾着昨天的殘局，屋子裏滿是醉醺醺的味道，扔掉打好包的垃圾，下樓去買早餐。
宿舍門前是一個被鑲嵌在環形草坪之間的圓廣場，[宿舍樓下操場很多故事要在這裏發生。]穿過廣場後就到了食堂，離宿舍很近。
其實在李靈犀起床的時候吳翼就微有察覺，李靈犀出去不久他便被憋醒，起床撒尿。
在撒尿的時候吳翼注意到了內褲上已經風幹的“地圖”，一下子臉紅了，他尴尬的望了望四周空無一人，“老子緊張什麽？這裏就我跟大犀牛兩人，沒別人！”想到這裏吳翼心裏放松了下來。
“等等！大犀牛！啊！大犀牛！！被他發現我豈不是糗大發了！慌什麽？萬一他沒發現呢？再說發現了又怎樣？人之常情嘛！老母豬還有發情的時候呢！等等！這個比喻隐約感覺不太恰當！管他呢！趕快回寝室換衣服！”吳翼用撒泡尿的功夫做了如此動人心弦又機智的心理活動。
回寝室的時候，吳翼在走廊裏看見了李靈犀，做出從容鎮定的樣子說：“去買早餐啦？買的什麽？正好我餓了。”
“還好意思要早餐呢，昨天晚上你睡得倒是舒服，快把我擠個半死！”李靈犀說。
吳翼紅着臉，撓着頭，害羞的樣子竟讓李靈犀覺得十分可愛：“其實我的酒量還不如你呢，我同學都叫我‘一瓶倒’，真的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看你昨天不開心我就舍命陪君子啦！”
吳翼把早餐袋接過手，打開看了一看說：“有我愛吃的荷包蛋，大犀牛，不錯！”兩個人邊吃早餐，邊計劃着今天的事情。
“對了，吳翼你門鑰匙是不是落在了你宿舍了？”
“沒有吧！應該就在兜裏。”吳翼摸摸口袋，手伸出來，攥着拳頭像是藏着什麽寶貝，鬼鬼祟祟的樣子說：“你看這不是麽？”
李靈犀有點詫異，昨天明明沒有的！出于好奇，李靈犀便把頭湊近了一看究竟，吳翼慢慢地打開手掌像西游記裏裝神弄鬼的假道士，一臉自得。
“哈哈！空的，騙你的。”在張開手的同時，吳翼快速地又攥上，然後露出滿臉調皮的樣子。
“哎，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沒帶鑰匙啊？難道是你藏了？”吳翼用帶有猜疑的語氣說道。
“你會變戲法，我還會掐指一算呢！”李靈犀也開始調侃，“昨晚看你昏死在我床上，怎麽叫也叫不醒，總不能讓我自己睡地上吧？于是我靈感一來就想到去你屋睡，可翻了翻你口袋，沒有鑰匙！害我還得跟你擠一起。”
吳翼哼了兩聲又露出了之前害羞的表情，撓了撓頭，“那你可是賺到了！”
“這話讓你說對了，我可是賺大發了，依稀記得好像摸到了些什麽鬼東西！”李靈犀看着吳翼，眼神裏全是調侃自豪的神色。
“啥？”吳翼似乎明知故問。
“你家祖傳的液态ＤＮＡ！”李靈犀笑着說，“你是不是又做春夢啦！”
“去你的！哎，你說你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怎麽這樣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真可怕！啧啧……”吳翼在試圖給自己找臺階下，接着說：“一會我想去買點東西，你陪我去吧。”
“好，正好我也需要買點日常用品。”李靈犀回應。
“還有，等吃完飯你陪我去宿管阿姨那裏借一把鑰匙。我要回屋換一身衣服，上面也沾了好多酒漬。”吳翼邊說邊整理自己不成形的衣服，李靈犀點了點頭繼續吃着東西。
２．３
飯後兩人一起來到宿管阿姨辦公室，根據學校規定沒有輔導員簽字鑰匙是不能随便借出的，兩人盤算了一下，與其千裏迢迢跑到老師那裏簽字不如坐等其他室友的救援：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最後一天，肯定會有新室友開門的。
“大犀牛，我想出去買東西，可更想換身衣服，怎麽辦？”吳翼說。
“那就等等吧，等你的室友來了再換衣服吧！這樣出去也行，反正也沒人看你。”李靈犀上下打量了吳翼，狼狽盡收眼底。
“那怎麽行？可不能親自毀了我工商第一帥的美譽啊！”吳翼拍了拍自己的胸，然後順手奪過了李靈犀手中的鑰匙，轉身就跑，邊跑邊說：“反正咱倆身高體型差不多，那我就不客氣啦！穿你的衣服吧！”
還沒等李靈犀回過神來，吳翼就飛奔而去。對于這種“強奪”，李靈犀實際上在心裏采取的态度是默許的，他總覺得昨天要不是吳翼熱心幫助的話，不堪設想。
一為了答謝，二吳翼本身給李靈犀帶來一種莫名的好感，再加上經過昨天酒間的談話，讓李靈犀開始對吳翼有了些同情，平時嘻哈的人心裏也藏着自己的苦楚。
吳翼打開李靈犀的衣櫃，規規矩矩，條理分明，衣櫃裏面放着一個中小型的犀牛玩偶，他的犀牛角和腿是黑色的，身子是白色的，整體布局就像是一只小熊貓。
吳翼挑了一件黑白相間的Ｔ恤衫，一條簡單的牛仔短褲，又順了一條布制腰帶，選好衣服的時候，李靈犀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吳翼挑到的衣服也是自己最心儀的那身，穿起來清涼簡單。
吳翼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說：“看怎麽樣？你的衣服在哥的身上是不是蓬荜生輝啊？”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穿我的衣服，還這麽嚣張。”李靈犀看着吳翼調侃到。
吳翼興沖沖的跑到李靈犀的床上，把衣服換好之後又急沖沖的跑下來，李靈犀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起來效果不錯，雖是同一身衣服但兩人穿起來的感覺截然不同，但各有各的風格：李靈犀書生氣質比較濃厚，安安靜靜的，給人儒雅的感覺而吳翼則是活力四射，調皮幽默。
李靈犀拿起手機給吳翼拍了一張全身照片，吳翼不喜歡古板的姿勢，他把雙手展開，一只在前一只在後，胯部向右邊傾斜，吐着舌頭，李靈犀感覺這樣子傻極了。
“把你眼鏡摘下來，我戴一戴看看什麽樣子。”
李靈犀是高度近視，摘下眼鏡之後幾乎什麽都看不清，一開始李靈犀是打算拒絕吳翼的，但是一想到正常視力的人帶高度近視鏡會有的效果，李靈犀毅然決然地就把眼鏡遞給了吳翼，坐等好戲。
不料聰明反被聰明誤，摘下眼鏡後的李靈犀別說看清吳翼的醜态了，壓根連自己的腳都看不清楚。
吳翼接過眼鏡像得了寶貝一樣，毫不猶豫地就帶上了，眼睛脹的生疼，差點栽個跟頭，李靈犀模模糊糊的看見了輪廓，開心地大笑，不過李靈犀憑着感覺還是幫吳翼照了一張照片。
吳翼湊到了跟前，看了看照片基本還算滿意，兩人一起到了校外超市去買生活用品。
“這個牙具不錯，我喜歡！”李靈犀拿起一個放進推車。
吳翼看了看說：“我也要一個！”
李靈犀買的東西吳翼也會買，樣式一模一樣的，這樣的情景适用于大到臉盆小到香皂的各種商品上，只是顏色有所差異，李靈犀偏愛藍色，吳翼則喜歡綠色。
這讓李靈犀很不适應，孤僻獨行的他很不習慣跟別人用同樣的東西，更何況吳翼還是住在對門寝室的同學，成天擡頭不見低頭見，這很尴尬。
“你能不能不跟我買，一模一樣的東西啊？”李靈犀終于忍不住了帶着抱怨的語氣說。
“沒辦法，我也喜歡啊！誰讓你走在我的前面，”吳翼回答着他的問題，“你來，你過來！”吳翼把李靈犀拽到了自己的後面。
有趣的是，李靈犀第一眼看上的東西幾乎都被吳翼選中了，就像吳翼會選李靈犀喜歡的那身衣服一樣，一切都不是刻意的，他喜歡的他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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