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不虛傳“笨”犀牛

６．１

曹老師和付教官準時來到了男生宿舍，由于位置有“優勢”５１０首當其沖，韓嘯學長去每個寝室叫一名代表前來“觀光學習”，寝室檢查演練開始了。

“你們清理了多長時間，都幹淨了嗎？”付教官說。

黃飛十分積極的回應到：“放心查吧，教官包您滿意！”

“先別說大話！檢查衛生可不光檢查明面上的東西，更多的是死角，我能找出三個地方你們肯定沒有清理！”說完話付教官舉起手摸了摸門框，果然一手灰塵，黃飛一臉尴尬。

之後付教官又走到黃飛的床邊，把手伸進了床板與櫃子間的縫隙裏，手指都變成了黑色，裏面是積壓了多年的死灰，大家唏噓一片。付教官上前走了幾步指着桌子下面的暖氣片說到：“這裏也需要清整，我就不下手摸了！結果肯定是一樣的！”

曹玲老師補充道：“桌子上不能擺放任何東西包括水杯，餐盒，書架，軍訓期間所有物品只能鎖在櫃子裏；床上不能有衣物，被子枕頭必須要一起靠放在床頭；窗臺上不能擺放暖水瓶，更不能私自撘繩晾曬衣物。”

付教官轉身到了小胖于叢的鋪位指着他凹凸不平的床面說：“一定要把床鋪平！”然後從凸出的地方揪出了一條卡通四角內褲，大家都沒有忍住哄堂一笑，曹玲老師也因此記住了這個可愛的小胖子。

“好了，大家安靜仔細看好了，我要教你們疊被子！”付教官取下吳翼的被子做示範，付教官把被擱在墊子上，駕輕就熟的邊講解邊示範，幾分鐘一個有模有樣的豆腐塊便出世了，大家集手稱贊。

女生寝室的衛生狀況并沒有比男生的好到哪裏去，除了地板上滿是碎發，男生宿舍存在的問題女生宿舍基本也都有。

６．２

軍訓集合時間期間，每天早上六點半集合，集合地點是食堂附近的林甬道，緊鄰大三學姐寝室。

小胖于叢早早就起了床，他擔心自己被子疊的不合格，想多花些時間打理，快六點的時候他便叫醒了吳翼和黃飛，兩個起床困難戶，掙紮了許久才從床上爬起來，匆匆忙忙把被子疊上，本應是硬邦邦的“白豆腐”，硬讓他倆弄成了皺巴巴的“魚豆腐”。

七人一起去集合，下去的時候正趕上孫薇學姐和韓嘯學長來做例行檢查，在學校正式檢查之前他倆每天都會來檢查內務，防微杜漸。

付教官組織全體學員站軍姿，半個小時軍姿後就解散，留給大家一小時的吃飯休息時間，八點再集合，每天上午的流程幾乎都是這樣機械滿滿的。

隊伍裏總是有人偷偷地動彈，不過每回都讓教官捉個正着，一百個蹲起作為懲罰。當然站軍姿期間也不是完全不講情理的，規定大家必須一動不動的站着，在萬不得已必須打報告，獲批準後才可以動彈，否則任何肆意的舉動都會被視為違紀，吳翼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總能“察言觀色，見縫插針”，總是抱着僥幸心理偷偷地做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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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軍姿的半個小時是很難熬的，許多人像吳翼、黃飛一樣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狀态中晃着，有的同學饑腸辘辘的，肚子咕咕的叫着。

付教官在隊伍中矯正着大家的站姿，不停的強調手擺放的位置和兩腿之間的間距不能過大。快結束的時候，曹玲老師與檢查寝室的學長學姐們一起來到了隊伍之前。

寂靜的空中傳來清脆的哨聲，“大家可以放松，自然站立，先別解散，曹玲老師有話跟你們說。”

曹玲老師站到隊伍前：“在站軍姿期間，學長學姐們檢查了你們的寝室內務，結果很是讓人失望，我要點名批評，這些沒有用心去做的同學。”

“趙新出列！”曹玲老師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比趙新本人更驚訝的要莫屬于李靈犀了，“趙新細致整潔是出名的，怎麽會不合格呢？”李靈犀心裏想。

“到！”趙新面帶尴尬站出來。

“我昨天刻意強調，桌子上不允許放任何東西，即使是書本也不可以，難道你沒有聽到嗎？”曹玲老師有些嚴厲，一點不像她平時的樣子。

“知道，但是……”趙新小聲地回應。

“下不為例，你回去吧！這本書我沒收了，等軍訓完後拿着兩千字檢讨到我辦公室來領！”

隊伍現在氣氛略有緊張，陳朵兒的注意力已經被那本書所吸引了，那是她高中時候最喜歡的一本書，心裏有些想為趙新鳴不平了：“不就是一本書嗎？曹玲至于這麽小題大嗎？”

“扈曉出列！”曹玲老師點出了第二個名字。

扈曉假裝沒有聽見自己的名字，裝作一副高高在上威武不屈的樣子。

“扈曉！”曹玲老師喊了第二次。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扈曉身上，此時吳翼心中有些暗爽：“惡人自有磨！”

扈曉甩着膀子站了出來，走到隊伍之前。

“你什麽意思？我這麽大聲你沒有聽見嗎？”曹玲老師有些氣憤。

“沒！我聽見了，就是走的慢些！”扈曉還是一副“我沒有錯的樣子！”，不對，準确的形容應該是：“老子沒有錯！”

“你的床位下面明顯不幹淨，垃圾桶裏的垃圾怎麽沒有處理掉？”

“哦，它們就是太愛我了，舍不得離開我這個主人呗！”扈曉有些調皮地說，隊伍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快回宿舍把東西處理好！下午軍訓完後來辦公室找我！”曹玲老師對扈曉說。

“你那是什麽書啊？我怎麽沒見過啊？”李靈犀跟回到隊伍的趙新說。

“一本心理學的書，我出來的時候忘記收了！”趙新回應。

其中不合格的寝室也不乏女同學，只是曹玲老師為了照顧她們的自尊心并沒有把她們叫到隊伍之前，只泛泛的強調到地面有碎發；有些人自作聰明，為了把被子弄得有棱角便把書本塞進了裏面做支撐，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塞書的被子變得笨重高挺，像一塊發起的吐司面包，一眼就能看出異樣。

“今天強調內務的事情耽誤了大家幾分鐘的休息時間，被我叫到隊伍之前的同學也別太放在心上，沒有叫到前面的同學也別竊喜，我只是抓了幾個典型，如果某些同學想一味的僥幸下去，早晚都會吃虧。”曹玲老師再次強調。

６．３

“沒想到學校對內務這麽重視，早起還不說，每天都要伺候那副床被，跟伺候大爺似的。”吳翼抱怨道。

“就是就是！”黃飛也是滿口怨氣。

李靈犀沒有吱聲只是低着頭慢條斯理的吃着。

“快吃，快吃吧！不然一會就要遲到了，時間本來就不多，剛才又回到宿舍收拾了一番。”趙新強調。

飯後到了集合地點，大家已經按照隊形工工整整的站着。

“今天我們的學習任務是齊步走和原地轉向，也就是大家熟悉的前後左右轉。”付教官清晰嘹亮的聲音從前至後穿過了整個隊伍，他進行了詳細的動作要領的講解之後，大家便正式進入到實戰階段。

李靈犀是典型的運動缺乏型男生，先天的肢體不協調，總是犯些小錯誤，在轉向的時候，騰空腳總是趕不上支撐腳，每轉一次都有點晃身不穩，還總比別人慢半拍，這也是從高中以來他被稱為“大犀牛”的重要原因，上體育課的時候總是笨笨的。

李靈犀比較要面子，每回教官下令總弄的他緊張兮兮的，不過越是擔心，問題就越接踵而至，在一次向左向的時候，李靈犀右腿沒有跟上節奏而用力過猛，狠勁的踢到了吳翼，“啊”的一聲，全員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這裏。

在隊伍休息的時候，付教官來到李靈犀身邊，“我看你挺緊張的啊！怎麽了？有什麽困難嗎？”付教官看着低頭羞怯的李靈犀說。

李靈犀小聲的回應道：“我從小就肢體不協調，做不了這些動作，無論是上體育課，還是初高中的軍訓都會出醜，到了大學還是這樣……”在別人看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對李靈犀而言确是怎麽努力都做不好。

“沒關系，努力就好，做不好也沒關系，認真做就行。我們軍訓的目的不是為了讓同學們學會正步齊步走，也不是為了讓同學們能夠潇灑漂亮的完成每個指令下的動作，其實讓同學們學會一種認真對待事情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畢竟你不是軍人，未來也不會去做軍人，沒有必要用軍人的标準去要求自己。”付教官安慰到。

李靈犀走開一人坐到了樹蔭底下，趙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就走開了，趙新心裏很明白李靈犀現在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需要的只是一個人冷靜獨處。

吳翼一會兒到李靈犀身邊坐下，輕輕地說：“對不起。”

“幹嘛跟我道歉啊？又不關你的事兒。”李靈犀擺動着手裏青綠的落葉。

“要是我當時忍住不叫出來就好了，這樣你也不會出醜了。”吳翼一臉正經還抱着歉意看着李靈犀。

聽完之後李靈犀心裏一暖，擡起頭看着吳翼：“你這樣說讓我感到更不好意思了，本來就是我的錯，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我總擔心自己出醜弄得自己神經緊繃的，現在也好，虱子多了不怕咬了。”

“你不能這樣啊！黃飛有曰‘人不能破罐破摔，長得黑也要塗防曬霜’！”

李靈犀被吳翼逗笑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找了回來，心中鼓勵自己說：“愛咋咋地吧！老子這樣的場面經歷多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哨聲又一次響起，大家集合繼續操練着動作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