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何不恨
話還沒說完，衛松羽就将長矛刺入堯光的心髒。
激烈厮殺的戰場上，好像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堯光腦海裏浮現着昔日的畫面，她和他在常青樹下發的誓言。
“我衛松羽，今日與堯光結為夫妻。此生只待她一人好，絕不負她，否則不得好死。”
“不是妾麽？怎麽……”
“你是我真正的妻子，實質上，感情上的妻子。她什麽都不是，她只是聖上賜的一道聖旨，只是名義上的妻子。”
“我堯光，今日與衛松羽結為夫妻，安分守己，終于白首。就像這常青樹一般，一直相愛。倘若負了他，堯光願受天刑。”
……
伴随着衛松羽這一刺，堯光這才知道那些誓言有多可笑。對，誓言不會變，變得是人罷了。
“堯兒！”巴達納木大喊。
不知他哪來的力氣，掙脫了衛柏承，徑直沖向衛松羽。
巴達納木猛的将衛松羽的長矛砍斷，躍上堯光馬上，和衛松羽展開激烈的打鬥。
巴達納木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猛打猛攻，衛松羽則只能被動防守，吃力的接巴達納木的招式。
此時的巴達納木好似一頭暴怒的雄獅，勢要将衛松羽碎屍萬段。
懷裏的堯光虛弱無比，見巴達納木這樣打衛松羽，她卻沒有半點快心。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堯光拽着巴達納木。
終于，衛松羽頂不住了。畢竟他這幾日十分憔悴，再和他打下去，估計會搭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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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達納木見懷裏的堯光撐不住了，鮮血染紅衣裳，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皺緊。可以看出，堯光很痛，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
“撤！”
——
好在衛松羽下手沒有太狠，不至于讓堯光有性命之危。但是，失血過多，堯光始終昏迷不醒。
衛松羽這一刺，像是也把自己刺醒了。沒有了昔日多情的大将軍，只有一心保家衛國的忠臣！
宋明之得知堯光被衛松羽所傷，簡直大快人心。這就說明，衛松羽已經不會護着她了！
“我待你有何不妥，為什麽要背叛我……！”衛松羽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堯光一夜也沒有醒來，巴達納木就這樣在她身邊，守了一夜。
“王子，可汗召見。”
“不見！”
“這……”
巴達納木擡眼，像是想到了什麽。放下堯光的手，走出帳外。
士兵見巴達納木走了，便抽出衣袖裏的匕首，高高舉起，勢要索取堯光性命。
巴達納木在他身後，鎖住他的喉嚨。士兵瞪大眼睛，戰戰兢兢的望着巴達納木。手裏的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剛才哪只手拿的匕首？”巴達納木冷冷的問。
士兵下意識舉起右手，巴達納木冷哼一聲，迅速抓住，将他拽到桌前。拿起大刀，狠的剁下。
“啊——”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蕩着。
巴達納木極其冷靜，說：“回去告訴可汗，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則下次剁的就不只是手了。”
……
可汗得知巴達納木這樣無禮，大發雷霆。
“把他給我抓過來！”
很快，一波人圍在了巴達納木的帳外，沖進去十來個士兵，勢要将巴達納木抓到可汗面前。
可這幾個士兵怎能是巴達納木的對手，一個個都被打趴了。
巴達納木忠心耿耿的士兵也前來支援，草原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自相殘殺。
可汗再也按耐不住，親自應戰。礙于長輩，巴達納木不肯對可汗動手，所以被可汗輕易降服。
“只要你不殺她，我做什麽都可以。”
可汗震驚，在他的認識裏，巴達納木怎會如此兒女情長？這樣的反差，着實讓人捉摸不透。
當然，可汗最希望的就是巴達納木心甘情願的繼任他的位置。用他的聰明才智，勇猛無畏，來治理好匈奴。
“我最希望的，你應當知道。”
“我答應！”巴達納木咬牙答應。
可汗嘆了口氣，為了巴達納木破例一次。
可汗想，這世間女子如此之多，巴達納木不會一生一世都把心思放在堯光身上。總有一天，他會膩。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答應了繼任。
可汗的兒子當中，只屬巴達納木聰慧過人，并且看淡帝王位，這是很難得的。其餘的王子，雖有帝王心，卻無本事。可汗怎會放心将匈奴交到他們手中？唯一信任并且看好的，也只有巴達納木了。
巴達納木也認為自己瘋了，他居然肯為一個女子，做他不想做的事。這意味着什麽，難道是愛？如果真的是，那也是巴達納木生平第一次嘗。
他有些弄不懂，平日裏看別人愛的死去活來，他很諷刺。沒想到，今日自己也落到這個地步……
一連三日，堯光終于醒來。
她好像含苞已久的白蓮花，今日醒來，再獻芬芳。
“感覺怎麽樣，傷口還疼麽？”
堯光沒答，咬牙皺眉，倔強起身。看她的樣子，應該還是很疼。
一醒來，一股莫名的心酸便湧上心頭。她眼底盡顯悲傷，唇齒微顫，十分難過。
“那衛松羽，我會幫你除掉，為你報仇。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堯光微微垂眸，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我要，親手殺了他！”
親手殺了他，這下可不是演戲了。她真的恨他了！愛恨之間，往往只隔着一條線。
衛松羽欠她堯光太多，他身上背負了她兄弟姐妹的命。堯光要同這一刺，全部讨回來！
這一刺，也當做了衛松羽的休書。從今往後，他倆互不相幹。他們只有一條關系，那就是——仇人！
堯光閉上眼，想了很久，最後開口。
“我答應，做你的王妃。”
巴達納木着實愣住了，本以為還要等到除掉衛松羽後。誰料，她卻這麽快答應了。
“不過，我現在身上還有傷。待我痊愈，我們便成親。”
“好，一切都依你，一切都依你！”
只有答應他，做了他的王妃。她才有權力，有靠山，有本事，去了結衛松羽。
一個不信任你的人，卻口口聲聲說愛你。不顧往日情分，狠狠地給了你這一刀，叫你如何釋懷？叫你如何不去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