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親手将我的master送進警|局之後，我非常茫然地在周圍游蕩了一會兒。
唉，每次在全新的世界中醒來，都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适……畢竟在上一次沉眠之前，還是一個高度發達的魔法世界啊！
現在忽然又回到了科技世界，我很有些煩惱，而且這個世界似乎又融合了神秘側的背景設定。
“魔術回路”這個概念對我來說是全新的設定，就算我曾經做過奧術師這種燒腦的職業，也不代表我能夠勝任這個世界的caster啊！聖杯你真是何等愚昧的一個許願機器……
這天晚上時，我大概了解了這個世界。
現在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島國的名叫冬木市的地方，這座城鎮的中央被未遠川所分開，而河上架着赤紅的橋梁叫做冬木大橋，連接着以和風為主體建築風格的深山鎮和充滿現代特色的新都。
我以精神體的狀态在橋上逡巡時，找到了一副合适的身體。
對方是個流浪漢，困頓潦倒地在橋底下睡覺時，進入了我的眼簾。
他雖然很年輕，但是嚴重營養不良，皮膚似乎因為疾病而顯得很蒼白，如果不是外表實在邋遢，簡直可以說是吸血鬼的形象。
唉，可以的話我也是想要接收更好一點的身體，但是現在畢竟剛醒過來，精神力嚴重不足，如果不想掉頭把我那還在牢裏的master吸幹的話，還是盡早找到新的身體吧……
這個我不知道名字的流浪漢很快倒在了貧病交加之下，他拖行着身體栽倒在了市區的花園長椅下，這似乎是他曾經最喜歡睡覺的地方。
但現在這個地方被別的流浪漢占據着睡了，甚至霸占了他所擁有的唯一一件保暖的衣物。
寒冷擊倒了這個可憐的人類……也或許應該稱他為行屍走肉更恰當一點。
我很快勉為其難地接收了倒下的身體，在漫長又熟悉的痛苦當中，我曲張着新獲得的四肢，感受着人類身體的孱弱和強健。
我從這個花園裏離開了。
夜色正彌漫在這座城市中，到處燈紅酒綠，我很輕易地找到了一個廢棄的水龍頭，将自己清理幹淨。
邋遢有時可以是不錯的形象反差點，我在路過某個刷過油漆的店門口時，将身上僅剩的單衣随意地加工了兩下。
然後我站在街頭張開雙臂。
四周都是庸庸碌碌的人潮，這沒有什麽特殊的。我用我特殊的感官嗅探着這些匆忙走過身邊的人，有人對我避之不及，也有人對我很有興趣。
突然，我找到了合格的獵物。
這是個年輕的女性，穿着格子長裙，挎着普通的拎包，雖然刻意放下頭發整理出了成熟的模樣。但我的感官從來沒出過錯，這是個幹淨、純潔、內心充滿着絢麗色彩的女孩。
我張開我的手臂，對她微笑：“我等來了你，我的愛人。”
她訝異地看着我，不知所措地後退。
“我可能是這條道路上的神明吧，我等了你很多年了，從我降生到我死亡。”我對她說，“我的愛人，忘記我吧。但請讓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地将你的面容描繪下來。”
有那麽一次，我曾經作為聾啞人降生。
雖然很多人出于同情也會願意幫助我，但我選擇了去繪畫的道路。那可真是辛苦，我的前半生一直在為了吃飽飯而掙紮。
我從不娛樂，也不休息，将我的全部人生放在了畫布上。人的成就啊，有時可以輕松地得到；很多人類原本可以是偉人的，但是他們放棄了這個機會，他們的時間花費在睡眠、吃喝、社交和其他需求中。可以說他們90%的資源都被浪費了。
如果能将這些無意義的時間全部裁剪掉，每天用十分鐘把食物塞進胃裏，用三個小時分散地睡眠，其他任何時候都用來做一件事。
只做一件事的話，無論多平庸的天賦，都能因為大量的練習而得到進步的吧。
我曾經在未遠川的河畔流浪，為人素描以賺取酬勞，賺到足夠吃飯的錢我就會忽略所有過路人，為這個世界素描以賺取經驗。
我的後半生因為一場車禍而功成名就，在那次事故中我失去了雙手，因此我的畫作忽然産生了“價值”，它們甚至賣出了天價。
我的名字也忽然由此産生了價值，我被送進了福利院，時常會有一些記者或者別的什麽人來探望我。雖然我沒有聲音和聽覺，也失去了描繪美麗的唯一手段，我只能在心中模拟一塊畫板，為那些人們進行素描。
每當完成一幅畫像，我就向他們微笑。
盡管他們永遠不可能知道，我又創作了一幅傑作。
現在我向着這個年輕的女孩，如此地微笑着，也同時用我鍛煉了一生的眼神将她細致地描繪。
我的這一生，比大多數人類的一生擁有更多有用的時間；我的眼神，比大多數能聽見能說話的人類的眼神更擅長凝望，因為那時，凝望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女孩因為我的注視而産生了動搖。
她允許我跟随她進入了一家咖啡店，我們坐在香氣四溢的安寧座位上。
我将我仍淌着水的衣物擰幹，渾身上下狼狽不堪。
可是我并不在意，我向她傾訴了我的那一生，故事的細節可以詳細到她微笑時眼角細小的褶皺。我告訴她：“你曾經是我所見過，世上最美麗的景象。我無數次在心裏為你素描，但是沒有任何辦法讓你知道這件事：我深愛着你。”
她的眼神濕潤了，她問我：“畫家先生，你說的是真是假呢？我竟然……我竟然真的希望自己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前世呢。”
“讓你為難了啊，我的愛人。”我對她極盡溫柔地微笑，在這種溫柔中我感受到似曾相識的痛徹心扉，不知道我的眼神是否讓她也感同身受，“請把我忘記吧，我對你而言只能是一個過路人吧。再次打擾了你安靜的人生，真的很對不起。”
這一瞬間，我是多麽的深愛着她。
這種難以言述的愛意讓我的胸膛仿佛被烈火所炙烤着，一半是尖銳難當的痛楚，一半卻又是令人癡迷的甜蜜！我的雙手顫抖着，如果不加以克制，恐怕下一刻就要痛哭失聲了吧。
但是不行，我不能讓我所愛的人再因我而煩擾了……
她的淚水難以停止，在我走之前，她将她錢包裏所有錢財都遞給我，對我說：“謝謝您的故事，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報你的……童話……”
我深深凝望着她，因她的不信任而産生了如墜地獄的絕望……與解脫。
也許那一瞬間我露出的痛苦太甚，讓她似乎後悔于這樣對我說話。
我從那些錢財中抽出了一張，對她淡然地笑了笑：“這是最後一次作畫了吧，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您的音容笑貌了吧。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樣的——我僅收取這一幅畫的酬勞。……永別了，我美麗的愛人。”
我大步地離開時，聽見她在身後呼喚着追逐。
“等一等，畫家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細細夜風吹拂過來，我滾燙的身軀也因此冷卻下來。
唉，人老了，總是喜歡回憶。
我忽然想起來：我沒有在未遠川河畔賣過素描啦，只在泰晤士河邊做過，對不起了，年輕的姑娘……
我買了兩個面包，同時破開那張紙幣，得到了一些零錢。
哎呀，身為被聖杯召喚的英靈，似乎生活艱難到這個地步，也是很罕見的吧……沒辦法，誰讓我有了肉|體呢。
有肉|體就會有需求，這是不可避免的麻煩。
我一邊行走着觀望這座陌生的城市和這個陌生的時代，一邊将僅有的食物囫囵地吞咽下去，這時我已經走回了那座赤紅的大橋。
在橋下我找到了這具身體經常休息的地方。
我将衣物褪去，赤身走進了冰涼的河水當中，清洗着這具身體。
……人類的身體，真的是非常醜陋啊。
正在這麽想的時候，忽然個聲音從高處傳了過來。
那真是個華麗又高昂的聲音，帶着不怒自威的倨傲，他說：“哼，雜碎！還真是讓本王看了一出好戲啊！”
我聞聲擡頭看去，只見到在那座橋梁上，站着一個俊美到了極點的人……不，與其說是和我現今的身體一樣的人類，倒不如說是更個接近神明的化身吧。
那耀眼的金色碎發，還有炫目的鮮紅蛇眸，在那眼眸中漆黑無垠的瞳仁就仿佛深淵的化身……這真是難以名狀的高貴姿态啊！即便是在我漫長的旅途中，也未曾見過如此宛若天成的璀璨光輝。
“雜碎，是誰允許你擡頭直面本王的威儀！”
作者有話要說： 黑化調：第一次見金閃閃的時候，聽說你産生了相當不好的印象？
百夜：嗯，直覺他是個“王室裏被寵着長大的得天獨厚的家夥”什麽的。
黑化調：是什麽讓你轉變了對他的印象？
百夜：小蠻腰！我想 [ 哔—— ] 他！
黑化調：庫哈哈哈哈！這不是很好嘛？
百夜：确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直白念頭，哈哈哈哈哈！
【兩個hentai的笑聲久久回蕩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