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鳳沐道歉
際古桦的臉色可見得有些陰沉,看向鳳天啓,于公,鳳天啓都算是自己的病人,于私,兩人就算不是夫妻,也是摯友,際古桦如何能不在意?
鳳天啓尴尬的摸摸鼻子,“別聽陛下胡說,我沒事,只是這兩日沒睡好而已。”
鳳非昔又哼了一聲,鳳天啓忍不住回頭看着鳳非昔道:“陛下,能不能留點面子給你弟弟?”
際古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難得見鳳非昔怨念的模樣,同樣也難得見鳳天啓滑頭的一面。
氣氛頓時就變得沒有之前那麽緊繃,鳳天啓笑了笑,問道:“公主可有什麽不适?”
際古桦此時也沒那麽虛弱了,便搖了搖頭,想要坐起來,鳳天啓便幫她把枕頭豎起靠着。
“我沒事;”際古桦微笑道,她看了看自己的腿,倒是沒有什麽悲觀的神色,依舊是淡然從容,“只是我得長時間躺在床上了。”
“終究會好起來的,只要能好起來,就不是什麽問題。”鳳天啓心情頗好,而此時,際古桦餘光看見一個人猶豫的走進了房門。
定眼一看,發現是鳳沐,鳳沐不知為何變得憔悴不已,好像大病初愈一般,她神色遲疑,踏進了房門卻猶豫着要不要走近。
“郡主?”際古桦有些疑惑的叫道。
鳳沐一驚,下意識的便想逃出去,只是強忍住了要逃跑的沖動,僵硬的站在那裏,鳳天啓回頭,哼了一聲,“你來這兒做什麽?”
鳳沐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委屈的咬着嘴唇,鳳非昔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的道:“若是道歉,就留下,若是鬧事,就出去。”
際古桦還有些不明所以,也沒有人要解釋,鳳沐咬着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走近了際古桦,見着際古桦渾身是傷,而左腿則是被包得嚴嚴實實,心底還有些怨氣頓時都消失不見了,她突然一個鞠躬,頭都快碰到她的腿了,吓得際古桦想要動手去扶,卻被鳳天啓攔住了。
“勤王妃,對不起!都怪沐兒任性!”
說着道歉的話,鳳沐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一邊哭一邊緊緊咬住唇不讓哭出聲,維持着鞠躬的姿勢道:“若不是沐兒心懷不軌,勤王妃也不會被歹人找到機會,都是沐兒的錯。”
難得的是,鳳沐竟然想通了,既想通了鳳非昔并沒有懷疑是自己動的手,又想通了肯低頭認錯,鳳非昔姐弟的神色可見的松緩了一些。
際古桦看了兩人一眼,心裏猜了個大概,微笑道:“郡主不必如此,不是郡主的錯,起來吧,若是再這樣,我都要折壽了。”
鳳沐一聽,頓時哭得更狠了,她哭着擡起頭來,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勤王妃真的不怪我嗎?我害得你差點就沒命了……”
“不關郡主的事。”際古桦再一次說道,這一次說得更慢了一些,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着,用着溫柔的聲音安撫着這個幾乎要崩潰了的女子,“郡主不必自責。”
鳳非昔見際古桦真的沒有怪罪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唇角,開口道:“勤王妃既然原諒你了,沐兒,你還不快道謝。”
鳳沐還有些傻愣愣的樣子,鳳天啓看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但是還是伸手推了推她的腦袋,“還愣着作甚?”
鳳沐終于反應過來了,仿佛兩日前的責怪與冷漠都是假的,而再之前他們對自己的冷漠和疏遠,也都是假的,好似這一切都沒有變,她還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郡主。
鳳沐的眼淚止不住了,她就傻站在那裏,眼淚一直哭,哭得分外狼狽,鳳非昔見着不禁皺住了眉頭,心裏暗道該不會被自己吓傻了吧?
際古桦身邊并沒有手帕,便扯了扯鳳天啓的袖子,朝鳳沐努嘴,鳳天啓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手帕遞給鳳沐,“多大人了,還哭得這麽狼狽。”
鳳沐接過鳳天啓的手帕,更是“哇”的一聲哭得無比凄慘,然後就跑了出去,留下三人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了笑意。
際古桦笑過之後無奈的道:“二位可要向我解釋一下?”
鳳天啓朝鳳非昔看去,“陛下最清楚,問陛下吧。”
鳳非昔便解釋道:“沐兒之所以會約你到亘華寺,是因為她因你搶了啓弟而心有不甘,想要報複你,據她所說,她只是想把你丢進林子裏吓唬一下你,然而沒有行動就出事了。”
鳳非昔說罷沒有繼續說了,看着際古桦,際古桦有些疑惑,看向鳳天啓,鳳天啓也是這般看着她,她想了想,明白過來了,笑了笑,道:“我與郡主相處了兩個月,本質上我是覺得郡主并不壞,只是任性了些罷了,她既然說不說她做的,我便相信。”
兩人明顯都松了一口氣,鳳非昔便繼續道:“小青說那天晚上是看到外面有人,所以才出去了,回來之時你就已經不見,所以我判斷是兩個人一起行動,而且武功頗為高強,沐兒哪兒認識這等身手的人物?再加上她這兩日被我吓唬慘了,哪裏有膽撒謊,所以暫時排除了沐兒的可能。”
際古桦點了點頭,道:“小青出去之時,我其實有醒過來,只是在迷糊之時,突然發現自己吸入了迷香,我雖然屏住了呼吸,但是還是吸入了不少,所以只有意識是比較清醒,而身體則是動彈不得。”
沒想到際古桦竟然還有意識,這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鳳非昔挑了挑眉毛,問道:“既然如此,你那天晚上可有看到什麽東西?”
際古桦沉吟了片刻,她還有些虛弱,回想起來頗為費力,尚未回答之時,小青端着食物進來,她并不知道三人在說些什麽,便打斷際古桦的思考道:“公主,你昏迷兩天了,先吃點東西吧。”
“是孤忽略了,先用膳吧。”鳳非昔擺擺手,又笑道:“啓弟,孤看你也尚未潔面吧?”
鳳天啓聽罷有些好笑,他對際古桦道:“你先用膳,我先回去梳洗一下。”說罷他走到鳳非昔面前,特意停頓了一下,朝着她擠眼,“陛下還不是一樣?”
鳳非昔舉起手想要敲打鳳天啓的頭,他矮下身子躲開,難得的靈活,他笑着回頭又朝着鳳非昔擠了擠眼,這才出去了。
鳳非昔見着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際古桦點了點頭,也出去了。
小青端着剛做好的食物到際古桦面前,感嘆般的道:“陛下和王爺的感情真好。”
确實如此,際古桦微微颔首,見小青要喂東西給自己吃,她微微避開,道:“好歹讓我漱口吧?”
小青傻笑了兩聲,“小青一時給忘了。”
際古桦吃過東西很快就睡了過去,她畢竟還是太累了,幾人都默契的沒有去打擾她,待得她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未時了。
她精神比之之前要好上不少,便讓小青去把鳳非昔姐弟請來。
“公主看着果真比早上要好。”鳳天啓打量着際古桦,然後笑道。
際古桦點頭,“确實精神了不少,沒有早上那麽迷糊;”頓了一下,她又說道:“我仔細想了想那天晚上把我帶走的黑衣人,他經過雕刻着禪字的石頭時候,我有注意到,所以他約莫五尺高,身形比較消瘦。”
際古桦想得很是仔細,甚至于閉上了眼睛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況,“他的黑衣手感比較滑,不像是江湖人行走穿着的,而且,我記得他的耳朵下面的位置,有一顆痣。”
際古桦手指在自己耳朵的下方,“左邊,耳朵下約莫半寸的位置。”
際古桦提供的信息太有利了,鳳非昔終于看到了查找的方向,至少不再是一頭霧水,她問道:“假若讓你重新感受一下他身上的布料,你可有機會辨認?”
際古桦有些遲疑,道:“那日我是趴在黑衣人肩膀上,是臉直接觸碰到他身上的布料,所以有些印象,若說能不能辨認,我只能說盡量。”
“總比完全沒有頭緒的好。”鳳天啓也有些喜色,“公主你說的這些,對于找出背後黑手,很有幫助。”
際古桦微微笑了笑,“畢竟害的是我,若不是陛下救了我,恐怕我也沒有了性命,我也不會大度到說就此作罷,所以當然會盡力回想。”
“是這個理。”鳳非昔笑着點頭,際古桦為人雖然淡然,可是卻不會一昧的忍讓,鳳非昔越看越是滿意。
此時鳳沐突然進來了,她神色雖然有些別扭,但是卻比之前要好得多,她稍微猶豫了一下,走到際古桦跟前。
“郡主有事嗎?”際古桦問道。
鳳沐看着她的眼睛,見她眼睛裏并無責怪的神色,松了一口氣,問道:“勤王妃,你真的不怪我嗎?”
際古桦微笑擡起手來摸了摸她的頭發,“我把你當妹妹,又怎麽會責怪你呢?”
鳳沐眼睛又紅了,以前的那些怨念和不甘似乎都消失,她終于明白為什麽鳳天啓為何會如此喜歡際古桦了,只是不知道自己醒悟得會不會太晚。
鳳沐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沐兒知道了,謝謝勤王妃!”她朝着際古桦鞠了一個躬,然後朝着鳳天啓和鳳非昔二人跪了下去,“沐兒以往任性妄為,給陛下與王兄添麻煩了,還請陛下責罰。”
鳳非昔不出聲,看向際古桦,挑了挑眉頭,若是際古桦還未消氣,她不介意再給鳳沐一番懲罰。
際古桦懂了她的意思,搖了搖頭。
鳳非昔收回目光,仿佛剛才并沒有詢問際古桦那般,道:“起來吧,罰就不必了,只要記住不要再任性就好了。”
鳳沐點了點頭,這才起來,又對鳳天啓鞠躬,“天啓哥哥,沐兒錯了,還請天啓哥哥責罰。”
鳳天啓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了,都過去了。”
鳳沐紅了眼睛,感激的看向際古桦,慢慢退了出去,估計去平複心情了。
鳳非昔見她出去了,不由得勾起了唇角,鳳沐若是能改變,也是一樁好事,她看向際古桦,道:“勤王妃既然無事了的話,孤就回宮了,至于布料之事,待得王妃回王府之後再做安排。”
際古桦一怔,垂下了眼睑,心裏有些失落,問道:“這就回宮了嗎?”
“嗯。”
“陛下路上小心。”際古桦再擡頭時候,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
鳳天啓笑了笑,“陛下,臣弟就不送你了。”
鳳非昔餘光看了鳳天啓一眼,似笑非笑,這才出去了。
際古桦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着低下了頭。
卷二:朝中多變勤王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