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喬歌心思

呂青相的速度很快，從勤王府出來之後便帶着人直奔布坊，鳳覓夜得到消息之時，立刻問了品歡沁，“王府最近可有進布料？”

“有啊，咱們王府不是每月都會進幾匹的麽？”品歡沁雖然奇怪鳳覓夜的問話，可還是照實回答，“你怎麽突然問起後院之事了？”

“據探子回報，呂青相從勤王府出來就直奔布坊，也不知道從勤王那裏得到了什麽線索。”雖然偌大的王府每月進一些布料是正常的行為，可是鳳覓夜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他為什麽會跑那裏去呢？”

其實，不止鳳覓夜想不明白呂青相為何跑布坊，就連喬歌也不是很明白，她坐在密室裏，神色有些緊張和興奮，有些下意識壓低聲音道：“吳夫子，那呂青相為什麽會跑布坊啊？”

吳夫子是一個身影消瘦宛若竹竿般的中年男子，坐在下座裏上身高了喬歌一個頭，可見他有多大，只見得他眯起的小眼睛，就好似直接閉上了眼那般，“恐怕他是在勤王府得到了我們不知道的證據。”

喬歌緊張的問道：“那……我們會不會暴露？”

吳夫子笑了一聲，那聲音嘶啞的可怕，“王妃不必緊張，這件事情，恐怕誰也不會與您聯系起來。”

“那真的能嫁禍到安王身上嗎？”喬歌一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幕後黑手，渾身就舒服極了，那種大權在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感覺，從來沒有過，此時才知道原來是如此美好。

喬歌看向這個幹瘦如柴的男子，不由得産生一絲感激之情。

“肯定可以。”吳夫子肯定的點了點頭，“亘華寺的探子回報，那日陛下對郡主發了很大的脾氣，隔得老遠都聽到了郡主的哭喊聲，郡主為了擺脫嫌疑，肯定會把品歡沁說出去，到時候即使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品歡沁也難免惹得一身騷。”

喬歌等不住露出了笑容，她與品歡沁向來不對頭，這事情若是能夠把她拖下水，就值得了。

“只可惜際古桦并沒有死。”吳夫子有些惋惜的道：“聽說是陛下親自去尋找，這際古桦可不簡單。”

喬歌咬緊了牙齒，神色有一些嫉妒和怨毒，“我聽說，前段日子她可是得到了陛下賞賜的霓虹絲綢布，那可是霓虹絲綢布啊，整個朱雀也不過只有兩匹。”

吳夫子怪異的笑了一聲，仿佛包含了無盡的諷刺在裏面，突然他的身體一僵，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喃喃自語般的道：“霓虹絲綢布，布坊……”

吳夫子頓時站了起來，吓得喬歌整個人向後仰，差點摔了下去，拍着胸脯問道：“吳夫子，怎麽了？”

“呂青相去布坊恐怕是得知了刺客身上的布料來源。”吳夫子那雙小眼睛拼命瞪大，“而我們的布料确實是在王城裏買的。”

喬歌直接吓得心髒幾乎都跳出來了，慌亂的問道：“那該怎麽辦？”

吳夫子眯起眼睛，喬歌看不到他眼睛裏的不屑，玄武怎麽會派這麽個愚蠢的女子來？還妄想通過她探得天窺的下落，真是可笑。

“王妃不必緊張，此事未必會暴露。”吳夫子雙手負背，慢慢踱步，“雖然我們是購買了布料，但是卻還有改變的機會，只要不與王府扯上關系，或許反而是一個好機會。”

喬歌不太聽得明白，吳夫子接着道：“只要把髒水潑到安王府去，那恐怕就難以有翻身可能了。”

喬歌有些急了，直接跺了跺腳，說道：“吳夫子你要我怎麽做你就直說，不要再繞彎子了。”

吳夫子便湊到了喬歌耳邊把計劃說了一遍，然後囑咐道：“動作要快，呂青相很有可能就在這兩日就查到王府來了。”

喬歌咬咬牙，“我這就吩咐下去。”

喬歌離開了密室，出來之時碰見鳳臺賢面無表情的坐在書房裏喝着茶。

喬歌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越過他準備出去之時，聽得他問道：“你在密室裏做什麽？”

“和你有什麽關系？”喬歌不耐煩的反問，“沒事別來吵我。”

“歌兒！”鳳臺賢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他起身拉住喬歌，“那個什麽吳夫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你不該把他當作座上賓，該把他趕出王府才是。”

“放開我，你管我把他當成什麽。”喬歌很是不耐煩，掙紮開來，“鳳臺賢我告訴你，我受夠了這種日子，你既然不幫我，那我就只能自己來。”

“歌兒，你到底要什麽？”哪怕喬歌态度是如此惡劣，鳳臺賢神色也沒有絲毫不耐煩，他幾乎是有些哀求的道：“我們現在這樣有什麽不好嗎？”

“你倒是告訴我好在哪裏？”喬歌甩開鳳臺賢的手，指着他怨恨的道：“無權無勢還沒錢，你告訴我有什麽？你沒有鳳覓夜那般有本事，也沒有像鳳天啓那般得陛下恩寵，你就是個空有虛名的王爺！”

“做一個山水王爺有什麽不好？”鳳臺賢很是痛心的道：“大哥那般整日想着算計多累，啓弟身體又不好，比起權勢，難道自由和健康不是更重要嗎？況且不是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買嗎？”

“我想要霓虹絲綢布，你可以買嗎？！”

鳳臺賢臉色一僵，“歌兒，你別任性了好不好？若是你真的喜歡，我可以去找弟妹，弟妹肯定會給我的。”

“說到底就是你無能！”喬歌激動得破口大罵，“不要為你的無能找借口！誰稀罕你去求人家？憑什麽品歡沁就能多珍貴的東西都往身上戴？憑什麽際古桦就能得到霓虹絲綢布？這些我也該有的！”

“那你想要怎樣？”鳳臺賢無奈的問道。

“我想要登上後位。”喬歌壓低聲音在鳳臺賢耳邊一字一句的道。

鳳臺賢臉色頓時大變，一把推開了喬歌，“你瘋了？！”

“我是瘋了！這種日子快把我逼瘋了！”喬歌揮動着雙臂，“我是玄武國最得寵的公主，憑什麽我就得嫁給你這樣的窩囊廢，你還說愛我，你就是這樣愛我！”

“歌兒！”鳳臺賢又是心疼又是失落，他抱住喬歌，喬歌還在拍打着他，“你放開我，你既然不敢動手，那就我來，我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這話說出去可是死罪！”鳳臺賢緊緊的抱住喬歌，“我求求你不要有這種想法，會死的，我們現在這樣到底有什麽不好，歌兒你不要被權利蒙蔽了雙眼。”

“我沒有被權利蒙蔽了雙眼，鳳臺賢我告訴你，我本來就是個喜愛權利的人，難道你第一天認識我嗎？”喬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鳳臺賢，她那嬌小的身體似乎隐藏着一個巨大的貪欲惡魔，她突然就笑了出來，笑聲清脆而詭異，“我嫁給你七年了，七年了啊，人生能有幾個七年。”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現在清修也懂事了，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不是更好嗎……”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喬歌尖銳的叫了出來，“只是我也以為我可以改變，所以我嫁給你之後，我就一直說服自己這樣挺好的，可是我每次一見到品歡沁，我就不甘心，一樣是公主，憑什麽！你可看到那些大臣夫人圍着她那恭維的樣子？憑什麽我就不能有，鳳臺賢，你明白我的感受嗎？”

“這七年來，我差點就說服我自己了，可是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現在好哇，我現在過得真是開心極了，你不是說愛我嗎？那你讓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鳳臺賢滿是痛苦，“你這樣是在玩火，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

“可是我樂意，這就是我想要的，鳳臺賢，既然你沒有膽子和我一起，就別來打擾我。”喬歌看鳳臺賢的眼神就像看到路邊的乞丐那般嫌棄，“我還有事，沒空和你在這拉扯。”

說罷喬歌就走出了書房，鳳臺賢紅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般的道：“這是玩火，會死的……會死的，歌兒你怎麽就不明白，平淡才是幸福啊！”

呂青相很快就把布料上等的送到了勤王府，鳳天啓懷中抱着走了進來，攤在了際古桦面前，道：“你要怎樣去分辨？”

際古桦随手拿起一匹布料，用着手摸着那觸感，有些為難的道：“那日我中了迷藥本身就有些迷糊，若是分辨不出，是不是就阻礙到了呂大人查案進展？”

鳳天啓笑道：“會有一定的阻礙，可是卻不至于有多大問題，公主請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畢竟他們也肯定不會把全部可能都壓這上面。”

呂青相确實沒有抱有希望，畢竟識別的可能還是太低了，只是因為朱雀對黑色還是頗為喜愛的，只要不是麻衣平民，家中都會有一兩件黑色衣裳，所以單從布料顏色入手，查找範圍會大上很多，所以才會把一絲希望寄托在際古桦身上。

際古桦嘆息一聲，“這麽多，我只能盡量了。”

“你主要還是身體要緊，多加休息，至于布料之事，若是想不起來也就作罷。”鳳天啓不願見際古桦疲憊的樣子，又問道：“這兩日可有什麽不适？”

“放心吧，我沒事。”際古桦把布料放在手中細細撫摸，仔細回想着那天的情景，鳳天啓見狀，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