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杜清雨和顧雪柔同時聽見了這句話,顧雪柔顯然沒反應過來杜清雨這名字是何方神聖,一臉茫然地看過來。

杜清雨——也就是女秘書,卻突然伸手捂住嘴,瞪大了眼睛,跟受了不小的驚吓一般看着顧雪柔。

她認出了顧雪柔!

顧雪柔是想了好半天,看看江孝文,又看看杜清雨,确認江孝文不是跟自己開玩笑之後,才記起來這名字是多年前她跟爸爸在深市的時候,跟李麗李阿姨合住過兩年半的那個小姐姐的名字。

她愣愣地盯着她,變化真的好大,但是仔細看,似乎也并不大。杜清雨還跟以前一樣聰明漂亮,不,應該說更聰明,也更漂亮了。

不知道隔了這麽多年,李阿姨和征宇還都好嗎?

跟杜清雨相比,她惦記杜征宇那家夥更多一些。她長這麽大,杜征宇那個小東西竟然是自己有過的最貼心的朋友——像他那麽聽話的男生真的很少啊。

顧雪柔擡起手,跟杜清雨打了個招呼。她并不太熱絡,當年杜清雨一朝考入大學之後,拆散自己爸爸和李阿姨的那種強硬,讓顧雪柔印象深刻。有一種女人的強悍從外表上就一目了然,比如顧雪瑩那頭母狼;而有的女人則示世界以柔弱,實際上有着常人難以比拟的強悍精神,比如眼前的杜清雨。

杜清雨用了足足一分鐘,才整理好臉上的神情。她笑着走過來,越走越近的時候,就越能感受到站在浴室門口衣衫不整的倆人那種親密。她忍着心口內刀絞一般的疼痛,對顧雪柔笑道:“小柔?真的變化好大,就算現在知道是你,我都認不出來。”

“以前太胖了。”顧雪柔回答,然後她指着江孝文說:“你給我哥做秘書啊?”

你倆都這關系了,還叫哥嗎?不覺得——太怪異了嗎?

杜清雨微微地笑,非常職業化,儀态談吐都是一個水準非常出色的秘書。她嗯了一聲道:“是啊,謝謝江總當初錄取我,給我機會。”

“沒事兒就走吧。”江孝文對杜清雨說道:“明天上午十點過來,把東西取走,順便給我拿一套換洗衣裳。”

杜清雨低頭,連連答應,然後對江孝文微微鞠躬致意,起身走了。

門在她身後輕輕地合上,發出咔噠聲。顧雪柔看着合上的門,問江孝文道:“她是怎麽回事?”

“她自己過來應聘的,被人事部門錄取了。”江孝文答:“我是後來才知道她在公司工作。調她上來是因為挺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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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柔被這句話說得臉有點兒紅,床也上了,愛也做了,她其實感覺倆人的關系跟以前也沒什麽區別,可能稍微親密了那麽點兒吧。想到他這麽多年一直惦記着跟自己上床,心情莫名複雜,總有一種自己是塊兒肥肉,偏要眼瞎送到一頭餓狼嘴邊的感覺。

“那天——在墓地,跟你們在一起的那個女的就是她吧?”顧雪柔問,看江孝文點頭,她接着問先前他不肯回答的那個問題:“那天那些人為什麽要攻擊你?”

江孝文聽她提起那天的事兒,本來就看着她有些笑意的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那笑意爆發出來,莫名其妙,還笑得越來越大聲。把顧雪柔弄得茫然不知所對,後來看他一副停不下來的樣子,她板着臉問道:“咋回事兒啊你?”

江孝文用手摸摸臉,好容易停止了笑容,然後用一雙烏黑的眼睛長久地看着她,卻不發一語。顧雪柔被他看得臉紅,這幾天他動不動就用這種眼神看着她,看得興起了就做,也不管前一分鐘他們是不是才剛剛做完。顧雪柔身體再好也受不了從早到晚地這樣那樣,這會兒看他眼神兒又古怪起來,生氣地轉過身不讓他看,問道:”說話啊?那些人是怎麽回事兒?”

“你拿着棍子沖過來的時候,我特別擔心。”江孝文開口了,眼睛比先前還要烏黑,如有墨染:“後來看你向山下跑,一邊兒跑一邊兒耍那些人,擊倒一個人最多打兩下,我才控制住去追你的沖動。”他沒告訴她自己其實保護外公下了山,就立即沖回來找她了,看見她安然無恙地跟着那個瓜地馬拉女人在一起,沒有任何危險,他才又匆匆地轉回山下。

說到這裏,他伸出手來,在她那天受了傷的肩頭處輕輕地撫摸。他另外一只手也伸過來,從襯衫的後面探進去,放在她右側肩胛骨的斜下方,那裏有一個陳年的傷疤。五年前在呼市,顧雪柔為他擋的那一刀留下的。

他雙手一揉一捏,讓顧雪柔很舒服,沒想到正舒服着呢,她脖子上突然一痛,被他咬了一口。顧雪柔啊了一聲,擡手就要把他的腦袋推開,哪知道一下沒推開,第二口他換了個地方,咬在了她脖子的另外一側。

顧雪柔啊啊地抗議:“你幹嘛啊?咬人好疼的!”

“控制不住,就想咬你。”江孝文說着,一邊兒說一邊兒牙齒挪到了她的後脖子處,他是真的用力咬,有些疼但是又不破皮的那種,咬一下舔一下,跟個變态似的。顧雪柔想要推開他,可她又覺得這麽變态的江孝文也挺可憐的,以前的小江哥哥多優秀多正常啊,現在就變成這樣了,也不知道這些年他都做了什麽好事兒,硬生生地讓一個大好青年丕變了。

“還是有些疼,不要咬了。”顧雪柔推他,正經地阻止。

他一把将她抱住,死不要臉的那種抱住,嘴巴不咬她了,但是舔她的耳朵,聲音沙啞地說:“能把你吞進肚子裏多好。”

她嗯嗯地答應他的胡說,知道他喜歡自己,從小就知道了。她也喜歡他啊!不然誰願意這麽被他折騰四天。不過她還是想問明白那天的事兒,那些打他的人到底是誰?

“一群癟三。”江孝文輕描淡寫地說:“我的行程被一個人知道了,他找了幾個人想教訓我,那天我外公在,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顧雪柔點頭,她對江孝文外公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那個盛氣淩人的老人形象上,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當年氣勢十足的老人會坐在輪椅上,滿頭白發,孱弱不堪的樣子。

“我外公心髒不好,受不了驚吓,那天我不敢動手主要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看見你沖出來的時候,我真的吓了一跳,我外公沒犯心髒病,我險些犯了。小柔,下次再出場,能不讓哥這麽擔心嗎?”

她嘿嘿笑了,點點頭,接下來就被他按在牆上這樣那樣地吻來吻去,又沒羞沒臊地翻過來翻過去,從門口折騰到窗邊,又從窗邊折騰到床上,直到倆人一點兒力氣都沒剩下,才算消停下來。

這次江孝文八成是真的過足瘾了,餓了太多年,突然吃頓飽飯容易吃撐了,說的就是他這種人。當天晚上顧雪柔難得地睡了個整覺,第二天她難得地走路腿不打晃了,除了天靈蓋那裏還有點兒成仙兒一樣的空靈感之外,別的好像都恢複了過來。

江孝文還在睡,她走過去拍拍他的臉,看見他微微睜開眼睛,她小聲說道:“我去洗澡,然後我走了。你不是約了杜清雨十點嗎?快點兒起來吧,剩下不到半個小時了。”

“你去哪兒?”他眨了幾下眼睛,清醒了一些,看着她問。

“回學校啊,你忘了我還是個學生嗎?”顧雪柔說,站起身,去洗手間了。

出來的時候,她換上了制服,對自己這幾天的行為給這身隊服抹的黑,決心以後一定用十倍八倍的汗水和努力給洗幹淨了。她立志當個警察,一個好警察,五天的事假是她能做出的最離譜的舉動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回校報道。

江孝文已經起來了,進了浴室洗漱,出來了要客房服務幫忙把早餐送兩份過來。他這些天連早餐都讓人送進屋子,做得太忘形,四天連門都沒出過。江孝文一邊吃飯一邊看文件,顧雪柔看他手裏的東西,問了一句:“哥你現在生意做得很大啊?”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從文件上挪開,原本很輕松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不太高興的樣子。

顧雪柔年輕稚氣的眼睛盯着他,她從小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跟江孝文在一起,她都會拿出二十倍的力氣琢磨江孝文的心思。小時候那麽做是為了讨好他,讓他歡心,好永遠都喜歡自己;長大了則是想要了解他,想要知道他想什麽,有沒有開心和幸福。所以江孝文很輕微的情緒變化,她還是看出來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眼睛地盯着他:“賺錢很煩嗎?”

“也不是。”江孝文嘴角撇了一下,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特別輕微的一聲,讓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想說就是有些煩,不過這個煩應該在他能忍受的範圍內,顧雪柔心想。她吃飯只吃肉,早餐也不例外,還是江孝文看了她的盤子一眼,她才勉為其難跟嚼柴禾似的吃了一點兒沙拉。然後她站起身,想要離開。

“周五的晚上我去接你,別安排別的事。”他擡頭看着她,對她說道。

“幹嘛去啊?”

“帶你去玩。”他答。

玩什麽啊?不會是玩我吧?她在心裏想,臉有些紅,也有些慚愧,其實她挺舍不得跟江孝文成了這種關系的,小時候對他的感情太過寶貴了,她總覺得現在的這種僞情侶關系,把自己原來對他的那種更為寶貴的感情,覆蓋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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