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顧雪柔過去開門，看見杜清雨竟然到了。她手上拿着江孝文的西裝，另外一只手是一只白色的袋子，裏面裝的應該是江孝文的內衣褲之類的。
現在的秘書還管這個嗎？顧雪柔在心裏想。昨天杜清雨進這個房間的表現，就很讓顧雪柔奇怪，以自己跟江孝文從小就死忠的交情，她看見上半身赤/裸的江孝文，都感到害羞和臉紅，但杜清雨則一副看習慣了的樣子，十足淡定，見怪不怪。
“小柔，你當兵了啊？”杜清雨看見一身特戰制服的顧雪柔，驚訝地說道，語氣親昵，好像當年以斷絕母女關系來逼迫李麗跟顧鲲鵬分開的人，不是她似的。
顧雪柔搖頭，指着那把銀色長劍，說起她的特戰隊，說起自己是個警察，聲音不由自主地自豪起來，立時變身小炮仗，聲音超級洪亮地糾正杜清雨道：“不是當兵，是特戰警察！我們警察隊伍裏面超級牛逼的。”
她張嘴就來這麽一句牛逼，讓杜清雨有些驚訝，心想這是跟警察爺們堆裏混久了，所以張口就這麽粗魯嗎？她讪讪地哦了一聲，目光向一貫優雅理性的江孝文看過去，想知道他對這樣的顧雪柔的反應。卻見江孝文只是嘴角帶笑，從文件上擡起目光掃了一眼顧雪柔，神情隐隐地竟然像是在為顧雪柔自豪。
“特戰警察啊？那真了不起，你從小就能打架，我現在還記得你幫征宇打跑了那些欺負他的男生，每個男生都比你高比你壯，但是就是打不過你。征宇那些年一直特別崇拜你。”杜清雨特別溫柔地笑着說。她這些溫柔跟十幾年前如出一轍，當年跟李麗阿姨一家合住的回憶慢慢回到顧雪柔腦海，不知道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後，像個小跟班一樣的杜征宇現在怎麽樣了？
“征宇那家夥現在在哪裏？”顧雪柔問
“他考上了帝都大學的法律系，馬上也升大三了，就在這個城市裏。”杜清雨對顧雪柔笑，眼睛亮亮的，顯然提起弟弟杜征宇讓她很自豪。看着她的這個笑容，讓顧雪柔想起小時候有一陣子自己特別羨慕杜征宇有杜清雨這樣的姐姐，而自己的姐姐則是顧雪瑩那只黑心大母狼！現在嗎，似乎還是大母狼讓人舒服。
顧雪柔特別高興地說：“他的號碼有嗎？我給他打電話。”
杜清雨拿出手機，加了顧雪柔微信，然後把杜征宇的手機號碼發了過去。顧雪柔立即就添加了，對方竟然秒通，然後不到一秒鐘，顧雪柔的電話就響了，竟然就是杜征宇打過來的。
顧雪柔高興得二十八顆牙全都露了出來，別提多興奮了，立即接通。雖然中間隔了這麽多年，可是人跟人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磁場一般，顧雪柔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杜清雨，但是對杜征宇她就本能地感到親近。長大了的杜征宇的聲音特別好聽，從手機聽上去就像在跟男主播聊天。她心想行呀，男大十八變，不知道現在這家夥長什麽樣了。她一貫急性子，就跟電話裏的杜征宇說：“開視頻啊征宇，我看看你現在多美貌？”
杜征宇哈哈大笑，笑聲也特別好聽，難道他的聲帶被百靈鳥親吻過？不然怎麽會讓人這麽喜歡聽他說話啊？
視頻打開，出現在鏡頭裏的杜征宇不知道是找的角度還是怎樣，特別帥。短短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小時候這雙眼睛裏小兔子一樣膽怯的神情現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兔兔的清澈和善良。顧雪柔真喜歡他這個長相，抱着手機臉上全是慈母笑。
杜征宇也看見了顧雪柔身上的制服，他是學法律的，同時也是個軍迷，而暗夜之劍在特戰系統內太過有名，以至于他看見了顧雪柔的肩膀處那幾個金黃色的AYZJ字母縮寫，嘴巴都張大了，在鏡頭裏指着顧雪柔。因為太過激動，他話都說不出來了。
“羨慕？”顧雪柔笑嘻嘻地擺弄那幾個字母給他看，一臉嘚瑟。
“暗夜之劍？天哪，小柔，你是外星人嗎？”杜征宇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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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柔哈哈大笑，得意忘形。她從知道自己被特戰大隊的直屬領導待見，畢業之後有可能進入暗夜之劍起，就特別得意。而這種得意在江孝文那裏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暗夜之劍這種象征着榮耀與忠誠的制服，對江孝文來說，除了脫起來特別費勁以外，似乎不具備任何意義。
所以她特高興終于有識貨的人了，終于有人知道顧大力顧大膽同學是個超級優秀的小警察，萬裏挑一的警隊精英了！
“我一定要去見你，一會兒把你的地址共享給我，我下午下了課就過去。”杜征宇特興奮地說道。
顧雪柔剛要答應，後面江孝文的聲音加進來道：“不趕着去上學了？”
顧雪柔連忙向他看過去，對她這種二十分的精神和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人來說，立即就知道江孝文不高興了。顧雪柔連忙挂了視頻通話，把手機收起來，看着江孝文。
江孝文起身，把文件遞給一直等着的杜清雨，對她說道：“去交給黃經理，讓他看一遍，跟他說有問題的話就直接打我電話。”
杜清雨連忙接過來，連連答應了，離開之前對顧雪柔笑道：“今天我抽不開身，哪天我們一起出來聚聚？”
顧雪柔只能點頭，看她出去了，才把目光轉向江孝文，聽見他說道：“以後別穿這身兒出來見人。”
顧雪柔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不過她乖巧地不問，只嗯了一聲。她打小就這樣，不管在外面多強悍，在他面前一貫聽話，江孝文說什麽就是什麽，絕對死忠飯。
江孝文在她面前也極端大男子主義，稀罕她聽話稀罕得不得了，看她這個樣子就開心。以前倆人都小，這種因為她乖巧聽話就開心不已的時刻，他只能揉她的短毛。現在都懶得裝了，把她扯過來就親，按在牆上不讓她動，等他親得過瘾了十分鐘都過去了。
顧雪柔頭埋在他肩膀上，也不動，只是擋他亂摸的手，擋得特別堅決。江孝文看她真的不肯妥協，只好收手，放開她去換了杜清雨拿過來的衣服，臭不要臉地故意當着她的面換裏面的內衣褲。顧雪柔拿他沒辦法，又不能移開眼睛，不捧場他就白嘚瑟了啊？她有點兒不舍得讓他白嘚瑟。
好容易他嘚瑟完了，嘴上的手上的瘾都過足了，倆人才出了門。終于可以直立行走在這新奇的人間，讓顧雪柔有一種老子終于從躺平的禽獸重做回人的感覺，心裏感慨萬千地看着自己的周遭，看啥都是一番新奇的景象。
媽的，果然邁進這個門的時候是處/女，出去了就不是了。現在的新奇感莫非因為老紙現在是個長大了的熟女了？
她腦子裏各種脫線，但外表卻極酷，下颏高高地揚起，看上去特別精神，讓人眼前一亮。上了江孝文的車，她才說道：“我這次不地道，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江孝文明白她說的不地道的意思，眼睛瞟了一眼她身上的制服，沒說什麽。
“哥——”她看着他，起了個話頭，後面的沒說。
“什麽？”他問。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個會場啊？”她問。這幾天她一直琢磨這件事兒，莫名地有一種他好像就在會場那裏等她的感覺。
“我去開會了，當然知道你在那裏。”他笑，眼睛落在她臉上，只看了一眼，移開。
志願者加安防有快兩萬人了吧，你偏就從兩萬人裏一下子把我找出來了？她不太相信。而且，他看見自己穿着警察制服也沒有驚訝，這也太不符合他們倆交情的實情了！這麽多年沒見，杜清雨和杜征宇看見自己的制服，都特別驚訝，怎麽就他，跟看習慣了似地呢？
他不會是在暗地裏什麽都知道吧？
她一雙細長外挑的眼睛斜着瞅江孝文，他被她這眼神看得挺動心，啧了一下說道：“幹嘛？”
不能直接問他，問了他也不會承認的，他對他不想承認的事情嘴巴特別牢，顧雪柔心想。于是她沉默着什麽都沒說。
“跟杜征宇——”江孝文說話說一半，後半截沒說。
顧雪柔啊了一聲，看着他，等他說完。
“——別太近乎了。”他好容易說完了，說完了似乎有些自責自己怎麽說出來了，懊惱地擡了一下眉毛。
她心想原來是這樣啊，好奇怪，孝文哥哥這樣的人，也有說出這種話的一天，讓她眼睛都瞪大了，看稀奇物似地看着他。江孝文擡手就敲了她腦門一下道：“就是告訴你注意點兒！別的我什麽都沒想。”
顧雪柔嘿嘿笑，嗯了一聲，沒想就沒想啊，我也沒說你想了。
“周五晚上的約會你還記得吧？別忘了，等我電話。”他看她嗯了一聲，那不言不語就點頭的樣子簡直太乖了，趁着等紅燈的那麽一會兒工夫，他還湊過去親了她一下，在她耳邊兒問：“明天晚上出來一會兒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