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暗和恐懼一部分來源于外界，其實更多是因為自己的內心。
——江臨初
“閉着眼睛，跳下去。”江臨初冷若如冰的聲音直直朝末唯傳了過去，末唯有在咽口水。
她不會游泳，一點都不會。
幾秒稍顯猶豫的時間，但是她沒有去反駁和質疑。
而在此之前，他對着末唯說了一句話不知怎的讓她一下子就放下了防備。
“黑暗和恐懼，一部分來源于外界，其實更多是因為自己的內心。你可以不相信我作為會所的股東，可作為是你的教練，我對你沒有任何保留。”
末唯知道，他所做的所有絕不是在逗趣她，他也不會丢下她。
他正在慢慢朝着她靠近，試圖去解除她對這個世界的防備，将她從無邊的黑暗之中拉扯出來。
盡管是為她好，也沒有必要進行人身攻擊吧。
和泳衣小鋪的導購員姐姐道謝過後，江臨初帶着末唯到俱樂部的游泳池裏。
基于是早間，泳池空無一人。
江臨初已經換好了泳褲肩膀上搭着純白浴巾，末唯也換上了适合自己着的泳衣，同時泳帽和泳鏡都準備齊全。
只從沒有下過泳池水的末唯有些緊張，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連是搭蓋在身上的浴巾都忘記了拿。
可，就算是沒有借外物蓋在身上江臨初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雖不說是失落，但也太沒有存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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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末唯換好泳裝後有些遮遮掩掩，雖說導購員姐姐最後推薦的是連體衣下半身是褲子的那種，但從未這般穿着的末唯稍顯不好意思。
更是後悔，從前在少年宮裏訓練的時候怎麽不多去找那些泳隊的同門隊友走動走動，也不至于是現在這般渾身變扭的很。
緊接着江臨初一句，別遮遮擋擋的了，前後都一樣。
這話又讓末唯的臉紅了幾分，但卻一下子把她的本性給暴露出來氣呼呼的念叨着，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我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文武雙全’！
江臨初眯眼問她，你在說什麽？
末唯趕忙說，叔叔，我沒有的，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江臨初汗顏，這孩子怕不是受了刺激？開始說胡話了？
接着便是冷言一句，做熱身。
熱身結束後，其他什麽前奏的話都沒有，就一句，閉着眼睛，跳下去。
末唯的猶豫讓江臨初往她步步靠近着，“怎麽，你怕了？還是不相信我。”
末唯搖搖頭說，沒有。
“那就閉着眼睛往下跳。”
水很深，不在淺水區，末唯側過頭望了一眼，雖說現在是盛夏，可不知為何，她感覺到自己的牙床有一抖。
末唯試着往前走，但，還是有些猶猶豫豫的。
江臨初一臉威嚴。
就要到泳池邊上的時候，末唯一個回身望一眼江臨初說，“可不可以，你......”
末唯咽了咽口水，江臨初以為她會說，可不可以一會撈她上來。
正想要回她一句，可以。
卻是不想她說的竟是，“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球拍。”
她一個人跳下去，害怕。
不敢奢望江臨初能夠陪在她的身邊，但如果是有球拍的話，那種恐懼感可能會少一些。
“你确定？”
末唯點點頭。
江臨初的眼睛裏有半晌的錯愕，但很快撫平，轉而側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但是不能拿我的球拍啊，我的球拍不能遇水的啊！你......”江臨初回頭白了她一眼，末唯以為他不耐煩了，便是深深低下頭。
江臨初走的很快，一轉眼就不見了影子，末唯才想起來她可能是是個智障。
她的寶貝球拍一直都随身帶着，就算他想拿也要到女更衣室才行的啊，難怪他會給一個白眼。
末唯又在心裏懊惱自己。
不多會，一個尋常球拍到她手中，球拍到手後的末唯就跟鄰家小孩終于拿到心儀糖果那般的歡喜，這讓江臨初再一次覺得，這孩子怕是病的不輕。
嗯，以後得要對她好一些。
怪可憐兮兮的。
可拿着球拍後的末唯走至泳池旁後又有了停頓，這一次她依舊回身望一眼江臨初，舔了添舌頭像是說出了考慮了很久的話，“要是我一會自己爬不上來了，你，可不可以救......”
“啊！”
末唯的話還沒有交代完，江臨初轉而對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腳，随着一聲尖叫，水花四起。
“救、救......”
“我......”
“不會......”
“眼睛閉着不要睜開，放松手劃水，腳踩水。呼吸，嘴巴不要喝水，這池子裏可都是洗腳水。”
對比末唯的拼命掙紮，岸上的江臨初淡定至極，可他說的任何一句話，處于慌亂下的末唯一字未曾聽的進去。
除了拼命手腳并用的掙紮，張大嘴巴喝水，并無其他進展。
江臨初搖搖頭，扔掉身上的浴巾跳進了深水池裏。
半分鐘後，泳池旁有少女在拼命的咳嗽着，眼淚水都被嗆了出來。
末唯心跳依舊未撫平，泳帽不知何時掉落頭發濕答答的在兩肩，江臨初把浴巾蓋在她的身上。
空氣之中的沉默，末唯有感覺出來他的不滿意。
可她真的不會游泳，他還要突然給她來一腳，那種恐懼的感覺突然劇增。
下水後直接先嗆了一口。
江臨初起身對着她說，“料理好自己半個小時球場見。”
“等、等等。”末唯的手觸碰至他的腳踝示意他停留半會，她的手心還有握球拍而有的老繭，分明是粗糙的觸感，卻引得江臨初身子一怔，趕忙掩飾好居高臨下問，“怎麽，害怕？不敢一個人。”
末唯搖搖頭說不是，而後緩緩擡頭，看向了正準備走的江臨初說，“叔叔，我以後聽話，請你不要在說我不相信你這種話而後再來試探我了。”
她的眼裏溫蓄着眼淚，江臨初的心突然一緊。
他不是在試探她。
更不是懷疑她不信任他。
只江臨初察覺自己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什麽話都吐露不出來。
他緩緩蹲下扯了扯末唯身上的浴巾為她拭去溫熱的淚，轉而輕輕擦去了她頭發上滲着的點點水滴。
末唯半低着腦袋，剛才落水急泳鏡都被水給打歪掉，泳池的水透過泳鏡浸泡着她的眼睛，加上又忍不住的落淚。
眼圈裏紅的可怕。
而江臨初的手恰到好處的微涼，那是她迫切急需的。
但也知道他的脾性準備自己起身回到更衣室，卻發現腳麻到不行，江臨初深深嘆了一口氣，自己想的克服恐懼作戰計劃所出現的漏洞和意外，作為一個男人，還是要全權負責。
于是一把将她給抱起只畫面感卻有些詭異，末唯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因為——
他在将抱她起的瞬間将浴巾遮蓋住了她的整個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