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什麽事情都習慣擡眼去尋找一個眼神，即便是看一眼都會莫名覺得心安。
——末唯
後來，末唯才知道今天江臨初到底是為何故對她這般。
只道是那時，他們之間已經狠狠的劃開了一道口子，怎麽拼命去縫補都感覺于事無補。
不過那都是往後的事情了，眼下該要怎麽打破這個僵局才是重中之重。
“球拍還要一直拿着，不放嗎？”女更衣室于男更衣室是相反的方向，江臨初将末唯放下後氣氛略微尴尬。
此時他溫厚的聲音透過頭頂傳來，末唯從白色浴巾之中顯露出來自己的腦袋，緩緩把手擡起将球拍遞給他，而後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江臨初沒有作答，末唯半眯着眼睛，有些疼。
從她手中接過球拍後，拍柄處有些溫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江臨初的心頭蔓延着。
原本以為，在那樣情況之下尋常人早就不曉得把這球拍給扔到哪裏去了，這丫頭反倒是握出奇的緊。
不禁暗自嗤鼻，如果不是這多餘的球拍也不至于溺水成這般落魄。
其實在末唯而言，歸根結底是他踹的那一腳好不好，可是某人卻完全把這事完全給忽略了。
踹人，還踹自己的侄女，這種事情是——
沒有發生的。
不存在的。
“去洗澡吧，弄好了來球場找我。”江臨初只穿了泳褲，見是末唯一直低着腦袋又是女更衣室自是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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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轉身，手被一個力道給牽扯住，緊着整個手掌被一團溫熱給包圍着。不禁身子又是一怔，他今天是怎麽了，這種感覺反複的出現心頭暗癢。
此時早間的陽光已經從更衣室的窗戶外邊滲透了進來，灑落在他的腳下，空氣之中只有少女聲音在回蕩說着，“就，就一小小會。”
他的手搭在她的眼睛上，她整個眼部範圍有些發燙。
大手正好可以包裹住她的整個眼眸，只露出來她的半個鼻子和稍稍恢複血色的嘴唇。
不知為何，江臨初有咽了咽口水。
他，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
末唯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只覺得他手掌的微涼深得她歡喜，能夠暫且緩解她所有的不适應。
所有都驀然有了放松。
這樣的感覺，多久不曾擁有。
多希望時間能夠在此刻停留，把最好的畫面定格在此，每每回想起來時都歡喜甚是。
末唯在心底裏有了暗想。
“你能不能多說幾句話給我聽一下，我怕我睡過去。”
半晌，末唯提出要求，在這期間她還厚着臉皮的換了江臨初的另外一只手。
反正破罐子破摔了，大膽一次就要做完整全套的，不然可就虧了大發。
再一個，她突然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初聽不怎麽的，多聽幾遍才會往擊中內心而去的那種舒服和治愈。
“睡吧，睡着了我就把你賣了。”
就算是惡言相待，末唯也覺得他的聲音有往她的心裏去，“我可是你侄女诶，你真舍得賣我，再說我又不值錢。”
江臨初被她的話給逗笑了，莫不作言生怕自己一開口逼格就打碎。
末唯閉着眼睛，眼睛發燙的疼痛感被他手掌的涼意逐步化解，自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微妙。
“可是，叔叔啊，我一個人打球也好無聊的。你能不能陪我打打球。”不知道是因為這樣的氣氛給人的感覺太好了，還是怎麽的，末唯腦袋放空不知覺就把最想要說的話給吐露。
她的話音剛落，江臨初将手抽離後留下一句，20分鐘後球場見後，轉身離去。
末唯睜開自己略微模糊的眼睛好不容易緩和可以把一切都映入眼簾，再去尋找他，卻發現早就沒了他的身影。
只留這浴巾裏藏留着他的氣息和已經得到緩解後的眼眸提醒着，他的的确确在這裏停留過。
欸。
好不容易相互靠近的一大步，似有倒退到原點。
......
“把這個帶上。”每個運動員，對于時間的觀念都是非常重視的，教練說的是十分鐘就是十分鐘，二十分鐘多一秒就得要接受懲罰。
江臨初說的話，末唯有聽到心口裏。
準時的二十分鐘在球場碰面，末唯已經換好了衣服，只是頭發因時間有限吹的半幹。
江臨初也是一身運動裝朝她走來，順手遞給她一個眼罩。
裏面有一個水袋。
還是是涼的。
末唯不明他的意思，要是訓練結束後給她放松緩解眼睛疲勞用能夠理解，但是現在，她是要繼續訓練才對，确定帶上這眼罩她還能夠打球？
“假設你自己在球場上，暫且是處于黑暗的狀态裏看不到來球，那麽這個球你是接還是不接，或者是說，想接卻發現根本接不到。”江臨初開口說，末唯心裏愣是疙瘩了一下。
他，怎麽會知道。
見是末唯半皺着眉頭，江臨初把話換成了一種說法，“比如說，因為場地緣故處于向陽面，有時候會因為光線的問題出現角度上的偏差而造成一定程度上視覺的盲點。”
這才末唯松了一口氣。
他說的情況是存在的，在室外球場只要是有太陽的地方就會有向陽面和背陰面。
即便是在室內的球場，也會因為燈光存在而出現角度和視覺上的盲點偏差。
在這樣的情況裏，此時處于背陰面的選手就會有争對向陽面的對手戰術，比如說挑出高角度的後場高壓球，要是把控住角度和位置跟太陽正對而來的方向形成一個點，就會給向陽面的選手造成一定程度上擊球的盲點。
這個時候能不能打到球或者是打好球，完全是看選手個人的預判準不準以及運氣好不好了。
眼罩的涼意傳來世界一片黑暗，耳邊只有江臨初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球場。
“最先練習步伐，給你限定區域，在這限定的區域內完成最基本的步伐，我會提前讓你感受兩分鐘。感受完畢後我會計時，在規定的時間裏同時要在這限定的區域內完成步伐練習，一旦做錯或者是出界，那麽抱歉，俯卧撐準備。”
這大概是江臨初說的最長的話語了，處于黑暗狀态的末唯在很努力的消化他的規則，不知為何，有他陪着處于眼前的黑暗裏似乎不像是以前那樣的不知所措了。
末唯有在偷偷一笑，而此時江臨初的話語又傳來，他問，“明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