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終于看成了電影
不知道是不是暑期檔保護國內電影的原因，諾米遙和夏亦航站在電影院前臺盯着屏幕好一會兒，愣是沒看到什麽感興趣的片子。他們倆都特別庸俗，在電影院就喜歡看好萊塢商業片，享受視覺效果。
諾米遙眼睛轉了一圈，視線定在某部聽妹妹提過的電影名上。
“我看，要不咱們就看這個！”他笑眯眯地指過去建議道。
夏亦航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赫然看見六個大字——初戀這件小事。和諾米遙預料中的不同，他絲毫沒有被片名震懾到，反而淡定地點頭，“好啊，我看過影評，應該還不錯。”
跟夏亦航一起看愛情片？挺好，學霸的下限果然日漸見底。
買票的時候，諾米遙眼角餘光注意到側後方的夏爸爸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覺得有點瘆得慌，問：“你爸不會想來跟我們一起看吧，這可是情侶廳。”
夏亦航神色一冷，“我沒想到他這回會這麽固執，我去跟他說一聲。”他說着轉身就要走，諾米遙忙拉住他，勸道：“你爸畢竟是長輩，大小也是個公衆人物，這裏人這麽多，萬一争執起來不好看。”
他說這話就是已經料到夏立軍是針對他們倆的事情來的，夏亦航見他似乎不在意，暗自松了口氣，難得露出苦惱的表情，“那只能放着不管了，阿遙……”
“沒事兒！我要去買爆米花！”諾米遙的心情實在是過于愉快，沒有什麽能破壞他跟爸媽出櫃成功的好心情。更何況他才不舍得讓夏亦航心裏不痛快呢。
服務臺的工作人員把一個家庭桶的爆米花遞給諾米遙，他心滿意足地接過來抱着就開始吃。夏亦航跟他一起排隊入場，不由得提議道：“下次不用買這麽多，我不吃爆米花的。”
“我知道。”諾米遙心說你的口味我早就觀察清楚了，“我一個人就要吃這麽多。”
夏亦航還是第一次見識戀人對爆米花的愛好，他一路看着諾米遙不停地把爆米花往嘴裏塞，直到進入放映廳找位置都沒停下。
“這是我第一次坐情侶座。”諾米遙宣布道。其實別說看電影了，他跟以前的女朋友連出來正經約會都沒有過，這種連在一起、中間沒有間隔的情侶沙發，怎麽看都很适合幹某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顯然，夏亦航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電影一開始他就眼神飄忽，對男女主角和劇情都不感興趣。旁邊沙發情侶座上坐的女孩不停朝他們倆看過來，還時不時詭異地偷笑兩聲，引得她的男朋友一臉生無可戀。
偏偏諾米遙看得還挺認真，邊看邊一刻不停地吃爆米花，當他從桶底撈起最後一顆後，再要拿卻發現沒了。爆米花成瘾患者很不開心，借着熒幕上的亮光，臉都要埋到桶裏去了。
夏亦航終于忍不下去，把人拉到懷裏，含上了那雙遠遠都能聞到奶味兒的唇。諾米遙的唇齒間還有爆米花的碎屑，他被吻了個猝不及防，呆了呆才開始回應。夏亦航舔着他嘴裏的奶香味，忽然覺得爆米花真是好物，以後在家裏買個爆米花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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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嘴狗糧喂得前後左右的人無語凝噎，都是新時代了，來看純愛電影的年輕人們見過搞基的，卻沒見過搞得這麽光明正大的。
此時電影已經将近尾聲，兩人靠在一起輕聲讨論着電影劇情，諾米遙有感而發道：“要是讓我跟你分開，隔十多年再見，我肯定憔悴得不成人樣了，哪能跟電影裏男主似的帥啊！”
夏亦航沒說話，只是臉上流露出了些許不開心。諾米遙覺得奇怪，“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這裏面有點悶。”他哪裏是因為空氣悶的，分明就是因為聽到“分開”兩個字，有些喘不過氣來。
諾米遙沒察覺到他的心思，在放映結束的那一刻把空掉的爆米花桶和可樂一抱，就往外走。夏亦航揮着剛才在街上順手拿的廣告扇子，替他扇風，“今天去我家？”
“你媽媽不是還在生氣麽？”諾米遙問。
“是……”他剛才心緒不定，沒想到這麽多。
正當諾米遙看出他情緒不對想要問問時，出口處等着的夏立軍讓助理攔住了他們倆，還有三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增援來的保镖。
“亦航，爸得跟你談談。”
夏亦航一臉厭惡，“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夏立軍手一揮，保镖頓時兩個架一個，把兩個小青年強行帶到了通往地下車庫的電梯裏。諾米遙倒是不怕，他擔憂地朝夏亦航望過去，剛觸及到對方的視線，就聽得夏立軍在一旁低聲地問：“諾米遙？”
畢竟是長輩，諾米遙也不能像夏亦航那樣怼人，便禮貌地回了句：“是，夏叔叔好。”
夏亦航在旁邊冷哼一聲，被兩個山一樣的保镖直接塞進了車裏。車門一鎖，他暫時難以逃脫。助理往副駕上一坐，諾米遙被後上車的夏立軍和自家男朋友擠在中間，相當尴尬。這第一次坐勞斯萊斯的體驗，也是令諾米遙印象深刻，更何況後面還有一輛悍馬緊密相跟，讓他感覺自己像被運鈔車運送的鈔票一樣。
“小諾啊，聽說你已經得到了很優惠的降分政策，上b大差不多是板上釘釘了？”
面對着這慈愛的關切語氣，諾米遙謹慎地回答道：“不一定，還要看高考成績如何。”
夏立軍一笑，“你這麽優秀，想必你的父母也都很欣慰吧。”
諾米遙只覺他還有後話，便沒有急着回答。果不其然，他立刻接着道：“你這麽前途無量，相信你的父母也不會樂意看到你和同性談戀愛的。”
“不，我爸媽已經同意了。”諾米遙的語氣也冷了兩分。
夏亦航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爸，別說我已經成年了，就是還沒18歲的時候，監護權也不在你手上，這種事你管不着。”
“可我是你爸！這件事也是你媽告訴我，讓我來勸你的！”夏立軍保養得宜，絲毫不像一個五十歲的人，臉上皺紋很少，方才笑起來的時候，頗有種儒雅的風度，可現下發起怒來，虎目一瞪，很有威嚴。
夏亦航絲毫不懼，嗤笑道：“自己的感情生活都一團亂，有什麽資格管我的事情？”
夏立軍的拳頭緊握着抵在大腿上，諾米遙看得膽戰心驚，拉了拉夏亦航的衣袖，示意他言語上好歹不要這麽激烈。
生意場上打拼慣了的人，對情緒的控制是有一套的，夏立軍很快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道：“還是先去吃個飯吧，小諾喜歡吃什麽？”
“這個……”諾米遙覺得他家航航似乎很不想跟親爹出去吃飯。
興許是知道反抗無效，夏亦航只是采取冷暴力的方式，任由車子在市內著名的一家五星飯店前停下，随即被擁過來的更多保镖挾制着走進包廂。諾米遙頭一回接受這樣的待遇，新奇之餘更是不由得想，夏亦航平時在學校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有流露出壕的氣質，可如今他似乎對這樣的排場司空見慣似的。
偌大的包廂裏只坐着他們三個人，保镖和助理站在外圍，一臉肅穆地重點關照着夏亦航。後者把菜單往諾米遙面前一推，道：“要吃什麽随便點，反正有人樂意當冤大頭。”
夏亦航很少表露出如此刻薄的一面，他像是把所有負面情緒全都暴露在親爸面前，不遺餘力地膈應對方。諾米遙謙讓着把菜單遞給夏立軍，對方也沒細看，直接對助理說了聲老規矩，就開始專心地打量起諾米遙來。
“我聽說你們高一就認識了？”
“我媽倒是跟你說得仔細。”夏亦航像只護崽的獅子一樣，手搭在諾米遙的椅背上，試圖把他護衛在自己的領地裏。諾米遙也悄悄地朝自家男人那邊挪動了一下。
夏立軍觀察着他們微妙的動作，心底焦灼複雜的情緒越發濃厚。他無視了夏亦航的敵意，開始跟他們閑聊，拐彎抹角地用旁人的故事來提醒他們，少年時期的感情有多不可靠。
“別用你生意場上的那套來說服我。”夏亦航厭煩地偏過頭去，“你不是還有個兒子麽，你管好他就行了。”
“亦航！”這話像是戳到了夏立軍的痛處，他頓時惱怒地捏住桌沿，青筋暴起。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諾米遙忙拿起筷子，勸和道：“吃飯吧，先吃飯，出來逛這麽久也怪餓的。”
夏亦航随手一指桌上的鮮椒百葉鲈魚，說：“我要吃這個。”
“好好好。”諾米遙立刻替他夾了一塊新嫩的魚肉，笑着問他：“要幫你挑刺嗎，哥？”
滿腔的憤懑頓時煙消雲散，夏亦航無奈地搖了搖頭，擡頭對包廂內的服務員道：“加一道鮮草莓撻吧。”
“我記得你愛吃草莓的。”
諾米遙對神情柔和下來的夏亦航高興地點點頭。而完全被忽視在一邊的夏立軍望着兒子眉眼間鮮少流露出的溫和，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