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跨越生死

陰冥司?五界司之一的陰冥司?尹溯立刻警惕起來。

離殇一看又是這樣,無奈地聳聳肩,長嘆一聲,道:“算了,還是辦正事好了。”用下巴指指暈過去的于典,“這厮做的惡事太多,直接殺了,豈不太便宜他了,不如交給我,我來收拾他如何?”

尹溯戒備地看着戚殇,道:“你為何要插手人界的事?又為何如此好心幫我們?”

戚殇道:“你以為我閑着沒事幹,來管這糟心窩子的事啊,還不是受~人~之~托~。”最後四個字他拖的特別長。

尹溯道:“受誰之托?”

戚殇不着痕跡般瞟了瞟嬰隰,道:“一個冷漠不近人情,又比較傻的小子呗。”

尹溯見他瞟了一眼嬰隰,還以為說的是嬰隰,可阿隰他不冷漠啊,再說了他哪有這麽大的本事請陰冥司幫忙,道:“若你欺瞞我們,又該如何。”

“嘿!我用得着騙你嗎?我要想救他,你們這裏沒人能......”戚殇頓了頓,又看了嬰隰一眼,“攔得住。”

尹溯心想也是,道:“那好,你帶走吧。”

戚殇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尹溯點點頭,忽然一道勁風直襲嬰隰胸口,尹溯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嬰隰已捂着胸口,蜷縮在地上,好看的眉毛都擰成了麻花,喉嚨裏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便急忙蹲下去看他,見他痛得身體微微顫抖,又猛地看向戚殇,可哪裏還有戚殇的影子,可看嬰隰如此難受,一時焦急,道:“阿隰,你怎麽了?”話音未落,忽然眼前閃過一道深紅色的光,再睜眼,真是叫他不忍直視啊。

嬰隰居然變成了一顆......土豆?一身深紅色的毛,還有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居然還有一對貓的耳朵,這是長着貓耳朵的紅毛大土豆?

嬰隰睜大眼睛看着渾身是毛的自己,慌亂喊着:“這是什麽東西?我怎麽變成這樣了?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焦急地直蹦噠。

其實尹溯覺得他這樣還挺......可愛的,便摸着他圓圓的頭,安撫道:“沒事沒事,挺好看的,或許這是你真身吧。”

而嬰隰可不高興了,大喊一聲:“嚯!我真身這麽醜嗎?不應該高大威猛嗎?”

尹溯又摸着他的毛絨絨的耳朵,道:“哪裏的話,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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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隰的耳朵便順着他的手,耷拉下去,還一副享受的模樣,尹溯抱起他,去看于安安。

從知道真相起,于安安便沒說過一句話,卻在尹溯走過來的時候,平靜道:“仙師可有法,讓我也灰飛煙滅,不入六道輪回。”

尹溯安慰道:“宋夫人,逝者已矣,你的命可是他換回來的,更應好好珍惜才是。”

于安安搖搖頭,苦笑道:“我和他才做了一日夫妻,還沒做夠呢,仙師求您了,我只想去陪陪他。”

尹溯看着她,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好。”

“謝謝”于安安輕輕撫摸着身上的嫁衣,滿眼笑意,正如她大婚那一日,正如她遇見宋照軒那一日。

初聞傾心,初見癡心。

“小姐,我聽說宋公子是位文武全才,此次高中,還不知有多少女子傾心于他呢。”

“小姐?小姐?想什麽呢?”小丫鬟喚着正出神的于安安。

“沒......沒什麽。”于安安坐在茶樓上,看着街邊的歡迎狀元的男女老少。

“來了來了!小姐小姐!宋公子來了!”小丫鬟興奮地喊着。

于安安微微探頭看去,便瞧見高頭大馬上,意氣風發的宋照軒,從此滿心滿眼便唯有君矣。

正巧,宋照軒也看向她,便已是一顧傾情,再顧傾心。

然而,好景不長,于安安在一年後忽然身染惡疾,在京都任職的宋照軒毅然決然不顧家人反對硬要回白琭都,可惜天意弄人,不過半年光景,于安安便已是病入骨髓,藥石無效,只剩三日壽命,而宋照軒卻頂着所有人的壓力,執意要迎娶她。

“一日夫妻也好,那怕須臾,你都是我的宋夫人”于安安低聲喃喃着,當初宋照軒在大婚前夜對自己說的話,幸福地閉上眼睛。

“安安,我帶你去騎馬可好。”

“好。”

......

戚殇并未殺于典,他依然是白琭都都事,但卻在他身上種下地獄業火,讓他每日遭受焚身之苦,還給他下了陰術,讓他明知傷口疼痛,碰不得,卻忍不住用鹽水用燙水澆灌,直到血肉橫翻,更讓他身患惡疾,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到最後都是一場空。

對于典而言,身體之痛尚可忍受,可明知自己将死,到最後權利財富什麽都不剩,卻比殺了他還難受。

但于典卻不知悔改,依然放不下白琭都的實權,還認為這一切都是尹溯和嬰隰兩個王八羔子害得,于是下令全城搜捕他二人。

這天尹溯抱着用布包住的嬰隰,探望了小女孩的父母後,正要離開白琭都時,卻在街上看到一隊一隊的護城軍拿着畫像挨個查人,便悄悄去看了眼,不由得大驚:我的天!這不就是我和阿隰嗎!于典居然還想抓我們!

可奈何城門把守太嚴,連出城的菜都要卸下來,尤其是男人,護城軍恨不得把他臉皮撕下來,看看可有易容。

嬰隰窩在尹溯懷裏,氣得炸毛,跳着喊道:“我要去打死于典那老不死的,還有那個離殇簡直多此一舉,直接折磨完,殺了不就行了。”

尹溯摸摸他的頭,安撫道:“冷靜冷靜,總有辦法出去的。”嬰隰頓時安靜下來,舒服得發出咕咕聲,這時他見到一個婦人,忽地靈機一動,讓尹溯湊過來,将他的計劃說于他。

尹溯聽完,耳尖微微泛紅,難為情道:“這......合适嗎?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另一邊,戚殇通過陰陽鏡,看着發生在嬰隰身上的事,捧腹大笑,“原來你這家夥的真身長這樣啊,難怪你從來不給我看,真的是......”又看了一眼鏡中的嬰隰,一陣狂笑,“真是太傻太蠢了,哈哈哈......”總算是笑夠了,看着鏡中嬰隰道:“不過你還得謝謝我。”

......

這時,不遠處一位身懷六甲的婦人,正扶着腰慢慢走向城門口,此人根本不是什麽婦人,而是尹溯和綁在他肚子上的嬰隰。

尹溯扶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到城門口,那護城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原以為能順利出去,忽然一個守衛叫住他,道:“前面那位夫人請等等。”

他權當叫的不是自己,依舊慢慢往前走,可守衛卻跑到他面前,道:“這位夫人請等等,看你這挺着大肚子,還要出城的不方便,你要去哪兒?我送送你。”

幸虧沒被看出來,尹溯摸摸軟軟的肚子,道:“多謝這位軍爺,我家那口子就在前面不遠,算着時間也快到了。”

守衛撓撓頭,道:“那成,夫人你多加小心,別磕着碰着。”

尹溯感激道:“诶诶,謝謝軍爺了。”說完又扶着腰慢慢往城外走,等走遠了,便立刻躲在一旁将衣服換回來,又把嬰隰包起來抱着,而嬰隰倒是舒服的很,都快睡着了。

由于東郡離白琭都挺遠的,尹溯也沒急事,于是兩人都不着急,就這樣,一人和一......土豆便一路走走停停,他怕嬰隰如今是真身形态,不耐餓不耐寒,便沒像以往一樣随便找個地方就睡,還特意尋了處人家投宿。

大娘看到尹溯懷裏抱着的嬰隰,仿佛看到了什麽稀奇玩意兒,好奇道:“哎喲喂!好家夥!小夥子還随身帶着一只小貓崽啊,就是怎麽一身紅毛呢?”伸着頭一直瞅嬰隰。

尹溯尴尬的笑笑,嬰隰正想出聲反駁,卻被一把捂住嘴。

嬰隰便猛地把頭鑽進尹溯衣服縫裏,表示自己委屈,尹溯笑笑着摸摸他的背,順着毛撸撸,又逆着毛撸撸。

大娘端來水和一些熱菜點心,讓尹溯慢慢吃,道:“都是自家做的,還有很多。”

尹溯把嬰隰放在腿上問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嬰隰高興地直搖耳朵,直道:“要要要。”

尹溯便倒了碗水用調羹舀了一勺,吹涼了喂給他,嬰隰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喝得歡暢,尹溯又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他又晃着耳朵示意要吃,于是又掰了塊點心,喂到他嘴裏。

嬰隰吃着點心,心裏面美得不行,覺得這樣還不錯,最好別變回去了,這時一個吃着手手的小男孩,好奇地看着嬰隰,奶聲奶氣地問尹溯,“大哥哥,這是小兔兔還是小貓貓啊?”

其實尹溯也不知道嬰隰的真身是什麽,于是遞給小孩一塊糕點,摸摸他的頭,讓他自己去玩,可小孩就是不去,非要知道嬰隰是兔子還是貓。

尹溯看了看嬰隰,只見他正斜着眼瞅着小孩,似乎在說:小屁孩,你要再問,我就不客氣了,便只好掐起坎字訣,一股細小的水流環繞在他手指上,小孩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了,跳着要去抓,尹溯撿起一根木棍,将水流引到棍上,遞給小孩,道:“自己去玩吧。”

小孩拿着棍子,歡騰不已,在院子裏到處跑。

這時尹溯見嬰隰因身體太圓已倒在桌上,正在費力想翻起來,不覺淺笑,正要将他扶起,卻忽然發現什麽,從紅毛中扯出一個東西,微微驚訝道:“你居然還有腳?”說着還扯了扯。

“我真身雖然醜了點,但是四肢還是齊全的。”說着便伸出了兩只與腳一樣短的粉胖爪子。

尹溯見他翻倒着,還伸着四只短胖爪子,心下忽地一軟,猛地将他扶起,一陣亂揉,心裏直說,太爽了,又暖又軟,好舒服哦。

揉了半晌,揉夠了,便将他的毛理順,而嬰隰被突如其來的揉捏,給弄懵了,坐在桌上,一動不動,尹溯見他這呆呆的模樣,不禁嘴角微揚,又想揉。

可這時大娘又端了盤果子出來,看到自家小孩手上的棍子,對尹溯道:“沒想到啊,小夥子你還是修仙人呢,來來來,嘗嘗今早剛摘的果子,甜得很呢。”尹溯還未來得及道謝。

只聽‘啪’的一聲,大娘拍着手,興奮地看着嬰隰道:“哎喲!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靈獸?哎呀媽呀!活這麽久第一次看到靈獸喲,真是長見識了,長見識了。”

尹溯眉頭抽了抽,拿了個果子喂給嬰隰。

大娘又是像是看到了新鮮事,“靈獸也吃這些東西呀?不得鬧肚子?”尹溯尴尬地笑笑道:“偶爾也吃的,沒事的。”

大娘還想再問些什麽,這時門口進來一位扛着鋤頭的中年男人,大娘上前接過男人手裏的魚,掂了掂,道:“又是兩條大魚,今晚想怎麽吃。”

男人把鋤頭立到一旁,道:“怎樣都行。”便蹲下身去喚小孩,“文文,來讓爹抱抱。”

小孩跑過去,獻寶似的将手裏的木棍遞給男人看,男人一看這木棍,滿臉疑惑。

尹溯見狀,便起身對他行禮道:“閣下,那是鄙人用來哄孩子的小玩物。”

男人這才看到尹溯,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對不住,才看到還有人,你是?”

他道:“在下尹溯,途徑此地,投宿于此,叨擾了。”

男人聽他說話彬彬有禮,忙招呼他坐,又看到桌上的嬰隰,也像大娘一樣好奇地問了半天。

沒過多久,大娘端着魚出來,佯裝嫌棄道:“你懂個啥,問這麽多,人小夥子不得填飽肚子呀。”

男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怪我怪我,一時沒忍住,來!嘗嘗東河的魚,鮮嫩得很呢。”又把小孩叫過來,抱在腿上,夾了塊魚肉給他。

尹溯也夾了塊魚肉給同樣在腿上嬰隰,可他就是不吃,又換了其他的菜,還是不吃,便以為是他吃飽了,心想:真身形态的阿隰,這胃口也太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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