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氣初顯
“買左買右咯!左邊妖界樹妖,右邊怪界九頭猴咯。”石頭精大喊着。
尹溯擠進人群裏,問道:“請問上一場的百靈鳥在哪裏?”
石頭精沒有理他,繼續發放銀牌,尹溯以為他沒聽到,便拍了拍桌子,又問一聲,石頭精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道:“輸了的能去哪兒,當然是帶下去療傷了,滾滾滾,不押注,就不要礙事。”便揮手驅趕他。
就在這時,只見石頭精‘嘭’的一聲摔到地上,嬰隰冷眼看着他,道:“會不會說話,好好回答!”
周圍的人竟然都不敢出聲,連尹溯也被此刻的嬰隰給吓住了,有一種從骨子裏傳來的害怕,同時他還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駭人氣息。
石頭精趴在地上,吓得話全身直打顫,過了會兒,才結結巴巴道:“大爺,小的不知道啊,這種事怎麽會告訴我這樣的小喽啰呢。”
“誰知道。”嬰隰語氣很平靜,卻讓人不寒而栗。
石頭精連滾帶爬到他腳邊,渾身直抖,“主事,主事知道。”
“誰。”
石頭精忐忑道:“沒人見過主事,只知道主事是女人。”
嬰隰眼裏逐漸起了殺意。
尹溯緊張得咽了咽唾沫,碰了碰他,道:“阿......阿隰。”嬰隰收起滿眼的冷意,溫和地看向尹溯,道:“不急,還有件事。”又對石頭精冷聲道:“把你剛才對他說的話,再說一遍。”
石頭精吓得一激靈,連連給尹溯磕頭,“大爺,大爺,剛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大爺,大爺息怒,大爺息怒。”
尹溯扯扯嬰隰的袖子,道:“阿隰,我們走吧。”嬰隰冷眼掃過石頭精,同他離開了。
出了砥靈場,尹溯以為他氣消了,那身上那股駭人氣息也會消失才對,可是現在他依然能感到,那種氣息即使很弱,卻讓人從骨子裏感到害怕,一路上的人,經過嬰隰也都繞着他走。
尹溯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便道:“阿隰,那石頭精也是有口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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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隰不解地問道:“你為何替他說話呢?”尹溯道:“你還在生氣嗎?”嬰隰一挑眉,笑道:“怎麽會,我有那麽小氣嗎?”
不氣了?可為什麽那種氣息還在呢?明明昨天還沒有的。尹溯擔心這種氣息對嬰隰有傷害,又問道:“阿隰,你有感覺到一種可怕的氣息嗎?若有若無的。”
嬰隰認真想了想,搖搖頭。
......
而千裏之外,戚殇坐在戲臺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木桌,閉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一旁的惜誦拿着陰陽鏡看着裏面的景象。
片刻後,她将陰陽鏡放下,道:“巫觋司大人很快就能回來了。”語氣裏滿是喜悅和激動。
戚殇依舊閉着眼,慢悠悠道:“還早呢,況且他而今魔氣顯現,是會引來幻靈獸的,你去把這個引進他體內。”伸手交給惜誦一顆純黑色的珠子。
......
素華還在原地焦急忐忑地等着,見到尹溯二人來了,便上前一步,問道:“若若在裏面嗎?是不是傷的很重。”
尹溯見她擔憂,便避重就輕地說道:“她被帶下去療傷了,不知在何處,不過素華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然而這時素華恍眼看到嬰隰,卻像是見到極為恐怖的東西似的,瑟瑟發抖往後退了一步,便瞬間消失在巷子裏。
那模樣就像一種本能反應,就像鹿遇到狼,便要瘋狂逃命的本能。
尹溯見到素華張皇而逃的模樣,便想着:是因為阿隰身上的氣息嗎?
不過嬰隰倒是沒發覺是他自己的原因,還奇怪素華怎麽就那樣了?便問尹溯,“她跑什麽?”
尹溯低聲對他道:“她在怕你。”便将剛才的所知所感都告訴他。
嬰隰聽後,先是一頭霧水,又滿臉凝重,看向他道:“那你呢?你會怕我嗎?”
尹溯雖然身體的反應表現出來是害怕,可心裏卻絲毫沒有懼意,便微笑道:“不會,不管在他人眼裏你如何,我對你絕不會有半分恐懼。”
嬰隰頓時心情大好,道:“不過還是得把這事解決了,萬一這氣息傷着你可就不好了。”
話雖這麽說,但兩人完全沒有頭緒,還得先回客棧再做打算。
他兩人一上樓,便見一黑衣女子站在門前,她看到嬰隰,便微微垂眼,恭敬至極。
嬰隰道:“你來做什麽?”
“此物能解閣下現下之困。”說着惜誦雙手遞過去一個盒子,盡管她已極力克制了,可話語裏依然帶着激動。
嬰隰沒有接,“為何幫我。”
惜誦将盒子打開,嬰隰看了眼盒裏的珠子,道:“戚殇的?”
“是。”
嬰隰直接推門進去,留下一句:“不用。”尹溯看了看她,便跟着進去。
惜誦站在門外,滿眼都是欣喜激動,因為她方才感覺到了屬于巫觋司的魔氣,即使微弱,可很熟悉很強大,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白等。
嬰隰坐在桌前玩着茶杯,尹溯同他坐下,道:“你剛才為何不接受?”
嬰隰道:“如果接了不就欠戚殇一個人情了嗎?我答應過你不會和他往來,我說到做到。”
一時間尹溯竟不知該說什麽,就因為答應過自己,所以便把唯一的機會給放棄了嗎?
入夜後,兩人都覺得沈潦去了洵水蘭亭,今晚是不可能帶着消息回客棧的,于是便歇下了。
尹溯知道嬰隰睡覺比較沉,卻還是輕手輕腳地越過他爬下床,出了客棧來到一處寂靜幽黑地,便見到一個背影。
惜誦知他來了,便上前将盒子交給他,道:“用靈力化開,送進體內便可。”說完便要離開。
尹溯叫住她,“惜誦姑娘,你和戚殇為何幫我們?”
惜誦道:“尹仙師請放心,我和戚殇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你對他不利的事。”
尹溯道:“姑娘認識嬰隰。”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先前他見惜誦對嬰隰禮待有佳,還幾次三番相助,況且這次連戚殇都幫忙了,于是他便更加篤定他們認識嬰隰。
惜誦輕笑道:“認不認得很重要嗎?解了現下之困才最要緊,告辭。”說着,便消失在夜色中。
尹溯認為她說的對,認不認得不重要,只要她與戚殇不傷害嬰隰便可。
而後回到客棧,見到嬰隰正夾抱着原本是自己的軟枕,嘴角便不自覺得微微上揚,于是用靈力化開的珠子傳入嬰隰體內,又輕手輕腳爬進去,扯了扯這人抱着的軟枕,然而扯不動,便只好直接睡了。
......
第二日,天還未亮,沈潦就在門外低聲喊着,“尹兄,嬰隰兄快醒醒,有大發現。”
嬰隰被吵醒後,一股無名火直沖心頭,躺在床上硬是等火氣降下去夠,才去開門。
他一把将門打開,又黑着臉坐到桌前,尹溯同樣坐在桌前,兩人臉色都不好。
沈潦不好意思道:“實在抱歉,可我真的是忍不住想要把這個大發現告訴你們啊。”
他先去看了看門外,又回來一臉神秘道:“你們知道那團黑影是誰養的嗎?”
尹溯實在沒心思去猜,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而則嬰隰趁着頭,閉着眼。沈潦一看他搖頭,面露得意之色,道:“那東西叫川赤子,是玉藻前養的。”
尹溯早就猜到是她,毫不驚訝。沈潦又道:“那你們可知玉藻前除了洵水蘭亭舞妓的身份外,還有何身份嗎?”尹溯又搖搖頭。
這下沈潦更加得意,“砥靈場聽過吧,就是她開的。”
尹溯神情從剛才的睡意朦胧,乍然變得驚訝不已,心想:這麽說婁若若是玉藻前帶走的,然而嬰隰依舊撐着頭,閉着眼。
沈潦看尹溯一臉驚訝,心裏得意得不行
可尹溯總覺得哪裏不對,問他道:“幾乎沒人知道砥靈場的主人是誰,辰星姑娘連這都知道?還告訴你了?這消息可靠嗎?”
沈潦‘诶’了一聲,道:“辰星只說玉藻前是位舞女,我見她知道的還沒我多,就自己去探聽消息了,這消息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絕對可靠。”
尹溯覺得,反正如今也是毫無頭緒,便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态,将他與嬰隰遇到素華和婁若若的事,同沈潦簡單講了一遍。
沈潦聽後,思索片刻,道:“看來玉藻前有很大的問題啊,救百靈鳥和查黑影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可應該怎麽查玉藻前呢?兩人完全沒有主意,一時間都沉默了,而嬰隰卻是一直沉默到快睡着了。
沈潦道:“我聽外面的人說今夜又是滿月,不如趁着玉藻前在船上接客,我們去她的房間看看如何?”
尹溯思索片刻,覺得還是真相重要,畢竟關乎性命,那些所謂禮節就先放一邊吧。
入夜後,三人特意去洛水邊看了看,當真的人山人海,他們連船頂都沒見着,這也正好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
于是三人□□入院,可他們雙腳剛着地,就被一女子發現了,不過幸好尹溯和嬰隰二人先進來,一看有人就趕緊躲了起來,可憐沈潦被女子逮了正着。
女子疑惑地問道:“沈公子進洵水蘭亭不走正門,為何要□□呢?”
沈潦尴尬地很,扯着笑臉,看上去僵硬極了,心說: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
女子想了想,忽然大悟道:“可是來找辰星的,她就在雅院裏,我帶你去吧。”說着便轉身走了幾步,卻發現沈潦沒跟上,回頭一看,只見沈潦正蹬着牆想翻出去,忙上前一把拉住他衣裳,道:“沈公子你真是個怪人,就算要出去也應走正門,還是随我去見辰星好了,方才你不告而別,她可埋怨你得很呢。”
沈潦心裏直叫苦,可沒法只得被女子扯着往裏走,又看到躲在一邊尹溯和嬰隰,便一臉生無可戀的看着他們。
嬰隰對尹溯低聲道了句,“沒有他帶路,我們找不到玉藻前的住所。”便來到女子面前,毫不猶豫,一掌便劈下,肉眼完全看不見他的動作,尹溯心裏咋舌,這速度比以前還快了。
沈潦先是一愣,又看向地上的女子,惋惜道:“啧啧啧,嬰隰兄當真是毫不憐香惜玉啊。”
嬰隰撇了他一眼,回道:“難道像你一樣,憐香憐到被抓着衣領走?”
沈潦随即哈哈哈笑着,就去把女子藏到草叢裏,帶着兩人去往玉藻前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