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對弈搏殺

他們回到街上,就看到不少人拖着用漁網裝着的魚,一大袋一大袋的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嬰隰道:“怎麽今天收獲這麽豐盛,這是把整條河裏的魚都捕上來了吧。”

這時尹溯看到還有不少人拿着空網往河那邊走,心感奇怪,于是問路過的人,怎麽晚上還去捕魚。

那人臉色不太好,嘆了口氣,道:“什麽去捕魚啊,我們這是去撿魚,河裏的魚昨晚一夜之間全死光了,我們撈了整整一天都沒撈完。”他說着一臉心痛的樣子往前走。

三人聽後只覺得不好,拔腿就往河邊跑,等他們一到,一股濃烈的腥臭撲面而來,河面上白花花一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反而有了雪照雲光的錯覺。

尹溯心裏不解,這些魚都是昨天晚上死的,而昨晚自己和阿隰正好下去找東西,然後所有的魚就都死了?

忽然他猛然地想起那塊香片,趕緊摸了摸懷裏。

沒有了!

于是道:“我們中計了。”

嬰隰皺皺眉道:“為什麽這麽說?”

尹溯解釋道:“我們一下水,香片就沒了,魚也全死了,只有可能是香片的問題,那老太太說這是用來醒瞌睡的,其實是在騙我們,她故意讓我們下水找東西,其實只是為了讓我帶着香片在水裏游一圈,而她既然說了香片有醒神的作用,必定也猜到我會随身攜帶,那麽只要我一下水,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嬰隰立刻恍然大悟道:“而她之所以不自己來的原因,是因為她出不了神山,這也是她為什麽會用蒲夷魚将我們引去神山的原因。”

尹溯表情嚴肅道:“而且她覺得如果直接告訴我該怎麽做,我肯定不信。”

忽然,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同時道了一句,“神山。”便飛速往神山方向跑。

而沈潦不知道神山上的事,一臉懵地喊道:“你兩在說些什麽啊。”也跟上去。

三人急沖沖跑上神山,來到土坑,果然裏面一點靈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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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河裏的魚全死了,滅幽必定會用神山上所以的靈蘊來救,原來那老太太在幫助我們将滅幽逼出來。

尹溯忽然覺得好笑,自己走的每一步竟然都在那位老人家的掌控之中,原以為這局從自己找到她那一刻時就已經破了,沒想到那才是開始。

她利用自己當時想扭轉局面的心理,猜到自己會探靈去找她,最後用小孩子來降低自己的戒備心,再順勢将香片交給自己。

然而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夜雨城人必然會再次祭祀,而下次祭祀只要不成功,滅幽就一定會出來。

這一個局不僅僅将尹溯他們引進去了,還将整城的人和滅幽都引進去了。

這樣缜密的心思,這種把控人心的力道,讓人不得不佩服。

而他自己的一點聰明在那位老人面前竟然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真不虧是活了多年。

于是乎,三人回到夜雨城幫着在河面上撈魚,當然了撈上的魚都是給林叔了。

第二日,果不其然,祭祀開始了,而且比以往更加盛大,幾乎全城的人都來了,原本寬敞的平地忽然間顯得有點擁擠。

尹溯他們站在角落,看到有一個少年手上腳上都戴有鈴铛,是人祭。

而他的父母正歡喜地給他整衣服,囑托道:“能被上天選中是你的福氣,這次夜雨城出了大事,你現在是全城人的希望,這也是你的責任,上去後不要害怕。”那樣子就像是在送兒進京趕考一樣。

那少年乖巧點點頭,而後就被帶走了。

路過的人都一臉冷漠的看了他們一眼,臉上還或多或少帶點竊喜。

尹溯嘆了聲,心想: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親人引以為豪,路人麻木不仁,到底是親人愚昧,還是路人無情呢。

緊接着,鼓聲響起,所有人都跪下了,藍袍人和十名少年走高臺。

尹溯他們就開始行動了,其實要說行動也就是阻止少年自刎而已,簡單得很。

祭祀之禮進行到了人祭,少年們拿刀正欲割喉,忽然吹起了狂風,狂風中夾帶着尹溯的風刃朝着少年手中的刀飛速而去。

只聽‘當當當’幾聲,十把短刀插在供桌上,緊接着一道震天雷從天空炸開,少年們應聲倒地。

所有人都搞不清這是什麽狀況,還以為是上天發怒,都連連磕頭,乞求原諒。

而這些少年只不過是在雷聲響起時被尹溯封了靈脈而已,并無大礙。

然後,他又掐起震字訣,雷聲再次從空中炸開,所有人被吓得一愣,又立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趁熱打鐵掐起雙重震字訣,兩道驚天響雷猶如在耳邊炸開一般,震得所有的人都捂着耳朵,身體害怕得抖成了撥浪鼓。

這時那藍袍人,朝着蒼天哀嚎一聲,“天神息怒啊!”

半晌都沒有雷聲響起,藍袍人覺得天神真的息怒,于是激動地老淚縱橫,對着下面的城民喊道:“天神怒氣已平!祭祀繼續!魂祭靈澤!”

尹溯就知道會這樣,祭祀已經成了他們的信仰寄托,怎麽可能因為幾道雷就停了呢?

他等到壯漢将少年抱起往燔堆走時,對沈潦和嬰隰道:“捂耳朵!”連掐五重訣,而他自己由于一手掐着巽字風訣,一手掐着震字雷訣,沒法捂,忍不住想着:這次腦子肯定得被震得嗡嗡作響了。

可就在下一刻,一雙手撫上他耳朵,又緊緊按住。

剎時間,雷聲破天響起,仿佛天已經裂開了,同時狂風呼嘯而來,直接将燔堆吹滅。

壯漢看到燔堆滅了又被雷聲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所有人都被這道驚天雷吓得跪在地上,猶如籠中驚鳥。

尹溯被捂着耳朵,心跳聲‘哄哄’作響,一下子從臉紅到了耳根,嬰隰感覺到手心下的溫度越來越高,還以為捂太緊了,于是附身上前,輕聲道:“痛嗎?”

他呼出的氣全打在尹溯後脖子上,弄得尹溯臉更紅了,耳朵也更燙了。

嬰隰感覺到手心下的溫度又變高了,以為真的捂緊了,正要松手。

忽然尹溯道了聲,“不痛。”嬰隰輕聲一笑,加重手心的力道。

這時藍袍人緩過經來,對着蒼天喊道:“天神息怒啊!我等這就魂祭靈澤!”

尹溯心想:額呵,還來!

壯漢正伸手去抱少年,一道驚天雷又炸開。也是不知道是誰在下面喊了一句,“不能祭啊!不能祭啊!”

頓時所有人都喊着:“不能祭!不能祭!”

又過了半晌,确實沒有雷聲響起,所以人心裏都松了一口氣,那藍袍人盡然暈了過去。

這時尹溯将少年的靈脈解開,少年醒了過來,忽然沈潦從人群裏站起來,喊了聲:“他們活過來了,天神原諒我們了,天神不願意接受人祭,所以他們就活過來了!”

所有人被他這麽一吼,都注意到醒來的少年,開始七嘴八舌地說着,“他們真的活過來了。”

有眼尖的人喊道:“連傷口都沒了!天神真的原諒我們了。”

沈潦趁機又喊了一句,“天神不需要人祭,所以把他們送了回來。”喊完後走出來。

他忽然盯着尹溯的耳朵吼道:“怎麽這麽紅啊!你捂得也太用力了點吧!”

尹溯被他這麽大驚小怪地一吼,耳朵更紅了,吞吞吐吐道:“祭......祭祀搞定了,我們去等滅孟出來。”說着掉頭就走了。

嬰隰瞪了沈潦一眼,跟了上去。

沈潦卻是懵在原地,沖他們道:“怎麽就沒人誇我急中生智地吼了兩聲呢?”

他們三人也不知道滅幽什麽時候會出現,不過不用急,只要他沒有靈蘊用就肯定會現身。

于是乎,三個人打算在街上晃悠,好讓滅幽知道他們在這裏。

第二日,他們一上街上,看到全是賣魚的,有魚幹、魚片、腌魚肉、醬魚肉、辣魚肉,總之是各種各樣的魚,一眼望去全是魚,一鼻子聞去全是腥味。

沈潦就說自己要去農田那邊等滅孟,順便看看花,拔拔草。

于是就只有尹溯和嬰隰兩在街上晃悠。

因為魚實在是太多了,客棧老板就無償請客棧裏的人吃魚,每天都是魚,早上吃魚餅,中午喝魚湯,晚上吃烤魚。

但尹溯就是不讓嬰隰吃,也不說為什麽,沈潦看到魚就一臉要死的樣子,就這樣三人是整天整天的不吃東西,當然嬰隰不吃東西完全沒問題,可尹溯不行啊,今天上街他就讓嬰隰在攤上等他,他去買點白餅。

嬰隰正在攤位上百無聊賴地喝水,忽然一個影子擋在他面前,他一看就知道不是尹溯,連頭都懶得擡。

那影子見他一副不搭理的模樣,一下子坐到他對面,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盯着他。

嬰隰完全當沒看對面那人,依然悠哉悠哉地喝水,一碗水硬是讓他喝出了品茗的感覺。

那人見他還不搭理自己,開口道:“你不回魔界,到這裏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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